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進階
“想不到這沈繼興居然仗著是長老外孫,暗中修習這門劍法,看這威勢起碼也有小成之境。”
“修習時日肯定不短。”
“就是不知他是偷學,還是長輩違背宗規,但不管怎樣這事情都鬧大了。”
“人家外公是長老,連這種事都敢做,還怕鬧大?”
“哼,許多人花了二十年時間成為真傳,還得積累二十萬門派貢獻才能得到的東西,人家一個內門就有了,這真是……悲哀啊。”
眾人就算沒站在宋暮陽這邊,心中也是十分不平。
任誰也是要這樣,當初孫至朋等人隻為一千左右的門派貢獻,就不惜殺死七八個罪役,隻為得到一株陽血草。
普通弟子獲得宗門貢獻之難,其中有多少血淚可見一斑。
徐巧倩默默聽著眾人嘴上的不滿話語,臉上若有所思。
“哼,宋暮陽這下死定了。”雲鏑幸災樂禍道。
別看沈繼興用的是木劍,但是弱柳千絲劍法的特性不光讓手臂如柳條一樣隨意彎轉,就連斬出的威力和鞭子暴發出的威力是一樣的。
落到宋暮陽身上最少能暴發出沈繼興自身全力一擊的兩三倍殺傷,一劍斬掉他的腦袋根本不成問題。
這一刻,宋暮陽耳中聽到淒厲劍嘯,一如猛獸感知到危險相同,渾身的毛孔不自覺地根根炸立。
來不及撤劍相抗,他五趾摳地,單腳褲管裏的整條腿瞬間如吹氣似的粗漲了一圈,猛地暴出鉗獸勁,‘嘩啦’一聲腳下堅如精鐵的地磚炸裂飛濺,他的整個人跟八牛弩射出的箭矢一般在沈繼興眼前留下一片殘影。
竟然在弱柳千絲劍下,險之又險地閃開了。
“這什麽身法,初學乍練就這麽快?”
“沈繼興這一劍竟然落空了!”
眾人所知所見,什麽身法步法,施展起來都講究方寸間挪移優雅瀟灑為上,最好不帶任何煙火氣。還是頭一次見到如斯狂暴的身法,全都瞪大眼睛。
還的有發出不可思議的驚歎。
這讓沈繼興怒火更加暴漲,信心滿滿地一劍斬下,居然斬了個空,為了殺宋暮陽,自己最秘密的底牌都暴露了,落在大夥眼中,再傳出去,回到家中一定會被母親責被。
越想越怒,他手臂一抖,再次幻出數條殘影,像是八臂神魔一般,齊齊攻向宋暮陽。
從出手,到落空,到第二劍追擊,這也不過是兩三個念頭的瞬間。
還有些驚魂未定的宋暮陽眼中,這一招一道道劍影吞吐如箭,其勢頭之迅猛、狠毒,如同群蛇噬咬,電閃之間就刺到眼前幾寸距離。
鋒芒之意撲麵,刺得眼珠生痛,幾乎要忍不住閉起眼睛。
宋暮陽心裏明白,隻需一閉眼的時間,對方的這如劍如鞭的一擊就能輕鬆將他的頭顱貫穿。
容不得多想,大腿一漲一縮,強大暴發力再次像火藥一般炸開,地磚碎濺,身化殘影再一次間不容發地逃過這一劍。
隻是沈繼興根本不給他半點喘息之機,他才一落足,又一劍已然電光火石地轟到。
宋暮陽隻得再閃。
一追一閃,轉瞬之間十數招過去。
時間雖短,但是連皮毛都沾不上邊的鉗獸勁,這麽連續暴發,宋暮陽漸漸兩腿發顫,開始脫力了。
平時練習鉗獸勁的時候,他都是單手單腿逐一暴發,總有一個緩衝時間,才能堅持久一點。此時離昨晚練習鉗獸勁還沒完全恢複過來,因此一覺得兩腿發軟,宋暮陽頓覺不妙,他必須快點想法結束戰鬥。
再拖上一兩個呼息,他真有可能死在沈繼興手下。
而且,以沈繼興家世根基,他很有可能白死,比起李可法的死還不如,連個水花都濺不起來。
用血濺五步?已經晚了,失了先機在沈繼興的攻勢之下,至多拚個兩敗重傷,很可能俱死,這樣的後果也不是他師徒能承受得住的。
宋暮陽知道師父因為李可法的死已經承受了很大壓力,若是再把沈繼興重傷,那必然連師父也要受連累。
或者……試試鉗獸勁出劍?宋暮陽從沒試過是什麽威力,他根本沒有把握,輕了怕擋不住對方一劍,重了生怕一劍下去把沈繼興半邊身子轟碎。
那還有什麽辦法?
麵對齊天星的那種奇特感知狀態感覺,不知為何現在竟然沒法調用出來。以前明明集中心念就百試百靈的狀態,在自己的身體出了問題之後,那半截殘劍帶來的命魂能力似乎也受到了壓製一般,時靈時不靈。
轉瞬間宋暮陽又躲過了十六劍,地麵碎出一大片,方圓兩丈左右煙塵彌漫,周圍眾人遮住口鼻緩緩退開。
這地磚下的土很輕,似乎不是普通的黃土,此時沈繼興依舊靠著眼前模糊人影對宋暮陽窮追狠殺。
奇特的是,他劍風威烈卻隻能將煙障暫時斬開少許,劍威過後煙塵就會急速恢複原狀。
宋暮陽眼前同樣失去沈繼興的身影,也隻在劍光及身時才能憑著本能對殺機感應做出閃躲。
要不要在力竭之前拚一下,兩人全都重傷也好過死在沈繼興這熊孩子手吧。
隻是現在煙霧裏連對方影子也看不清,自己若用血濺五步,出劍方位難以把握,一個不好很可能主動撞在對方亂斬地劍上,而對方有後台倚仗仿佛吃定自己似的,每一劍攻來自己是死是傷都全然不考慮後果。
束心劍法對於這種狀況應當如何應付呢?
宋暮陽突然所有雜亂心思都歸於平靜,感覺整個人所處的並非煙霧這中,每一塵埃都像是一塊鏡子,他像是立於無數麵鏡子中間。
每一麵鏡子投射來的信息都匯入他的腦海當中。
腦海裏平靜的也如同一片安靜的湖水,將一片片破碎畫麵映照出一幅完整畫麵。
他又回到那種奇特的感覺當中,隻是這一次像是那種狀態升級了一般,對手的攻擊不在像海浪中那樣起伏不定,不好把握。而是像朝平靜湖麵投下石子,每一點波動無不清楚地印照在心。
篤!
一聲木劍相碰的沉悶響聲,宋暮陽終於轉敗為攻。
“兩把劍竟然撞上了!”有人奇道。
篤!篤!篤!
又接連三聲。
眾人驚疑不定地看向煙塵當中,如果第一聲是兩劍意外相碰,那後麵三聲又是如何解釋?
更不能理解的是,煙塵裏突然亮起一團熟悉的光芒!
“沈繼興,竟然他妹的突破了!”
有人沒忍住居然暴出粗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