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節 安德裏亞的教育思想

約翰·凡倫丁·安德裏亞（Johann Valentin Andreae，1586—1654）是17世紀德國思想家和教育活動家，早期著名的空想社會主義者之一。他的《基督城》被稱為繼莫爾的《烏托邦》和康帕內拉的《太陽城》這兩顆西歐空想社會主義史上最早的明珠後的“空想社會主義史上的第三顆明珠”[59]。

一、生平活動和著作

安德裏亞在1586年8月17日出生於德國西南部符騰堡州杜賓根市附近的赫倫堡。他的曾祖父是一個金屬工匠，祖父雅可布·安德裏亞曾任杜賓根大學神學教授和校長，積極推行宗教改革，被稱為“符騰堡的路德”。父親約翰·安德裏亞是路德派神甫，曾任赫倫堡神學院院長，還曾熱衷於煉金術。母親瑪利亞·莫瑟·安德裏亞對自然的研究也極感興趣，曾在藥房供職。在這種環境下，安德裏亞從小就有著良好的教育條件。其父的宗教和科學素養，其母對事物的嚴謹態度均深深地影響了他，使他自幼熟讀宗教經典並喜歡探究自然界的奧秘。1601年，安德裏亞的父親去世，隨而舉家遷往杜賓根。同年，年僅15歲的安德裏亞進入杜賓根大學。在大學裏，他興趣寬泛，涉獵廣博，攻讀了天文學、神學、曆史和文學，還熱衷於音樂和繪畫；又刻苦掌握了拉丁文、希臘文、希伯來文以及法文、西班牙文、意大利文和英文，表現出過人的天賦。在知識和現實的影響下，安德裏亞在大學裏就酷愛研究自然，又表現出宗教改革的觀念。1605年，他在杜賓根大學榮獲碩士學位。1607年，由於涉及違反校規的事件，他被開除出校，從此結束了學生生活。而這時，21歲的安德裏亞，已從家庭和學校受到優等教育，有廣博的學識和追求進步的思想，這為他一生的成就奠定了堅實的基礎。

1607年後，安德裏亞走向了社會。他先泛遊國內，繼而周遊列國，先後到過法蘭克福、海得爾及法國、西班牙、奧地利、意大利和瑞士。1611年，他訪問了瑞士名城洛桑和日內瓦，那裏宗教改革的成就、加爾文教徒平等和諧的社會組織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由此萌發了將其特色引進德國教會中來的想法。1612 年，他還到羅馬參觀了柏拉圖式的學院。多年的國內外漫遊極大地開闊了他的眼界，使他對當時西歐新興的資本主義製度及其所帶來的社會變化和社會矛盾有了許多感性認識；同時，歐洲文藝複興運動在思想文化界形成的清新氣息和人文主義思潮對中世紀以來長期禁錮人們思想的舊神學的衝擊，也給予他很大的震動。這為他後來撰寫空想社會主義作品提供了重要的生活源泉。

1614年，安德裏亞回到國內，從此開始了他的教職，並從事著述。1612年出版《基督教宇宙觀的誕生》，讚揚了早期的基督教。1614年，他與阿尼斯·伊麗莎白·葛魯林在魏欣根結婚，並在同一年擔任該教區牧師。在魏欣根，他一直住到1620年。安德裏亞一生大約寫了100部作品，其中40部就是在魏欣根這 6年中寫成的。從國外歸來後，德國經濟上的落後、政治上的分裂和思想文化上的保守，使他深感非大加改革不可。1614年他寫成的《博愛論》草擬了一個開展科學研究的計劃大綱，以促進德國的“普遍改革”。當時許多激進人士也都在認真思考並紛紛提出改革的設想與方案。他的空想社會主義名著《基督城》就是在這種社會曆史背景下在杜賓根寫成的。

安德裏亞無疑詳細研讀過《烏托邦》。他在《基督城》開頭部分就自謙地說：“這裏並沒有說什麽對著名的托馬斯·莫爾不利的話。至於說到我自己的作品，那是很容易棄如敝屣的，因為它不像莫爾的作品那麽重要，或者那麽豐富。”[60]而康帕內拉於1601年在意大利監獄中寫成的《太陽城》，在1613年經德國學者托維·阿達米從意大利帶回德國。回到德國後，阿達米主辦了一所學校，親自講解康帕內拉的思想。大約1614年，安德裏亞的助手托比亞斯·阿達米把《太陽城》手稿帶到杜賓根。這如石擊水，激起層層波瀾。安德裏亞正是在這種情況下，油然作雲，沛然下雨，承接《烏托邦》《太陽城》的啟發，另辟天地，運用他自己掌握的各種科學知識，結合多年國內外遊曆見聞，以他信奉的基督教教義為宗旨，精心構思，著意描述了他的基督教的理想國，終於在1618年寫成《基督城》，並於1619年出版。

安德裏亞於1654年6月27日病逝，享年68歲。他的後半生一直擔任教職，致力於關注難民生計，並開展教育活動。他始終忠於他的《基督城》的理想，並為之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二、對封建製度和私有製的批判

