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社區蓮蓬鬼話版主:莊秦懸疑驚悚作品集(共18冊)

第十四章高手出招

回來的果然是司徒教授一行,他們看到我之後,先是一驚,然後臉上立刻浮現出微笑。我知道,他們先這一驚,是因為他們以為我會與特瑞絲一直呆在一起,所以看到我單獨回到黑灣的營地後,會感到驚訝。

我同時也想到了另一個問題,既然他們三個人在一來到黑灣後,就一起進了沼澤地裏,那麽他們應該沒有機會知道羅尼鎮長被殺的事,也更應該沒辦法找槍手殺死拉沙瓦。難道是說,殺拉沙瓦的凶手,另有其人?

還沒等我來得及多想,司徒教授突然對我說:“蘇幕遮,有空嗎?我們好好聊一下?”

“不要跟他去!”安娜對我說道。他在擔心我,怕我在司徒教授之前會吃虧。不過,我又會吃什麽虧呢?司徒教授與司徒清都失去了武功,對我來說,並沒有什麽威脅。唯一的威脅於小波,他對我來說,有點深不可測的感覺。但他畢竟是個小孩,心智並不成熟,我也不用太過於擔心他的威脅。

所以,我還是走了過去,與司徒教授握了個手,說:“司徒教授,別來無恙?”

司徒教授苦笑道:“什麽別來無恙啊?我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啊。這一次,連我兒子的功夫都被斷送了。”

我聳聳肩膀,表示遺憾。

而司徒教授卻對我說:“蘇幕遮,難道你不想知道司徒清是這麽被廢了一身功夫嗎?”

說實話,我還真不知道司徒清在沼澤地裏,究竟遇到了什麽情況,讓一身的好功夫都被廢地掉了。綜合各種說法,他應該是落到了那個假冒阿瓦古麗的奇門遁甲高手那裏,吃了苦頭,才得到這樣一個苦果。但是,當時究竟是怎麽個情況呢?那個神秘人至今我不知道他究竟代表哪一方的利益,如果能知道司徒清受傷的細節,或許對我了解那個人,會有很多的好處。於是,我點了點頭,問:“司徒清究竟是怎麽受傷的?”

司徒教授對我說:“來吧,到我的帳篷來吧,我們慢慢談吧。”他轉過身,緩緩前行,他的背影看上去,是那麽的蒼老。眼看自己的兒子變成廢人,還有什麽比這件事更讓一個習武的老人傷痛的呢?

我跟著司徒教授、司徒清、小波,走進一間寬敞的帳篷裏。帳篷裏,點了一盞電氣燈,微型發電機在帳篷外小聲轟鳴著。裏麵還有電視、電腦、冰箱,就連三張床也鋪好了席夢思。不過**沒有被褥,隻有軍方使用的睡袋,倒也顯得有些不倫不類。

我們坐下之後,小波為我們每個人衝泡了一杯咖啡,咖啡很醇,也很香,正適合聽故事的時候品嚐。

小波泡好咖啡,司徒教授做了個手勢,示意小波出去玩,小波蹦蹦跳跳地衝出了帳篷。司徒教授對我說:“既然請你來了,我們就不用再繞彎子,明人不說暗話。蘇幕遮,你也知道,我們到這裏來,是為了龍穴的秘密。至於你們有什麽樣的秘密,你不是很確定,而我們同樣也不確定。不過,裏麵的確是存有秘密的,否則也不會把我們都吸引到這裏來。而且,這個秘密也與奇門遁甲有關,你知道,我也是知道的。”

我點了點頭,表示同意他的說法。是的,我們沒必要繞彎子,雖然立場不同,但那個神秘人對我們同時都具有威脅。於是,司徒教授示意讓司徒清開始講述。

司徒清輕啜了一口咖啡後,慢慢開始了他的講述。故事的前麵,我都聽那個叫約翰的雇傭兵講過了,在這裏不再複述,故事就從約翰被拉進了假冒阿瓦古麗的那個神秘人設置的結界裏開始。

