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失憶
腦海一陣劇痛將宮天寧的意識直接拉了回去,鑽心的疼痛不由得讓宮天寧倒吸一口涼氣。
“啊。。”嘴角輕呼出來,一直在旁邊的祥妃又驚又喜,趕緊說道,“寧兒,你醒了啊。”
宮天寧聽到祥妃的話後,緩緩睜開眼睛,一睜開眼就看到了祥妃的身影。
“母妃,這是在哪啊?”四處看了看,宮天寧捂著後腦勺說道。
“這是禦醫房。”
“禦醫房?我怎麽會在這裏?”宮天寧困惑的說著,揉了揉腦袋,那股劇痛才慢慢散去。
“你嚇死母妃了,昏迷了一天了都,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母妃可怎麽辦呢?”祥妃一說到這,就忍不住抽泣起來。
宮天寧笑了笑,“沒事的,母妃,我這不沒事嗎?”
“這幾天你到底去了哪啊?擔心死母妃了。”祥妃擦了擦淚花說道。
“我。。”宮天寧剛剛想開口,但話到嘴角突然就說不出來了,他自己也是一臉疑惑,“對啊。。我。。我去了那裏啊?”
。。。
聽到宮天寧醒了後,宮天良直接跑到了禦醫房。
“九弟,九弟醒了嗎?”宮天良一進來就著急的說道。
“太子哥哥,您也來了啊?”宮天寧笑了笑。
“臭小子,還笑的出來,這麽長時間不見擔心死人了。”宮天良嗔怒道。
祥妃看了看宮天良,“太子,寧兒醒是醒了,可是他好像忘了這幾天的事了。”
“什麽?”宮天良瞪了瞪眼睛,一臉詫異的看著宮天寧,“九弟,這是怎麽回事?你忘了這幾天發生了什麽嗎?”
宮天寧搖了搖頭,“我想不起來,我隻記得我正在睡覺,然後被什麽聲音驚醒,之後就什麽都不知道了,然後睜開眼就看到母妃了。”
“小月,快去找杜大夫,看寧兒怎麽失憶了。”祥妃著急的說道。
“是。”小月應聲就往外走去。
“這不是失憶,失憶應該是什麽都不知道,九弟隻是記不得這三天的事情,應該不是失憶。”宮天良沉著眉說道。
“不是失憶,那這是怎麽回事?寧兒難道真的忘記了?”
“沒有這麽簡單。”宮天良眉頭緊蹙,這一場景總覺得有一點不對勁,宮天寧應該是被人抹去了記憶,而且抹掉的正是他失蹤這三天的記憶。
“能抹掉人的記憶。。”宮天良喃喃自語道,突然眼前一亮,能抹掉人的記憶,不就是下癸心術嗎?這些當年下癸滅門的時候他還聽宮戰說過。
下癸流派被皇室滅門,皇室為了掩人耳目故意說是唐氏流派動的手,那些幸存的下癸弟子對唐氏流派展開毀滅性的報複,唐氏不堪其擾便離開大熙,前往陳國紮根。
想起來這都是十年前的事情了,宮天良眉頭緊皺,而當時帶著禁軍前去滅門的正是自己的皇爺爺,大熙藏書閣閣主,宮義海。
“娘娘,您先別多想了,既然九弟恢複了就趕緊回去吧,這裏冷,您身體不好,就別多呆了。”宮天良開口道。
“可是。。”
“別擔心,有我呢。”宮天良笑了笑,拍了拍宮天寧的肩膀,“好好養著,看能不能想起什麽。”
“恩,我知道了。”宮天寧重重的點了點頭。
。。。
走出禦醫房後,宮天良心情有些沉重,眉頭緊蹙,一陣寒風吹來,讓他忍不住打了一個冷顫。
宮天良快步走到藏書閣,緩緩推開大門。
“皇爺爺,你在嗎?”宮天良喊道。
“嘭。”大門直接關上,宮義海從暗處拿著燭台緩緩走出來,“哦?太子殿下,今日怎麽想起來藏書閣了,是有什麽事嗎?還是要什麽秘籍啊?”
宮天良舒了一口氣,看了看宮義海,“皇爺爺,我是專程來找您的。”
“找我?我一個老頭子有什麽好找的。”宮義海自嘲的說道。
宮天良慢慢走著,“我記得皇爺爺您十年前將下癸流派的秘籍都搬了回來,對否?”
聽到下癸兩個字,宮義海臉上的笑容戛然而止,但很快又重新出現在宮義海的臉上,“好好的說這個幹什麽,裏麵坐會吧。”
“不用了,您先回答我的問題。”
宮義海訕訕的笑了笑,“是啊,當時我凱旋的時候,你才十歲啊。”
“好,還有一個問題,您是不是修煉了下癸秘籍?”宮天良憤憤的說道。
宮義海嘴角一彎,“你怎麽會這麽問?”
“您掌管藏書閣,就是掌管了大熙所有的武學秘籍,還有就是九弟三天前失蹤了,您知不知道?”宮天良的語氣有些急迫。
宮義海不慌不忙的坐到一邊的椅子上點了點頭,“我知道啊,這兩者有什麽必然的聯係嗎?”