（一）揭露封建社會不平等的現實

安德裏亞和其他空想社會主義者一樣，對封建社會人吃人的現象深惡痛絕。他指出封建社會是以宗法和宗教固定下來的不公平的社會。在安德裏亞看來，這種不公平的製度已違背了基督的初衷和宗旨，所以，他主張對封建的天主教進行革命性的改革。他熱情地謳歌當時馬丁·路德的改革，認為這種改革動搖了封建製度及其思想的代表天主教的權力，從而“公眾事務的管理得到了調整，輝煌燦爛的文學與藝術得到了恢複”。並且由此而豪邁地說：“我們完全可以戰勝許多已被征服的敵人——迷信、**和粗野。”然而，馬丁·路德這場帶有資產階級性質的宗教改革不夠徹底，封建的罪惡依然如故。對此，安德裏亞極為苦悶地說：

結果使得我們的喜悅恰似一場夢，留給我們的隻不過是虛有其名罷了。[61]……由於我們的軟弱性……不管我們看到的是都會、法庭，還是大學，到處無不暴露出肆無忌憚的野心、貪婪、酗酒、任性、嫉妒、懶惰，以及基督都為之感到極大戰栗的其他惡習。[62]

安德裏亞指出，封建特權是腐化、墮落的原因，不勞而獲是社會最大的罪惡。他說封建統治者“由於門第顯貴而享受特權，這使他們習以為常地任意犯罪和帶頭腐化……子女們卻經常從過度歡樂的迷宮裏滑到罪惡滅頂的深淵中去”[63]。“除了利用別人的雙手、眼睛和耳朵之外，自己卻一點也不勞動，而且他們在積累財富方麵也是用同樣的辦法。”[64]他指出統治階級自己不勞動，卻依靠特權踏著被壓迫者的肩膀，高高在上，無惡不作。他說：“這種人真該死。”[65]他認為嚴重的階級對立和貧富懸殊造成社會極不公平，這種社會應該消亡。

（二）批判了資本主義金錢交易的罪惡

在資本主義發展之初，許多學者隻是迷迷糊糊地為資本主義唱讚歌。而安德裏亞看到，資本主義打破了世襲特權製度，卻代之以金錢特權。事實上，這兩種不同形式的私有製度，在本質上是沒有兩樣的。他指出資本主義社會金錢至上，在這裏人的靈魂、人的尊嚴完全被金錢所俘虜；在金錢麵前，人類的道德、美德卻被掃滌**盡。安德裏亞說：“由於有了金錢，社會上貪汙的事情發生了，天國被出賣了，靈魂也被出賣了，身體也無法自主，而且給人招來了無窮無盡的痛苦。”[66]他一針見血地說：“罪魁禍首就是金錢。”[67]他告誡人們：資本主義社會絕不是理想的社會製度，這種社會給人類帶來的痛苦並不比以前減輕多少。

安德裏亞進一步指出，在資本主義金錢社會裏，物欲橫流，道德淪喪。這裏“靈魂不如軀體，軀體不如錢財”，“一個人的靈魂可以廉價出售”。[68]甚至連“教會……變得比以前更有錢，更加令人可怕”[69]。金錢滲透到社會生活各個領域，從而演出一幕幕人間悲劇，“產生了許多下流的惡行；做盡壞事，喪盡天良，毒化家庭，埋下禍根，散布恥辱，放鬆良心，招致流血，散布**，揮霍資財，喚起基督的恐懼，散播絕望，放鬆處罰”[70]。

總之，安德裏亞認為，私有製是享樂主義和個人主義的根源。私有製使人不思進步，隻顧享受，道德墮落，隻講個人，貧富嚴重對立。他說：“世俗的聲色狗馬之徒……對於泥、水、石、煤和諸如此類的東西不屑一顧，而對於馬、狗、妓女和類似的玩物……據為己有，以供他們取樂。”[71]“他們在這個世界上已經為自己營造了永久的住宅。”[72]因此，隻有消滅了私有製，消滅了人剝削人的製度，消滅了貧富對立，良好的道德風尚才可能普及人間，人類才可能出現“千載太平天國”。

三、《基督城》的經濟製度和社會生活

（一）經濟製度及勞動和分配製度

在安德裏亞設計的“基督城”中，一切生產資料均歸公共所有，所有產品也都交到公共倉庫。基督城的生產狀況還處於手工勞動的階段，生產水平比較低下，所以所有適齡人全部勞動。這裏沒有剝削者、懶漢，也沒有奴隸，人人平等。勞動有專業分工。從事工業、農業、畜牧業者都有專門的技能，勞動時間不長，在勞動之餘有“全國性的休息”。不同於“烏托邦”和“太陽城”所設的公共食堂，基督城所有的人都是各家自管一日三餐，這是因為他們認為在一起用膳的人過多，就難免產生爭執和混亂。食物按年成和人口發給。在穿著方麵，每人隻發兩套衣服，一套工作服，另一套是節日穿的，各階層一視同仁。在居住方麵，住宅由國家統一分配和指定個人使用。基督城的住宅家具陳設簡單，但整潔幹淨。可見，由於基督城生產水平不高，人們生活並不富足，然而在吃、穿、住、用方麵都帶有明顯的平均主義色彩。

