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神!

第三百零二章 發現肖蹤跡的血之初祖

神賜之地的太陽花海。

穿著裙子的褐發小女孩躺在花海裏正在睡覺,光線正好,島上的溫度也讓人溫暖舒適得提不起勁。

她抱著一個枕頭躺在花海裏,金色的太陽之杯擠在一起托起了,就好像一張寬闊無比的床。

風過花浪翻湧起來,就好像搖籃一樣輕輕搖晃。

突然間,

一群小妖精突然圍繞了過來,環繞在她身邊大聲叫著。

“莎莉大人!”

“莎莉大人被偷了。”

小妖精們口中喊著大人,卻隻是因為隻是因為被迫,絲毫沒有真正的敬意。。

而且那話語裏,滿是幸災樂禍。

“被偷了!”

“被偷咯。”

莎莉抱著枕頭翻身起來,看著圍著自己的小妖精們。

“吵死了,再吵我就把你們種花盆裏。”

小妖精們害怕的散開,但是依舊沒有走。

莎莉又問:“什麽被偷了?”

小妖精們立刻湊近回答:“家被偷咯。”

莎莉迷迷糊糊:“誰的家?”

小妖精們:“你家。”

莎莉揉了揉眼睛,這才醒過神來。

她思考了一下,還以為自己的生命神廟被人給偷了,立刻一下子大叫了起來。

“啊!”

“有小偷!”

莎莉原本準備立刻回去,但是剛跑了幾步,卻又轉身朝著金字塔神殿而去。

這些妖精肯定是在金字塔神殿看到她家被偷了。

她要去看看究竟是哪裏來的小偷,竟然敢偷她的東西。

她跑到了金字塔神殿。

神殿之中夢境主宰希拉身邊圍著一群大小妖精,尹神在神殿深處的另一側。

神殿的柱子擋住了尹神的身體,莎莉也隻能看到一個背影。

莎莉湊到了夢境主宰希拉身邊,才發現畫麵裏的是一座雲海上的城市。

“什麽我的家。”

“你們這是在大放闕詞,這是在誇大,在欺騙偉大的生命主宰”

結果莎莉發現隻是天空巨獸留下的神降之城被偷了,對著妖精們說道。

雖然不是真的家被偷了,但是莎莉還是不高興。

“敢偷我的東西。”

“我要讓他們把小偷交出來。”

尹神這個時候走了過來,他雖然沒去看但是好像知道前因後果。

“當然不是你的家,外人怎麽可能進入這裏。”

“隻是巨怪保存下來的遺跡罷了,裏麵存放的也不全是你的東西,是上一個紀元的遺物。”

尹神看著莎莉氣急敗壞的模樣,反而還覺得挺有趣。

“而且。”

“誰讓你把門打開的,在外麵炫耀的。”

“你多久沒有回去看看了,說不定下次你神廟裏的寶貝真的都被偷走了。”

雖然生命神廟是莎莉的家,但是這家夥整天都住在神賜之地上。

偌大的神之島,都是她的遊樂場。

早就把自己的神廟忘在了腦後。

“是我讓莎莉看一看雲海裏是什麽,後來就忘記了。”希拉解釋說道。

她也是剛剛才看到的有人闖入了神降之城偷東西,但是也沒有看清前因後果。

莎莉看到尹神調侃自己,更委屈了。

撅著嘴吧,就差坐在地上了。

“魯赫巨島都是我的。”

“全都是我的。”

“都是我的東西。”

尹神看著她說:“這麽說,別人也沒偷你的東西。”

“他隻是把你的東西從屬於你的後花園,搬到了你的房子裏麵。”

莎莉將臉撇在一邊:“他們就是偷我的東西,我不高興。”

尹神摸了摸她的頭:“按照你的邏輯,這個世界都是我的,你也是我的。”

莎莉頂嘴說道:“沒錯,一切都是神的。”

“但是我有自己的個人空間,也有自己的物品。”

這就像孩子要求有自己的獨立空間一樣。

尹神看著她:“就像你說的一樣。”

“凡人雖然住在你的島上,但是他們也有屬於自己的一切。”

“不要去試圖將一切都視為自己的,是你的終究會回到你的手上。”

莎莉變得不好意思了起來,她覺得神好像說的挺對的。

凡人雖然居住在她創造的島嶼上,但是並不一定代表一切都完全是她的。

魯赫巨怪雖然吞掉了上一個紀元的許多東西,但是那些東西很多都是有前因後果的。

她總算是放棄決定下界的打算。

莎莉問小妖精們:“他偷走了什麽。”

一旁的小妖精說:“偷了一塊石頭。”

另一個小妖精也大聲喊道:“沒錯,拿了一塊破石頭,還將亮閃閃的漂亮王冠給留下了。”

在妖精看來。

那王冠可漂亮多了。

莎莉不明白為什麽這人跑進來偷一塊石頭,她想了半天得到了一個答案。

這一定是一個傻子。

一個傻子誤打誤撞衝進了她的花園,然後撿了一塊破石頭就美滋滋的離開了。

想到這,莎莉又覺得沒什麽可生氣的了。

“一塊石頭的話。”

“那我就不和他計較了。”

莎莉異常的大度,她說話和一個小大人一樣,模仿著尹神說話的口吻。

“但是偷東西是不好的,他不改的話以後一定會吃虧的。”

她拿著妖精的魔鏡,對著鏡子那一頭的雲海說道。

“把門關好了。”

“怎麽可以讓小偷隨便進去呢?”

雲海翻騰。

魯赫巨怪之一的天空巨獸非常委屈,這不是你當初讓把門打開的嗎?

