第九十四章 吃我這招
“是這樣嗎,真是遺憾。”
剛剛像是受驚的貓科動物一樣跳開的黑木玄齋,聽到白堂鏡的話後,並沒有鬆了口氣的感覺。
反而語氣真切的表示十分遺憾。
這似乎有些違反常理。
哪有人會希望自己比賽的對手很強呢?
但在黑木玄齋這樣潛心武道的武術家身上,這種情緒是合情合理的。
畢竟隻要是在拳法上有所希冀的家夥,哪怕並不會將拳術作為自己畢生的追求。
但隻要見到了那以人類的血肉之軀,達到【音速】之境界的拳頭,大抵都會不能自已。
唯有些遺憾的就是,打出這一拳的人,如今無法保護自己的拳頭不被反作用力粉碎,也無法【超越聲音】。
如果今後這一拳能夠做到這點,那麽到了那時,見到了這拳的武人就會有像是信徒見到了佛陀一樣的心情吧?
今後無論是怎樣艱苦的修煉,隻要有那樣的拳作為路標,就絕不會迷失方向。
而對於黑木玄齋來說,雖然他是能夠在極近距離,用酒缸擋住由步槍打出的黑槍的怪物,但是由自己的肉身打出音速拳......
“白堂鏡,我對先前的輕視道歉。”
黑熊一樣的男人並指如刀,麵色嚴正地擺出四股立。
“不管是搶先出手,還是在和加納咢的對戰中耗費大量心力。”
“這些魯莽的行為,是因為我在意的一直都是你身上的神秘之物,卻並非你本身。”
“這一拳,讓我知道了自己的錯誤。你,是個值得一戰的對手!”
黑木玄齋眼神凝視,他身上原本雖然熾烈,但還算正常範圍的氣魄,現在正如同將要噴發的火山般升騰著。
這個在日之本列島上位於巔峰的武之極者,鬥魂在燃燒!
“所以,我要毫不留情的擊潰你!”
怒目圓睜,【魔槍】!
粗糲的手指並起,就像鋒銳的長矛!
在沙地上踩出一蓬飛舞細沙的黑木玄齋,宛如閃爍一般出現在了白堂鏡的身前。
那已然達到空手道的極致——兵器化的手掌,再次出現在少年的視野時,距離眼球還不到一公分!
狐影流之中堪稱秘傳的“死角移動”技術,對於黑木而言,隻是正常的衝刺之中就能辦到的事情而已!
就在這魔槍將要貫穿大腦的瞬間,白堂鏡反而斜著貼了過去!
【魔槍】的指尖擦著眼角過去,帶起一溜血滴。
提前貼近下潛的身位讓頭顱避過這一擊,而少年的兩條手臂也趁此機會搭在了黑木粗壯的手臂上。
雖然黑木玄齋的體型壯碩得好像有很大的壓迫力,但這裏麵有很大一部分是因為他的氣魄太過強大的原因。
以真實的身體素質來講,他既不可能擁有尤裏烏斯或者若槻武士一樣超規格的肌肉組織,也不可能擁有像是阪東洋平一樣的超柔韌體質。
他隻是一個將自己磨練到極致的“普通人”而已。
而這樣的“普通人”,在龍血內力加持下力量上能夠壓倒尤裏烏斯的白堂鏡抓住,會發生什麽呢?
“嘎吱-”
血肉間的擠壓卻發出了宛如熟製皮革剮蹭的響聲!
就如同上一場的王馬一樣,黑木肌肉勃發的手臂在那狂暴的握力之下幾乎就要被捏的噴血爆裂!
但仍在雙手發力的白堂鏡,耳朵卻敏銳的捕捉到一陣細微的破空聲。
“噌-”
瞳孔收縮間,整個人朝著一邊縮去,躲開了黑木衝著腋下而去的另一發【魔槍】。
而因為身體扭動,肌肉的發力也隨之潰散。
麵目鎮定的黑木借著手臂上被碾碎皮膚流出的血水,滑出了白堂鏡的手掌。
可惜。
躲開了一發攻擊的少年在心裏感慨。
如果自己的絞技在成熟一點的話,剛才應該就能鎖住黑木的手臂。
那麽即使被逼開,也能廢掉對方的一隻手才對。
而不像現在,隻能傻乎乎的靠蠻力造成傷害。
另一邊,黑木玄齋此時也沒有放過這個對方因躲避攻擊而導致身形散亂的機會。
【魔槍】!再發!
仿佛手上那兩個被握力生生碾出來的血手印是假的一樣,黑木玄齋對準少年脖頸出招的動作依舊準確精煉的像是個怪物。
仿佛不論何種傷痛都無法讓他的武術產生絲毫的偏斜。
“啪-”
但是白堂鏡手臂揮出一道殘影,清脆而獨特的肉體受擊聲響起。
“嗚!”
突兀而劇烈的疼痛在刹時間從那無堅不摧的貫手上襲上大腦。
定睛一看,隻見在貫手最外圍的掌緣、小指和無名指,居然已經被螺旋的力道擰了起來。
在這種不穩定的姿勢出招,最多也就能讓肘關節和腕關節參與螺旋發力,但是區區兩個關節扭轉的羅刹掌,就能傷到我黑木千錘百煉的手掌嗎?!
真是讓人......
熱血沸騰啊!
虎目怒睜,手指碎裂的疼痛不能擊倒他,反而讓黑木的鬥爭心更上一層!
【魔槍·足】!
怪腕流的肢體特化訓練不僅磨礪出了雙手這兩柄【魔槍】,雙腿也是兵器化的一部分。
雙腳重心不穩,一隻手剛剛使用羅刹掌正新力未生的白堂鏡,胸腹之間被黑木以踢技發出的攻擊打中。
肉體的爆鳴聲中,狂暴的勁力甚至透過了人體,在身體的背後轟出一圈震波!
但怎麽會呢?
在場觀戰的鬥技者中,與黑木打過交道的幾人都感到了一絲不對勁。
黑木玄齋的突刺是無比凝聚的對點攻擊,哪怕是直接刺穿人體也比出現重擊人體所產生的氣爆要合理啊!
那麽,合理的解釋就是......
“抓到了!”
黑木雙眼微睜,看著麵前的少年。
一圈環形的氣浪,在黑木的戳腳和少年護在胸前的手掌之間**開。
【操流型·柳】
上一場王馬所用的偏斜敵人攻擊的技術,被白堂鏡直接用出來,以螺旋卸力的方式將那極度凝聚的對點攻擊崩散開。
然後擒在了手裏!
但就在少年要對懷裏筋肉虯結的腿腳做出破壞的時候。
“噌-”
再次被抓住肢體的黑木沒有絲毫慌張,反而是用受傷的手衝著白堂鏡的麵部劃過一道淩厲的弧線。
這個距離,手臂應該攻擊不到才對。
而黑木玄齋,也絕不是會在戰鬥中手忙腳亂以至於出錯的家夥。
為什麽要這樣做?
沒等少年的心中閃過疑惑。
視野在驟然間變為一片血紅。
是他那條傷臂的血?
以血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