（二）社會生活和道德、法律

基督城實行穩定的一夫一妻製。男滿24歲，女滿18歲才能結婚。男女結合除了他們之間真誠的愛情以外，還要征得父母的同意、親戚的認可和法律的允許。婚後，男女平等，他們在小家庭中和睦相處，絕對沒有丈夫打妻子的現象。這充分反映了安德裏亞男女平等的主張。安德裏亞還主張節製生育，一般一對夫婦隻允許生育1～2個孩子。寡婦和鰥夫要滿一年後方可再婚，以表示對原配偶的敬愛。國家指定專人照顧和護理老年人。當人們生病時，可以平等而隨意地享用醫藥、診所和廚房。共和國的人都有視死如歸精神，稱死亡為“長眠”，對死者施行土葬。以上主張反映了安德裏亞的社會保障和人人平等、老有所養的思想。

基督城的人們的思想道德素質達到了很高的境界。他們反對特權，自覺抵製腐化。“在這個共和國裏，繼承頭銜或者血統都沒有什麽價值，隻有品德高尚方是值得稱道的。”[73]他們樹立了3種良好的品質：一律平等、渴望和平與蔑視金錢。由於共和國公民有很高的素質，“法律和律師”在這裏沒有什麽用處，因為大家都是循規蹈矩地生活。這些反映了安德裏亞對“德治”社會的向往。

（三）政體和對外政策

基督城不是君主國，而是實行集體領導的共和國。為了防止個人專權，共和國由3個人聯合執政，他們分別管理司法、審計和經濟。作者欣賞的是寡頭政府，在3人執政之下政府共有官員8名，每個官員還有一個下屬作為助手。基督城人民期望“遍及全球的和平”[74]，但為了防禦外敵入侵，還不得不設有12個堅固的塔樓和16個小塔樓，防守嚴密。另外，還有兵器庫並且施行全民皆兵的辦法，他們“把武器分發給各個公民，以使在突然發生緊急情況下在家中做好保衛工作”[75]。同時，基督城又實行開放，既與外國互通有無，又盡可能給予外來人以幫助，並不閉關自守，孤芳自賞。

四、教育思想

與其社會政治觀一樣，安德裏亞的教育思想也不能不受到《烏托邦》和《太陽城》的影響。然而，德國的科技發展狀況和他本人的教育實踐、教育閱曆又構成了他教育立論的“立足”點，從而使他的教育思想帶有他個人標記的濃鬱的特色。

（一）對經院主義不合理教育的揭露和批判

安德裏亞在《基督城》中對經院主義排斥感覺經驗、反對科學、否定實證的隻讀“死書本”的教育現象給予了形象的揭露和有力的批判。他形象地描繪出經院學校培養出的學生在突飛猛進的科學技術麵前表現出的傲慢而又尷尬的神態，指出經院主義者們首先是“以愚蠢傲慢的態度，拒絕承認對自然界所作的全部調查研究以及人類理智所作的審查”。他們往往認為“自己是絕頂聰明”[76]，從而拒絕接受新生事物，蔑視實證方法，反對進步。然而愚蠢之至的正是這些自認為“絕頂聰明”的經院主義者們，在真正的科學麵前，他們的智力如同嬰孩。安德裏亞說：他們連自己靠什麽器官生存、感覺、呼吸、消化或者排泄都不知道，更不用說對自然科學的了解。“他們簡直沒有知識來考察事物並對人們解釋這些事物，隻是瞪著眼睛顯出一籌莫展的驚奇。”[77]排斥科學的結果隻能使他們自己對發展的世界茫然無知。

在揭露經院主義學校培養的人隻知古、不知今的落後現實和目標之後，安德裏亞還進一步分析了經院主義的教育方式。他認為經院主義教育方式既不符合時代要求，又踐踏人性。他總結出經院主義教育的幾大弊病：第一種弊病是隻思不學，冥思苦想，排斥感覺經驗。他形象地說這種方式是要求學生“在黑暗的岩洞裏，並且帶著一副愁眉苦臉，方可以進行教育”。這實在是“自欺欺人”。[78]第二種弊病是要求學生呆讀死記，學習缺乏趣味性和積極性，教學中師生缺乏感情交流，學生由於不接觸現實而思想麻木。第三種弊病則是經院主義教育“非常錯誤的關鍵所在”[79]，即動輒禁食、勞役，甚至鞭笞，最嚴重的還用監禁等手段來處罰學生，不把學生當人看。安德裏亞由此憤怒地說經院學校的教師是“沒有知識的人”，是“最卑鄙、最惡毒、最乏味和最粗魯的人”。[80]在這種“沒有知識的人”的管教之下，學生個個都變成了奴隸和書呆子。另外，安德裏亞還指出當時社會“女子無才便是德”的愚蠢觀念根深蒂固，抨擊了教育中沒有女性的一席之地，所有女性都被排除在學識的行列之外的不公平現象。由於上述原因，安德裏亞認為經院主義學校不能再成為青少年、兒童的學習之地，它已是一所“不恰當的，對身心有害的，甚至肮髒的監獄”[81]。在這監獄式的學校裏，學生無任何自由、光明和快樂可言。

