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乖寶,醒過來
“真的是我們的小乖寶嗎?”
自從乖寶丟失後,黎老夫人思念成疾,整日對著窗外,看著外麵的秋千喃喃道:“要是那天,我能夠看著乖寶就好了。”
黎家小公主丟失的消息傳到了不少人的耳朵裏,冒充的有,提供假消息的也有,甚至還有人往黎家送女娃、丟女娃的,黎老爺子每次都是滿懷希望地去,垂頭喪氣地回來。這一來二去,身體也開始受不了了。
大哥撐起了整個黎家,幾個對家乘機聯合打壓,試圖把黎家從王位上扳下來,大哥頂著壓力,日夜不歇,終於坐穩了這個位置,但是也因此落下病根。
所有人都被失去乖寶的陰影籠罩著。
黎明鑰帶乖寶趕到最近的醫院的時候,老五黎明景已經等在這裏。
“乖寶交給我。”黎明景看著病**躺著的瘦弱地跟貓兒似的女娃娃,已經失去了意識,他深呼吸一口氣,把乖寶推進手術室。
黎明鑰目送乖寶進了手術室後,緊張的神經才有了一絲鬆懈,他倚靠著牆癱坐在地。
黎明景不到三十歲,卻已經是遠近聞名的兒科醫生了,醫學界的泰鬥們都搖頭,稱黎明景是百年難得一遇的天才,若再給他幾年時間,不知道能爬上多高的山峰。
如果連老五也沒辦法,世界上就真的沒有能救回乖寶的人了。
手機消息還在不停地響。
“是,是,找到了,終於找到了。”他哽咽著,守在手術室門口兩眼淚縱橫,即使是和歹徒殊死搏鬥,被鋼釘紮入胸口他都沒流一滴淚。
手術室內,即使黎明景已經做足了心理準備,但是在剪掉乖寶衣服的時候,心髒還是漏了一拍。
長期營養不良的小身體上瘦骨嶙峋,全是傷痕,舊傷沒好又添新傷,無法想象那麽小的小孩受到了多少虐待,肋骨骨折、手指骨折、韌帶損傷、各種挫傷凍傷燙傷……黎明景連紮針都找要萬分小心地在滿是淤青的小身體上找到血管。
他不停地告訴自己要冷靜,乖寶現在經不起任何的失誤了,也沒有時間了!他必須要盡快動手!
手術時間持續了很久,久到黎家一大家子人都齊了。
就連三年沒著家的小舅舅黎明驍都在群裏匯報行程:還有五分鍾,等等我!
不過沒人在意他,所有人的目光都緊緊盯著手術室的大門。
“我的乖寶這些年都遭遇了什麽啊……”黎老夫人哭得泣不成聲,“如果乖寶有什麽三長兩短,我也不活了!”
“胡說什麽呢,乖寶一定會沒事的。”黎老爺子輕聲安慰道,聲音卻已經哽咽。
大舅黎明昊此時在桌子上翻看著乖寶這兩年的情況,越看越心寒,捏著的拳頭發出了“哢擦”的聲音,這兩年來他們一直沒放棄找乖寶,就連國外都翻了三回,但是就是遺漏了這個小村,居然就在Z國內!
“傷害乖寶的人呢?”
“在警察局呆著。”黎明鑰咬著牙說道。
二舅黎明熙翻看著資料,勾起一抹冷笑,“很好,他最好求自己能活兩百歲,要不然別想有出來的那天。”
“需要的東西安排好了嗎?”黎明昊詢問道。
“都安排好了。”四舅黎明蘊說道。
“乖寶的房間也在重新打掃布置。”六舅黎明韜戴著口罩,說道。
手術室內,乖寶的心跳微乎其微……
“鉗子。”
“紗布。”
“擦汗。”
黎明景在和死神搏鬥,如果救不回來,他怕是再也進不了手術室了。
乖寶不知道外麵的情況,她在黑暗中蜷縮著。
雖然黑夜也很恐怖,但如果在這裏沒有人打罵她,也挺好的。
突然出現了一黑一白兩個身影飄渺的人,乖寶把腦袋埋得更低了。
“鬼鬼不要嚇我。”
聽著女孩小聲的乞求聲,黑白無常對視一眼。
“走吧小朋友。”黑無常聲音輕柔道,白無常也怕自己嚇到了她,默默地卷起自己的長舌放進嘴裏。
乖寶乖乖站起來,她不知道去哪裏,反正去哪裏都一樣吧。
這裏很黑很黑,旁邊會有各種鬼鬼偷偷來嚇她,她忍不住抓住了白無常的衣角。
“害怕。”乖寶掛著眼淚,又努力不讓眼淚流下來。
白無常:“……”怎麽辦怎麽辦,誰能教教他怎麽帶娃啊,在線等挺急的。
還能怎麽辦,抱著啊。黑無常對白無常擠眉弄眼。
正打算伸手,乖寶聽到了一個聲音,是一道十分陌生的聲音。
“乖寶!”
乖寶此時並不知道自己的小名,隻是下意識轉頭看去,看見了一個男人的輪廓。
一種溫柔和親和的氣息,讓乖寶忍不住想要靠近,她伸出手:“叔叔,你是來接乖寶的嗎?”
“乖寶,快醒過來,跟舅舅們回家,記住,家裏的媽媽不是媽媽,不要相信家裏的媽媽說的話!”
乖寶的眼神中有著一絲迷茫,為什麽家裏的媽媽不是媽媽?難道她有兩個媽媽嗎?為什麽不能相信家裏的媽媽?
“乖寶,一定要記住!”
聲音和男人都消失了,乖寶不知道那個男人是誰,她點點頭,從白無常身上跳下去。
“白叔叔鬼,黑叔叔鬼再見,乖寶要回家啦。”
黑白無常雖然有點詫異,但是他們也知道乖寶的命數不止於此,所以對她擺了擺手告別。
等乖寶睜開眼睛,看著雪白的天花板還有些愣神。
她這是來到天堂了嗎?
“乖,乖寶醒了!”興奮又克製的聲音傳來。
頓時,嘈雜的腳步聲響起。
“輕點,別吵著乖寶。”
乖寶是她的名字嗎?
隨後,一顆顆試探的腦袋出現在乖寶的視線裏。
驚喜、心疼、擔憂,讓乖寶有些無所適從。
五舅領著醫生,一起查看了乖寶的情況。
“小病人恢複地很好,我還是第一次看到自愈能力這麽強的孩子。”醫生驚歎道。
這是在誇她嗎?
“乖寶現在感覺這麽樣?”護士問道。
身上有點痛,但是這點痛和前兩年的虐待比起來不值一提。
乖寶輕輕地點點頭:“挺好的。”
“乖寶,我是外婆。”一個和藹的白發老人說著,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觸碰了她的臉蛋。
她居然有一天也會被那麽溫柔地觸碰。
但是乖寶還是條件反射地閉上眼睛,在山村裏一個巴掌扇過來是常有的事,她已經習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