“皇爺爺,您跟我說實話,九弟是不是被你抓走的。”宮天良憤憤的說道。
“你怎麽會懷疑到我這裏呢?”
宮天良深吸一口氣,“能在皇宮中將人悄無聲息帶走的必然是個高手,而且能在皇宮中對皇室子弟動手的高手除了您我還真沒想到別人;而且更重要的是九弟的失蹤三天的記憶也被人清除了,能做到這一點的除了您恐怕沒人了吧。”
“就因為這些你就懷疑我嗎?”宮義海冷冷的說道。
“我真的不知道還能懷疑誰?您給我說實話,九弟是不是您帶走的,您這麽做到底是為了什麽?”宮天良氣呼呼的說道。
宮義海的麵色一時間變得有些難看,他知道隻怕是瞞不住了,“既然你執意如此,那我也跟你實說吧,的確是我。”
“為什麽?您為什麽這麽做,那可是大熙皇子啊。”宮天良怒吼道。
宮義海不慌不忙的起身,“為什麽?我這麽做都是為了大熙,要怪隻能怪他不肯說出他不知道從哪來的功法秘籍,不然也不至如此。”
“您這麽做就是為了《天演甲子》嗎?”宮天良愣神的搖了搖頭,“您為了一本功法就能對自己的血親動手?啊?”
“你怎麽知道這些。。”宮義海皺了皺眉頭。
“這個功法就是我給九弟的,他在後宮除了我還有誰?我不幫他誰幫他?”宮天良現在才發現自己麵對的到底是一個怎麽樣的皇室。
“糊塗,你是太子,他是皇子,你居然還將這麽重要的功法給他,你知道萬一他日後強大起來,對你的威脅有多大嗎?”宮義海憤憤的說道。
“這是什麽理由?莫須有嗎?我們是兄弟,兄弟啊。”
“身為皇室子弟,就不該有兄弟,你的每一個兄弟都是你日後皇位的競爭者,都是你潛在的威脅,你應該將他們盡早除之,而不是惺惺相惜。”宮義海目光狠辣的說道,“再說了,如此強大的功法你若是早日交給我,宮天寧也就沒必要遭受如此苦難。”
“皇爺爺,我現在才知道,原來這才是你的想法,為了功法可以割手斷足;為了所謂的莫須有,就可以六親不認,冷血無情。”宮天良大吼道。
“這不僅僅是我的想法,還是你父皇的想法。”宮義海看著暴怒的宮天良,淡淡的說道。
“父皇的想法。。”宮天良愣了愣,很快腦海裏就想起了之前宮戰給他說的話:“良兒,你以後是要繼承大統的人,是一國之君,而一國之君最為禁忌的就是感情,不管親情還是愛情,友情,不管什麽情,都不能和國事混為一談,而且更重要的是還要學會心狠手辣。”
宮義海走過去,看著宮天良慢慢冷靜下來,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是要繼承大統之人,不該如此衝動,更不該將感情看得太重,要像你父皇一樣學會冷血。”
“不,不是這樣的,不會是這樣。。。”宮天良一把將宮義海推開,直接跑了出去。
一場寒風隨之帶來了一場大學,白雪不斷飄下,宮天良腦子裏全是宮戰和宮義海的話,為什麽會這樣,難道皇室就真的沒有感情嗎?一切都是為了所謂的天下,所謂的大統。
“啊。。。”宮天良大吼著,仰麵朝天,看著無數的雪花從眼角滑落,感受著冬天的寒冷,即便如此,仍感覺比這天更冷的是自己的心。
宮義海站在藏書閣頂樓,打開窗,看著宮天良眉頭緊皺,“如此性子,怎可擔當國君重任啊。”
。。。
回到祥林苑後。
一切似乎又重回了安靜,宮天良也沒有了消息。
“殿下,您怎麽了?還有心事啊。”小月替宮天寧換好衣服後,看著一臉憂愁的他,隨口問道。
宮天寧歎了一口氣,“也不算吧,總是覺得好失落,太子哥哥上次從禦醫房走後已經五天沒看過我了。”
“這個啊。”小月還以為什麽事呢,原來是醋壇子翻了,“太子殿下可是儲君啊,朝堂上那麽多事等著他,再說了太子殿下也不忙著幫您找幕後凶手嗎?”
“話是這麽說,但就是感覺有些不好受。”宮天寧苦笑一聲。
小月看著宮天寧也笑了笑,“殿下,您看開就好了,畢竟這以後時間那麽長,您不看開點怎麽行啊。”
宮天寧點了點頭,“小月姐,你會一直陪著我嗎?”
“當然了。”小月被宮天寧突如其來的問題問的有些懵,“您怎麽會這麽想呢?我是祥妃娘娘的貼身婢女,肯定會一直照顧您和娘娘的。”
“謝謝你,小月姐。”宮天寧衝著小月會心一笑。
這一笑讓小月心中多少有些酸楚,明明是皇子,卻還不如皇宮外的普通人,至少,他們還有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