安德裏亞最後告訴人們，這種脫離實際、嚴重倒退的經院主義舊教育已陷入頹靡衰敗的困難境地。首先是“不可原諒的愚昧”、“忽視自然本來麵目”的學習方法和學習態度所致。這樣，學生學習不得要領，他們的心智處於一種孤陋寡聞的狀態。“強烈追求了那麽長的時間，花了那麽多的錢，求教了那麽多的書本”“還是懵然無知”。[82]另外，在經院主義學校裏青少年表現出異常、腐化和犯法行為。可見，經院主義教育已是明日黃花，大廈將傾。他號召要讓學生學習自然科學，接觸社會，通過解放學生身心的方式來改造經院主義的舊教育，這樣，才能使學校重現生機，使學生身心兩健。

（二）重視科學技術教育

歐洲自文藝複興以來，科學技術研究和科學技術應用逐漸得到了前所未有的重視。人們在實證的科學技術麵前表現出歎為觀止的信服。哥白尼、開普勒、牛頓等科學巨匠的獻身精神和對人類的傑出貢獻震撼了曾沉湎於宗教迷茫的世界。培根的“知識就是力量”足以表明當時歐洲人對科技的崇敬、熱衷和向往，並成為當時一種時髦的口號。安德裏亞生活在這麽一種科技迅速發展、科學門類逐漸細化的時代，這就為基督城教育的設計平添了嶄新的一章。

安德裏亞把科學研究放在顯要的位置。在基督城的國庫重地後麵，首先展示給人們的便是“實驗室”。[83]這個實驗室是專為化學這門科學建立起來的，裏麵配備有最精巧的爐子和化合與分解物質的各種裝置。基督城的科技工作者們在這裏對金屬、礦石、植物，甚至牲畜的生命進行檢驗、精煉和結合繁殖的研究。可見，這個化學實驗室帶有生化研究的傾向。在解剖室裏，研究者們解剖動物，也解剖人，這能幫助人們準確弄清人體各器官的位置並有著延續生命力的價值。這裏的藥物供應店既為人們提供醫療藥物，又進行藥用研究。在這裏，你可以看到毒藥和解藥，你可以看到有的東西對人體的某些器官有益，有的則有害。所有這些，都用來發展醫學、藥學和生命科學。在物理大樓，這裏以各種圖像展現了自然發展的曆史，有天空的萬千氣象，地上各個地區宜人的景色，包括不同種族的人們、動物的畫像，生長發育的萬物的形態，各種等級的石頭和寶玉。這裏的東西都是珍貴、奇特和不同凡響的自然界的樣品，從而保證科學研究的真實性。這裏還有機械器具陳列場，有近期發明的望遠鏡，以及供學習幾何用的器具。總之，關於科學研究需要的器具應有盡有。在基督城的數學大樓裏，這裏有供研究用的天體圖表和地球圖表，有星羅棋布的天空圖和日月星辰的複製品等。總之，基督城的研究機構，集當時科學研究成果之大成，各類器物應有盡有，以供科技人員和學生進一步學習和研究。

在基督城，科學研究注重應用於實際，使之變為直接的生產力。“用簡單的一句話說，這裏實行的是一種應用科學。”[84]“基督城”裏有從事手工的工場，以便於科學技術的應用。這些工場從事金屬的加熱、冶煉、熔化和鑄造，還有製鹽、製磚、製造玻璃、製造陶器，從而使科技轉變為物質產品。基督城因為重視科學技術的應用，從而也產生了很多高級手藝的技師，如時鍾製造師、金箔錘製師、鐫刻師、雕刻師等。同時還擁有大批的技工，如鐵匠、銅匠、錫匠、鍛工、車工、紡織工、漂洗工、製革工，以及製鹽、製磚、製造玻璃、製造陶器的技術工人。在技工中還要展開互相競賽。這種競賽“其目的在於使人擁有某種手段，使人們和他們思想上最顯著的優點通過各種不同的機器展現出來”[85]。競爭使人們掌握對現有機器的運用，從而把科技理論轉化為科技應用，發展生產力。這裏，安德裏亞提出了科技開放、科技普及及反對科技壟斷的思想。

勞動者要進行科學研究和科技運用，就必須接受科技教育。安德裏亞主張要對所有公民和青少年、兒童實行科技教育和專業（職業）訓練。由於“他們在很久以前就受過訓練，深諳科學工作中的個中三味”，所以，“在這裏沒有人像馱畜幹活那樣被迫去做他們所不熟悉的工作”[86]。因為他們接受了科學教育，這些公民都成為高級技師或技工。基督城行業的手藝人都是受過完全教育的。安德裏亞注意對公民科技興趣的培養，因而在自然科學的研究和科技應用工作中，這裏的公民對於科學都有一種特殊的感情，“對於自然界的內部奧秘感到由衷的興趣”[87]。在西方教育思想史上，安德裏亞第一次揭示了科學技術在社會發展中的重大作用，強調加強對成人和青少年進行科技教育，從而使科學技術轉化為生產力。

（三）論教育對象和女子教育

與太陽城不同，基督城沒有取消家庭，但在教育方式上，兩者是一致的，都實施公育。安德裏亞主張基督城所有兒童都應該接受國家的教育，所有兒童從6歲開始接受公共教育。“總的說來，公民的所有的孩子，不管是男是女，都要參加訓練。”[88]在這裏，所有的公民都是受過教育的人。“別的地方的人認為，這些隻是少數人所專有的特征；而這裏的居民卻申辯說，這是所有的人都應該達到的目標。”[89]可見，在基督城，這裏的教育無等級、無男女之分，人人平等。可以看出，安德裏亞已具有對少年兒童進行義務教育的思想。

