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四章 齊聚廣明城
大熙滇越,廣明城。
當袁崇左帶著新都的情報來到王府的時候,宮天寧看著袁崇左帶來的信件,一臉驚訝,他不敢相信這個決定是宮天良做的。
“證據不足?”宮天寧心中不由得升起一團怒火,“左先生屍骨未寒,新都那些老東西給本王說證據不足?”
“王爺,陛下信上說的很清楚,那些刺客用的身份是黃成教,我們手裏沒有活口,無法指證,萬一在挑起兩國戰爭,那最後受苦的還是百姓。”袁崇左皺眉道。
說真的,當看到這份信的時候,袁崇左的心情和宮天寧差不多,都被宋國的武者騎在頭上拉屎了,新都居然這麽忍了。
“嘭。”宮天寧一掌拍在案幾上,“我堂堂大熙,居然要怕一個宋國。。”
袁崇左無奈的拱了拱手,“王爺,先消消氣吧。”
宮天寧直接站起來,雙拳緊握,“好啊,黃成教是吧,那好,那我就要讓黃成教知道當擋箭牌的下場。。”
沒過多久,徐曉狄和楊覺春帶著楊瘸子來到了廣明城,一到滇越境內就得知了滇越書院發生的事情,當得知左鹿言和武英英強行逆轉筋脈和五十多位天幻境強者同歸於盡的時候,兩人心中的震驚可想而知。
“這怎麽我們剛走,滇越就出事了。”楊覺春憤憤的說道。
旁邊的徐曉狄眉頭緊鎖,“師父,您看呢。”
“去廣明城吧。”楊瘸子捋了捋胡須,緩緩說道。
與此同時,一個大光頭和尚也出現在了廣明城內,但是他並沒有前往王府,而是徑直來到了滇越第一佛寺法山寺。
此時的法山寺內,一代佛門宗師無相正在大講壇上講經,在一眾的素衣僧侶中,一個紅衣姑娘格外顯眼。
聽過無相講經的僧侶百姓都知道這個紅衣女子是誰,她不僅僅是白羽軍的上將軍,也是曾經陪伴了無相大師十年的淚雨紅妝。
一個時辰過後,一篇經文講解完畢,下麵的僧侶紛紛起身退去,唯獨苗安安靜靜的盤坐在下麵的蒲團上,靜靜的看著無相。
此時的無相也不再是當年的小和尚了,他原本稚嫩的臉龐已經不在稚嫩,有些泛黃的皮膚露出成年人的堅毅。
“苗姑娘,好久不見。”無相慢慢走到苗安安身邊,雙手合十,微微頷首。
苗安安輕輕笑了笑,看這眼前的男子,“大師,許久不見,可曾安好。”
“梅雨時節到了,天氣濕冷,有點不好。”無相淺笑道,慢慢從腰間取出一個香囊,“火青花香囊,送與你的。”
苗安安慢慢接過香囊,香囊上還繡著佛經,微微頷首一笑,放在鼻尖嗅了嗅,“好香啊。”
“專門做與你的。”無相慢慢說道,露出少年才子才有的羞澀緊張。
苗安安爽朗一笑,將香囊塞到袖口裏,“本姑娘收下了,隻要是你送的,都喜歡。”
“阿彌陀佛。。”正在兩人說話的時候,一聲洪鍾般的聲音響起,兩人同時往後看去。
隻見門口處,一個穿著金絲禪衣的老僧人站在那裏,衝著兩人頷首示意,“貧僧自並州而來,途徑寶刹,可否休息一夜。”
無相趕緊走過去,雙手合十,“吾乃法山寺住持無相,老方丈請進。”
老僧人看了看無相,微微一笑,“無相住持,久聞大名。”
“不知老方丈是。。”
老方丈慢慢伸出枯樹枝一樣的雙手,“並州鴻靈寺,慧遠。”
聽到這兩個字,無相很明顯驚訝了一下,然後很尊敬的後退兩步,恭恭敬敬的鞠了一躬,“晚輩拜見師叔。”
慧遠笑了笑,“起來吧,這位姑娘應該就是苗姑娘吧。”
苗安安指了指自己驚訝道,“方丈認得我?”
“誰人不知法山寺有一紅衣女郎。”慧遠慢慢笑道,“闊別多年,老僧終於再一次來到了滇越。”
。。。
王府外,一個穿著邋遢的老頭緩緩出現在街頭,坐在旁邊的茶攤上,放下兩個銅錢。
旁邊的小二很懂事的走過來,幫他添上一碗茶水。
看著街道上的百姓來去匆匆,神色慌張,老頭忍不住問道,“這裏是不是出了什麽事?”
