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4章 無間法

找人把銘文還有拜帖一起給裘大煉師送去。

宋暮陽跟胡書硯繼續到第四城拜坊冷大煉師。

此人的工坊卻沒開在坊市，而是在自家私宅中。

“大老爺最近一年都沒煉器，公子和小姐還是請回吧。”

門房低聲送走了另一對男女，看到麵前兩人還沒離開的意思有點詫異。

沒煉器就是有時間，宋暮陽抱著一絲希望，又書寫了一份四階銘文遞過去。

門房看了一眼拜帖，發現是五仙教雄圖閣首座的稱呼，收起小看的心思，把拜帖連同銘文一起送進工坊中。

過了一會兒，門房出來對宋暮陽道：“公子請進。”

“咦！我以為還是那句話呢，沒想到請你進去了，這是有指點你的意思？”

胡書硯意外地說道。

“說明本公子的作品還是有人欣賞的。剛才是姓段的不識貨。”

宋暮陽心裏一鬆，緊跟著門房穿過兩進院落，來到一處工坊當中。

一個三十歲許的年青男子穿著一身洗得發白的衣褲，朝兩人溫和一笑。

“我是冷鉞，楊銘師比想像的要年輕得多。”

為何不見冷大煉師呢？宋暮陽看對方的語氣和氣度就覺得此人覺對不是自己要找的正主兒。

“家父生病，不能見客。而且楊銘師的銘文，家父若是看到，多半要立刻氣死，為了他老人家身體著想，我也不敢將銘文給父親看。”

“咋地，我銘文就這麽差？”

宋暮陽十分惱火，而冷鉞依舊溫和，並沒有半點開玩笑的意思。

“我銘文雖然才三階，但是跟楊銘師是一個路子。別人練三十年，我們練了三年就到了這個地步，是不是很開心？其實這根本就不是捷徑。”

冷鉞苦笑。

“就是說，我真誤入歧途啦？”宋暮陽心裏發涼。

突然一隻溫柔滑膩的小手輕輕握住了他的手，似是在安慰他。

胡書硯取笑歸取笑，可是心裏也十分不忍。

雖然她沒見過楊沐是如何努力地，卻知道四階銘文有多難。五仙教裏最好的銘文師也隻不過是四階，就跟冷鉞說的一樣，整整花費了三十年的時間才達到四階。

前路走斷的感覺，就跟她因為大了一歲，恰好不能參加試煉取得聖女之位的感受一樣。

別人都可以有長輩幫著做弊，強行提前一年舉行，而自己就算提前了一年，仍舊大了一歲。

“歧途未必，我父親一直說我走的是邪路，但是這麽多年來，我覺得我找到了一條新的路出來。未必就真的不如段師兄。”

“哪個段師兄？難道……段大煉師是你師兄？”

宋暮陽真是驚著了，這位冷老爺子這麽曆害，能教出段大煉師這樣的弟子，要是指點指點我該多好。

不過冷鉞說會被我這樣的氣死，看樣這個想法是不可能啦。

“不錯，段師兄青出於藍是六階煉器師，但是我相信，有楊兄弟的幫助，我也可以成為六階煉器師。”

“你都把我說糊塗了，我四階銘文師，五階銘紋都搞不出，怎麽搞六階銘文讓你成為六階煉器師？”

“我先給楊兄弟說說，為何說你一輩子都隻能卡在四階，僅是工匠，而不是銘師。”

冷鉞直接略去銘師，改稱兄弟，可能是為了顯得親熱，不過宋暮陽更覺得這就是因為他隻能是工匠，不配稱為銘師。

“楊兄弟可能是自修的銘文沒有名師指點，可能並不清楚，銘師都有自己的心法傳承。這門心法在練習銘文時就配合著，從基礎一步步修煉起來。

像是楊兄弟這樣已經是長成形的樹木，除非願意用洗魂丹洗去所有銘文修為，從頭開始。”

“什麽心法？”宋暮陽雖然喪氣，但是聽說這種事，還是忍不住問下去。

“無閑法，又叫無間法。

心法大成之後可以模擬成各種意境繪刻出五階銘文，宗師境心法就能成為六階銘文師。而這門心法也有它的缺點，就是修習什麽戰技都不可能感悟到意境，……”

“等等，冷兄說意境和銘文有關？”

“那是自然，有許多戰技都是以銘文做為宗師法相，那就跟五階銘文的效果極為接近，隻不過戰技的意境卻不一定能溶進銘文當中，”

冷鉞的解釋讓宋暮陽剛剛沸騰起來的熱血又涼了。

“為何？”

“打個比方你就明白了，銘文上的意境，像是仁丹。功用很多，吃下去可以治瘟、解毒，甚至眩暈都治。五階銘文的意境就是如此，隨便用在什麽法器上和戰技上都行，手裏握的刀，扔出去的鏢，甩出去的鞭子，都是如此。

而修煉戰技所感悟到的意境像是長出的藥草，哪怕同種意境的刀、鏢、鞭的戰技都合到一起不一定能煉出仁丹，可能還差幾味藥。自然就寫不出五階銘文。”

原來這樣，宋暮陽算是大體懂了，五階符文是活豬，做什麽菜都行，戰技就是豬蹄、豬骨、豬排，組不出一個活豬出來。

他還以為修煉點戰技功法就能成就五階銘文呢，看樣……未必啊。

他突然想到，他先前以許願果實許願繪製出五階銘文，沒有任何反映。

所以他現在四階能力強行提升到五階是不可能的。但是如果能把斬雷刀法感悟出意境，就讓這種不可能進階變得有了一點點可能，說不定就能突破這種限製。

隻是戰技感悟出意境也不容易，又不像大白菜那樣說買就買，自己到現在也隻有三門意境而己。

冷鉞看宋暮陽一時喜一時憂的神情，以為他正在灰心之中。

“其實煉製上品法器，並不一定非要五階銘紋，我現在已經成功用二階銘紋煉製出中品法器，但是用三階銘文還沒能煉出上品法器，如果楊兄弟以四階銘文肯跟我合作，說不定我們能改寫煉器的曆史，闖出一條新路來！”

宋暮陽聞言抬起頭，“冷兄莫非研究出以數量來彌補質量的方法不成？”

“不錯，楊兄弟果然是聰明人。”

接下來，冷鉞便招呼宋暮陽進到工坊的內室，迫不及待地拿出一套煉器圖紙，攤在宋暮陽麵前。

用一種考驗的語氣問道：“楊兄弟，可能看出這套我改進過的高階圖紙，有什麽特別的地方？”

“這不是九曲十八盤，也不是飛流直下三千尺的嵌套陣，莫非……這是冷兄設計出全新的嵌套陣？”

銘文對法器來說，就像是命魂一樣，能施展特殊的能力，但是想讓銘文與銘文間聯動配合如一套精密儀器一般，就得依靠煉器師的嵌套陣來實現。

宋暮陽越看越是驚訝，這位冷鉞的銘紋水平雖然不值一提，但是光看這一副煉器圖紙的設計，這份功底就能肯定他在煉器之上絕對是大師級別的。

隻不過圖紙畫得再漂亮，也要實際檢驗才知行還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