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曆害
一個月又過了。
費景鑠仰頭透著薄膜望著依舊是一望無際,藍天白雲的天空。
心內無比自然的滑過這麽一句。
日子從始自終都沒有變化,哪怕他的內心已經認知到小青不可能在存在。日子也不會有著絲毫變化，日出而做,日落而息。
仿若與著以前一樣,但又怎麽會僅僅隻是一樣的？
“主人，早上好。”
羞羞怯怯的女音帶著幾分潛藏的欣喜在費景鑠耳側響起。
那般的女音來源處卻是一株比之整個農場內所有植物都要粗壯的土豆。
哪怕不用走近費景鑠也知道這株土豆苗下的土豆個個結實而飽滿，精氣神十足。
這是一株土豆,也是一株極吸引人的土豆，那原本矮壯的土豆苗也已經到了費景鑠膝蓋處,片片葉子都顯得嫩綠色,彭勃，健康,充足著無比的朝氣！
費景鑠極為精準的順著聲音方向而去，不過幾步就已經立於土豆麵前，沒有絲毫猶豫，俯下、身，，用著手輕觸土豆葉麵。植物的葉麵不管何時總是柔軟而微涼，在費景鑠的觸碰間，土豆似極害羞的卷起，卻絲毫沒有退縮。
忠誠，歡喜...
亦如以往任何時間一致。
費景鑠眼瞳閃過一抹暖色，手間微微用力，葉麵不見任何下壓，但極快的葉子在費景鑠的觸碰間微微的光線縈繞。
斑駁的灰色，蔥鬱的綠色...
不過數秒腦中極為清晰的出現畫麵，費景鑠伸手移離葉麵，耳側無比輕淺的傳來一聲“唉”的歎息。
“小土，早上好，今天你也長的很好。”
“嗯，主人每天都這樣摸小土，小土一定會越發長的好的。”
“是嗎？”
“當然！”
“嗬！”
交談數句則止，既表達了關心，也表示出了距離。
從小青離開那天開始，費景樂就學會了保持距離。
越是靠近越是疼痛，反之則會學會淡然。
既然他必須依賴他的金手指，那麽他就該學會如何才能淡然，如何才能在離別時候不痛。
手移離小土，費景鑠並未遠離，反倒是就著小土的位置挺直身軀向遠處望去，但這望並不僅僅隻是眺。
胸口熟絡的熱流在閃動，心跳微微加劇，眼間的一切似清晰又似模糊。
“刷～刷～刷刷～”
保持著整齊間距的種植在土地上無數農作物開始無風搖擺。
似迎接，似尊敬，又似僅僅隻是慣性的搖擺。
鬱鬱蔥蔥，生機彭勃，一眼望去，這大約是所有農場主的第一印象，但此刻在費景鑠眼中，這些農作物似農作卻又非農作物，鬱鬱蔥蔥的農作物有著農作物的外形，但組成不在是果實，根莖，葉子，而僅僅隻是由無數種色澤交匯組成的一顆農作物。
初初看去，這些色澤大體可以分為兩種，代表著健康綠色素的綠色，代表著斑駁雜質的灰色。
而當把那灰色處再細細區分，又可以仔細分為數種色澤，赤，綠，藍，黃....少則七八種，多則十餘二十種。
色澤越多則農作物的等級越低，換言之也就是農作物所含的綠色素越少。
而如若有一天費景鑠能把那些由各式色澤組成的灰色全部去除，任由著綠色整個漫延在農作物的身軀內，那麽他所種植的農作物將如他記憶中那樣自然健康，亦或者比那更加完美。
當然這一切都建立在“如若他能把這些色澤全數去除”這個條件上，而現在的費景鑠顯然還做不到這個地步。
費景鑠笑了笑，用力的眨了眨眼，身體那暖意漸漸離去，心跳漸漸的又開始平緩，而這一次，那些由著色澤組成的農作物又恢複成人類正常認識的那種，果實，根莖，枝葉組成。
嗬！
整個農場現在種植的已經有著二十塊地，不過關於品種費景鑠一直沒有變過，十二塊是土豆，八塊是木耳青菜。
這些土地費景鑠幾乎是隔幾天種植一批，這樣雖然麻煩但也能讓成熟期各不相同，以更方便費景鑠的供貨。
而此刻費景鑠又一次走動的起來，目的地卻並不是那既將成熟的土豆亦或者是剛抽芽的幼苗區，而是是那最靠右邊土地上即將成熟的木耳青菜地上。
那塊地如同所有的地一樣，肥沃而寬大，但在那塊地上，並不如別的土地上以著一個規律盡可能多的種植農作物，而僅僅隻是種植了二十五株，讓整個土地顯得稀疏至極的二十五株。
一株，兩株，三株....不用細數費景鑠也知道共是二十五株，而這二十五株正是小青結籽留下的木耳青菜。從剛種植下去時就是八級上品，而到了極將成熟的時候依舊是八級上品，離著七階隻有一步之遙，卻無論如何也破不開的一步之遙！
但在今天....
