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帝待長成

偶像

清緣與那雙黑色的眸子對視時,仿佛在那裏麵看到了自己的時光倒流:她腦海中的畫麵開始倒退,從這條窄巷倒退到放在的街市上,很快又從街市上倒退到方才兩姐妹喝糖水的鋪子裏,然後繼續倒退……

清緣如失了魂一般呆立在原地,仿佛一切的意識都被金玉戰將那雙深邃的黑眸吸入了無盡的深淵。

“誰讓你動我姐姐了!”就在此時,姝蔓雙眼驟然聚神,一看見眼前的情況便右手空握,似乎正拿著什麽看不見的東西往敵人身上抽打過去。周圍的溫度再一次下降,空氣中的水分不斷聚集過來並且在一條弧線上凝結成冰,也就是那麽一眨眼的時間裏,一條冰織長鞭被姝蔓握在手中,且狠狠地破風抽來,金玉戰將不得不退後閃躲,視線終於離開了清緣的雙眼。

“活得不耐煩了,招呼都不打一聲用攝念術定我,跟偷襲有什麽區別!”姝蔓憤憤然說話間手上揮舞的鞭子一刻不停地再朝那人抽去。

這一擊之下,對方就沒有躲避之意,對準揮來的冰鞭揚手一推,就推出了一股看不見的力道重重地撞歪了鞭形弧度,整條冰鞭被撞飛出去,冰鞭這一端也從姝蔓的手中飛離出去,連帶著一股巨大的勁道將她掀飛開來,接著她撞在牆壁上然後摔倒在地。

“住手!”剛剛恢複神智的清緣大喊一聲,衝到了姝蔓麵前。與此同時,無數又細又長冰刺從地下和牆壁兩側出其不意地同時刺向金玉戰將,他隻得立即止步,下一刻各個方向的冰刺已經交錯碰撞,最終停止推進,交錯成網攔在他的麵前,如果片刻之前他沒有及時止步,就會落入這冰刺交錯的巨網之中。

“姐姐,你為什麽要手下留情!”姝蔓撐著身體看著對方被交錯的冰刺攔住,不滿地對清緣說,“你讓冰刺再張快一點戳他幾個血窟窿呀!”

“事情並不明朗,又不是什麽深仇大恨,哪能下死手!剛才就叫你找機會走了,偏不讓我省心!”清緣正將姝蔓扶起拉著她的衣服想查看她有無受傷,不想一塊木製魚型令牌從她的衣袖中掉了出來。

被冰刺攔住的金玉戰將隔著寒冰縫隙看到了這件物品,馬上問:“你是來參加盛軍大典的?”

姝蔓馬上把令牌撿起來塞回袖袋,不屑地說:“關你屁事!”

金玉戰將在交錯的冰刺後麵一本正經地說:“既然如此,你就應當聽我調遣。”

“嗬嗬嗬,”姝蔓剛剛站穩就隔著柵欄一般的冰刺嘲笑道,“你誰呀你,我為什麽要聽你調遣!”

清緣拉住姝蔓不希望她再動手,勸說道:“別鬧了,你打不贏他就快走吧,剩下的交給我!”

“我乃盛軍大典考核官之一!”說著他便出示了左手食指上的一枚戒指,金藤鑲碧玉,造型十分獨特精巧。

姝蔓隔著冰刺看到那枚戒指的時候一下子就愣住了,不禁懷疑道:“你什麽時候戴上的這枚戒指?假的吧!”

“我跟你一路打到現在,有時間造假?”金玉戰將一拳將麵前的錯亂相交的冰刺擊破了一個洞,拳頭從那邊伸了過來,將食指上的戒指對準了姝蔓,說,“你自己看。”

姝蔓走進一看,戒指中的碧玉內竟然透出一行十分清晰的字跡“中宮天端城禦製”的字樣,姝蔓馬上捂著嘴盯著對方神色驟變,驚慌失措地說:“天哪,剛才難道是我打紅了眼,一直沒有注意到你手上的戒指?”

