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二章 窩裏鬥
廣陵城外，幾個齊軍士兵正在漫不經心的巡邏。
“可惜啊，這次絕佳的戰功居然撈不到！”
“誰叫咱們將軍，唉！不提也罷！”這幾個士卒全部都是戚繼光麾下將士。
雖然帥帳議事極為隱秘，但天下間沒有不透風的牆。如今齊軍上下都在傳，副都督戚繼光貪生怕死不敢，不敢率軍出戰吳國。
甚至有人傳，他這個副都督的職位就是齊王施舍得來的。謠言越傳越是難聽，戚繼光也沒有出麵澄清，最後導致他麾下的士卒一個被人說的抬不起頭。
尤其是，眼下甘寧即將率領前軍士卒出征九江，他們這些士卒隻能幹瞪眼看著。
“誒，你們看那！”一個眼尖的士卒忽然指著不遠處的江麵上。
其它幾人一同望去，頓時愣住。
不遠處的江麵上不知道什麽時候突然有幾條小船往這邊駛來。
為首的一條小船行駛的極其塊，在它的後麵有三條小船緊追不舍，不時還在放箭攻擊。
“快，馬上發出指令，有陌生船隻靠近。”
牢騷歸牢騷，這些士卒都是齊國最為精銳的水師士卒。談笑間便快速進入了作戰準備，岸邊陳設的床弩，投石機快速填充準備攻擊。
得到消息的戚繼光也快速趕來，靜靜注視著江麵上這艘隨時都會被擊沉的船隻。
後麵的船隻見小船離著岸邊越來越近，也是氣急敗壞，攻擊的頻率也是越發快了起來。
小船的速度雖然很快，但在離著岸邊還有百多米的時候，被後麵大船投放的巨石連續擊中三發。
小船支離破碎，船上的人也直接落在水中。
岸邊的齊軍見此，也快速發起攻擊，順勢便把那三艘追擊的吳國船隻擊沉。
一場鬧劇就此終結，正當眾人打算散去的時候，一個大浪卷著一個身影來到了岸邊。，頓時引來不少士卒上前圍觀。
“去看看那個人死了沒有。”
戚繼光吩咐完，副將連忙上前查看情況。
很幸運，這個被吳軍數枚巨石擊中的男人奇跡般的活了下來。除了手臂和大腿有輕微的擦傷，這個幸運兒的身上甚至沒有一點點皮肉傷。
“你是什麽人。那些吳軍為什麽要追殺你？”戚繼光上下打量了一下眼前這個長相平庸的小子問道。
“我……我不敢說。”
戚繼光見此直接揮手道：“直接拖下去按照奸細處理。”
說罷兩個士卒上前架著這個吳軍士卒就準備走。
麵對死亡，這個吳軍士卒終於怕了，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喊道：“不要……不要殺我，我說，我說。其實，其實我想回家。”
“回家？這年代逃兵多了，但似乎還不至於費這麽大的排場殺了你吧！看來你還是有所隱瞞！”
“沒有，我沒有說謊，我乃是大都督周瑜身邊的親衛。偶然間聽到了大都督的軍事部署，大都督打算拿我們當誘餌誘敵深入，我不想死，我還想活著回去。這才……”
戚繼光聞言，臉上帶著奇怪的表情，朝著旁邊的兩個士卒施了一個顏色，帶著這個奇怪的吳軍俘虜朝著大帳走去。
眼前這個吳軍俘虜不是別人，正是想周瑜獻上詐降之計的呂蒙。
屏蔽左右之後，戚繼光居於上座，冷言看著眼前五花大綁的呂蒙淡淡說道：“小子，你騙不了我。我這輩子看了無數的人，你這雙眼睛之中沒有絲毫的恐懼。試問一個性命差點不保的人眼神之中怎能如此鎮定。”
呂蒙心中也是咯噔一下。
他沒想到剛剛上岸居然遇到一個如此難纏的對手。
正如他所說，驚恐的樣子和動作能夠做出來，但是那眼神卻不是輕易能夠偽裝的。
“敢問將軍是哪位？”
戚繼光縷著胡須道：“本將乃是齊王麾下水師副都督戚繼光。”
“原來將軍就是齊國信任的水師副都督戚繼光。”
戚繼光不想廢話太多，擺擺手說道：“說吧！你到底是什麽人。”
呂蒙站起身說道：“在下吳國大都督帳下軍司馬呂蒙。”
“呂蒙？”戚繼光的腦海之中快速搜索，很可惜，沒有找到半分有關呂蒙的記憶。
“在下官職低微，恐怕還不足以被大都督記住。”
“我不管你是什麽人，我隻想知道你想幹什麽！”
呂蒙笑著說道：“我前麵說的是實話，我的家在襄陽，如今江東混戰，我不想再為孫氏一族效忠，我想回去，回到家鄉。可惜，周瑜不同意，他要殺了我，我無奈之下隻能過江求助於貴國，望貴國能夠救我於水火。”
戚繼光的臉上目無表情，看不出心中所想。
“想要求助也沒有什麽不行，但我齊國絕不做虧本的買賣，你想讓我們送你回去，最起碼要拿出來和生命等價的東西來交換。”
呂蒙裝出一副極其為難的樣子，正在他想辦法的時候，營帳之外，一員戰將大步走了進來。既沒有請示，也沒有任何言語，直接一屁股坐在了旁邊的椅子上。
“本將軍聽說抓住了一個吳國奸細，特來看看。”
戚繼光微微皺眉，自己好歹也是水師的副都督，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存在。
縱然自己的軍功不如有些將領，但自己的位份在那裏，由不得這些人在自己的麵前耀武揚威。
“甘將軍，這是本都督的帥帳，若無通傳，豈能隨便進入。”
甘寧看了一眼戚繼光，低聲笑道：“方才我不是打了招呼嘛！難倒副都督沒有聽見？”
戚繼光臉色陰沉，二人之間火藥味極其濃鬱。
正在發愁的呂蒙沒想到這個時候甘寧居然會闖進來，而且還是這個架勢，心中微微一喜。
“將軍可是甘寧甘興霸？”
“小子，這裏有你說話的地方嗎？”
呂蒙裝出一副極其激動的樣子，喊道：“將軍還記得十二年前的洞庭湖嗎？”
甘寧一臉嫌棄的神色道：“本將軍一天日理萬機，豈能記得那麽清楚。”
呂蒙用一副回憶的樣子說道：“將軍是不記得了，但是我這輩子都無法忘記，若沒有將軍，恐怕我早就死在了水賊手中。是將軍教會我隱忍的，將軍可還記得？”
說到隱忍，甘寧大腦深處封存的記憶似乎想起了什麽。
“是你！你怎麽在這裏？而且還穿著吳軍的服飾。”
呂蒙心中清楚，他要是想要活命，此刻唯一的機會就在甘寧的身上。
如果這唯一的救命稻草沒有抓住的話，恐怕就真的是死路一條。想到這裏，他再把之前和戚繼光說的話重複了一遍。
有交情作為基礎，外加這編排了數次的話，甘寧就算再精明也不得不相信。
“如此說來，周瑜準備先行偷襲我們廣陵大營！”
“沒錯，周瑜就是打算讓我們作為誘餌出擊，引貴軍出戰，從而一舉殲滅。”
甘寧滿意的點點頭道：“好，很好，你這個情報很及時，走，隨本將軍回營，有什麽事情咱們慢慢細說。”說完就準備上前替呂蒙解開繩索。
“甘寧，你眼裏還有本將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