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九章 李績到來
帥府之內，李績穩坐主座。
周青口中的大將軍不是別人，正是齊國征北大將軍，唯一享有“大”字封號的李績。
剛回到帥府之前，一個親兵快速上前，畢恭畢敬的對著秦瓊說道：“大將軍在裏麵等候。”
見到今天秦瓊在戰場上的勇武，這些士兵打從心底裏麵崇拜。在他們的心中，隻有勇武、有情有義的人才能贏得他們的尊敬與愛戴。
秦瓊聽聞李績前來，稍作洗漱便匆匆來到這裏。對著傳話的士兵點點頭道：“我知道了。”
士兵對著秦瓊行了個軍禮，便退到了下去。
秦瓊整理了下衣甲，快步而入，抱拳施禮道：“末將秦瓊，參見大將軍。”
論官職，李績還達不到大將軍。但為表尊崇，所有的將帥皆尊稱其為大將軍。
李績連忙走到秦瓊的身邊，伸手將他攙扶起來道：“秦將軍幸苦了，快快請起。”
秦瓊頓時有一種受寵若驚的感覺。論官職，他和李績之間可是有著十萬八千裏的差距。平日裏，李績極其嚴肅，甚至有些冷漠，從來沒有見到他對誰如此熱情。當然，曹安民除外。
似乎看出了秦瓊的疑惑，李績來到自己的座前，然後示意他坐下說話。待秦瓊坐下之後，才不急不緩的說道：“今天我在城關上觀戰，你這一場仗打得很不錯，能以這個傷亡數字擊殺如此之多的敵人，卻是很不錯。雖然沒有遵循本將的將令，但隻要能夠取勝，功過相抵，本將也就不再責罰你。如今袁熙大舉進攻，本將軍想問問你，你對擊敗袁熙有何良策？”
秦瓊聽聞李績不處罰自己，心中的石頭也總算是落了下來。
思索片刻之後答道：“袁熙兵力雖多，但末將可以保證範陽無憂。”
“然後呢？”李績抿著茶水，似乎極其不以為然。
“然後末將會找準時機，率軍出擊，擊敗袁熙大軍。”
李績臉上掛著笑，淡淡說道：“擊敗袁熙不難，但難的是我們如何以最小的傷亡，擊敗敵軍。”
秦瓊聞言，臉上微微泛紅。
這一仗雖然取勝，但卻贏得不算體麵。
他們據守城關，袁軍遠道而來，按道理他們應該是有恃無恐，但卻沒想到，最終會陷入被動。
縱然秦瓊可以說，一切都是因為新兵的緣故。
但對於一名統兵大將來說，這個理由並不算太完美。
袁軍偷襲在先，他們缺少防備在後。士兵戰心不足，一戰便潰。若不是最後秦瓊力挽狂瀾，誰也不知道最終的結果會如何。
“你能告訴我此戰的傷亡數字嗎？”
秦瓊剛剛回城便得知李績要見自己，稍作梳洗便匆匆趕來。
至於軍政上麵的事情，自己還真的沒有太多問。
“我之前粗略的計算了下，此戰，範陽各營的將士陣亡不下五百人，傷者約一千多人。絕大多數陣亡的將士都是死在了援軍的投石機攻擊之下。受傷者中也是如此，其中也有四百多人無法繼續作戰。一次攻城，你們便減員達到了八分之一。如此強攻之下，想要擊敗敵軍，不知道還要折損我們多少兒郎，幽州不知道還要有多少家庭要麵臨妻離子散。”
李績的每一字每一言都如同小刀般在秦瓊的心頭上剜著。
這種折磨對於他來說，還不如殺了他更加舒服。
“請將軍示下！”
李績緩緩的站起身說道：“孫子曰，上兵伐謀。如今袁熙忽然壓境，必然不是一時心起，而是早有圖謀。既然如此，這範陽堅守與否，從大局的角度來說，並不重要。我意，明日起，你帶領手下的兵馬，出城挑戰，逼迫袁軍主動出擊。將他們往北邊，往西北方向吸引。”
“出城野戰？”秦瓊有些擔心。畢竟今天能勝全屬僥幸，單憑這些新兵蛋子，想要再敗袁軍，難度性著實不小。
“將軍有難處？”李績早聞秦瓊乃是一員智勇雙全的猛將。今日一見，勇確實是見到了。但這個智謀，卻有些欠缺！
“倒不是難處，隻不過，我範陽城內的士卒多為新兵，操練不久，想要出城野戰，尤其是麵對數倍來犯的敵軍，末將有些擔心！”
“有擔心就好！”李績半批評半誇獎道。
“如果就這樣讓你們出擊，縱然你秦瓊實力再強，恐怕這城內的八千多將士，你能給我回來一半就不錯了！你們出城交戰，隻是為了將敵人往北邊吸引。我已經在北邊設下埋伏，隻待敵人上鉤。”
秦瓊眼前一亮。
本以為李績是有意刁難自己，現在看來對方確實是心思縝密，事事都是從大局出發，如此行事，袁軍豈能討好。
“末將領命！”
李績縷著胡須說道：“敵將韓猛不過是一介莽夫，為了能夠更好的誘敵出擊，明先率領三千士卒，假裝是出城運送糧草，引敵軍追擊。我料韓猛見到我軍輛車必然會率軍追擊，到時候你將他們引入我軍包圍之中，趁機殲滅敵軍。但記住，絕對不能殺死韓猛！”
“為何？韓猛乃是袁熙麾下大將，若是能夠殺死他，定能夠寒其軍心，末將不太明白為何不殺之？”
李績搖搖頭說道：“你是隻知其一，不知其二。韓猛確實是袁熙麾下大將，但以往都是押運糧草，很少作為先鋒大將。此番也是無奈之舉，若是你直接擊殺韓猛，可能袁熙就會停滯不前，甚至不再出兵。對於我們一舉拿下冀州恐怕又要多生變故。但隻要韓猛沒死，袁熙就會想著早些報仇雪恨。隻要他一急，必然會失去掌法，到那時，我們就能牽著他們的鼻子走。對了，趁著今夜，將那些傷兵也全部轉移出去。隻有懂得關心士兵的將領，才會收到士兵們的的愛戴，才能在戰場上和士兵更好的配合，發揮出最大的作用。”
“敢問將軍，這些士卒的撫恤？”
“關於這一點你放心，本將會給陣亡的將士們發撫恤金，分給他們家人田地；至於受傷的士兵，我們也會給予其個人和家人補償。”
“末將代將士們謝過大將軍，末將先行告退。”秦瓊抱拳領命大步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