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噩耗
在客廳落座之後,何應之端來茶水、水果,讓三人先在此坐著,他手裏還有活要做,不能坐陪。
等了小半時辰,宋暮陽就耐不住,幹脆修行起暴猿功,等沈雪鳶叫醒他的時候已然是兩個時辰之後。
就見一個身材瘦長,文士模樣的中年人正從門口進來,正是胡無病。
他神情傲然地等三人給他行禮完畢才淡淡地讓三人坐下。
打量了宋暮陽一眼,他突然奇道:“你這廢物,丹田又被人廢了?”
這事外麵很多人都知道,他能聽說也不奇怪,但是宋暮陽卻覺得對方根本就不知道外麵的事,隻是一搭眼就看出自己身上的毛病。
“果然有些本事。”他心想。
不待他張口回答,胡無病又哼了一聲道:“這下廢得徹底了,倒也省心,又來找我做甚?
莫不是韓克良壽元將盡,你來跟我求延壽之方不成?”
盧廣趕忙起身拜求道:“弟子已經湊夠八萬宗門貢獻,想修複身體。不知能否請胡大師給看上一看。”
“唔,宗門貢獻牌拿過來,我看看。”胡無病說道。
宋暮陽此時像是耳中響起一個驚雷有點發傻地問道:“胡大師,剛才您說什麽?我師父壽元將盡?”
“怎麽,你不知道嗎?”胡大師冷冷反問。
宋暮陽哪還顧得上胡大師是副什麽態度,急迫地道:“弟子不知道,請胡大師賜教。”
“嗬嗬,你那師父當年是個情種,為了人家一句話就是星星也想去摘,火海也去跳……反正就算能活到現在,還不如死了的好。”胡大師口氣帶著濃濃地嘲諷,似乎韓克良的過往在他看來極為可笑。
宋暮陽對胡大師嫌隙,這下更被他的態度激怒,大聲叫道:“我師父到底因為什麽壽元將盡,你何不直說!”
胡大師的話,他聽得糊裏糊塗,卻也聽出胡大師轉彎抹角根本不願多談當年之事。
“哼,他因何壽元將盡,我為何要跟你一個小輩說,你這副樣子,是害怕他哪天死了,你失去靠山,在宗門混不下去吧?
嘿嘿,現在知道了,快去找個新靠山說不定還來得及。”
胡大師揶揄道,看向宋暮陽的眼神此時像是看著一堆垃圾。
宋暮陽兩眼冒火,卻也不敢對胡大師怎樣,霍然起身離去。
沈雪鳶擔心地追了出去,過了會兒獨自回來,道:“胡大師,我們宗門貢獻夠了,先幫盧師兄修複身體吧。”
胡大師點了點頭,對沈雪鳶道:“你可以先回去,這姓盧的小子要留在我這兒,大約七天後就能回去了。”
……
宋暮陽以最快的速度趕回師父洞府,一路回想師父這次回來的種種表現,細思起來都帶著種種痕跡,隻是自己沒能及時發現。
見到韓克良時,他正躺著看書,神態頗為悠閑。
“師父,我聽胡無病說你壽元將盡,可是真的?”宋暮陽毫不掩飾心中的氣憤問道。
韓克良深深看了弟子一眼,指了指木椅,淡然道:“坐下說。”
宋暮陽隻得坐下,兩眼看著師父等他說話。
“是的,師父時日不多了,最多一年,壽元就將耗盡,本想瞞著你一陣,沒想到還是讓你知道了。”
韓克良極是豁達地說道。
“師父可會轉世重修?”宋暮陽問道。
“傻孩子,轉世重修哪有那麽容易,轉生令在這世上隻有九十九塊,而火宮境之上的修士何止億萬,每年數十上百萬的修士紅著眼去尋那轉生令牌,哪一塊令牌出現不是帶動一片腥風雪雨?
我離開宗門這兩年中,也確實在魏國發現過轉生令蹤跡,親眼看到幾位壽元將近的道友隕落之後,我也就放下了,回到宗門之中。”
說到這兒韓克良口氣越發低沉。宋暮陽可以想像,他親眼所見的血腥爭奪對他的觸動有多大。
“得不到轉生令,不是還有延壽之方嗎?”宋暮陽突然想起了胡大師的話,像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的稻草一般。
韓克良輕輕一歎:“唉,通玄無望,再多活那十年八載又有什麽用呢?”
宋暮陽眼中的師父開始變得陌生起來。他心目中的韓克良一直是鼓勵他昂揚進取不畏萬難,怎麽突然變得這般的頹廢,難道……從前的樣子都是他強裝的不成?
接著他心中又冒出一個更大的疑問:“師父,按理說築基之後壽元一百五十年,火宮境又增五十年,聽聞通玄可達壽元三百。您今年也不到五十歲,為何壽元都要耗盡了呢?”
韓克良臉上突然現出一絲苦澀,似乎有什麽難言。
宋暮陽正考慮如果師父這裏得不到答案,再去宗門哪位前輩那裏打聽一下。
突然聽韓克良長歎一聲道:“也罷,今天為師就與你說說,反正我若不講,你從別人那裏聽到的,還不一定是什麽樣子。”
二十年前,韓克良以二十八歲之齡進階火宮境,成為宗門百年來第十三位在三十歲之前成就火宮境的大天才。
更令人羨慕的是他獲得宗門第一美女的傾心。兩人郎情妾意,有意結為道侶。
隻是這位宗門第一美女資質平平,還患有先天寒疾,二十歲還沒達到築基,想要進入火宮境很可能此生無望。
為此美女的父親心急如焚,做為宗門長老,更是他的師尊,他不顧弟子和女兒的反對,舉行招親。
隻有取來赤靈髓,幫他女兒治好寒疾,才有資格成為她女兒的夫婿。
此條件一出,宗門所有俊彥紛紛拿出各自本事,四處打探赤靈髓所在。
這時,宗門第一美女的一位追求者來在韓克良麵前,說赤靈髓在落凰山地肺火脈裏才有,如果他真心愛她,就去收集一瓶赤靈髓回來。
所有人,聽說赤靈髓在地肺火脈裏全都悄悄退縮了。且不說落凰山這種火山,隔三差五就會爆發一次,噴吐出的岩漿,將方圓千裏化為死地。
就是那地肺火脈是什麽所在,宗門煉器,打造神兵,借助的就是地肺之火。
地肺之火連高級煉品材料都能溶化,那要是連成一片形成火脈又是何等凶險之地?
為了心上人,韓克良毅然前往,蹲守整整一年,烤得經脈枯萎,修為大降,終於取回一瓶赤靈髓。
宗門第一美女終於治好寒疾,不過她最後嫁的人卻並不是韓克良。
而是那個提供了消息的人。
這是宗門長老的判定,如果不是那個人提供了消息,他女兒的病還是治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