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尚書家的傻兒子
第二天下了早朝顧成昱稍微有點事耽擱了一下，然後再等他急忙趕到禦書房的時候，裏麵已經有兩個人跪在堂下了，而高位上的皇帝似乎有些不高興。
一老一少，年長者雖然胡子和鬢發都有些發白了，但精神矍鑠，不過此時他看起來似乎有些緊張，這人顧成昱認識，正是當朝尚書大人——墨懷遠。
年少者，長像雖不十分出眾，但也是白白淨淨的，透著幾分稚氣，也是十分幹淨可愛，但此時看著好像很是害怕，抬頭看著上位的皇上，眼神閃躲，一手還拉著老者的衣角，看著很惹人憐愛，這個人顧成昱也覺著眼熟，一想才發現這不正是昨天畫中自己選中的人！
“參見寧王殿下。”墨懷遠見顧成昱進來拉著他兒子拜了一禮。
“臣弟參見皇上！吾皇萬歲！”點了點頭，收回視線，顧成昱恭敬地給他皇兄請了個安。
“起來吧，成昱不必多禮，坐！”原本有些低氣壓的皇上看到顧成昱進來，這才臉色稍霽。
“老臣鬥膽！請皇上收回聖意，小兒實在是配不上寧王殿下！”墨懷遠重重磕了個頭，將頭埋在地上，再次出聲。
他旁邊的少年顯得有些不知所措，跟著也學著他爹的動作重重將頭磕在地上，額頭碰在地麵上還發出了不小的聲響，聽著都覺得疼，可他也隻是抖了抖身子，沒出聲。
“大膽墨懷遠！你兒子當然配不上朕的皇弟，但你這可是欺君！你知不知罪！”顧成郢一拍桌子，看樣子似乎氣得想直接下去打人！
顧成昱眼看著龍椅上的顧成郢臉色一瞬間變了又變，還大有一副要立馬殺了跪在地上的兩人的模樣，眉頭皺了皺。
顧成昱昨天回府就讓林溯和林寒去查了一下這墨尚書家的小兒子到底是個怎樣的人，事情已然如此，怎麽樣也得查查底，這樣或拒絕或接受才更好說話。
可哪知這不查不知道，一查才發現，這個人還不太好查，一般朝中重臣的公子哥，在民間或多或少都是有些評價說道的，而這位卻是神秘得很，民間幾乎沒人見過他，更有些根本不知道有這麽個人！大家都隻知道墨尚書有個大公子不知道還有個小公子！
後來再經過深入查探才得知，這個小公子幼時也很是聰明，但後來生了場大病，人雖然救活了，可卻是從那成了個傻子，開始他家人還沒太注意隻當小孩都這樣，但是隨著年齡增長，大家發現，他的心智居然一直停滯不前，甚至還有退步的感覺，這才被他們知道。
所謂，家醜不外傳，從此尚書府便不再讓人談論這個兒子，也不讓他外出，時間久了，民間自然就沒什麽人知道了。
知道這個消息，顧成昱也很是驚訝，他以為那畫像上的人，都是經過皇兄篩選的，怎麽還有這樣的？他有些摸不準他皇兄的意思。
“皇上！老臣知罪！可老臣真的沒讓人給小兒畫過什麽畫像，更沒有上交到宮裏！當初您說所有官員子女品行端莊，年齡適宜者，皆上交畫像，以為寧王殿下選妻！老臣自知小兒條件不足，還怎敢冒犯！”
“你！你……”墨懷遠說的情真意切，說的又頗有道理，顧成郢雖氣，但也說不出什麽話來。
顧成郢也是沒想到這樣的人也能在入選畫像裏！當初他也隻是粗略篩選了一下，想著都是王公大臣的子女想來也不差，所以隻要長的討喜的他都留了下來，畢竟他這皇帝，也不是真的沒事幹的！
然後昨天也是耍了點小手段才讓自家弟弟服了軟，開口選了個人，自是想著趕緊敲定！
他向來又看中墨懷遠，得知正好選中的這是墨懷遠的兒子更加高興，就趕緊擬了旨意，讓人趕緊傳旨，等傳完了他才想著可以先給自家弟弟探探對方的底，好說服他，他可不覺得自家弟弟知道是自己使了計後還能很好說話，雖說自己是皇帝，但也是哥哥！
然後一查，自然就是和顧成昱查的結果一樣了！氣得他當場就想殺了負責收畫像的官員！
顧成郢確實是想顧成昱娶一個自己看中的，但這樣的，簡直就是給顧成昱送一個拒絕自己的機會！而且自己還不能說什麽！
顧成昱在一旁看了許久，看他二人都不似做假，皇兄的怒氣是真的，堂下跪著的人的惶恐和說辭也不似假。
本來顧成昱也是打算拒婚的，畢竟他覺得自己怎麽看都是個很正常的王爺，麵容姣好又威風八麵，還集榮寵於一身，突然娶個傻子回家，怎麽看都感覺是腦子有問題！
但現在事情好像比想象中的更加複雜有趣，看了一眼上位的顧成郢，又看了看堂下跪著的倆人，顧成昱想有些事可能還要再斟酌一下。
顧成昱起身，先是對著顧成郢點了下頭，然後徑直走到還跪著將頭埋在地上有些發抖的人麵前，一把將他拉了起來。
少年明顯還有些反應不過來，雙手護著額頭，呆呆的看著顧成昱，一雙眼睛紅紅的，還能看到些許水光，看起來十分委屈。
顧成昱一愣，瞟了一眼少年還捂著的額頭，想起先前少年那十足用力的一下，微微皺了皺眉。
“你叫什麽名字？”顧成昱問。
“曉，曉風…”墨曉風看著眼前的人有些害怕，下意識的去看自己父親，然後看到父親向自己點頭，才磕磕絆絆的開口。
聲音還算動聽，顧成昱中肯的評價著，顧成昱當然是知道他叫什麽的，就是想聽他開口，現在見他似乎馬上就要哭出來的樣子，隨手在身後皇兄的桌案上拿了快糕點遞到墨曉風麵前。
墨曉風先是看看墨懷遠，沒得到什麽回應，然後又看看糕點，它看起來很好吃的樣子，但是爹爹和嬤嬤都教他不能隨便亂吃人東西，咽了咽口水，最後他又抬頭看向顧成昱，那樣子像足了可憐的小狗。
顧成昱見他這樣，莫名覺得好笑，嘴角向上勾，笑著對他點了點頭，以示鼓勵，然後顧成昱就看見墨曉風雙手捂著額頭湊了過來，然後就著自己的手一口一口咬掉了糕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