妖精們又鬧騰了起來:“進去的不是人。”

“不是人!”

莎莉:“啊?”

“不是人嗎?”

莎莉立刻對著天空巨獸和其他魯赫巨怪補充了一句:“不是人也不行。”

-----

夏納回到銀魚島的時候,島上的大火還沒有完全熄滅。

但是這場大火已經接近尾聲。

島岸邊。

夏納渾身被水打濕,站在岸邊顯得狼狽至極。

他的身體在發抖,不知道是因為遊得太久,還是因為太冷。

夏納是遊回來的,船夫的船被他永遠的留在了神降之城上,留在了那片雲海之中。

夏納的腦海不斷的回現閃過卡蒙的身影,閃過祖父的模樣。

他又一次想起祖父傳遞給自己的影像。

那個陰沉的老者一點點的靠近自己,深陷的眼眶裏目光時如此的冰冷。

他對著自己說:“當然是用人。”

“小夏納!”

夏納走過了火焰燃燒的房屋基座,他進入了島村的最中央。

他看到了自己曾經居住的雙層小木屋。

他這幾個月都在上麵計劃著如何前往神降之城,他甚至都已經漸漸習慣了這座島上的生活。

他又想起了那個船夫家的孩子,那孩子總是跑到樓上來問夏納。

“夏納先生。”

“你的詩寫好了嗎?”

畫麵最後定格在了暗夜之中,他抬起頭看著火星炸裂的木頭上空,仿佛又看見了卡蒙操控著網立在半空,注視著自己。

“夏納!”

“你無法抵抗命運。”

夏納注視著天空,他覺得眼前出現了密密麻麻的線。

一條條白色的絲線從天空掉落而下,糾纏在了他的身上。

將他和所有人提在半空之中,擺布操控著他的命運。

夏納頭上依舊滴著水,略帶卷的發絲黏在臉上。

“這就是神明嗎?”

“這就是夏納家族?”

這和夏納想象之中的神明,還有祂的使徒們完全不一樣。

夏納抽出劍,不斷的朝著周圍揮舞。

斬向身邊的空氣。

好像想要將那些束縛在自己身上的線全部斬斷,一根也不剩。

“開什麽玩笑。”

“你們這些沒有人性的東西,你們這些家夥。”

“你們憑什麽代表神明,你們憑什麽代表命運。”

“我才不會接受。”

“我才不會認同你給我的這種命運。”

他就像是一個瘋子,斬向那些根本看不見,卻又真正操控著他的線。

最後精疲力盡。

夏納如同行屍走肉一般走遍了整座島嶼。

他因為融合智慧之石得到的龐大精神力覆蓋了周圍的角落,抬起一個個倒塌的房子,探索著島上的每一個角落。

他沒有找到任何活下來的活口,更沒有找到卡蒙的蹤跡。

最後隻能離開。

在夏納離開之後的深夜,從火焰焚燒過後的黑色灰燼裏突然爆裂出了光芒。

一個接著一個朦朧虛幻的影子從黑暗之中走了出來。

那是深淵的焚心魔。

“啪嗒!”

一隻骨手推開了壓在身上的黑色焦木,從

一具具殘骸拚接而起,成群的骸骨魔物遊**在了銀魚島上。

他們從最黑暗的墮落和邪惡之中,穿越深淵的界限來到了現實之中。

它們品嚐著凡人最黑暗墮落的力量,品嚐著他們的恐懼和絕望,大口吞噬著凡人的**和情緒。

因為深淵的法則。

隻有這樣墮落的地方它們才能夠棲息,也隻有這樣墮落的地方才能夠讓它們出現。

昔日的世外桃源,變成了魔物盤桓的墮落之地。

這樣大範圍的獻祭,一整個島嶼的人消失。

尤其是這裏還靠近最近聲名崛起的失落之國,沒有多久就驚動了外麵的世界。

日出之地的大長老麾下持燈者小隊滴抵達了這裏。

這些穿著煉金師服飾,手中提著燈盞的權能者施展著各種法術,將這裏遍地都是的骸骨魔物摧毀。

“果然是深淵魔物。”踏上銀魚島的持燈者人人都麵目嚴肅,看起來此前他們也遇見過深淵魔物這種存在,這是近些年才出現的一種可怕超凡種族。

“小心焚心魔,用心靈屏障神術。”一個焚心魔一個個撲向這些煉金師,然後被領頭的一個煉金師發覺,將其收入了一個瓶子裏麵。

焚心魔這種東西若是沒有提前防備,危險程度遠遠超過其他魔物,但是一旦有了防備,卻又最容易對付。

尤其是作為煉金與**之神的信徒,他們反而對焚心魔這種魔物隱隱有著克製。

“不要被他們的黑暗力量給侵蝕。”領頭者大喊。

他們斬除了徘徊在這裏的焚心魔、骸骨魔物,又準備向煉金與**之神祈求神力,舉行儀式將這一帶的汙穢清理幹淨。

隨著他們一同而來的,還有一個蘇因霍爾人。

斬除魔物的時候他並沒有動手,而是靜靜的觀察著。

這是一個看上去非常精神的老者,若不是頭發白了很難看出他的年齡。

他的目光充滿了睿智,一舉一動有著學者的風範。

老者便是《失落之國》的創作者布裏曼大師。

這位大師在完成了《失落之國》後,又一次回到這裏。

他是想要尋求新的靈感,同時也有著朝聖的意思。

但是他沒有想到。

在如此靠近失落之國的地方,卻發生了這樣的慘劇。

布裏曼大師比較細心,他通過仔細觀察細節立刻注意到了這場大火並不是意外,而是有人在這裏舉行了一場儀式。

而那些死去的島民也不僅僅是被殺死,而是被獻祭掉了。

“這是什麽儀式術陣?”