費景鑠一株一株的細細撫摩著，從小青離去後費景鑠就再也未曾主動與著這些青菜溝通，但就這般撫摸著費景鑠也能知曉此刻這些青菜所要表露給他的心情：興奮，期望，渴望進一步。
是的，進一步！
在人類人為的把農作物分為一到十等的今天，農作物對於自己的等級區分並沒有多少概念，亦或者說它們根本不在乎人類所給予它們所分的等級。
成長，盡最大努力最好的成長！
這是所有農作物最為本能的渴望。
而這種渴望在費景鑠這裏能夠得到更具體的體現，那就是衝破那些灰色地帶，讓自己的身體充滿更多的綠色素，那樣它們會更健康，那樣它們也會更強壯，而他的金手指就是幫助它們更快更輕易的衝破那些灰色地帶，讓整個身體擁有更多的綠色素。
而且在這個金手指的加持下，他如果成功了農作物每衝擊到一種雜質，它的壽命會在原有的甚礎上增加二十分之一。
不算強大卻絕對不會雞肋的金手指！
甚至如果早一些時刻費景鑠能夠真正激發這個金手指，小青絕對不會在那個時候死亡。
隻是世上從來沒有早知道！
世界也從來不會因為後悔兩字而停步不前！
二十五株青菜哪怕細細的查看花費的時間也並不會太久，一邊分著心想著有的沒的，一邊又一次把這些青菜的狀態查看了遍.
一心二用這個技能最近費景鑠一直用的不錯，但今天費景鑠所想的並不僅僅隻是展示一下一心二用而已，二十五株青菜雖然大體相差不大，但細微上還是有著分別的，比如同樣都是八級上品，但在費景鑠感知著，有著灰色地帶會濃上一些，有些灰色地帶會淺一些但斑駁的色彩種類要多一些...
這並沒有什麽高下之分，但對於練手的新手而言依舊是有著區別的，費景鑠極快的就挑選好今天的目標，那是最靠右邊的一株青菜，不管是色澤，長勢還是綠意都算不上最佳，但那灰色與綠色分布的極為均勻，最主要的是在那九種的灰色雜質中，第九種雜色極淺極淡，顯然一看就比較好欺負的類型。
能看見雜質是第一步，而把這雜質驅除則是第二步，至於怎麽驅除這正是費景鑠今天所要做的。
“你可要乖一點，這樣對你對我都好。”
費景鑠低喃一聲，也不管這青菜是否有給他回應，深呼一口氣，就著這青菜麵前盤腿坐下。
一，二，三，四...十.
一聲比之一聲慢，一聲比之一聲心靜.
當十這個數字在心頭默默響起，費景鑠腦中極清晰的出現一張色彩豔麗的地圖，那場地圖並不大，卻極為有著生命般立著無數個點，費景鑠極耐心的把這些點一個個去除，惟留著最右邊的那個點.
那個點有著均勻的綠與灰色並列組成，而那灰色細看又有著九種不同色澤，如果不是豎立，到是像是了雨後的彩虹，不，比之彩虹更要豔麗美好，隻是可惜這彩虹要由他輕手抹去。
抹？怎麽抹？
心跳似乎在隨著他的念頭加快，呼吸也在加重，眼前的畫卻沒有絲毫變化。
不，有著變化的！
那最淺最淡的色澤正在微微的抖動著，接著以著極快的速度開始逃竄。
逃又能逃到哪裏去呢？
明明隻是那麽小的一點，明明概念中那極快的速度但在費景鑠看來也並不快，但在心頭形成追逐這個念頭時費景鑠隻感覺自己似乎也開始變小了起來。
短短的四肢，矮矮的身高，以至於明明感覺費盡了全力，那小短腿卻是怎麽也跑不快，以至於在他看來並不算快的輕淺色澤怎麽也追不上。
一圈，二圈...九圈...