在當時的德國，女性往往被排除在有學識者的行列之外，而基督城卻恰恰相反，基督城的人認為“上帝對於女性就從來沒有做過任何否定”[90]。因而沒有什麽美德是婦女達不到的，甚至還可以說，沒有什麽美德是她們所不能超越的。針對世俗中“女子是禍水”的蔑視和汙辱態度，相反，基督城的作者高歌頌揚女子的品德，甚至表現出“寧願喜歡她們而不喜歡男人”[91]。基督城的人們認為婦女對社會優良風貌的形成起很大作用，她們“閃爍著天國稟賦的光輝”。在基督城的家庭中，男子也很尊重和推崇其妻子的勞動，不管做丈夫的從事什麽樣的職業，沒有一個人會認為他自己高過妻室的光榮勞動。在對待女子的教育上，基督城居民的觀點是“她們生來在接受教育方麵是毫不遜色的”[92]。他們希望女性能自由地受到教育，國家要盡到對年輕婦女和少女實施教育的責任，這樣方便於她們的天賦得到更好的發揮。至於如何實施女子教育，安德裏亞傾向於男女進行分途教育。在少兒期，在公共的學習場所裏，由最正直的男女導師對男女學生分別進行按性別管理的教育；到青年期，在青年的宿舍中，專辟“第三側”作為女子用的學習場所。男女青年的學習時間分別定在上午及下午。女生有女舍監和學問淵博的先生當導師。另外，由於基督城存在家庭，安德裏亞主張女子在青年期後進行手工工藝訓練以及持家藝術和家政學的學習。

（四）教育目的、教育階段和教育內容

1.教育目的和教育階段

安德裏亞在《基督城》中把教育目的概括為三個方麵：“首要的，最崇高的行為就是一顆純潔、忠實的心去敬仰上帝；其次是爭取樹立最美好、最純潔的德性；再次是培養精神力量。”這種教育目的論是安德裏亞哲學觀中宗教色彩的反映，他要培養的是“千載太平天國”的創造者和具有共產思想的人。

根據這一教育目的以及安德裏亞的有家庭存在的社會觀，他把教育劃分為兩大類、四階段。兩大類即家庭教育和公共教育。6歲前兒童在家庭中受教育。6歲後兒童由國家進行公育。四階段是學前教育（0～6歲）、初等教育（兒童期）、中等教育（少年期）、高等教育以及職業教育（青年期）。與教育目標相適應，為了培養對基督虔誠的人，安德裏亞又把整個正規教育分為3個時期：即初始時期（學前教育）、進展時期（包括兒童期和少年期）、完成過程時期（青年期）。當青年從完成期畢業後，他們就會變得更加成熟，從而也就更為接近教育目標了。

2.教育內容

《基督城》所設計的教育內容有兩個明顯的特色：一是教育內容包括智、美、德、體、勞全麵發展教育的各個方麵；二是注重實科教育。

基督城寬敞而明亮的學校設有8個講堂，青少年、兒童可以在8個講堂任意接受教育和訓練。這8個講堂進行相應的各學科的教育，即文法、邏輯、算術、音樂、天文學、自然科學、倫理學和神學等百科全書式的學科教育。

具體地說，文法、邏輯、算術、天文學、自然科學這5個講堂主要是對學生進行智育。在這些講堂裏，不僅要傳授給學生多種多樣的知識，並且還要對學生進行智力、能力和技能的訓練。文法這個講堂包括三個部分：第一部分是文法和古代語言，包括對希伯來語、希臘語和拉丁語的學習。學生在文法和古代語言的學習中還可以相應地增強記憶力，提高判斷力並培養出誠實的個性等。第二部分是演講術，它為有一定的文學和文化底蘊的“更成熟一點的學生”，即青年人而設。第三部分是各種現代語言，主要為 “相當年紀的人”，即中青年學生開設。他們學習和了解現代各種語言，借以能夠與世界上許多民族互相溝通。邏輯學或倫理學也包括三部分，即倫理學、形而上學和神智學。在這裏教師教學生如何根據自己的生活經驗，進行歸類、演繹推理的嚐試性練習，並在此基礎上學習和研究哲學，訓練頭腦的思維能力。學術講堂包括算術及其姊妹學科幾何學。算術表示的是數字，幾何學用線條進行表示，學生在算術講堂中將獲取有關數、形的知識，並發展抽象能力。

美育在這裏得到高度重視，並且相當普及。學生音樂水平較高，他們能根據性別和年齡對各種聲音做精密的配合。所以，當他們公開集會的時候，他們全體發出來的音響聽起來就像和諧一致的協奏曲。幾乎沒有什麽別的東西能和如此雄偉壯麗的音樂相提並論，產生“巨大的魅力”。在音樂講堂，每個學生可以根據他的愛好，自由選擇樂器，古琵琶、小提琴、豎琴、吹奏樂器或風琴應有盡有。他們還經常舉行音樂活動，“利用合唱隊在這個城市裏走街串巷，每個禮拜一次，再加上節日以達到這個目的”[93]。可見基督城是通過上述音樂教學和活動來培養學生對音樂的興趣、愛好，增強他們之間的配合協助能力。基督城學校還有一條重要的美育途徑，就是利用繪畫藝術來培養青少年、兒童的美感。這裏專門設有繪畫藝術工作室，城市到處都有圖畫裝飾，把當地發生的事情繪成圖片以教育青年。人們還用名人圖片和雕像來教育、陶冶青年，培養他們美好的心靈。