“竟然需要殺死這麽多人來進行獻祭,什麽神明會接受這樣的獻祭?”

“是向最近才出現的,名為深淵的存在獻祭嗎?”

布裏曼撿起了一個骸骨魔物留下的骨頭,可惜的是上麵獻祭的痕跡已經被魔物給汙染了,很難找到幽魂轉化儀式留下的跡象。

布裏曼覺得沒有這麽簡單:“跑到《失落之國》

在布裏曼的背後有著奇特的紋身圖案。

他也是一位三葉共生者。

布裏曼打開了一個小銀壺,一個又一個血色的蠕蟲從銀壺之中爬了出來,衝向了周圍。

它們鑽入地麵之下,擴散向四周。

這些血色的蠕蟲最擅長的是搜索氣息,探索生命留下的所有痕跡。

它們能夠找到布裏曼想要的東西。

布裏曼一邊等待著消息,一邊看著周圍。

突然間。

他看向了高處的雲海。

布裏曼突然驚覺,麵色大變。

“不是這座島。”

“他們不是衝著這座島和島上的人來的,他們的目標是那裏。”

布裏曼目光定格在了雲海之後的某處所在:“是失落之國。”

這位大師精神恍惚了一下,放在腳下的小銀壺突然震**了起來,放出去的那些血色蠕蟲一個個歸來。

布裏曼拿起了銀壺,同時也收到了血色蠕蟲傳遞回來的信息。

“全部都是普通人,應該是島上的漁民。”

“這個人是幹什麽的?”

布裏曼走到了一處地方,問了一下蟲子,這裏應該是交易漁獲的地方,那是個來島上收銀魚的商人。

“是個商販。”

走著走著,布裏曼走到了島嶼中央。

“嗯……”

“這兩個移動的存在是什麽?”

布裏曼感覺到有兩個存在在這座島上留下了痕跡,但是卻怎麽也感覺不到他們的氣息。

好像。

這兩個家夥都不是活人。

布裏曼的血色蠕蟲對於生命的氣息非常敏感,但是這二人卻身上完全沒有生命的律動。

布裏曼一個激靈,他覺得自己發現了重要的線索。

“有人!”

“兩個沒有活人氣息的人?還是他們強大到自身生命律動都遮掩住了?”

“不過可以確定。”

“兩個擁有著超凡力量的存在來過這裏,他們一定非常強大。”

布裏曼跟著感覺,再度放出了血色蠕蟲。

他走遍了整座銀魚島。

“其中一個人舉行了某種儀式,殺死了島嶼上的所有人。”

最後來到了停靠著小船的碼頭,看著其中一個空****的樁子。

這裏原本應該停泊著一艘船,此刻卻不見了。

“另外一個乘著船去了那裏。”

“去了雷霆沼澤深處的死亡之地。”

布裏曼終於確定了,但是他又覺得不可思議。

什麽樣的人才能穿過雷霆沼澤深處,才能夠無懼那樣可怕的白霧。

“不可能!”

“怎麽有人能進入那裏?那不是找死嗎?”

但是一切的答案,都指向有人進入了那裏。

這是一場早有預謀的計劃,有人殺死了銀魚島的所有人,舉行了一場慘無人道的獻祭。

最終這場獻祭讓他們進入了天空之中的失落之國,達成了某樣目的。

思考了良久,布裏曼還是接受了這個答案。

哪怕其非常不可思議。

“有人用用某種方法……”

“進入了失落之國?”

“他想要幹什麽?他想要褻瀆神明之地嗎?”

“褻瀆那失落的國度嗎?”

不知道為什麽,布裏曼心中生出了強烈的憤怒。

就好像有人褻瀆了,他心目之中的聖地。

布裏曼立刻找到了最近進入過銀魚島的收貨商人,並且為了讓他回憶起來更多,還將他帶回到了銀魚島。

布裏曼向他詢問:“最近島嶼上有沒有來過什麽奇怪的人?”

收貨商人搖頭,同時一邊思索著回答。

“沒有外麵的人啊?”

“銀魚島太偏僻了,平常除了附近的人,還有收銀魚的人,很少有人去那裏。”

布裏曼卻指著島嶼上的一個地方,血色蠕蟲收集到最多痕跡的地方。

“那裏!”

“那裏應該住著兩個外來人,你沒有見過?”

收貨商人愣住了,他好像本能的覺得那裏的確有什麽人住著,但是卻怎麽也想不起來。

“咦?”

“好像是有人住在這裏,不對……”

但是一瞬間,他又覺得自己這種感覺來得沒道理。

他終於回憶起了肯定的記憶,然後連連搖頭。

一臉認真的說道。

“不不不。”

“我記得。”

“那是島上居民的房子,但是一直都是空著,沒有人住。”

布裏曼也愣住了,他不明白為什麽會出現這種結果。

他覺得麵前這個人在說謊。

他當時不知道的是,收貨商人的記憶被修改了,而且是被高位格的存在修改了。

不是什麽幻術,而是直接從記憶層麵進行修改和抹去。

布裏曼連續找了兩個曾經上過島的人,全部都沒有收獲。

布裏曼這才真正察覺到了不對勁。

“他們沒有撒謊,他們說的都是自己記憶裏的事情。”

“但是他們的記憶有問題,和現實明明對不上。”

布裏曼大師覺得隻有一個可能:“修改記憶。”