“不，不能這樣繼續下去，如若十圈內不成功就失敗了。”
不知何處傳來一細小而焦急的聲音，那個聲音費景鑠從來沒有聽過，但在此刻費景鑠卻未懷疑這個聲音的真實性。
九圈嗎？隻剩下最後一圈，他不能輸！
這麽淺這麽淡的色澤他都追不上抹不去，他還能做什麽？
快，再快些，他一定能再快些！
念頭轉動的越來越急速，心跳越來越快，一切都讓費景鑠有種要窒息的錯覺。
但就當這種窒息感令費景鑠下意識想要放棄時，費景鑠終於感覺自己快了起來，那淺淡的色澤依舊在他麵前跑，與他之間相隔的距離卻越來越近。
十，九，八，七....一
成功！
“怦，呼呼，呼呼呼！”
費景鑠整個人從坐姿摔倒在地，劇烈跳動的心跳並不僅僅隻是錯覺，此刻心跳聲依舊在耳邊巨烈響動著，眼前過了好一會方才能看清眼前的一切.
費景鑠隻感覺全身就像是被車碾壓過般極度酸軟無力。
上方的天色沒有絲毫變化，顯然這場令費景鑠消耗一空的念想花費的時間並不長。
不過....
費景鑠轉頭看著麵前那株看似與之前完全沒有兩樣的青菜，安靜的看了數眼，費景鑠雙眼眯起，嘴角越咧越開。
費景鑠有力氣從躺改到站，那已經是一個小時後的事情，而等費景鑠有力氣也有能力用著檢測儀查看這株青菜的狀態已經是兩個小時後的事情。
“品名：木耳青菜
狀態：八級上品（佳）
....”
林林總總大體與著之前並沒有大多區別，惟一的差別也許就是原的八級上品後多了一個佳字，不過有這個字也就足夠了。
農作物的等級總體分為十級，但細分每級又可分為三個等級，上，中，下，而每一個細等級提升又可以分為幾種，中，良，佳。
這株青菜距離七級隻有一步之遙，而現在這一步之遙又被費景鑠再小小的邁進了一步，七級與他而言隻是相差一層薄膜，當然這層薄膜在細細的說就是在去除一種雜質。
第八種雜質顯然比第九種要厚實一些，相對比也要難上一些，不過第一次都成功了，後麵的成功還會遠嗎？
七級！
僅僅隻是想像都覺得令人熱血沸騰。
費景鑠仔細的對著檢測儀上的數據又看了一遍，握緊手中的檢測儀臉上的笑容從肆意變成克製。
“嘀，有陌生訪客到達，是否準予進入？”
農場自動智能響起時，費景鑠握著檢測儀竟是難得的愣了半響。
訪客？
就他這偏僻的，名不經傳，除了葉承德再也沒有人過來過的農場怎麽會有訪客？
這想想都不現實！
“嘀，倒計時開始，十，九...”
機械音變成略顯急速的倒計時，費景鑠終於從自己的愣神中回過回來，既然有訪客，看看就知道了。
“接入視頻通話。”
“嘀，視頻接入中。”
幾乎是機械音結束的同時，費景鑠眼前就出現極為立體的三維圖像。
一穿著合體製服的中年女性，一穿著白色廚師服的中年人以及兩略顯局促的年輕人。
這是？
“費景鑠，是我，讓我進來。”
對比於費景鑠第一次到農場那不得其入，眼前這幾人卻極為熟絡這種模式，幾乎是費景鑠麵前可視通話響起的同時，那一直沉默的中年女性抬起頭，極為精準的對著費景鑠開口，清冷的女音，帶著一點永遠不能抹滅的教導主任的口氣！
辛巴植物天堂的經理，最初給予他幫助的莫姐！
竟然會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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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熟悉好懷念..
不過..她不是很忙嗎？為什麽會有空過來？
費景鑠腦中後知後覺的方才閃過一抹疑惑，但當眼神與著莫姐的眼神對視，費景鑠極為麻利的拍飛腦中的念想，毫不猶豫的：“開啟。”
“嘀，開啟中。”
可視通話並未馬上中斷，費景鑠能極為清楚的看見莫姐收回視線，踏著不緊不慢的步伐往農場大門走去的模樣。
***
“你這農場發展的不錯？”
“還好。”
“就這麽一個人來的及嗎？”
“還好，畢竟現在農場裏真正要手工操作的並不多。”
“這一批木耳青菜馬上要成熟了吧？”
“嗯，是的，上次跟貴餐廳簽訂契約的供貨合同的每月的二號，這批木耳青菜成熟的日子差不多也是那個時候。”
“全部八級？”
“是的，全數八級，當初跟貴餐廳簽訂契約可是有備注過的，不到八級我這邊也不敢給貴餐廳送。”
“嗯。”
農場內的環境雖然不算差，但做為交談的地方顯然也好不到哪裏去，但在最初相見費景鑠禮貌性的想邀他們換個地方交談為要求被拒絕後，費景鑠也就不在強調這一點。
辛巴植物天堂各種高端上檔次，想來就算換個地方也好不到哪裏去，那換與不換也就沒多少區別了.