“唉,老先生你不知道嗎?滇越書院被一群高手毀了,現在百姓人心惶惶,生怕還會出現第二次。”小二苦笑道。
“為何你卻不慌呢?”老頭看著小二,緩緩說道。
也許是看著老頭麵善投緣,小二也沒多想,慢慢說道,“我怕什麽啊,賤命一條,死就死了。”
“哈哈。”聽到小二的回答後,老頭不由得笑了出來。
一碗清茶飲畢,李天劍緩緩起身,伸了一個大懶腰,“這滇越,比傳言的還要好啊。”
“嗯?這是。。”李天劍正準備離開,突然看到一群衙役帶著一群大包小包的百姓從他麵青前經過,從這些百姓疲憊無比的神情上看,這些應該是難民吧。
旁邊的小二也打量了一番緩緩說道,“這個應該是陳國來的難民吧。”
“哦?”李天劍聽到後微微一笑,“收容難民,這個滇王確實有點意思。”
李天劍,慧遠,楊瘸子相繼抵達廣明城。
。。。
於此同時,在滇越書院出事之後,唐藥帶著三千唐氏流派的弟子一路南下,曆經艱辛,好在有程杵的書信和宮天寧的通牒,一路還算順利,順利抵達廣明城。
廣明城外,唐藥早已經聽說了滇越書院的事情,也很無奈,這種事情也沒辦法。
“唐宗主。”袁崇左緩緩走出來,衝著唐藥拱了拱手。
“袁郡守,許久未見。”袁崇左笑了笑。
袁崇左看了看身後的唐氏門徒,稍稍皺眉,“唐宗主裏麵請吧,王爺已經在等您了。”
“多謝袁郡守。”
一行人走進廣明城。
身後的那些唐氏流派弟子看著發展的極其繁華的廣明城,紛紛露出驚訝的神情,看來唐藥說的都是真的,現在的滇越早已經不再是之前那個流放犯人的窮苦之地了,而是現在發展的極其恢弘的大城市。
在一眾衙役的帶領下,唐氏流派的弟子紛紛往新修建的府邸趕去,而唐藥則來到了王府。
此刻的王府內,得知唐藥抵達了廣明城後,讓宮天寧本來陰沉的心情稍稍有所轉機。
最高興的要數陳牧靈了,陳牧靈迫不及待往大廳跑去。
果不其然,唐藥剛剛抵達王府,“老妖爺爺。”
陳牧靈看到老妖後,直接撲上去,衝在了老妖懷裏,眼淚不由自主的流了下來。
老妖衝著宮天寧尷尬一笑,宮天寧搖了搖頭。
老妖會意,輕輕拍著陳牧靈的肩膀,“傻丫頭,這是怎麽了?王爺還在呢。”
“我姐姐,走了。。”
“唉,這或許就是長公主的命數吧。”老妖輕輕安慰道。
宮天寧稍稍歎息,老妖或許就是現在陳牧靈唯一的心靈寄托了吧,當初從陳國逃到大熙,就是老妖一路照顧,讓他們姐弟兩人一路平安,隻是人算不如天算,陳睿意外失蹤,這個不僅僅成了陳牧靈心口的疤,也成為老妖的遺憾。
不過現在陳睿在陳國起兵複國,兩人心中的唯一一點芥蒂也可以徹底放下了。
老妖的到來,為宮天寧帶來了唐氏流派三千弟子,以及唐氏秘藥和暗器。
。。。
祁寧軍軍營,齊覽靜靜的看著天空,旁邊呂雲棧走過來,“齊兄,想什麽呢?”
“沒什麽,現在唐氏流派已經抵達廣明城了,我在想慧石師父他們什麽時候來。”齊覽慢慢說道。
呂雲棧輕笑道,“齊兄,你這是想見司馬姑娘了吧。”
“有那麽一點。”齊覽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呂雲棧慢慢的坐在旁邊的木椅上,“齊兄,你說我們現在所做的一切真的是正確的嗎?”
“哦?呂兄你為什麽會這麽想?”齊覽有些詫異的看著呂雲棧,這可不像他啊。
在當初滇越最難的時候,呂雲棧都跟著宮天寧一路打拚過來了,現在居然會說出這樣的話。
“若是我們所做的是正確的,那為什麽滇越書院還會出事,為什麽還會有那麽多的人因為我們而死。”呂雲棧有些自責的說道。
齊覽拍了拍呂雲棧的肩膀,“其實正確與不正確隻是一念之差,就像我們行軍打仗,我們在邊境大敗耶律若得,打的宋國無力南下,請問,這是正確的嗎?”
“當然了,陳國軍隊肆意犯我邊境,騷擾我大熙百姓,他們這是罪有應得。”呂雲棧直接義憤填膺的說道。
齊覽再次說道,“可是,那些犧牲狼騎的家人呢?他們或許是家中唯一的男丁,他們這一死,他們的妻兒,父母又該怎麽辦呢?”
“這。。”呂雲棧一時語塞,不知如何回答。
齊覽慢慢起身,抬頭看向頭頂的藍天白雲,“這世上本就沒有對錯,所有的對錯也不過是因人而異,我們無法說自己做的是對是錯,隻需要知道自己保護了自己想要保護的人就行,隻要問心無愧,我們所做的便是正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