倫理學講堂旨在培養學生的美德，是德育的主要基地。這裏要培養學生謹慎、正義、公道、勇敢以及諸如此類的優良品質。對學生的要求不僅是希望他們能嚴格遵守命令和規則，而且能把這些美德表現在日常生活中，表現在實際行動上。

基督城學生的體育一般在城裏的空地上或者在曠野裏進行。其體育活動包括賽跑、摔跤、打球，乃至操練兵器和馴馬等。基督城的人從小就對孩子進行職業意識和勞動技能教育。

在教學內容中，安德裏亞的實科教育思想引人注目。基督城設有實驗室、醫學解剖室及數學、物理大樓等基礎科學和實用科學研究的硬件設施。專為醫學和法學配有教學和實習的場地。如有進行外科手術的房間，以培養醫生和護士，並且專由塞斯貝爾同他的兩位助手紮爾費特和蓋弟爾負責管理實科教學工作。盡管律師在充滿正義的基督城沒有多大作用，但基督城還是通過法學來培養律師，以抄寫文件和整理檔案。

（五）各級各類的教育

1.學前教育

安德裏亞對嬰兒的出生和哺育極為重視。基督城的人們把生男育女看成婦女最偉大的成就，婦女由於承擔生育之責，故甚至比男子社會地位還高。孩子出生時，由有相當知識和熟練技能的接生婆接生。安德裏亞主張對孩子進行母乳哺育，以增進母子感情。產婦和嬰兒有專人照管。產假期間，基督城給產婦以種種優待。產婦休假42天，以便於照顧好自己的孩子。同時，由公共日用供銷店供應適合於產婦食用的、易於消化的食物，使母乳更有營養。0～6歲的學前兒童在家庭接受教育，6歲後便住進集體宿舍接受公育。

2.職業技術教育

由於科學技術在基督城得到了廣泛的應用，基督城有比較細致和具體的社會分工。基督城的居民“分別和金屬、石料、木材以及紡織品材料打交道”。他們製鹽、製磚、製造玻璃和製造陶器。因此，對學生進行職業（專業）教育，把他們培養成具有一定專長或技能的技工是必不可少的。在基督城，“這些行業的手藝人幾乎都是受過完全教育的人”[94]。在職業（專業）本領的訓練上，可以考慮讓學生學習兩方麵的專長（技能），或者讓學生自行選擇他最喜歡的一種職業或技藝，也可以讓學生跟著他自己的長輩學，以使這方麵手藝代代相傳，延續不絕。由於在基督城裏，各種工作都隻是被看作社會分工的不同，沒有高低貴賤之分，都同樣受到尊重，因此，基督城從鍾表匠到泥水匠，從車工到毛皮加工，每一種（專業）職業都有學生選擇學習。在職業教育方麵，女學生一般選擇縫紉、紡織、織布、刺繡專業者較多。

3.高等教育

基督城學校的8個講堂中，每個講堂開設的課程，既有中初等教育內容，也有高等教育的內容。高等教育的內容比中等教育內容要寬泛、高深、抽象。中青年學生進入高等教育學習。

4.成人教育

基督城的人們“每天工作的時數並不多，可是他們完成工作並不比其他地方的人少”[95]。這樣，基督城的人們有充分的時間和物質條件來進行勞動後的娛樂和教育。他們在全國性的比較長的休息時間裏，盡量去充實著自己的文化生活，進行學習和討論。他們這種休假“多半是為著精神，而較少為著肉體，更多的為著靈魂，而不單純為著軀殼”[96]。婦女在閑暇時間進行持家藝術和家政學的學習。另外，她們在業餘時間裏還在空地上和曠野進行體育活動來鍛煉身體。

5.社會教育

基督城的圖書館是進行社會教育的主要場所。這裏的圖書館麵積相當大，裏麵藏有無數種類和精彩的文學藝術作品。圖書館藏書極為豐富，幾乎其他地方沒有的書，這裏都能找到。基督城的人們認識到：“一個人所懂得的東西是多麽有限”[97]，因此，人們都如饑似渴地到這裏來學習。國家的檔案館保存法律、國家公布的條例以及記載先輩言行的編年史等。這裏是基督城公民了解祖國輝煌曆史的地方。另外，基督城還通過設立圖片展覽、設置公共設施（如雕像等），設法使人們很容易地增長知識，增進美德。

