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三十二章 沒了大門的城池
府庫之外，大風將燒完的灰燼吹得到處都是，空氣中彌漫著燒焦的氣味，望著眼前的場景，馬超一臉鐵青，手掌更是瑟瑟發抖。
旁邊的西涼諸將也都是滿臉毫無血色，甚至有一絲絲絕望。
姑臧雖然收複，但是還是晚了一步。
“怎麽樣，還能搶救出來一些嗎？”看著眼前麵如土色的眾人，馬超的心中萬分悲涼。
“涼王，火勢太大，齊軍恐怕還用了引火之物。我軍破城之後已經強力救援，可惜一切都太晚了，除了搶救出來三千石糧草，其餘的東西……”龐德的臉上也被大火燒了幾個血泡，滿臉灰黑的他，也能夠看出當初的火勢有多麽恐怖。
三千石糧草，他們足足十餘萬大軍，該如何分配？
就算自己食用也維持不了祭天。
馬超虎目發紅，這姑臧城內本來儲藏著差不多四十萬石的糧草，那可是自己的**，是自己重掌西涼的根基。
如今，卻全部變成了灰燼。
正在這時，劉勃勃身邊的一個當戶閃身過來，低聲在劉勃勃耳邊說了一句話。
劉勃勃聞言，快速上前來到馬超的近前說道：“涼王，我的人剛才調查才知道。齊軍撤退之前，將府庫打開，任由百姓去取。粗略估計，城內的百姓最少搬走了二十萬石。”
馬超聞言，眼神之中閃過一絲精光。
二十萬石！
“龐德，馬岱。”
二人快速閃身出來。
“你二人各帶一隊兵馬，去給我挨家挨戶的搜。如有反抗者，就地斬首。”
龐德聞言有些遲疑，思量片刻回答道：“大王，這些可都是我們治下的百姓，如此行徑，恐怕要失去民心啊。”
馬超聞言頓時笑出聲來。
眼下，涼州近半都落入齊國手中。
這些百姓過去受了他們馬家父子多少恩惠，卻不知回報，不僅沒有幫著他們守城，還在這裏幫著敵軍和自己作對。
“他們若真的是我馬家忠實的百姓，當初交戰之時，他們就不會幫著敵人來對付我們。”
說罷，馬超轉過身不再理睬龐德和馬岱二人。
二人無奈，隻好遵循馬超的命令，快速上馬，帶兵挨家挨戶的搜。
這一搜頓時就炸了鍋。
城內的百姓確實得到了齊國的恩惠，但他們自己家中也有一些糧食。
但破門而入的西涼軍可不管那麽多，直接全部搶走。
忍無可忍之下的姑臧百姓，隻能用自己的方法去解決問題。
紛紛從家中拿出武器和西涼軍撕鬥在一起。
西涼百姓畢竟不是中原那般柔弱，這裏自春秋開始便私鬥成風，殺個人對於他們來說就和家常便飯一般。
也正因為骨子裏麵的彪悍，這才爆發出來強悍的戰鬥力。
西涼軍士本來不想殺人，但見亂民主動攻擊，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按照馬超的吩咐快速出手。
眨眼睛，整個姑臧城內，哭喊聲，叫喊聲響徹雲霄。
馬岱看著眼前這騷亂的城池，眼神之中滿是絕望。
這座從董卓時代便不斷經營的城池，又經過馬家這麽多年的構建，這才有了今天這番雄壯。
但卻沒想到，滅亡堅城的不是敵人，而是自己人。
西涼軍士不但殺人，還在城中放起了火，頓時火光彌漫，整個城池之內完全一副人間地獄的模樣。
近旁的劉勃勃也好，白定也好，此刻都沒有說話。
因為他們都清楚，這是沒有辦法的辦法。
大軍沒有糧草，就沒有任何活路。
從百姓的手中征集雖然有一種涸澤而漁的感覺，但這也是眼下唯一的選擇。
否則，他們沒有糧草，隨時都有可能灰飛煙滅，全軍覆沒。
就在所有人都陷入沉默中時，遙遠的天邊，響起了悠長的號角聲。
漫天的黃沙包裹著一大隊黑色的騎兵出現在他們的視野中。
當中大旗上麵那巨大的飛龍，在陽光的照耀下閃閃發光。
“玄甲軍，是齊國，是齊國大軍殺來了。”馬超的臉上滿是吃驚的神色。
他沒想到齊國的速度居然如此之快。
若是魚俱羅再堅持一刻，說不定現在他們就成了甕中捉鱉。
可就算他們晚了一步，敵強我弱的局勢也沒絲毫改變的架勢。
齊國的大軍雖然遠道而來，但士卒精銳，裝備精良，統兵戰將皆是聞滿天下之人。而他們這邊，士卒疲憊，裝備簡陋，糧草全無，想要克敵製勝，壓根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快，快關閉城門！”
馬超急忙下令，旁邊的馬岱有些為難，進而說道：“兩麵城門也在齊軍撤退之時毀掉，如今沒法關閉。”
此言一出，如同晴天霹靂，震得馬超腦核生疼。
姑臧本就是堅城，如果靠著城防和齊軍周旋，或許能夠彌補他們之間實力上的差距。
但如果一昧的強行進攻的話，令居一戰就是他們的前車之鑒。
如今沒了城門，這城牆就是一個擺設。
“趕緊，讓人給我堵住大門，絕對不能讓他們進來。”
馬超下令，眾士卒自然是義無反顧，快速動員起來。
但很可惜，沒有任何物件的情況下，門戶大開的姑臧就好比一個脫光衣服的美女，想要阻攔，為時已晚。
戰場之上，張遼看著眼前的姑臧，眼睛微微濕潤。
西涼軍已經入了城，魚俱羅恐怕是跟著這座城池共存亡。如此為國盡忠的將軍，到頭來還是沒有等到他們前來。
張遼想到這裏，對城上麵的馬超等人恨的咬牙切齒。
正是因為這些奸詐之人，齊國征伐涼州才如此艱難，無數的將士為國拋頭顱灑熱血，死在西北。
“大將軍，探子來報，西麵和南麵的城門全部被破壞掉。”
張遼聞言，臉上頓時顯露出激動的神色。
魚俱羅，不愧是陛下親派的戰將，縱然是危難之時，也能夠想到如此計策。
若是強攻姑臧，他們恐怕要折損不小，而且還耗費時間。
但若是野戰的話，他們絲毫不懼眼前的西涼軍。
想到這，張遼揮動著手中的長刀，勒馬大喊道：“弟兄們，西涼賊子已經退無可退了，讓我們一鼓作氣將他們全部殲滅。殺！”
“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