約翰與“阿瓦古麗”同時消失的時候,並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所有雇傭兵仍在空地上槍戰著,就像瘋狂了一般。司徒清親眼看到兩個平時好得可以穿同一條褲子的士兵,此刻正互相對射。其中一個已經中彈倒下,另外一個還走上去,用軍刺割斷了兄弟的喉管,鮮血激射到他的臉上,他隻是抹了抹,又去殺下一個同伴。

司徒清覺得有些不對勁,他悄悄退出了紅繩勾勒的範圍,爬上了一棵樹,向下望去,不由得膽戰心驚。所有的雇傭兵都像是瘋狂了一般,全在憤怒地開槍,也不管麵前的人究竟是誰。所有的人,麵目猙獰,五官扭曲,如世界末日一般,整個世界淪為人間地獄。雇傭兵一個接一個地倒下,遍地全是鮮血,匯聚在一起,汩汩地向低處流淌,宛若溪流,所經之處,無不染得嫣紅一片。

這時,司徒清看到一個雇傭兵也悄悄退出了紅繩圈,他的手裏拿著一把衝鋒槍,躲到了一棵大樹之後。這個雇傭兵冷笑了一下,撥開了槍栓,扣動了扳機。子彈從槍管裏噴射而出,“噠噠噠——噠噠噠——”子彈所到之處,血肉橫飛。隻是片刻,空地上的雇傭兵全都倒下了。那個雇傭兵哈哈大笑起來,一邊笑,一邊說:“你們殺吧!看誰能活到最後。到了最後,還是隻有我可以站在結界裏麵!”

這個雇傭兵猛一蹬地,跳進了紅繩之中,四下環顧,才詫異地發現“阿瓦古麗”不見了,他驚恐地大叫:“大仙?阿瓦古麗大仙?你在哪裏?你可不能失蹤了啊!我還得靠你幫我降妖的!”

盡管他發現了阿瓦古麗的失蹤,卻沒發現在旁邊一棵樹上,還有一把手槍對準了他。那是司徒清的手槍!司徒清輕輕扣動扳機,“砰——”最後一個雇傭兵應聲而倒。

看到所有的手下都死了,司徒清悲從心來。他從樹上跳了下來,走進紅繩裏,暗暗忖思了一下,隱隱感覺自己受了騙。這麽容易,阿瓦古麗就讓他的隊伍陷入了恐慌之中,而阿瓦古麗所說的鬼魂,除了她看到過,沒有任何其他人見過。這種蔓延的恐慌,讓司徒清的手下自相殘殺,到了現在,居然一個人沒有留下,全都死了。如果,這一起全是阿瓦古麗的謊言與表演,那麽他手下的這幫雇傭兵也死得太不值得了!

想到這點,司徒清五筆憤怒。他走到紅燭前,一腳踢飛了燭台,又踩爛了所有的香蠟紙燭。他歇斯底裏地大喊:“阿瓦古麗!你給我滾出來!我要殺了你!”

忽然間,他聽到耳邊傳來一個幽幽的聲音:“你要我滾出來嗎?現在我已經成了鬼魂,隻能飄過來……你允許我飄一下嗎?”

這聲音就在他耳邊,司徒清轉過身,卻什麽也沒看到。這聲音就像是憑空發出來的一般,是由一堆空氣所說出來的話。

司徒清大吃一驚,難道真是鬼魂在說話嗎?情急之下,他舉起手槍,對著空氣放了幾槍。看剛當他放完槍,忽然覺得虎口一麻,一股巨大的力量從槍管對麵發射出來,他手中的槍竟然被這股大力活生生地給拉拽而走。手槍就在他的眼前平緩在空氣裏漂浮,就像有一隻手輕輕托著一般。

這是不可能發生的事!這是不能由已知科學解釋的事!

