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浪糍果
砍樹之事暫且定下，葉知遇和蘇瑤給新成員起了個名字——小尾巴。
“小尾巴~”
“嗷~”
小奶音無差別攻擊，萌翻所有人。
但小尾巴最喜歡陸景陽，蘇瑤剛捧著它玩了會，肥屁股一甩身體轉向陸景陽方向，伸出兩個小前爪，“嗷嗷。”
經過幾次觀察，陸景陽也搞明白它這是玩累了，要回巢——也就是他前胸的襯衣口袋裏休息。圓乎乎的身體埋進去，隻剩個三角頭和圓耳朵。
葉知遇羨慕的眼饞。
小陽二十歲的年紀，卻已達到了養崽人的巔峰，揣兜養。
“萌物與壯漢。”蘇瑤評價。
壯漢？
陸景陽喜歡這個稱號。他挺直胸膛，昂著脖子，別提有多驕傲。胸前的小尾巴跟著抖耳朵，小脖子伸的直直的。
逗得葉知遇和蘇瑤哈哈大笑。
倆二貨。鍾瑾輕嘖一聲，“回去吧。”
這邊林子的動植物種類更為豐富，一路過來應接不暇。途中還遇到一些新鮮蘑菇，長得很美麗，紅傘傘白杆杆，傘背上還有些白點點。可惜不能吃，吃完要躺板板。
粉色的、黃色的薔薇花掛滿枝頭，遠遠望去仿若花海。
還有些比猴子，蛇蟲可愛萬倍的食草動物，本來躲在灌木叢底下乖乖吃草，一聽到腳步聲，便紛紛四處亂逃。好不熱鬧。
在海腥味越來越重的時候，一道微弱的噗噗聲突然響起，淡淡的臭味覆住海腥味，四散開來。
又是一聲。
“噗——
這是哪位朋友不消化？回去得給他泡點決明子茶喝。
葉知遇捂著鼻子想，還沒等她判斷出凶手就聽到陸景陽氣急敗壞地大喊，“喂喂喂！”
他一臉嫌棄地揪起口袋裏的小尾巴，怒問，“你怎麽還放屁搞偷襲，還放倆！熏死我了。”
好家夥。真是令人震驚的凶手。
被揪到半空中的小尾巴，一改軟萌姿態，在手裏拚命掙紮。陸景陽隻好把它放下，它一挨到地麵立刻在地上打了個滾，伸出爪子往前走，結果肚肥腿短，走兩步就摔一跤。真是蠢到令人心疼。最後幹脆滾著向前。
別說滾起來還挺快。
咻地一下，消失在草叢裏。
“喂！你去哪啊？”陸景陽慌了。
怎麽批評兩句還鬧脾氣了！嬌氣！
“小尾巴？”
“小尾巴！”
陸景陽忙和蘇瑤蹲下來找小尾巴，隻可惜它身體實在是小，一鑽進齊小腿高的草叢裏，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找不到小尾巴，陸景陽的兩根粗眉毛耷拉成八字，蘇瑤的小嘴也撅地可以掛油瓶。
無情的崽，傷心的爹。
蘇瑤看陸景陽一臉傷心，拍了拍他安慰，“等回去我送你隻小鴨子，也能揣兜兜裏。”
不知道想到什麽，陸景陽難過的表情變得一言難盡。
他猶豫著說，“那它...會不會在我兜裏拉鴨屎？”
.....