“絕對是有人修改和抹去了記憶。”

記憶抹去和修改,本身就是一件涉及到極高位神術的力量。

而想要恢複和找回,更是一件不太可能的事情。

除非你提前有備份。

布裏曼總結了自己尋找到的所有線索,所有自己查到了的信息。

“兩個沒有任何生命律動的人進入了銀魚島,製定了一個闖入失落之國的計劃。”

“他們舉行了某種儀式,然後通過深淵的力量將儀式的痕跡抹去。”

“他們能夠無視雷霆沼澤的死亡禁忌,他們進入天空的神之國度達成某項目的。”

“他們事後還能夠篡改他人記憶的力量,抹去自己存在的痕跡。”

布裏曼覺得這件事情已經超乎他的想象,而背後更是隱藏著一個他無法想象的龐大計劃。

甚至。

他覺得連進入失落之國也不是最終目的,而是這個計劃之中的一環。

而他們抹去他人的記憶,就是為了不讓計劃暴露。

布裏曼越想越覺得可怕,甚至坐立不安。

“神明啊!”

“到底是什麽樣的人,才能夠做到這樣的事情?”

“他們又究竟要幹些什麽?”

-------

銀魚島慘劇發生一月後。

血色的花開遍了銀魚島,將這座並不大的島嶼徹底籠罩住。

豔麗的花朵一朵朵盛開,露出纖細的花芯。

一切的黑暗和汙穢全部都被清除,同時也將這裏的所有氣息和痕跡,全部都納入了來者的掌控之中。

紅色的花海深處,一位紅發女性半神走了出來。

事關神降之城,費雯也親自來到了銀魚島。

費雯和布裏曼可不同,她一來就感應到了儀式的所在,並且知道這種信息是如何進行和布置的,達成的效果是什麽樣的。

費雯甚至能感覺到,儀式並不是在地麵進行,而是在半空之中。

她看著島上的天空,驟起了眉頭。

“幽魂轉化儀式?”

“是誰在這裏進行幽魂轉化?”

“是想要掠奪神血,還是製造仆從?”

幽魂轉化可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到的,現存於世界之上的隻有真理與知識之神阿賽和他的仆從可以做到。

但是阿賽在魯赫巨島之外,世界的另一頭。

更重要的是,費雯覺得以他的力量沒必要偷偷摸摸做這種事情。

太小家子氣了。

如果阿賽這家夥想要墮落的話,那一定是一場比曾經邪神之災還要可怕的場景。

除此之外,就隻有曾經的瓶中小人能夠做到了。

但是瓶中小人已經死了,費雯感覺很疑惑。

“難道是阿賽的某個信徒墮落了?”

費雯立刻走在島上,感應著幽魂轉化儀式更深層的氣息。

突然間,費雯臉色劇變。

“這是,邪神的原罪之光力量。”

費雯感受到了,卡蒙展開儀式時候的所用的那枚碎片散發出來的一律力量波動。

屬於神話的特性,在這裏是如此的鮮豔。

這種轉化幽魂的方式,典型的是瓶中小人安霍福斯的力量。

費雯對這種氣息熟悉至極。

她曾經在聖山上體會過這種力量,她曾經在自己的家鄉十字城感受過這種力量。

費雯確定是瓶中小人安霍福斯這位邪神的力量,哪怕是這位半神也瞬間心神劇烈震**。

“瓶中小人安霍福斯?”

魯赫巨島東南邊的大海掀起巨浪。

費雯說出這個名字的一瞬間,血之國的力量倒影入天空,整片大海都湧起了紅潮。

恐怖的影子在大海底下遊離。

那才是費雯真正的本體,她作為生命權能半神的姿態。

良久之後,費雯才平靜下來。

“不對。”

“它已經死了,被斯圖恩給殺死了。”

費雯不覺得瓶中小人還能活過來。

還能有誰?還能有誰能用瓶中小人的原罪之光?

“肖?”

“不,他也死了。”

但是這名字一說出來,就忍不住接著聯想下去了。

和瓶中小人不一樣。

當年肖死得非常蹊蹺,他幾乎沒有什麽反抗的就死在了費雯的妹妹安麗手中。

這對於肖這樣心機深沉的人物來說,實在是太過於簡單了。

他隻是和安麗說了一句:“肖欠老師的,都還給他了。”

然後就慷慨赴死。

這感覺就好像一個窮凶極惡的凶徒,最後就因為正麵人物的幾句嘴炮投降了。

這怎麽可能。

隻是當年費雯精神完全集中在最後的聖山之戰上,根本沒有精力去注意肖的問題,隻當是肖的窮途末路。

當時瓶中小人、費雯、斯圖恩、阿賽,所有人都想要他的命。

紀元最終之戰即將爆發,他作為災難漩渦的核心人物之一。

他無路可逃。

況且肖的神話器官都被他們煉製成了道具,還有什麽值得懷疑的?

而如今成為了半神,視角站的更高之後。

想起來越覺得其中有問題。

費雯看著雲海,雖然沒有看到神降之城卻突然想起了什麽。

“神降之城。”

“希因賽王冠。”

用肖的神血煉成的神術道具就在那裏,如果他想要活過來的話,那麽希因賽王冠就是必須的。

越想。

費雯就越覺得有可能。

“他沒有死,他轉生了?”

“他想要拿回自己曾經丟掉的東西?”

