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2章：沒人買
第542章 沒人買
剛剛坐著車到達市裏沒有多久，蘇慧欣就聽見自己的手機響了，是爸爸打來的電話。
安悅看見是社長，頓時間打了個激靈，“你出國前沒和社長說麽？”
蘇慧欣搖頭，“沒有啊，我和爸爸說過了的。”
她用餐巾紙擦了下鼻子，趕緊接了電話，“爸？怎麽了呀？”
社長在電話裏氣喘籲籲的說：“你們快回來，這裏出事了，連續兩三天都這個樣子，我和你們電話說不清楚，快回來。”
蘇慧欣把電話掛掉，一臉茫然的看向安悅，腦子忽然間像過閃電一樣，渾身都哆嗦了下，“爸爸說出事了，要我們趕緊趕回去。”
“媽呀，司機大哥，麻煩您快點！”安悅聽見後，嚇的慌忙趴在司機的座位背上，不停的催促著他加速。
a城的這個時間幸好不算堵車，司機加大馬力，又不敢超速，隻能在安悅連環催命的節奏中，抄小道往雜誌社的位置走。
安悅一邊拚命催，一邊還特別納悶的問蘇慧欣，“你說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蘇慧欣其實比較害怕自己的爸爸會出問題，但是聽電話除了大喘氣也沒有其他的表現，所以隻能緊張的回答了句：“我猜……是公司的事情。”
兩個人一下子都出國了，公司又隻能暫時委托社長來處理，畢竟她們兩個隻是出國一個禮拜，而且雜誌剛剛上市沒多久，應該沒有太多的事情。
誰能想到就在她們兩個離開a城之後，會又出什麽幺蛾子。
蘇慧欣無奈的歎了口氣，“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安悅頗為憂慮的看了蘇慧欣一眼，她很清楚，相比較自己來說，蘇慧欣更看重這個雜誌，因為這是她父親一輩子的心血，還有她所有的寄托。
就算《又7又8》沒了，安悅至少還能去找工作，但是蘇慧欣和社長卻屬於家裏的頂梁柱徹底倒塌。
安悅猶豫了好半天，安慰了一句：“你放心，再不濟我們現在也比以前好。”
這是安悅一直以來的說辭，但是對於兩個人來說，再好也是個未知的前景，未知的道路，甚至是未知的結局。
命運要讓人心生期望，卻總是橫生波瀾，這才是令人忐忑不安的事實。
出租車終於到達了目的地，連司機都感覺到老命豁出去了，這小道抄的他都快忘記a城的陽關大道怎麽走了，安悅停止了她聒噪的催命聲，和蘇慧欣拖著行李下了車。
剛下車兩個人就呆住了。
舊樓門口堆著一大堆的新上市雜誌，甚至還有車再往這邊送書，看著一派熱火朝天的忙碌景象，可隻有安悅和蘇慧欣知道，大事不妙了，這一期雜誌的退貨居然會這麽多？
兩個人跑到社長旁邊，社長正在和剛過來退書的門市經銷商談話，他握著筆的手都有點顫抖，但是他還是在勸說著對方，“這期雜誌剛上市呢，沒必要這麽快就退回來吧？我說老林，我們也算是這麽多年的交情了，你們這邊的門市怎麽也該給點支持才對吧？”
安悅從地上撿起一本雜誌，果然是最新編輯的，上麵秦默的新聞還非常的明顯，她瞬間心都涼了，眼瞧著蘇慧欣的身子晃了晃，這雙重的打擊讓蘇慧欣的臉色慘白了起來，安悅趕緊伸手拉住，怒不可遏的問：“我們雜誌做的明明很用心，為什麽要退貨？拿出個理由啊！”
門市的書商老林被嚇了一跳，他看著安悅凶神惡煞的拿著雜誌試圖要和他糾纏的氣勢，頓時間躲到社長的背後，“這可不是我退的，是我下屬的那些門市送回來的，不好賣，他們反應真不好賣。我總不能貼錢給你們賣書對吧？”
“但是一般退貨都是三個月的賬期。結算款項和退書庫存，你們怎麽能不按規矩辦事呢？”安悅死活不肯認同他說的話，什麽不好賣，根本就是不幫著賣，這種根本就是落井下石的行為。
社長按住安悅，“別爭啦，小安，冷靜點。”
“怎麽冷靜的了？”安悅把雜誌拍到桌上，眼淚都快掉出來了，“為了這期雜誌，我和大小姐付出了多少，熬夜不睡覺不算什麽，被欺負不算什麽，做牛做馬也不算什麽，人爭一口氣，佛爭一炷香，我們把尊嚴都貼出去，居然得到這樣的結果，我不認命啊！”