“鬼!鬼!鬼!”司徒清大聲叫著,他一屁股坐在地上,使勁蹬著地,身體向後退著。不一會兒,他發現背後一陣冰涼,回頭一看,原來他已經退到了一棵大樹前,腳邊就是他剛剛踢翻的燭台。

“誰讓你剛才把我們吃的東西都踢翻了?現在我們沒吃的了,隻好纏著你要了……”那個聲音又飄了過來,這一次,司徒清聽明白了,這是阿瓦古麗的聲音,非常清晰。

司徒清真的恐懼了,他帶著哭聲說:“我,我,我不是故意的!我這幫你把蠟燭點上……”

可是哆嗦之下,他剛一點上紅燭,立刻有軌跡不明的一陣風掠來,吹熄了燭光。

阿瓦古麗的聲音又飄了過來:“看來,連老天也不讓你贖罪。沒辦法,我們隻好要你的命了。”她的聲音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司徒清一扭頭,看到了地上血泊中的紅繩,立刻連滾帶爬地鑽進了紅繩圍成的圓圈裏。他記得阿瓦古麗說過的,在紅繩裏,鬼神就不能再侵犯了,這是一個神聖的結界!

開始,阿瓦古麗的聲音又像附骨之蛆一般,在司徒清的耳邊響起:“這個結界是我製造的,我自然知道破陣的辦法。你鑽進去,也是沒用的,我還是有辦法帶領鬼魂進來的!”果然,她的聲音就在司徒清身邊,分明她已經進入了結界。又或者,這裏原本的結界根本就不存在,根本就是假的。

忽然間,司徒清想到了一件事。記得以前看香港鬼片的時候,曾經看到一個橋段,說鬼魂最害怕的就是童子尿。司徒清練習毒砂掌,從未近過女色,正是真真正正的童男。他心想,自己這時撒點尿,一定可以讓所有的鬼魂離他遠遠的!

於是,司徒清拉開褲子拉鏈,掏出了他那話兒,對著地上就撒出了一泡尿,還邊撒邊轉身,用尿在身體四周繞了一個圈。他心裏對自己說,這下鬼魂終於可以不能靠近自己了。這時,他又絕望地聽到了阿瓦古麗的聲音:“討厭,居然撒到了我的鞋子上!真是個惡心的家夥!我絕對饒不了你!我要讓你吃盡苦頭!”

司徒清突然感覺肩胛骨一陣劇烈疼痛,他知道,那是人體控製能量的穴位。這個穴位一被製服,自己立刻就使不出一點勁道。他大聲叫道:“這是這麽回事?不是說童子尿可以辟邪嗎?這麽你還可以進入結界裏?”

“哈哈哈哈哈——”阿瓦古麗笑了,她緩慢地說,“你以為你真是童子嗎?隻要你在十幾歲的時候遺過精,你早就不是童子了。從嚴格意義上來說,隻有十歲一下沒遺過精的少男,撒的尿才叫童子尿。”

“靠——”司徒清咒罵起香港鬼片的導演們,為什麽編寫劇本的時候不把這個細節寫進去呢?

阿瓦古麗繼續說:“你不僅弄髒了我的鞋子,還讓我看見了你那肮髒的玩意兒,所以我更要讓你多吃點苦頭!”

“你究竟要幹什麽?”司徒清求饒道,“求求你,放過我吧,別殺我!”

阿瓦古麗忽然笑了:“我可以不殺你,不過,我還是不能放過你。你不是擅長功夫嗎?要是我讓你的功夫沒有了,你會不會很痛苦?”

不等司徒清回答,他的後腦忽然一陣生硬的疼痛,然後眼前一黑,昏倒在地上。

等他再次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靠著大樹坐著,然後後背傳來尖銳的疼痛。周圍除了一地的死屍,再沒有一個人。他試著讓真氣走上一個周天,卻發現自己的真氣再也聚集不起來了,兩隻胳膊的肌肉也癱軟得像嬰兒的手一般。

這一下,他知道了,他的琵琶骨真的被捏斷了,全身的功夫都沒有了,徹徹底底的沒有了。司徒清明白,這對於一個習武的人意味著什麽,這意味著世界的坍塌!

司徒清痛痛快快地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