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海烽煙錄

第一百四十四章 死守長子關

林大虎和陸謙林帶著祁寧軍瞧瞧離開長子關的消息,胡車兒這邊是一點也不知道。

而胡車兒也開始對長子關的攻擊,準備拿下這座阻礙他們拿下南江的最後一道屏障。

翌日一早,數萬土司兵直接壓到了長子關外。

長子關身為四大關之一,自然是有著他引以為傲的防禦實力,飽經風霜的城牆千年不倒,屹立在南江,拱衛著新都。讓新都能穩定的繁榮下去。

呼元讚一馬當先,來到長子關下,看著高聳的城牆,咧嘴大喊,“吳邵,交出太守之位,我們還能饒你不死,不然等到城破,誰都救不了你。”

吳邵緩緩來到城牆上,居高臨下,不屑的看著呼元讚,“無知之人,大熙天威在此,容不得你放肆,若是你現在回頭是岸,我到可以保你們性命無憂。”

“哈哈哈。”呼元讚大笑三聲,“吳太守,您當我們是三歲小孩嗎?數萬大軍在這裏,別以為你們有了滇越祁寧軍就穩操勝券了,我告訴你們不可能,今天不止你要死,連祁寧軍也要死。”

站在城牆上的祁寧軍將士聽到後,心中的怒火可想而知,都有一種一劍砍了呼元讚的衝動。

徐蕭狄聽到後,站在城牆上笑道,“是嗎?還真是大言不慚,你可知道你們的大土司瓦也剌是怎麽死的嗎?我告訴你們,就是被我們殺死的。”

“小兒,住嘴。”呼元讚大喝道。

徐蕭狄看著呼元讚,目光嚴峻,“我們就站在這裏,我倒要看看,你的大言不慚是誰給你的勇氣。”

呼元讚大怒之下,拿著大刀直接大喊,“可惡,給我攻城,拿下長子關。”

“殺。。”身後的土司兵直接舉著盾,大喊的往城牆上衝去。

吳邵拔出自己的佩劍,劍指土司兵,“大熙將士,殺敵。”

強攻勁弩,自古以來就是守城利器,隨著吳邵的一聲令下,無數的箭矢弓弩直接衝到了土司軍中。

長子關守城戰爆發。

“噗嗤。”飛來的箭矢和勁弩不斷的收割者土司兵的生命,呼元讚目光緊皺,這長子關還真是難啃啊,這很明顯是有備而來啊。

呼元讚眉頭一皺,大喊,“投石車,上。”

“轟。。”隨著一陣陣沉重的滾輪聲,無數輛數米高的投石車被緩緩推上了戰場。

看到投石車後,吳邵直接麵色驟變,“小心投石車。”

“給我砸。”呼元讚大喊道,緊接著,投石車上無數沾滿煤油的巨石被點上烈火投了出去,直指長子關城牆。

“呼呼呼。。”巨石混雜著黑煙直接砸到了城牆上。

“嘭。”隻見固若金湯的長子關城牆瞬間被砸倒一個城垛,躲在城垛後的祁寧軍將士瞬間被砸成了肉餅。

“噗嗤。”又是一個巨石,巨石混雜烈焰,鋪天蓋地的砸下來。

“太守快走。”無數手持盾牌的祁寧軍迅速跑上來,將吳邵安全護送下去。

“嘭。”又是一塊巨石,直接砸到城牆上,即便是手持盾甲的祁寧軍,也直接被巨石衝飛,倒在地上,鮮血從口裏不斷噴出。

巨石**著這座千年雄關,投石車的幾波攻擊下來,長子關城頭已經變的狼藉不堪,狼煙四起,烽火不斷。

徐蕭狄看著城牆上哀嚎的將士,心中不免怒火橫生。

呼元讚伸手示意停止投石車的進攻,嘴角一彎,“衝。”

城牆上的將士還沒有從投石車的**中緩過神來,就聽到了土司兵的衝鋒呐喊。

楊覺春帶著將士趕到城牆,看著狼藉的畫麵,皺眉大喊,“快快快,不能讓這些土司兵衝上來。”

緊接著他來到徐蕭狄身邊,扶起徐蕭狄,“怎麽樣?沒事吧。”

“沒事沒事,這投石車還真厲害啊。”徐蕭狄拍了拍身上的塵土,暗歎道。

“殺。。。”土司兵的雲梯直接伸到了長子關城頭。

“一定要守住長子關,給林將軍爭取時間。”徐蕭狄拿起長槍直接衝了上去。

丹田運轉,渾身氣息匯聚,青筋暴起,直接一槍將土司兵的雲梯掀飛。

別以為這個很簡單,一般攻城的雲梯都是上好的木料,本身就很重,再加上從城牆腳下搭道城頭,這份量可不輕啊。

看著越來越多的雲梯駕到城牆上,徐蕭狄大喊,“滾木。”

“轟隆隆。。”無數的滾木被推到城垛旁,看著下麵密密麻麻的土司兵。

徐蕭狄大喊,“去死吧。”

