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七章 前往舊物之都和巫醫之國
托帕祭司國。
這是一個新興的國家，位於北地荒原和火魔沼澤之間，由一群來自地底深處的蛇人建立，那是一千幾百年前就開始和地麵分裂開來的一支古老蛇人文明。
他們的語言、習俗甚至是修行方式都和地麵有著一些細微的差別，不過仔細聽他們的話語依舊能夠感受到千年前的古韻。
這個新國家沒有國王，由萬蛇之母的祭司來執掌權利和運轉國家的秩序。
而它的名字，則來源自他們的萬蛇之子，也是曾經神遺之城的第十一代萬蛇祭司的名字。
昔日地底蛇人的英雄托帕，後來的邪魔托帕。
如今。
他再度成為了這個國家之人口中的偉大存在。
此時此刻，一群又一群蛇人朝著這個新國家而來，當他們穿過寬闊的峽穀眺望到遠處的大山和城市的時候，紛紛發出驚呼。
“是迷宮之都。”
“我們到了。”
“萬蛇之子所在之地，萬蛇之母的神跡顯現之地。”
他們虔誠地匍匐在地，如同朝聖一般的朝著那座城市走去。
因為萬蛇之子的存在，大量依舊信仰著萬蛇之母的蛇人來到這裏朝拜迷宮之都的萬蛇神廟，供奉萬蛇之母在人間的代言人。
他們排著隊進入城中。
人群匯聚在神廟之下，向他們的神明祈禱。
看著那形態古樸的神廟，雖然有些簡陋，但是依舊阻擋不住信徒們激動的情緒，他們一個個熱淚盈眶。
“偉大的萬蛇之母，我們偉大的母神。”
“時隔千年，我們終於再度見到您的神跡灑落人間。”
一個帶著麵具的蛇女站在神廟之前，抬起手一道道煙火衝向天際。
神廟的祭司和侍者循聲，點燃篝火。
神廟之下。
蛇女跳著古老的祭舞，古老的音律響起。
他們將祭品獻給萬蛇之母，向她禱告人們對她的信仰和虔誠。
那火焰熊熊燃燒，為城中的所有人帶來溫暖，也帶來希望。
也是到了地麵上之後地底蛇人才知道，原來萬蛇之母早已經被神寬恕，前往了造物主的國度。
一切早已經時過境遷，而他們恐懼和害怕的詛咒和神罰，其實從來就沒有降臨在他們身上過。
黃昏之時。
距離迷宮之城不遠處的天空，一個神之形的存在漂浮在雲海上方。
可以看到一團散發著光的球體環繞著她的身軀旋轉，讓她就這樣飄在半空之中。
這是進入三階之後，銀逐漸摸索出來的一種生命神術。
旁邊一位翼人揮動著翅膀，是瑪塔芙絲，她也跟隨著銀一起過來了。
明明之前他們是直奔占星城的，不過進入荒原邊界後，瑪塔芙絲不明白為什麽銀要饒了一段路來到了這裏。
銀站在高處看著藍銅山下的城池，之所以稱之為迷宮之都，是因為這座城池不僅僅是地麵一層。
家的祭司。
他們在地下守衛著通往下一層的通道，也守衛著他們的萬蛇之子。
不過至少目前看起來，大部分地底蛇人已經開始逐漸習慣了這個地麵上的世界，也融入了魯赫巨島蛇人的國度之中。
瑪塔芙絲看著銀的目光，隱隱看到了那神廟前戴著麵具的女祭司。
“裏麵有你的朋友嗎？”
瑪塔芙絲能夠感覺到銀似乎很高興，雖然這種高興沒有在銀的臉上表現出來。
銀靜靜地看著：“嗯，是我的朋友。”
瑪塔芙絲：“不去看看他們嗎？”
銀：“不用了。”
銀知道。
螢能夠從那無盡幽深的大地深處，帶領著地底蛇人來到地麵之上，並且建立起自己的國家。
其間有多麽不容易。
她也知道如今很多人都關注著自己，她身上有著太多的麻煩和危險，這一點很多人都提醒過她。
或許螢本身不會在意，但是銀不想為這個新生的國家帶來危險。
瑪塔芙絲有些遺憾：“這樣啊！”
銀看著篝火前充滿精神和活力的螢，看著那些蛇人身上不再死氣沉沉而是煥發了生機，於是轉身離去。