費雯在血霧之杯中往前走,一點點走到了岸邊。

光芒從雲層照下,投射在湖麵上。

“肖。”

“你如果沒有死的話,你如果也來到了這個時代的話。”

費雯的表情一瞬間變得冷峻了起來,她的聲音裏滿是怒火和仇恨。

“我會親手……”

“將你送進永恒的噩夢。”

肖同樣是費雯老師藍恩的學生,她年少時候也曾經接受過這位師兄的指導。

對方年齡要比她大幾十歲,她曾經也對這位長者飽含敬意。

直到肖為了力量殺死了老師藍恩,殺死了島上大量的真理聖殿祭司,直到他將邪神之災推到了一個不可遏製的**。

這是一個為了獲得力量,為了追尋目標而不惜一切的人物。

他根本不在意自己做的是對的還是錯的,他隻知道要自己想要的。

而這。

是費雯最憎恨的。

第三百零三章 這是一場永無止境的輪回(感謝watglthhml的盟主)

夏納提著一個箱子回到了約安鎮。

鎮子裏的人看著麵前這個模樣熟悉,但是不論是眼神還是氣質都完全大變樣的人,呼喚著他的名字。

“小夏納?”鎮子裏的鐵匠站在鋪子前,將信將疑的問著這個走進鎮子的人。

“夏納回來了。”曾經在夏納家族當過幫傭的婦人也走了出來。

“夏納,你最近去哪裏了?”更多的人走了出來。

夏納離開家,已經一年多了。。

約安鎮的一切都沒有變,變的隻有夏納。

夏納提著箱子從鎮子裏的道路經過,臉上的疲憊怎麽也遮掩不住,他近乎呆滯的抬起頭,用敷衍的話回答著。

“嗯……”

“回來了。”

遠方的夏納家族古堡越來越近,古堡的石牆上有著古老時代戰爭時代留下的痕跡,神術的轟擊印痕見證著這個古老家族的悠久曆史和厚重底蘊。

在護火城時代,在蘇因霍爾立國時代,這裏曾經是一座戰略要地。

隻是在近兩百年才漸漸安定下來,成為了蘇因霍爾的腹心之地,這座城堡才漸漸荒廢。

夏納回來了。

他立在城堡的窗戶下,一句話也不說。

城堡的窗戶很高,高的伸出手都夠不著。

讓人感覺就好像是監獄一般。

老頭子被侍女從房間深處攙扶了出來,在大廳中央對著夏納說。

“回來了!”

“拿到智慧之石了?”

看似是在問,但是老頭子早就知道答案了。

他什麽都知道,卻將一切隱藏在心底。

夏納這才轉過身來:“嗯!”

老頭子深沉的目光看著夏納:“你做的很不錯,比我強。”

“夏納家族等候了無數年了,在你的身上總算是看到了曙光。”

“我已經老了,我們夏納家族就是這樣,活個幾十年就這副身軀就變成了這幅樣子。”

“將來還是要靠你。”

“有些事情,是時候該讓你知道了。”

夏納看了看周圍:“父親呢?”

老頭子對著夏納說:“他不在家。”

夏納問:“也去外麵執行任務了?”

老頭子:“你、他、我,每個人都有著屬於自己的任務和使命,該你知道的時候你自然會知道。”

黑暗裏。

夏納跟隨著老頭子一起沿著走廊深入,一幅幅夏納家族的畫和壁刻映入眼簾。

在第一幅,那刻著“當造物主歸來之日,便是諸神蘇醒之時”這句話的石板後麵。

老頭子打開了一扇暗門。

暗門轉動發出細微的聲音,露出了一副通往深處的斜坡道。

夏納在家裏這麽多年,還是第一次知道這副壁刻竟然是一扇門。

老頭子帶著夏納深入其中,一盞盞油燈亮起。

他們兩個人進入了一間石室。

一聲轟隆響聲過後,石室朝著

啦的水流聲。

夏納家族建造這裏用了超越時代的技術,用水作為動力推動地宮的運轉。

“這是湖的底下。”夏納來到底下,看到一座座奇怪的構造物的時候就明白了。

在地宮的中央,夏納看到了一個如同巨碗的凹陷。

凹陷最深處, 是一個深不見底的暗穴。

碗狀凹陷上鋪著一層白色的網, 但是伸出手去卻又根本觸碰不到它。

夏納看到了從洞窟深處伸出了熟悉的線, 一條條線從暗穴之中延伸了出來,糾纏在一起化為了一個子宮一樣的形態。

夏納問老頭子:“這裏是哪裏?”

老頭子回答:“這裏是埋葬夏納一族的陵墓,也是孕育夏納一族的子宮。”

老頭子帶著他朝著那暗穴之中走去, 密密麻麻交織在一起的白色絲網之中,可以看到一個拱起的小包。

在裏麵有著一個已經成型的蛇人嬰兒。

夏納湊過去看的時候, 那孩子眼皮還動了一下。

好像睜開了朦朧的睡眼, 看了夏納一眼。

夏納感覺一個寒顫從後脊擴散了開來, 整個人都僵硬住了。

他扭過頭看向了老頭子,問他。

“這是什麽?”

老頭子平淡的告訴他:“這是新的夏納。”

緊接著, 用一副夏納絕對無法接受的語氣,告訴他一個他更無法接受的真相。

“將來。”

“他也會稱呼你為父親。”

“恭喜你,小夏納。”

夏納的臉色瞬間變了:“所以我也是這樣誕生的?”

“這就是夏納一族?”

“我們根本就不是人, 甚至都不是什麽生命, 隻是個傀儡?”

“這線就是操控我們的力量, 就是你們所說的命運是嗎?”

“那個卡蒙, 就是你派出來監督我完成使命的人,是嗎?”