算了。揣兜兜養崽不合適。
還是回家吧。
其餘三人不理他，轉身往外走。
直至黃昏時刻，他們才終於走出叢林。
走到岩石邊緣，海風撲來。
熟悉的礁石群顯露在眼前，這才弄清楚具體的地點，原來是之前放魚笱子的礁石地。距居住地約一個多小時的路程。
回到居住地時天已經完全黑下來，陸景陽傷心的小情緒被饑餓占據，其餘人也是饑腸轆轆。各自分工幹活，開始為晚餐忙碌。
葉知遇在石鍋裏煮上熱水，跟蘇瑤一起去洞穴裏放花看小鴨子。
隨著家當越積越多，洞穴裏也越發擁擠。
最裏邊是四個草席子，下麵壓著厚厚的幹草和芭蕉葉。在靠近入口的地方堆著劈成細條的竹篾，一些未完工的竹筐擺在那，旁邊是些裝滿食物、日常用品的藤筐和椰子殼。
葉知遇看了一圈，最後找了個竹筐。
把一大捧花插進去，滿滿一竹簍，黃燦燦的真好看。
香噴噴的花香溢滿鼻腔，聞著特別舒服。
她還想剝些決明子的種子，灑到洞穴上麵的岩壁土壤上，那之後，就不怕蛇來找他們了。
再看藤筐裏的鴨蛋們，外殼又破了一點點，薄膜麵積更大了些，依稀能看到濕漉漉的灰白羽毛。其中有隻全黑的，葉知遇也不認識，權當是新品黑鴨子。
椰子殼裏的小海鮮們越積越多，也沒什麽調味的佐料，純水煮有點吃膩了。看到旁邊泡著水浪糍果，葉知遇想了想，決定做些海鮮醬拌浪糍果吃。
之前拜托陸景陽做的石臼派上用場。
洗淨後，冷水下鍋煮，水要完全沒過海鮮，這樣受熱均勻，要是有油加上一滴，這樣煮完的海鮮肉更好處理。挑出肉後，再按肉的個頭分大小，小的煮個三五分鍾。煮熟後放到石臼裏錘碎成糊狀，多放些鹽，最後攪拌攪拌。
至於大的就架到火堆旁烘幹，等明天天亮後，再接受太陽的溫柔洗禮，直至完全脫水成幹，就變成能存放很久的海鮮幹。
葉知遇把泡好水的浪糍果撈出來，這些都是她前兩天處理好的。
新鮮的浪糍果長得像蠶豆，直接吃會有苦澀味。要先放到水裏煮熟後，剝去外皮並剔除裏麵的芯，再放到清水裏浸泡兩三日，期間換水兩次，這樣就能完全去除澀味。
她喜歡吃炒的，但現在條件不允許。
“沒油炒啥都不香。”她歎氣。
想起紅樹林裏的海鴨和路上的碰到的食草動物，葉知遇覺得捕獵行為是時候提上日程了。
抓到後把動物內髒和肚子附近的脂肪割下來，跟煉豬油一樣，放到鍋裏小火加熱，等待一會，脂肪慢慢炸出亮亮的油水。炸幹枯的油渣加點鹽就成一道新的零嘴，至於剩下的油水，放到小竹罐裏密封保存，存放到陰涼地帶，就能吃好久好久。
有油的話做海鮮醬更香，也能保存更久。
她看了眼忙碌著做石斧的陸景陽和不知道在用紙筆寫寫畫畫的鍾瑾，算了，過段時間吧，等忙完陶器再說。慢慢來，她安慰自己。
浪糍果放水炒炒，沒油，炒出來爛糊糊的。
出鍋時，拌上海鮮醬，這樣能給浪糍果提鮮增香，樣子不好看，但吃著是滿嘴的海鮮香，夾雜著糯粉粉的口感，很好吃。
除了這道菜，她還煲了個跳跳魚鮮湯。
等鍋裏水開後，將浸泡好的浪糍果和跳跳魚一起下鍋，煮熟後加一些鹽。跳跳魚果真無比鮮美，肉質特別嫩，光是加點鹽就好喝的不行，肥厚的木耳絲絲裏浸滿魚湯，超爽口。
“吃飯啦。”蘇瑤喊道。
“看。”陸景陽握著一柄石斧走來，他對著空氣揮舞幾下，“結實吧。”
“不錯。”葉知遇挖了一勺子浪糍果塞到嘴裏，菜還沒晾涼，她張著嘴巴像小狗樣哈氣，“媽耶，好燙好燙！”