（六）教育的原理、原則和教學組織形式

安德裏亞指出，環境對人的發展有巨大的影響，認為好的環境可以塑造優秀的公民，而不良的環境可能導致人們變壞乃至犯罪。為此，基督城整夜點起燈籠，以保證長夜通明。“他們不允許夜晚漆黑，他們點起燈籠把城市照得通明，目的是想給城市的安全創造條件，不讓白白閑逛的現象繼續存在。”[98]基督城的人認為罪惡的動機總是因黑暗而起，罪惡的勾當總是在黑暗中進行。“這種大放光明的方式會使在黑夜裏工作的人減輕恐懼，會揭開我們的情欲所急於用來遮蓋**和**的那層帷幕。”[99]他指出，這種通宵達旦的光明，未雨綢繆的做法，會使人們祛除心靈上的惡念。同時，人們在光明底下充滿正義、慷慨勇敢。因此他大聲疾呼：“讓我們不要放棄這種方式吧！”[100]安德裏亞主張社會環境應井然有序，這樣的環境才會形成人們良好的習慣和品行。因此，他設計的基督城中所有的人都是大家自管每日三餐。因為大家如一起在食堂用膳，就難免爭執和混亂。總之，安德裏亞要求創造督促人們上進、防止思想墮落和有防微杜漸作用的社會環境。

《基督城》中還凸顯出教育與生產勞動相結合的教育原則和直觀性教學原則。基督城的勞動不會使人們疲憊而憔悴不堪，相反，他們的精力經過這種勞動的完美的勞逸平衡而得到增強。他們都去積極地處理自己的工作，因為他們在勞動中追求到了愉快的心境。在勞動中，他們學習勞動知識，掌握現代機器工作原理，並在實踐中時有創造發明。“他們思想上最顯著的特點能夠通過不同的機器展現出來。”[101]另外，學校教育中也滲透著勞動知識和勞動技能的教育。學校有各種的專業性教育，並通過這一教育培養出各個行業的手藝人。

和康帕內拉一樣，安德裏亞也非常強調直觀教學。他認為教學要注意學生的學習心理，用藝術形象性的東西來教育學生，學生學習就更加容易進行。在基督城，人們既用直觀形象的東西對學生進行智育，又用形象教學對學生進行德育。學生集體宿舍的每個房間都有適合於學生們觀看的描述當地所發生的事情的圖畫，用以教育青年，並使之從中獲取經驗，或引以為鑒。名人的圖片和雕像，隨處可見，以用他們的英雄氣概和獨創性的事業去激勵青年人奮發有為，並努力模仿、實踐他們的美德。另外有描述建築、配景、修飾和築壘的機械草圖和統計圖表的教具，以便學生進行職業教育教學之用。

安德裏亞對柏拉圖的教育性教學思想加以發揮。他認為，對於形象性的教材要加以認真控製和監督，以保證它們的純潔性。要防止“用低級下流的圖畫毒害天真無邪的人們的心靈”[102]，要求對教材進行“掃黃”“打非”。難能可貴的是400多年前的安德裏亞提出了淨化社會環境的思想，他認為狂歡亂舞、靡靡之音、酗酒鬧事的現象應在社會上絕跡，這樣才能保證兒童身心得到健康成長。

《基督城》描述的“講堂”製教學算得上是班級教學思想的表現。基督城學校所設8個講堂分屬不同的學習部門，講授各不相同的科學。學生在各個講堂裏聽課，學習和接受教師的指導。由於各講堂在講解教學科目時注意了與學生年齡相適應的教材，注意了內容難易的遞進性，所以，一般來說，是年齡基本相同、文化程度基本接近的學生同時在講堂聽課。可能由於缺乏校舍，基督城學校采取二部製：“男青年要在上午學習幾個課時，女青年則規定在下午，他們有舍監和學問淵博的先生導師”，因此，基督城學校的“講堂”製具備了班級教學中統一教室、集體教學、課時製、教師和班主任等初步特征。雖然它還不具備誇美紐斯的班級授課製的全部條件，但“講堂”製畢竟不是個別教學。這種“講堂”製思想可謂誇美紐斯的班級授課製理論的先導之一。[103]

（七）教師和教育行政組織

1.教師

由於基督城重視教育事業，所以他們特別注重認真挑選教師。這裏的教師還有著“官師合一”的意味。教師都是上了年紀、富有經驗、具有美德的人，他們經常有機會躋身於國家領導的行列。安德裏亞給教師提出了很高的標準：要有仁愛的心腸，熱愛學生，有一套理想的教育教學方法，最主要的是能夠為人師表。他認為：“除非一個人能夠勝任國家賦予的職責，他是不可能精心培養青年的；而一個能夠成功地培養青年的人，也就有權去管理政府的事務。”[104]可見，在安德裏亞心目中，能為師者，即可為官，構成國家之棟梁。因此，人們對教師格外地尊重。

2.教育行政組織

基督城有從上到下的教育行政機構。其中最高層者，由兩位官員負責，一名是教堂的副執事，名叫阿茨班，另一名名叫亞比阿爾密頓。他倆密切合作，負責管理教育青年的任務。中層管理機構管理者是塞斯貝沙同他的兩位助手，負責職業教育管理工作。基層（或學校）管理者是女舍監，她們負責對學校工作的日常事務管理，並執行對學生的思想教育工作。學問淵博的導師負責對學生的具體教育教學工作。

安德裏亞的《基督城》是繼莫爾的《烏托邦》、康帕內拉的 《太陽城》之後的又一部具有重大曆史意義的空想社會主義著作。盡管安德裏亞的空想社會主義還頗為粗糙，此外在某些方麵還不及首倡者們的思想。更有甚者，安德裏亞的共產主義和基督教信仰還存在著不可割舍的聯係。然而無論如何，《基督城》作為空想社會主義思想史上的第三顆明珠是當之無愧的。安德裏亞對於他所渴求的沒有私有財產、沒有壓迫和剝削、人人參加勞動的共產主義社會應如何對公民、對青少年一代進行教育和訓練提出了許多可貴的設想。這些設想對後來社會主義教育思想的形成同樣具有深遠的影響。