夏納接下來的話, 可以說是冒犯之極。

“你也根本不是我的祖父。”

“你隻是另一個更早被製造出來的傀儡,另一個提線之偶。”

老頭子看著夏納,就好像看著一個稚嫩而經不起風雨的孩子。

“這就感覺難以接受了?”

隻是他也沒有發現, 自己的目光有多麽冷酷和無情。

夏納再也懶得和老頭子多說什麽,他覺得自己已經看到了所有的真相。

他的眼中露出了仇視和厭惡的目光, 看著這個臉上長者斑渾身散發著惡臭的老蛇人。

“你說什麽神會指引我,結果隻是你在操控我的命運。”

“你為了達成你的目的, 將銀魚島上的所有人都殺了。”

夏納幾乎是咬著牙齒說出了這句話:“你這個……滿手沾滿血腥,根本算不上是人的老東西。”

老頭子毫不在意夏納的冒犯:“使命之所以是使命, 就是因為必須要完成。”

“不論你如何掙紮,不論你在想什麽,不論你願不願意。”

“你都必須完成。”

“小夏納。”

夏納一聲大吼,直接打斷了老頭子。

“別跟我說這種鬼話。”

“我不信你這套。”

“不是我們想要完成什麽使命,是我們在製作出來的時候,我們身上就拴著線和鎖鏈。”

夏納看著祖父:“根本沒有什麽使命,隻是你在操縱我們的命運。”

祖父看著夏納, 聲音輕巧的說道。

“幾個人而已。”

“有必要這麽樣麽?”

夏納目瞪口呆的看著夏納:“幾個人而已?”

“那是一整座島的人。”

“那裏的每一個人都是活生生的,不是用數字來計算的東西,是活生生的人。”

“他們有家庭,有孩子。”

“你憑什麽讓他們去死?你怎麽不去死?”

夏納一聲咆哮, 強大的精神力從他的體內擴散了出來。

夏納的眉心之中,一個碎片形狀的神術道具顯化了出來。

一道光芒掠過,就將老頭子定在了半空之中。

老頭子根本沒有反抗,或者也沒有力量反抗這樣磅礴的力量。

他看著夏納:“智慧之石催動原罪碎片的力量?”

“夏納!”

“你要做什麽?要殺了我嗎?”

夏納轉過身,走向了凹陷的中央。

定在半空的老頭子看著他:“你想要幹什麽?”

夏納往深處走去,頭也不回:“我要毀掉這裏,毀掉這個魔窟。”

“以後不會有新的夏納一族誕生,沒有人替你完成什麽使命。”

夏納毅然決然的說道:“讓什麽神的指引,讓什麽夏納家族的使命。”

“都見鬼去吧!”

夏納一揮手,一股強大的力量直接擊穿了頭頂上的穹頂。

大水從高處澆灌了下來,一層層石頭不斷的掉落。

整個地宮眼看著從上層一起垮塌了

而在夏納的身下,有著未知黑洞的巨碗凹陷也是層層開裂。

老頭子懸立在黑暗的深處,隻能靜靜的看著這一切。

他被夏納遺棄在了這裏,將要被埋在地底之下。

他並不畏懼死亡,反而露出了一個憐憫的笑容看著夏納。

“不論做什麽。”

“不論做得多麽過分。”

“不論如何瘋狂。”

“都不過是追求解脫的引子罷了,都隻是我們在無盡絕望下的掙紮。”

“為了解脫,我們可以犧牲任何人,為了完成那個使命,我們連自己都可以利用。”

“這是一場超越死亡和時間的輪回,小夏納。”

夏納懸在半空之中,隨著高處開裂的縫隙升去。

“現在,都結束了。”

“轟隆!”一塊巨大的石頭掉落了下來,壓在了老頭子的身上,將他壓成了一團肉醬。

與此同時,地宮

夏納看到了一個深不見底,好像通往地心深處的舉動。

他隱隱看見底下堆積滿了各種各樣的屍骸,化為一座大山。

骸骨屬於無數的種族,密密麻麻。

很多種族,可以追溯到億萬年前。

在最上層有著蛇人的屍體,足足有著數十具,

那是一代又一代的夏納。

這裏就是一個亂葬坑,如同垃圾一般被扔棄在這裏。

夏納認為這都是他們一族的遺毒,露出了厭惡的眼神。

但是很快。

這些東西就被亂石、湖水、砂礫全部掩埋。

夏納升上了高空,從湖泊之中衝了出去。

此刻可以看到,那約安鎮的湖泊裏出現了一個漩渦,剛剛夏納就是從這裏衝出。

湖泊的水位不斷下降,但是從遠處又有新的水源補充進來。

一切都被掩埋在湖底下,夏納家族的一切都成為了過去。

至少。

夏納是這樣認為了。

夏納從高處落下,他看了看不遠處也塌了一邊的城堡,又看向了更遠處的約安鎮。

他沒有絲毫留戀。

殺死了自己的“祖父”,知道了自己想要的真相,夏納當即轉身離開了約安鎮。

他要去找另外一個人——卡蒙。

他覺得。

沒有了老頭子,沒有了卡蒙。

一切才算真正的結束了。

----

夏納遠去之後。

半個月過去了,夏納的“父親”回來了。

約安鎮裏所有人都在說著那一場地陷,人心惶惶。

“那湖裏一定有什麽東西。”

“我就說有問題。”

“離夏納家族的人遠一點。”

“這個家族的人,都和瘋子一樣的。”

“小夏納也是這樣,出去一趟回來後就瘋了。”

知道看到夏納的“父親”這才閉嘴,夏納的“父親”也沒有理會這些人,朝著夏納家族的古堡而去。

他已經去護火城登記繼承了夏納家族立誓者的身份,也就是蘇因霍爾城邦的貴族身份,從現在開始,他就是夏納家族的族長了。

同時,也是約安鎮的領主。

“父親”站在湖邊,看著湖底說了一句。

“老東西。”

“終於死了?”

