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五十三章 番外十九，最終的抉擇
齊軍壓境，如此形勢之下，城內的大夏軍隊徹底陷入了奔潰之中。
這種情形下，縱然有龍雀坐鎮，也是無法控製敗局。
北城之內，大夏的不少軍將聚集在一起，都城眼看就要守不住了，眾人各懷鬼胎，不少人心中並無什麽忠貞之情，這個時候已經開始謀求退路。
“你們各自麾下的人全部都通好氣了嗎？”
“將軍放心，一切盡在我們的掌握之中。”
“大王和龍將軍勢同水火，哪裏顧得上我們這些小人物，下麵的弟兄已經全部堅持不住，早巴不得各尋出路，豈會走漏風聲。”
為首的這個將軍點點頭。
旁側的一個校尉有些遲疑道：“將軍，那齊軍不會殺俘吧。我可是聽說齊軍非常殘暴。”
說到這裏，旁邊的幾個校尉的臉上也滿是遲疑之色。
古話常說不殺降卒，但真正殺的也不是少數，他們可沒有這個膽量去賭一把。
“將軍，要不我們去投安息吧。”
安息？
領兵的這個將軍，眼神之中閃過一絲光亮，但很快又暗淡下去。
如今齊軍兵分數路而來，大軍所到之處，戰無不克攻無不勝。
貴霜滅亡已成定局，現在去安息又能如何？
說不定齊軍兵鋒的下一個目標就是安息。
“幹算，我們去更遠一點，都說羅馬強盛，我們去投他們，他們總不能也像貴霜一樣，快速被擊敗吧。”
這些背井離鄉的可憐人，此刻才真的明白無家可歸的感覺。
“走吧，就去羅馬。”
星光之下，藍氏城上，大夏王一身戎裝，站在高處，望著城池下麵的士卒，眼神之中滿是失落。
為什麽，為什麽會這樣？
短短的一兩日之內，城內的將士大量溜出去，加上之前陣亡的將士，眼下他手中可用的士卒越來越少。
悲哀，真的是悲哀，自己若是有能翻盤的一天，自己發誓絕對不再領兵了。
“大王，該用膳了。”
一個士卒端著晚膳走上前，看了大夏王一眼，將飯食放下就準備離開。
“慢著，龍將軍呢？龍將軍何在？”
這個士卒看了一眼大夏王，低沉著聲音回答道：“將軍應該在府中休息，八十杖若不是龍將軍身強體壯，恐怕早早就被打死了。”
大夏王聞言麵子上有些過意不去。
朝著旁側的一個將領吩咐一句，便坐上車子匆匆趕往龍雀的府邸。
人隻有瘋狂過後才明白，到底誰才是對你好的人。
眼下國家顛覆之前，隻有龍雀才能夠擔起大夏的重擔。
府宅之中，龍雀正趴在**，她的夫人正在為他上藥。
“夫君，這城內的人天天都在出逃，我們要不也趁著齊軍沒有破城之前離開吧。”
龍雀翻身一把抓住夫人的手道：“你在胡說什麽，我身是大夏的臣子，怎能幹出這種背叛祖國的事情。”
這一翻身，他背上的傷口又再次撐破，血水一下子流了出來。
“我這不就是說說，他都這樣對你了，你還為他考慮。”說著，龍夫人低聲哭了起來。
龍雀見婦人如此樣子，長歎一聲回答道：“行了行了，快點給我把藥抹上。”
就在這時，宅院之外傳來了輕微的敲門聲。
龍雀平日裏極其清廉，加上現在兵荒馬亂，為數不多的下人全部都逃走，如今府邸內，除了他和夫人之外，再無一人。
龍夫人無奈之下，隻能放下手中的藥材起身到外間去打開門。
這一開門，龍夫人頓時怒了。
房門之外，站著的不是別人，正是前來求見的大夏王。
“你來幹什麽？”龍夫人雖然隻是平民，但此刻心中義憤填膺，早就是火冒三丈。
大夏王看著龍夫人，心中雖然惱怒萬分。但是有求於人的他，此刻隻能將憤怒壓在內心深處，微笑道：“夫人休怒，本王次來乃是求見大將軍，不知將軍可在家？”
龍夫人搖頭道：“你都把他打成那個樣子，現在又貓哭耗子的樣子前來，是準備再把我們夫妻趕盡殺絕的嗎？”
大夏王雖然不算是英雄，但也不屑和一個女人在那裏大吵大鬧。
龍夫人咒罵他，他就靜靜的看著不出聲。
約莫片刻之後，屋內傳來了聲音。
“夫人，讓開門吧。”
龍夫人無奈，隻能讓大夏王一行人進到屋內。
大夏王讓眾人在外等候，自己一人走進了屋內。
龍雀趁著夫人和大夏王爭吵之時，給自己披上了外衣，此刻坐在床榻之上，眼神之中滿是頹廢之色。
大夏王見他這幅樣子，也有些尷尬。
醞釀許久方才說道：“大將軍，本王知錯了，還請大將軍指點迷津，救救大夏。”
龍雀歎氣道：“大王乃是龍虎之才，何苦前來詢問我呢？眼下大敵當前，敵人用疲兵戰術不斷摧殘我軍士卒的戰心，大量士卒和百姓的出逃，必然已經泄漏了我們城內的情況。城池已經不可堅守，還望大王早早突圍出去。”
“突圍？”大夏王有些反應不過來。
這裏可是大夏的都城，是自己的家。
自己從這裏逃走了，去哪？何處才是自己的家？
“對，突圍，繼續待在城內，隻會坐以待斃，隻有出城，說不定還有一絲生機。”
“那，那本王該去哪？”
大夏先趁著貴霜危難之際，背叛了自己的主人，如今齊軍猛攻他們堅持不住，若是在這個時候再去投奔自己的舊主。先不說臣子們會如何看待自己，就自己這張老臉也實在是恬不下去。
“天大地大，到處都是大王的安身之所。”龍雀長歎一聲回答道。
大夏王站起身，在屋內來回踱步。
他在做一個艱難的抉擇。
一邊是生路，一邊是家園。若是抱著王都不放，說不定真的就是城亡人亡。
若是突圍出去，說不定真的如龍雀所說的那樣，自己真的有存活下去的可能。
想到這裏，大夏王釋然了，笑著對龍雀說道：“好，好，本王突圍出去。大將軍，本王將最後的兩萬大軍全部交給你，由你護著我，咱們一起逃出去。”
“不，我不走！”龍雀斬釘截鐵的回答道。
“這裏是我的家，我哪裏也不去。”
龍雀的回答，代表著他的心生。
國王可以離開自己的家，但是他龍雀從軍的那天起，就注定了和城池共存亡。
隻有戰死的將軍，絕無逃跑的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