而且從供貨的那天開始，就算費景鑠私下有發信息邀莫姐相見也直接被拒絕，但今天莫姐卻主動到了他的農場，顯然也不會僅僅隻是來見他這麽簡單地，以靜致動方才是最佳選擇。
供應商與采購商，此刻費景鑠是如此定義兩人的位置，故此哪怕身體並未完全好，隨著莫姐一行幾人行走看著長的不錯的農作物，偶爾交談幾句費景鑠應付的到也是得心應手，心甘情願。
二十塊的土地，哪怕是慢悠悠的逛著實則也就最多半個多小時的時間。
“這是本農場種植的木耳青菜，算是這一批中最好的了。”
“嗯。”
麵對著費景鑠略帶自豪的介紹，莫姐幾人竟是一反之前細細觀看的模樣。莫姐僅僅隻是低應一聲，霍的停步腳步，抿著嘴就那般望著費景鑠好一會方才帶著幾分打量開口：“費景鑠，我對你應該還算不錯。”
“是，莫姐的恩情我一直記在心裏。”
莫姐這話說的有些沒頭沒尾，甚至於能讓費景鑠極為細微的試探之意，但這話費景鑠卻依舊應的迅速而真心實意。
是的，也許從最初開始，對於一個位於辛巴植物天堂經理這個職位而言的莫姐，那些僅僅隻是順手而為的事情，但對於他卻幫助甚大，哪怕再是不言，他也從沒有忘卻。
莫姐抿著嘴，沉默了好一會，那般的沉默甚至令費景鑠下意識的開始自我反省了起來：他最近是否有做什麽壞事，亦或者是不是專注於金手指的修煉，而讓供給辛巴植物天堂的貨出現了質量下滑之類不可饒恕的問題。
想著想著費景鑠莫名就開始有著些微心虛。
“嗯，那考慮增大供貨量怎麽樣？”
於是當見莫姐不動聲色的提了提眼鏡，以著與之前完全一致的表情終於開口時，費景鑠臉上的表情微微一裂，驚愕之情極清晰的顯露在麵前。
增大供貨量....
又是觀察，又是交談，又是用上感情牌，還有無意識的裝沉默，所謂的僅僅隻是這樣？真的隻是這樣？
“沉默是同意的意思嗎？嗯，我知道了，你的農場你所種植的還不到1/4，擴大種植並不是難事，如果吃不消再招個人就行了。
對了，雖然你提供的土豆與木耳青菜都還不錯，但一個農場僅僅隻是供這兩種菜式品種也太少了，費景鑠，你也該考慮種植新的品種。”
“...好。”
“具體的供貨量我會讓小青跟你詳談。”
“....好”
“這一批土豆與木耳青菜大概三四天就會成熟了，到時候直接送過來，不用等約定的交貨期了。”
“....好”
“那麽，費景鑠，再見。”
莫姐的眼裏終於有了一抹笑意，看著眼前費景鑠嘴角極快的彎了彎：“不用想太多，這次過來也隻不過是因為你的提供的蔬菜在餐廳大受歡迎，做為一個極有潛力的供應商，我們餐廳理應過來看看。”
“是的，費先生，以後你可要努力種更多更好的菜品，價格方麵我們餐廳定會讓你放心。”
“費先生，用費先生做出來的菜這麽受歡迎，身為廚師可是很有成就感呢。”
一直安靜的陪著莫姐與費景鑠走了一路的張廚與小青也紛紛開口，微帶著笑意的話語極易讓人放鬆。
費景鑠整了整表情終於讓自己的態度自然了一些。
“青小姐客氣了，貴餐廳的價格我一慣是最放心的。”
“哈哈，張廚這麽說，真是讓我感覺太有動力了，農場種的菜也就一般，能大受歡迎肯定是張廚的廚藝大好的關係。”
“莫經理放心，有間農場一定會盡力種植出更多更好的菜品來。”
.....
當眾人在得到費景鑠一竄的保證終於離去時，費景鑠望著眼前安靜的惟剩下農場物的農作物，用力的抹了把臉，深深的呼了口氣。
加大供應量....大受歡迎....供不應求....
這種詞語真的是用在他身上的嗎？
他現在已經這麽曆害了？
這簡！直！是！不！可！置！信！
可是超級爽！！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以下兩位妹紙的地雷。
雯成為了您的小萌物達成時間:2014111322:10:38
三年5班的dars成為了您的小萌物達成時間:2014111315:40:18
於是安安一激動又忍住粗長了一回，咳！酷愛來誇我～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