他那滄桑的臉上,也終於浮現出了一絲激動:“該我知曉所有的秘密了。”

“父親”走入了湖底,他可以感應到在湖底下有著什麽東西正在呼喚他。

夏納的“父親”一點點深入水中,一層層白色絲線從湖底裏鑽了出來,纏繞在“父親”的身上。

一股強大的力量,帶著古老而繁瑣的的記憶從線上傳輸進入他的腦海深處。

“父親”的眼睛化為了一片空白,但是他的意識卻好像穿越了時光。

他看到了密密麻麻的白色絲線。

在線之上,未知的地方。

有著兩顆石頭。

沒有人知道這兩顆石頭藏匿於何處,沒有人能夠找到它。

不論是線還是其他的力量,都知識它力量的顯化,而不是本身。

兩顆石頭鑲嵌在一塊石板上,石板上畫著一個提線之偶,這副石板和雕刻風格明顯是模仿王權血裔時代的古老風格。

和傳說之中,聖徒斯坦·蒂托的那副《命運的提線之偶》十分相似。

但是石板散發著強大的力量波動,背麵是一個鏤空立體的,複雜到讓人頭暈眼花的儀式術陣。

儀式術陣法是由多層術陣重疊在一起的,從而結合兩顆石頭的力量,達成某個匪夷所思的能力和效果。

這是一件序列號非常靠前的神術道具。

雖然沒有前者那樣厚重的意義,但是也同樣十分珍貴和重要。

石板上的一顆石頭衍生出了白色絲線,從天空之中垂落向大地。

因為這塊石頭是知識和記憶的顯化,所以它可以操控別人的身體,奪取別人的智慧,甚至修改他人的記憶。

但是必須要奪取的對象是擁有智慧的,因為它本身不具備智慧,隻能掠奪別人的身體。

從而借助對方的身體和智慧擁有思考的能力。

石頭上銘刻著某個仆從的記憶,它會世世代代遵從某個計劃,直至這個計劃徹底達成。

另一顆石頭投射出了暗影,每一道暗影便是一個擁有人格的烙印,會主動尋找著載體。

它和前者一樣,本身也隻是個死物。

但是分裂出的暗影融入了另外一個種族,借助這個種族一代代的分裂傳承下去。

與此同時,因為這塊石頭是欲望的顯化,所以它本能的會追尋著屬於自己的東西,自己曾經遺失的部分。

夏納家族。

就是其中一顆石頭製造出來的人格烙印載體。

他們擁有著同一個人的人格,將會在線的操控下,去完成屬於他們的使命。

計劃很完美,看起來也很完善。

但是出現了問題。

負責監察和操控的提線出現了,負責尋找和完成使命的木偶也出現了。

曾經擁有智慧的載體,擁有智慧的物種。

卻在時光之中消失了。

而新的智慧物種遲遲沒有出現。

智慧的光芒源自於造物主,而造物主離開這個世界兩億五千萬年。

沒有了載體,沒有可以操控的智慧木偶,它們也就失去了作用,沒有了任何意義。

它們附身於各種各樣無智的物種之上,本身也變成了不具備高等智慧的蠢物,曾經的計劃也就變成了空談。

千年萬年。

億萬年。

夏納的“父親”感受著無數物種的記憶衝刷入自己的,雖然隻是轉瞬即逝,掠過腦海就消失。

但是他卻能夠體會到,那其中永恒輪回的痛苦和孤獨。

湖中。

夏納的“父親”身體劇烈的顫抖,臉上是驚恐和絕望。

終於。

有一天出現了轉機。

沼澤叢林裏,一隻長有背帆的野獸看向天空。

一輪銀月突破虛幻和真實的世界壁壘,出現在了人間的天空之上。

消失了兩億五千萬年的造物主。

重新降臨於此世。

所有的序列號道具重新煥發光芒,強大的力量和法則之力重新統禦一切,

那種感覺和激動,深深浸入夏納的“父親”體內。

他感覺這個灰暗而絕望的世界。

一瞬間擁有了光。

緊接著一大群跟隨著阿爾西妮的蛇人部族遷徙到了這裏,他們準備在這裏建立部落和城鎮。

他們衝入這片湖泊之中洗澡,他們嬉笑之中被湖水中衝出的線給操控。

一個蛇人被拖著落入湖底,一個暗影鑽入了他的身體。

那便是夏納家族的開始。

夏納的“父親”接受了如此龐大的訊息,對他造成衝擊的不僅僅是意識,同時還有身體。

他的身形忽然佝僂了下來,臉也變得衰老了許多。

“父親”嗆了一口水,從水裏麵遊了出來。

但是他依舊如同一個溺水者一般,在岸邊絕望的喘息著。

他瞪著眼睛,不敢置信的看著天空。

“原來……”

“原來這就是夏納?”

“這就是所謂的使命,所謂的神的指引?”

“父親”絕望的大喊,近乎聲嘶力竭。

但是絕望過後,卻無能改變什麽。

他不明白那塊刻著提線之偶的石板代表著什麽,他更不明白知識之石和欲望之石的力量。

但是他知道。

如果連兩億五千萬年的時光,連死亡都不能讓這場使命抵達終點的話。

他還能做些什麽呢?