在其餘二人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鍾瑾撈起竹筒水杯，遞到她嘴邊，“喝。”
葉知遇一口氣喝完涼水，“燙燙燙死我了。”
“慢點。”鍾瑾低下眉沉聲說。
“對啊，知遇姐你急什麽。”
葉知遇嘿嘿笑兩聲，把話題拉回石斧上，“你這石斧怎麽做的啊？”
“就找些尖銳的石頭，敲成長方形，再用水把前麵磨平磨尖。在斧頭手柄上鑿個口子，再用木炭燙出合適的洞，石頭插進去再用藤條綁幾圈固定。”陸景陽說。
他吞下嘴裏的食物，又說，“明天我和蘇瑤去砍樹，那黏土怎麽辦？”
“猴子領土意識挺強的，暫時別去那塊地方了，也不知道今天那個大家夥是什麽動物。再進林子大家注意點。”葉知遇想了想，“要不就用芭蕉林附近的黏土，做個竹篩過濾碎石，怎麽樣？”
“嗯。”鍾瑾說。
“那明天要做竹篩，還要做跳跳魚幹、處理決明子...囤食物的事情也不能斷...摘果子野菜，趕海啊，這麽一想，這些天的工作好多好忙。”
葉知遇又絮絮叨叨的說了很多，心裏有點著急。
感受到她焦慮的鍾瑾鬆了鬆眉眼，低聲安慰道，“沒事，一件件來。上午天涼囤食物，下午和晚上做陶器工作。”
陸景陽和蘇瑤也紛紛點頭，柔聲安慰，“別急別急。”
吃完飯的四人組，伴著幽幽花香睡了個好覺。
第二天，葉知遇醒來，看到旁邊的床榻又空****的，她打著哈欠朝藤筐看去。
有兩個蛋殼和薄膜破了個大洞，裏麵的小鴨子正在掙紮著出動，嘎嘎嘎的小聲叫喚。
她忙拍醒身旁的蘇瑤，“小瑤，你鴨子要出生了！”
“什麽！”沉睡中的蘇瑤直挺挺地坐起身，眯著眼睛問，“誰出生？”
“鴨子！鴨子！”
“啊啊！！”
蘇瑤瞬間清醒，在她的尖叫聲中陸景陽也跟著醒來。
於是，三個人撅著屁股看著藤筐裏的掙紮出殼的鴨子們，兩隻小腳丫不停地踢啊踢，看不到清楚頭部，但能清楚地看到它灰白的茸毛油亮油亮的，鼓鼓的肚皮上還有些明顯的血跡。
持續掙紮近十分鍾，小鴨子總算是脫離出殼，完完整整的出生了！
“啊啊，它們好可愛呀！”蘇瑤捧著臉叫道，“小腦袋好圓好圓，嘴巴也是尖尖的。天呐，我還沒想好給它們起什麽名字，知遇姐姐，你說叫什麽？”
葉知遇看著已經開始搖搖晃晃走路的小鴨子，一隻頭上有個白點點，一隻翅膀特別灰，她指著說，“這個小白，這個叫小灰吧！”
定下名字後，小鴨子擠在藤筐邊，不斷衝他們唧唧叫。
剛出生的小鴨子不需要著急喂養，頭半天它們還在吸收蛋黃裏的營養。葉知遇讓陸景陽砍了兩個淺淺的竹筒，裝上水，給鴨子們喝水洗臉。
失去一名新成員，有多兩位新成員，還有一位待出殼。
這些海鴨以小海鮮為飼料。
這意味著葉知遇他們還要特意給小鴨子們找食物，多張嘴就多口飯啊！
這麽一想，小尾巴失蹤也好。少張幹飯的嘴。
可當四人爬上岩石壁，茂密的草叢裏便傳來一陣陣熟悉的嗷嗷的奶叫聲。
然後，一隻圓乎乎的小東西滾到陸景陽腳跟前。
手裏抱著個比它眼睛還大的紅果子，兩隻小前爪費勁吧啦地舉起來，小聲叫喚——
“嗷嗷。”
作者有話說：
小尾巴：嗷嗷嗷嗷！！嗷！嗷！（什麽叫我失蹤也好！生氣！生氣！）
葉知遇（麵無表情）：是你自己放完屁就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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