清緣也看得清清楚楚,不可思議地說:“你就是金玉戰將禦璟?”

“好了,”禦璟收回手臂,用命令的口吻說,“我現在在捉拿要犯,需要你們全力配合。”

“好好好,配合、配合!”姝蔓立馬在禦璟麵前站直了連連點頭,開心地好似中了頭彩一般,態度反轉之快令人咂舌,“剛才的事真的非常、非常抱歉!可是,我實在沒有想到會在這裏碰到金玉戰將,你比我想象中的年輕好多呀!”

清緣的態度卻沒有什麽改變,依舊抵觸地問:“他的罪名是什麽?”

禦璟簡潔明了地說:“無可奉告。”

姝蔓盯著禦璟俊朗的麵容幾乎移不開眼,馬上推了清緣一把,有意見地指著攔著麵前的冰刺說:“姐姐,你還愣著幹什麽,還不把這冰刺給撤了!”

冰刺轉瞬即逝,全數升華到空氣之中了,清緣還是十分疑惑:“沒有罪名,怎麽能證明逝雲是有罪的呢?”

“這個就不是你該擔心的問題了,我現在隻需要你告訴我他在哪裏。”禦璟說完後便緊閉雙唇,一看就是一個嘴巴很嚴的人呢。

“我不知道。”清緣退後一步,戒備地說,“禦璟大人切勿再對我用攝念術,否則不管是誰,我都會不留情麵的。”

“是呀、是呀,千萬不要對她用攝念術,不然我義父知道了,會發脾氣的。”姝蔓一臉真誠地看著禦璟還滿麵笑意,解說態度極好。

禦璟有些為難,對姝蔓解釋說:“姑娘,我正在可是急著捉拿要犯……”

姝蔓馬上不拘小節地往禦璟身旁一站,說:“剛才那都是誤會,叫我姝蔓吧!”

禦璟麵對她突如其來的熱情和親切居然有點不習慣,說道:“姝蔓姑娘……”

“來來來,我跟你說……”姝蔓自來熟地把禦璟拉著就往一旁走去,遠離了清緣才繼續說,“我姐姐如果願意告訴你的話,早就告訴你了,她如果不願意說,你找她多少次都是沒用的。”

禦璟看著這位態度與方才截然不同的女孩忽然有點不適應,緩緩問道:“那你的意思是?”

姝蔓擠眉弄眼地說:“不就是你想知道那個逃犯現在在哪裏嗎!沒問題,如果我姐姐真知道的話,我一定幫你問出來!她不會對我說謊的。”

禦璟肯定地說:“她必定有所隱瞞,請務必幫我問出來。”

“沒問題,”姝蔓滿口答應,好似兩人交情很深一般,轉眼間她竟這樣幫他,“我這就去幫你問!”

禦璟看著麵前這姑娘不知為何好像一下子就站在了自己這邊,還有些木然,不過馬上拜托道:“那就麻煩你了。”

見堂堂金玉戰將對自己這般有禮,姝蔓笑得可開心了:“哪裏的話?就當做是為了剛才冒犯大人贖罪的吧!”

禦璟麵對方才跟自己打得不可開交的此時此刻截然相反的態度變化還沒有適應過來,於是彬彬有禮地說:“那就多謝了。”

姝蔓一副毫無隔閡的樣子,熱絡地說:“不用不用,應該的,你等我好消息。”

.

就這樣姝蔓屁顛屁顛的去找她姐姐聊天了。可清緣還保留著自己對逝雲的想法,所以一路上姝蔓就纏著清緣不停地說:“姐姐,你就告訴我吧!”

“這種事情,就轉告他我不知道比較好吧?”清緣回頭看去,禦璟就在不遠處跟著她們兩個人走在這人來人往的街道上。

“可是我已經答應他了呀!他可是金玉戰將禦璟呀!”說到這裏的時候,剛剛跟別人鬥完嘴、打完架的姝蔓兩眼發光,“那可是我神族境內五大名將之最呀,我偶像呀!”

