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一決生死
宋暮陽完了，這是所有人心中的念頭。
李可法撲出的一瞬間，白色霧氣從他周身溢出。這詭異的霧氣擴散極快，一眨眼就將一丈方圓盡數籠罩。
石板地麵上瞬間積了一層霜花的同時一個巨大的鷹影自霧氣中騰起。
冰霜命魂加上玄階上品拳法——鷹揚九擊大成！
這含怒一擊，比方才那一擊何擊要凶狠數倍。
李可法被怒火衝暈了頭腦，一出手便勢出奔雷完全不留餘地，宋暮陽不敢正攖其鋒，想要躲開卻發現身體已經被霧氣籠罩。
一股可怖寒意一瞬間就從每一個毛孔中鑽入身體，讓他渾身每個骨節就像上鏽了一樣，想要動一動都艱難無比。
好利害的寒意！宋暮陽臉上露出震驚之色，暴退在半空的身形完全沒辦法躲過那寒霧中探出的一擊。
嗵的一聲悶響，一隻仿佛戴著冰霜手套的手掌重重按在宋暮陽胸膛。
後者好像斷線的風箏似的再度撞在那半塌的擂台上。
一連串或大或小的木樁碎裂聲，大片煙塵騰起，中間還夾雜著噴在半空的血霧。
沒等落地就凝成了一顆顆血色的冰珠。
“陽哥哥！”沈雪鳶求救失敗，回到涼石穀正好看到這一幕，登時撕心裂肺地哭喊道。
“別過去。”盧廣源趕忙用還完好的那隻手用力拖住她。
“這下子他一定是死了。”淩宇豪心想。這宋暮陽就這麽死了，真是太便宜他了。
在場的眾人許多人也無奈地歎息著，他們突然發現入了紫彤宗未必是好事，或許有一天，自己也會落得跟這人一樣的下場。
咳咳！
廢墟裏宋暮陽艱難地站了起來，對沈雪鳶強笑道：“你喊什麽喊，我還想多躺一會，被你給叫得隻能起來。”
沈雪鳶緊咬著嘴唇，眼淚吧嗒吧嗒落下。她知道陽哥哥在硬撐，卻不知該怎麽救他。
“如果陽哥哥死了，我定然要殺了李可法給陽哥哥報仇！還有李子明！還有肖芳芳！還有劉雨欣！還有……還有……”
從來不敢也不願殺人的小姑娘，竟沒意識到她腦中的殺意是如此瘋狂。
宋暮陽左半邊身子的骨頭了不知斷了多少根，不但疼得他直不起腰來，左臂也抬不起來了。
就算有宗師鳴鍾拳護體，一個大境界足足十層的差距就確實像天塹一樣擺在那裏。
這時他十一個氣竅苦練半月暴猿功的成果就顯示出來了，攻進他體內的寒意還有異種真元經過這一會全都被他那比一階妖獸還強的軀體化解掉了。
他右手在後腰一摸——那裏有一把短劍，是沈雪鳶怕他上台比鬥時沒兵器，偷偷捌到他腰上的。
比武雖然用不到了，現在卻可以用它了結一段仇怨。
蒼一聲輕響，宋暮陽拔劍在手，對風常烈道：“當日我與齊天星就是這般，各施全力一戰。風前輩看好了，這叫死——而——無——悔！”
風常烈點了點頭，低聲對身邊那俊逸青年道：“天明，這小子如果不死，將來必成你勁敵。”
青年正是齊天星的哥哥齊天明，慶宵大比排名第二的真正天材。
齊天明不屑地冷哼道：“骨頭硬而己，死到臨頭還強裝瀟灑，什麽死而無悔，在我看來不過小醜爾！”
正說著，他兩眼猛地瞪大了，脫口道：“怎……怎麽可能！”
隻見李可法如白霧中突然撲出的巨鷹，以搏兔之勢一爪扣向宋暮陽，那白色手爪眼看著狠狠按在宋暮陽頭頂，對方被白霧纏裹的身軀才艱難做出了一點反應，然而一切都太遲了。
“看你還不死！”李可法嘴角笑意更加殘忍。
緊接著，宋暮陽身體詭異地像泡沫一般破碎了。
另一個宋暮陽的身影突然自李可法身後的霧氣中現出身形。
李可法脖子一涼，下意識地兩手捂著喉嚨，一臉不可置信的樣子，隻覺全身的力氣一下子都從這道口子裏噴湧而出，他慢慢倒在地上。
“他怎麽做到的？”齊天明背脊發涼，他的實力對上李可法也不敢說必勝，更別說重傷之下殺死對方。
如果是他對上這一劍的話，他也必死無疑。
唉——
風常烈歎了一口氣，“天星死在他手，一點也不冤，我本想讓你與他公平一戰，還好……這個姓李的蠢貨先出手，試出了他的底牌。”
後麵的話有未盡之意，顯然他也不認為自己這得意弟子在毫無準備之下能躲過這一劍。
想了想他又繼續解釋道：“他很聰明，利用對方大意，用鳴鍾拳勁瞬間把汗水全都迫出體外，被冰霜所凍成了一個幻像，而真正的他則施展出一式地階中品的殺招劍術。
不過還沒完呢……”
“原來這樣！”齊天明和淩宇豪聽風常烈這樣一解釋才恍然大悟，僅是練體拳法這種巧妙應用，就讓兩人難以想像，心裏又暗暗對宋暮陽的評價提高了數層不止。
“但是，什麽沒完？是說紫彤宗不會放過他？”淩宇豪都忘了他們是來此的目地了。
周圍看熱鬧的眾人也沒料到會有這樣結局，一個堂堂內門執事，在本門被一個罪役斬殺，今天這怪事一件接著一件，不會是做夢吧？
那六個執法弟子，一看李可法倒下，全都驚恐地圍上來。
為首那人大叫道：“宋，宋暮陽……你……你敢殺本門執事，罪大惡極，還不乖……”
“滾！”宋暮陽一聲怒喝，六人頓日嚇得屁滾尿流朝外跑去。哪還有剛才半分趾高氣揚的模樣。
“嘿嘿，李可法你那平日的驕狂都哪去了？你不是要殺我滅口嗎？不是還要逐我出宗門嗎？你倒是拿出點真本事來，別讓人瞧扁你！起來！一決生死！”
宋暮陽一手執劍指著地上的李可法，突然說出了讓所有人都震驚的話。
“這，這小子失心瘋了嗎？人都死了，還叫起來？”眾人目瞪口呆。
宋暮陽似乎真的瘋了似的，依舊對李可法道：
“哼，堂堂執事死就死，在地上裝死狗，你還嫌丟人丟得不夠嗎？冰霜命魂封住傷口，是想等我大意偷襲對吧？
像你這樣的無恥之人，我真是從沒見過！”
“居然是這樣！”齊天明和淩宇豪再次覺得自己的真是小看了宋暮陽，還有李可法。
“這李可法真他媽太無恥了！”
“是啊，老子都差點被他騙了！”
眾人也紛紛大罵道。
“好！沒想到被你看出來了。”
李可法果然慢慢站起身來，聲音或許是因為脖子受傷的關係，說話的時候聽起來像放屁。
“我不信你還有一擊的力量，誰生誰死還不一定呢。”
李可法像一隻受傷的野獸，兩眼血紅，周身的氣勢層層拔高，霧氣再度彌漫四周。
正當人們瞪大眼睛的時候，他身影猛然一動朝穀外飛去。
“小畜生，你……今天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