門市老板看見安悅終於消停的沒再和他爭論，趕緊讓自己的工人把一捆捆的書都放到旁邊，和社長拱了拱手，算是賠禮道歉，立刻轉身就溜。
安悅站在那裏流眼淚，蘇慧欣靜靜的和社長說了句：“爸，你先上樓去休息，這裏我來整理就好了。”
老社長看著好像一夜之間成長的女兒，心裏頭也不知道是什麽滋味，他清楚安悅說的話是什麽意思，為了雜誌能活下來，兩個女孩確實已經失去了尊嚴，但是她們沒有得到回報。
社長輕輕撫摸了下蘇慧欣的頭，“乖，爸爸之前不該責備你，把雜誌的事情都壓在你們身上，是爸爸的錯……”
“哎，沒事，我是您女兒，這個本來就是我的責任。”蘇慧欣慌忙將行李放到旁邊去，坐到原來社長的位置，強顏歡笑的說：“還有誰要退雜誌的，先到我這裏來登記。”
安悅抹掉眼淚，站到了旁邊，她知道據理力爭又或者是和對方扯皮都沒有什麽大用處，今天的事情肯定也是有人在背後搗鬼的結果，她下意識的就看向對麵的《八卦王》，金色的標誌在陽光下反射著璀璨的光芒，她仿佛就能在那些玻璃窗裏，看見圍觀的人群裏，有嘲諷的臉，有冷笑的臉，甚至直接能想象到，尤霜霜那陰險的臉。
安悅和蘇慧欣請了幾個工人，幫忙把雜誌都搬到了大倉庫的辦公室裏，兩個人坐在中間，長籲短歎。
老社長身體不好，早早的就回了家，他和蘇慧欣的意思就是，實在撐不起來，可以暫時不用管，大不了他就把a城的房子賣掉，然後帶蘇慧欣去偏遠的地方，安度晚年。
但是蘇慧欣不願意這樣，安悅也不想服輸。
兩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到底還是蘇慧欣先說了話，“你說怎麽辦。”
蘇慧欣一向信任安悅，她覺著安悅身上最大的優點，就是能屈能伸，而且始終信心滿滿，雖然今天安悅哭了，但那是女孩子正常的表現。現在兩個人盤腿坐在雜誌堆裏，她能深刻的感覺到安悅的那種燃燒的氣焰。
安悅緊緊的擰著眉頭，問了句：“下期雜誌的錢，是不是泡湯了？”
這話問的蘇慧欣微愣，隻好苦笑著點點頭。
之前是打算三個月賬期到了後，和各家門市結款，然後再核算下期雜誌的用度，這樣保證良性循環下去，哪怕是雜誌量在減少，但肯定可以延續生命。
目前這期雜誌退回了至少三分之二，上一期投出去的成本都沒收回來，又怎麽能枉談做下一期雜誌呢？
蘇慧欣畢竟管理著財務方麵的事情，隻好一字一句慢慢的給安悅解釋。
安悅沉默了好半天，最後總結出一句話：“先把這批雜誌想辦法賣出去，能賣多少是多少啊，總比爛在倉庫裏的強。”
“怎麽賣？”
“支攤！”
“……”
烈陽暴曬的日子，整條大街上幾乎沒有幾個人，三層舊樓外麵擺起了幾張桌子，上麵堆滿了最新一期的《又7又8》，安悅拿著雜誌很努力的吆喝著：“最新一期的雜誌啊，能看到很多爆料新聞，打折銷售，每本十元，走過路過不要錯過，大家都來看看啊。”
安悅一邊說著一邊擦著頭上的汗，威尼斯水城和現在的a城相比，簡直是天堂和地獄。在八月的季節裏選擇擺攤簡直是個自虐的行為。
蘇慧欣也小聲的在旁邊附和著，畢竟是臉皮薄一點，所以每次喊一句都非常的不好意思，來往的行人總有往這裏指指點點的，這令她有點羞恥。
但是看見安悅比她還賣力，蘇慧欣也不好意思真的不管，反倒是安悅按她回去，“大小姐，你就在這裏收錢就好，別的都不用管。”
蘇慧欣尷尬的回答了句：“關鍵問題是，沒人買。”
安悅有點糾結的撓了撓頭，是啊，就算是賣雜誌也得出奇製勝才行，這庫存裏的幾千本雜誌，如果都賣出去了，那肯定是有近萬元的回收，有了這些錢，再投入到下一期雜誌裏，才有辦法循環下去。
她必須要想點辦法才行。
目光默默的挪到蘇慧欣的身上，安悅略有點無奈的說了句：“你說我們兩，誰要是有個男人就好了……”
“咳咳咳咳！”蘇慧欣因為這句話，被嗆的差點厥過去。
“你有男人啊。”
“誰啊？”安悅奇怪的問。
“秦默。”
“喂喂喂，大小姐說話要負責任的好嗎？秦默和我哪裏有關係，我這兩天忙完雜誌的事情，還得回去給他當助理，正覺著頭疼的要死怎麽開口要工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