他還能反抗些什麽呢?

“父親”翻起身,無助抱住了自己的頭。

他不斷的重複一句話:“必須完成使命。”

“必須完成它!”

“一定要……一定要……完成它……”

“不惜一切代價,一定要完成它,該結束了……該結束了……”

“該……結束了……”

這個時候,湖麵再次有了動靜。

“父親”抬起頭看了過去。

密密麻麻的白色絲線從湖水裏延伸了上來,將一個孩子托到了“父親”的麵前。

那是新一代的夏納。

“父親”不知所措的走上前,下半身淹沒在水中,接過了線送給他的孩子。

“哇!”孩子一觸碰到父親就醒了過來,發出了哭鬧聲。

“父親”的腦海突然閃出了老夏納說的那句話:“你才等了多久。”

他抱著孩子。

好像渾身都被抽幹了力氣,歪著頭看著湖麵和遠方。

整個人就像是一個沒有任何自我的提線木偶。

“這是一場永無止境的輪回。”

-------

蘇因霍爾城邦。

美雅城東邊的一個村落,從這裏可以看到遠處的熔岩火山。

村子並不出名,也從來沒有出過什麽大人物。

據說很多年前斯默克爾王曾經路過這裏,在這座村落裏停留過,這便是這個不知名的村子最值得吹噓的事情了。

夏納來到了這裏,他查到了這座村子便是卡蒙的故鄉。

“卡蒙?”

“誰會取這麽怪異的名字?我們這裏沒有叫做卡蒙的人。”

村子裏的人是這樣說的。

夏納立刻講述了一下卡蒙的模樣,甚至還當場拿出了紙筆,在紙上畫了一下卡蒙的樣子。

這下村子裏的人立刻認出了夏納口中的卡蒙:“他不叫卡蒙,他叫倫德爾。”

夏納:“倫德爾。”

村民點頭:“沒錯,他就叫這個。”

一個個村民七嘴八舌的說道,看上去都認識這個倫德爾。

“不過他可不是什麽雇傭兵,也不會打架,更不會殺人。”

“他就是個膽子小得不行的皮匠,不過幾年前他突然偷了一個雇傭兵的皮甲跑了,後來就再也沒有見過他了。”

“他村裏也沒有什麽親人,就是一個光棍。”

卡蒙說他出過海,村子裏的人哄堂大笑:“出海?”

“他是個暈船的家夥,別說出海,連河裏的小船顛簸幾下,都夠把他顛暈了。”

夏納感覺除了容貌,村子裏的人所說的卡蒙和自己記憶裏的那個卡蒙完全對不上。

但是夏納覺得卡蒙一定出過海。

他當時描述的場景,還有唏噓和遺憾是無法遮掩的。

沒有出國海的人,怎麽能夠將那黑風暴和海上曾經發生的一切描繪得如此活靈活現。

夏納又花了兩年的時間,根據卡蒙曾經出國海這條線路去查。

在日出之地他找到了一個水手,據說曾經跟過一個叫做卡蒙的船長。

不過他看到這個水手的時候一愣,對方看模樣已經很老了。

如果他當水手的話,那不得是幾十年前的事情了?

然而夏納一問,老水手立刻大喊道。

“對對對!”

“卡蒙船長,一個非常有趣的人啊!”

“我年輕的時候跟著他,去過非常多的地方。’

“可惜。”

“最後他出了一趟海之後,就再也沒有回來了。”

“據說碰上了海上最可怕的黑風暴,那可是海上最可怕的東西。”

“那一趟我沒有去,因為我找了個老婆,不想去海上冒險了。”

話雖然這麽說,但是可以看到老水手非常懷念海上冒險的日子,非常懷念那個有趣的船長。

夏納拿出了自己畫的畫像,問老水手記得他不?

“不不不。”

“他不是長這個樣子,他有著一臉大胡子,臉上這裏還有一道疤。”

夏納以為自己找錯了,可能是同名同姓的人。

他站起身來,準備離去。

這個時候老水手突然想起了什麽,說:“最後幾次出海的時候,來了一個貴族小子。”

“長得細皮嫩肉的,總是抱著一本書,說自己是學者。”

“當時一直跟在船長身邊,說和他一起出海探索外麵的世界什麽的。”

那人看著夏納驟然愣住了,他一下子立起身來,衝到了夏納的麵前。

他上下打量著夏納,最後疑惑的問道。

“咦!”

“那人不是你嗎?”

“沒錯,夏納!”

老水手笑裂了嘴,可惜嘴裏牙齒都掉光了。

他好像看到了曾經的老朋友

“你是夏納對不對?”

“夏納,是我啊!”

“揚帆號上的酒鬼啊!”

夏納點了點頭:“我是夏納。”

老水手更加震驚了:“你怎麽一點都沒老啊?”

“還和年輕時候一樣?”

夏納不知道該怎麽解釋,隻能陷入沉默。

夏納得到了答案,但是卻比沒有答案之前更加迷茫。

他不明白卡蒙是誰,不明白自己是誰。

他站在大海邊。

今天的大海上起了霧,什麽也看不見。

迷霧之中,他隱隱看見自己被吊在半空之中。

無助的任由別人拉動著線。

夏納看向了周圍的人,看著碼頭上忙碌的水手。

他覺得這裏的每一個人都可能是卡蒙,但是他卻永遠無法找到他。

夏納感覺到深深的恐懼。

但是越是如此,越是這樣。

他一定要找到卡蒙,他一定要知道對方到底是什麽。

“我一定會找到他!”

“然後讓他付出代價,我一定會找到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