“這件事情沒那麽簡單,他都還沒有說他為什麽要抓那個人。罪名是什麽呢?如同真如我們所料逝雲是南宮朱雀府的人,萬一……”清緣還是不願意,反而越說越替逝雲擔心起來。

“他可是金玉戰將禦璟呀!他是中宮天端城的人,隻要天後那邊一句話四方諸將都可以不用放在眼裏!況且,我相信他,如果原因可以說,他一定早就跟你說了,一定是中宮要密,所以不能告訴我們嘛!”這才打完架沒過久,姝蔓就一種認識禦璟許多年的樣子忙不迭地幫他說話。

“但是我覺得金玉戰將抓的那個人不像壞人呀!逝雲還在寶豐村幫過忙,”清緣為難地說,“這事我們還是不管了吧!”

“抓人的那個人是好人,被抓的肯定是壞人啦,你什麽腦子!”勸解不成姝蔓就開始換成說教了,“快點告訴我吧,那小子去哪兒啦?”

“不行,他相信我才告訴我他會去哪兒的。我不能在沒有罪名的情況下一回頭就把他賣了呀!”清緣望著前方的青石街道,心緒不寧。

姝蔓跟著清緣都快跳腳了,說:“有什麽不行的呢?事情已經很明顯了: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小子肯定有問題的。隻不過現在金玉戰將一定是有難言之隱,所以才不能把原因告訴我們嘛!”

長街已經走過了很大一段,清緣思來想去還是決定拒絕:“這件事情太怪了。從來沒有聽說過中宮天端城跟南宮朱雀府那邊有什麽矛盾。一直以來,南宮朱雀府那邊事事與義父針鋒相對,在這種並不明朗的情況下,若是我們幫著中宮天端城的拿了南宮朱雀府的人,萬一有什麽差池,這筆賬怕是要被朱雀將軍算到義父頭上去了!我們還是不要插手了,以免給義父添麻煩!”

“姐姐呀,你不要再想那麽多啦,從小到大你見義父怕過誰了?再說了,四方諸將本就由中宮製衡,怕什麽!你趕緊告訴我吧,人家很急的。快點啦!我已經答應過金玉戰將啦,一定幫他問到的!”姝蔓兩手抓住清緣的手臂,開始甩來甩去不依不饒。

清緣也終於下定了決心,說:“現在並不能證明金玉戰將要抓的人就是壞人,除非給我名正言順的罪名,不然我是不會告訴他的。”

“你這個人怎麽這樣呀!”姝蔓不開心地甩開了清緣的手。

“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萬一把別人給害了怎麽辦?逝雲雖然對我有諸多隱瞞,但一路上終究沒有做過一件壞事,沒有理由要這樣緊抓他不放才對呀!”清緣扭頭看到禦璟還跟在後麵,又說,“縱然他有官職在身,也不能憑空將人定罪,要我開口就必須給我看看罪證!”

姝蔓氣鼓鼓地站在街上不走了,大聲說:“真是的,你就不能破例一次?怎麽跟義父一樣死板呀!”

清緣站在前麵等她,並耐心解說:“義父從小就教我們如何辨別何事該做何事不該做,你不能一出來看到了偶像就忘了最基本的原則吧。”

“那……”姝蔓被清緣用長輩壓了一下,本有些沮喪,不過靈機一動,忽然想到了一個辦法,“你拿義父的原則壓我?”

作者有話要說:看到這裏的小天使們,我給解釋一下:我把原文第二章《遙感——盛軍大典》給刪了

因為從結構上來講確實影響觀閱節奏,那麽原文第二章被刪除之後,下麵的所有章節向上順移,所以今天就是雙更了,更新章節是這一章和下一章

感謝支持,麽麽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