滾木從天而降,那些率先爬上雲梯的土司兵直接被劈頭蓋臉砸下的滾木砸的頭破血流,瞬間從雲梯上跌落下來。

“噗嗤。。”城牆上的弓弩再次發出了讓土司兵膽寒的箭矢。

箭矢穿心,長子關下再度出現了無數新的屍體。

呼元讚眉頭緊皺,這肯定不是南江本來的戰力,一定是祁寧軍,不然在自己投石車的狂轟濫炸下,長子關城頭的守軍不該有這麽強大的戰鬥力。

“噗嗤。”殺戮還在繼續,下麵的土司兵舉著盾牌往上衝,盾牌兵下是弓弩手,城頭的將士剛剛準備舉起滾木砸下去,一探頭,就被射殺。

雙方的戰鬥異常殘烈,土司兵完全是不怕死的人海戰術,硬生生的往山衝。

徐蕭狄眉頭一皺,直接拿起旁邊的箭矢,三箭齊發。

“咻咻咻。。”

三股破空聲響起,三名站在雲梯上的弓弩手瞬間倒地。

“殺。。”

廝殺,呐喊聲不斷,長子關又一次麵臨戰火的考驗,這場戰鬥從早上一直持續到下午,戰況慘烈。

最後在付出了數千人的代價後,土司兵選擇了撤兵。

呼元讚回頭看這長子關,有些憤恨的歎了一口氣,“撤。”

“土司軍撤了,土司軍撤了。”站在城牆上的將士激動的喊道。

徐蕭狄如釋重負的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汗流浹背的他已經分不清自己來臉上的是淚還是汗了。

楊覺春來到徐蕭狄身邊,將一壺水遞給他,“喝點吧。”

舔了舔幹裂的嘴唇,徐蕭狄搶過水葫蘆,一飲而盡。

空氣中彌漫著戰爭過後的硝煙味和血腥味,楊覺春從城牆上往下看去,看到的全是屍體,有土司兵的有南江將士的,有祁寧軍的,鮮血匯聚在一起,地麵上多了一條紅色的溪流。

原本威武的長子關變得傷痕累累,徐蕭狄目光空洞的看著楊覺春,“是不是很可怕。”

楊覺春不容質否的點了點頭,“幾千條人命啊,就這麽沒了。”

“今天的戰鬥結束了,不知道明天他們的攻擊會不會比今天還要激烈。”徐蕭狄閉上眼睛開口道。

本是應該說書人的他,居然變成了長子關城頭浴血奮戰的將士,實在是造化弄人啊,怪自己時運不濟,更怪這天下不太平啊。

楊覺春俯下身子,嘴角一彎,“你會不會恨我把你帶到了這裏,要麵對一場本不屬於你的戰爭。”

“說的什麽話,既來之則安之,而且我也不能讓你一個人來這啊。”徐蕭狄說完衝著楊覺春笑了笑。

楊覺春看了看徐蕭狄,不免有些臉紅。

深夜來臨,經曆了一天戰鬥的祁寧軍軍營異常的安靜。

第一次參加如此激烈的守城戰,許多祁寧軍將士都還在慘烈的戰鬥中沒有緩過神來。

他們祁寧軍縱使戰鬥力強悍,但他們也是第一次上戰場,和許多人一樣,會害怕,會膽怯,會被戰爭的殘酷嚇到,他們也是人。

“嗚嗚。。”一名小士卒正趴在**嗚咽。

一位年長一點的人直接走過去,直接就是一巴掌,“哭,哭什麽哭,多大的人了還哭。”

“什長死了,被巨石砸死的,我。。我害怕我也會被砸死。。”小卒紅著眼哽咽道。

“我也害怕被砸死,但哭有什麽用啊,明天的仗還是得打啊。”一旁的男子無奈的搖著頭說道。

“咱們打仗的,誰不是把頭別在褲腰帶上,能活一天是一天,死了大不了拉幾個墊背的,夠本了。”一位手臂受傷的男子不屑的說著。

“怕,誰不怕啊,我也怕。”男子坐在一旁,負氣的說道,“娃啊,我們是祁寧軍,我們不能怕。”

“為。。為什麽。”

男子目光翻紅,“我們要是怕了,那身後的百姓怎麽辦?將軍讓我們留在這裏,是為了保護百姓,不是讓我們在這裏哭,在這裏害怕。”

一旁的男子聽到後,起身喊道,“對,我沒事滇越祁寧軍,我們不能怕,即便我們不是武者,沒有風字營和猛字營那麽能打,但,我們絕不能害怕,給祁寧軍丟臉。”

“對,沒錯。。”

身旁的祁寧軍將士都紛紛義憤填膺起來,將原本壓抑的氣氛變得不那麽死氣沉沉。

小卒擦了擦眼淚,“我也不怕,我是祁寧軍,不能給祁寧軍丟臉。”

男子摸了摸小士卒的頭,笑了笑,“這就對了,在戰場上,你越害怕就越容易死,隻要你不怕了,那就死不了。”

“恩,我不怕,我要殺土司兵,替什長和南江百姓報仇。”小士卒咬著牙說道。

經曆了這一仗,他們祁寧軍才算真正的祁寧軍,沒有上過戰場的軍隊就不叫軍隊,隻有經曆了戰場上鮮血的洗禮,才能變成一名合格的軍人。

狼煙四起的戰場,長槍利劍的洗禮,祁寧軍正在經曆蛻變,一場需要殺戮和鮮血的蛻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