[1] 康帕內拉：《太陽城》，陳大維等譯，商務印書館1995年版，第111頁。

[2] 《太陽城》，第107頁。

[3] 文德爾班：《哲學史教程》，羅達仁譯，商務印書館1996年版，第503頁。

[4] 《太陽城》，第91頁。

[5] 《太陽城》，第23～24頁。

[6] 《太陽城》，第24頁。

[7] 《太陽城》，第66頁。

[8] 《太陽城》，第10頁。

[9] 《太陽城》，第14頁。

[10] 《太陽城》，第53頁。

[11] 《太陽城》，第53頁。

[12] 《太陽城》，第12頁。

[13] 《太陽城》，第12頁。

[14] 《太陽城》，第52～53頁。

[15] 《太陽城》，第54頁。

[16] James Bowen，A History of Western Education，Vol. 3，Methuen & Co. Ltd.，1981，p.82.

[17] 《太陽城》，第22頁。

[18] 《太陽城》，第10頁。

[19] 《太陽城》，第21頁。

[20] 《太陽城》，第24頁。

[21] 《太陽城》，第23頁。

[22] 《太陽城》，第94頁。

[23] 《太陽城》，第22頁。

[24] 《太陽城》，第23頁。

[25] 《太陽城》，第13頁。

[26] 《太陽城》，第6頁。

[27] 《太陽城》，第9頁。

[28] 《太陽城》，第37頁。

[29] 參閱《共產黨宣言》，人民出版社1997年版，第19頁。

[30] 《太陽城》，第14頁。

[31] 《太陽城》，第14頁。

[32] 《太陽城》，第14頁。

[33] 《太陽城》，第15頁。

[34] 《太陽城》，第14頁。

[35] 《太陽城》，第14頁。

[36] 《太陽城》，第21～22頁。

[37] 《太陽城》，第12頁。

[38] 《太陽城》，第25頁。

[39] 《太陽城》，第26頁。

[40] 《太陽城》，第20頁。

[41] 《太陽城》，第18頁。

[42] 《太陽城》，第20頁。

[43] 《太陽城》，第20頁。

[44] 《太陽城》，第12頁。

[45] 《太陽城》，第12頁。

[46] 《太陽城》，第20頁。

[47] 《太陽城》，第20頁。

[48] 《太陽城》，第32頁。

[49] 《太陽城》，第26頁。

[50] 《太陽城》，第22頁。

[51] 《太陽城》，第22頁。

[52] 《太陽城》，第22頁。

[53] 《太陽城》，第12頁。

[54] B. Π. 沃爾金：《康帕內拉的共產主義烏托邦》，見《太陽城》，第95頁（附錄）。

[55] 《太陽城》，第6頁。

[56] 《太陽城》，第14頁。

[57] 《太陽城》，第9頁。

[58] 《自然辯證法》，人民出版社1971年版，第172頁。

[59] 約翰·凡·安德裏亞：《基督城》，黃宇漢譯，商書印書館1997年版，（序）第1頁。

[60] 《基督城》，第10頁。

[61] 《基督城》，第3頁。

[62] 《基督城》，第4頁。

[63] 《基督城》，第35頁。

[64] 《基督城》，第40頁。

[65] 《基督城》，第41頁。

[66] 《基督城》，第65頁。

[67] 《基督城》，第65頁。

[68] 《基督城》，第106頁。

[69] 《基督城》，第37頁。

[70] 《基督城》，第127頁。

[71] 《基督城》，第38頁。

[72] 《基督城》，第39頁。

[73] 《基督城》評介，第19頁。

[74] 《基督城》評介，第101頁。

[75] 《基督城》，第62頁。

[76] 《基督城》，第66頁。

[77] 《基督城》，第71頁。

[78] 《基督城》，第70頁。

[79] 《基督城》，第78頁。

[80] 《基督城》，第76頁。

[81] 《基督城》，第75頁。

[82] 《基督城》，第25頁。

[83] 《基督城》，第66頁。

[84] 《基督城》，第25頁。

[85] 《基督城》，第27～28頁。

[86] 《基督城》，第24頁。

[87] 《基督城》，第24頁。

[88] 《基督城》，第77頁。

[89] 《基督城》，第27頁。

[90] 《基督城》，第128頁。

[91] 《基督城》，第29頁。

[92] 《基督城》，第78頁。

[93] 《基督城》，第94頁。

[94] 《基督城》，第27頁。

[95] 《基督城》，第30頁。

[96] 《基督城》，第31頁。

[97] 《基督城》，第60頁。

[98] 《基督城》，第41頁。

[99] 《基督城》，第41頁。

[100] 《基督城》，第41頁。

[101] 《基督城》，第28頁。

[102] 《基督城》，第71頁。

[103] 安德裏亞的《基督城》於1619年出版，早於誇美紐斯的代表作《大教學論》（1632）十餘年，故筆者做此推論。

[104] 《基督城》，第76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