而他們離開的時候，篝火下的帶著麵具的螢好像注意到了什麽，突然抬起頭看向了天空的另一邊。
陰沉的天色裏，她好像看到了天空有著一個黑點，但是很快就消失不見。
一旁的祭司發現了螢在發愣，於是問道：“萬蛇祭司？”
螢搖了搖頭：“沒事，接著進行祭典。”
話雖然這麽說，她不知道為何還是扭頭朝著天盡頭的方向看去。
前往目的地的路上，瑪塔芙絲忍不住好奇心。
“銀，能說說你的故事嗎？”
“也可以講一講你和朋友的故事，我聽他們說在魯赫巨島的地底下還有著一個奇特的世界，是巨神子嗣製造出的世界，銀你曾經進去過那裏。”
“你和你的朋友，應該就是在地底下認識的吧。”
天漸漸暗了下來。
或許是因為瑪塔芙絲跑這麽遠來幫她忙，銀也罕見地多說了一些話。
銀從她離開占星城開始說起，雖然銀並不是一個會講故事的人，但是那平淡而簡潔的話語之中，卻為瑪塔芙絲展現出了一個孤獨和漫長的旅程。
一層又一層的無盡地下迷宮，永遠走不到盡頭的通道。
洞窟連接著洞窟的熒光洞穴，神秘又恐怖的地底城鎮。
想要走向地麵卻最終失敗的兩個蛇人的故事，為了挽救城市將自己變成蛇肉工坊的萬蛇祭司的故事。
而兩個名字讀音相似的女孩，一個為了拯救自己的族群帶領著蛇人穿越大地回到地麵，一個接受了古老勢力傳承和魔女的使命前往大地深處覲見傳說之中的魯赫巨神。
瑪塔芙絲從來沒有聽說過這樣的故事，因為講述這個故事的人就是其中的主角。
她甚至聽得都有些忘記了周圍的存在，腦海裏都浮現出了那黑暗的地下世界。
不知不覺之間。
兩個人已經來到了占星城的位置。
這個時候銀的故事也講完了，扭頭告訴瑪塔芙絲。
“我們到了。”
瑪塔芙絲啊了一聲，然後扭頭看了過去。
北地荒原地勢非常高，周圍的植被也顯得稀疏。
但是這裏月亮也格外地明亮，銀輝灑在大地之上，遠處的城市輪廓和周圍的景象也因此顯得格外清晰。
然而。
天盡頭的城市一片死寂。
周圍曾經開拓的水渠和農田的痕跡還在，隻是早已荒蕪，透露著無盡的蒼涼。
瑪塔芙絲看著這裏的畫麵，想到了剛剛銀所講的故事。
她感覺到悲傷，但是看著銀的眼神裏又有著憧憬和敬佩。
“銀，你們真的太勇敢了。”
她深深吸了一口氣，眼睛裏似乎有著什麽東西變得晶瑩。
“比我，勇敢得太多太多了。”
“我是絕對不做不到擁有你們這樣的勇氣，去麵對那樣可怕的事情。”
瑪塔芙絲看著銀，或許這就是曾祖父口中所說的那種，勇敢且執著的人吧。
不論是銀，還是那個叫做螢的女孩。
兩個人的故事給予了瑪塔芙絲非常大的震撼，原來真的有人能夠做到這樣的事情。
甚至，她們還是和自己同一輩的人。
銀卻說：“那不是勇敢。”
瑪塔芙絲驚訝地問：“這還不是勇敢？”
銀：“這隻是沒有退路。”
瑪塔芙絲認真地說道：“這就是勇氣。”
銀沒有再多說什麽，而是和瑪塔芙絲一起落向地麵，朝著占星城而去。
隻是，兩個人還沒有徹底落入地麵。
突然空氣之中就傳來了刺耳的嗡鳴聲：“嗡嗡~”
瑪塔芙絲立刻捂住了耳朵：“這是什麽？”
隻見城市後麵的半山腰上，之前瑪塔芙絲一直以為是一個坐姿石像的存在站了起來。
那刺耳的嗡鳴聲正是從他的體內傳出來的，帶著恐怖的重力場。
周圍的空氣都好像在一瞬間凝固住了。
瑪塔芙絲更是直接魂都被嚇沒了。
普通人是無法想象，一座百米巨像動起來看向你是什麽樣的景象，什麽猛獸、怪物帶來的威懾力都不足以和其比擬。
那巨像站起來，就感覺像是頂著天地一樣。
山巒變得矮小，城池猶如玩具，而人在他的麵前就和螞蟻差不多。
他根本不用動手，隻用吹一口氣就可以摧毀周圍的一切，碾死附近的所有生命。
瑪塔芙絲嚇得連喘氣都不敢喘氣了，而這個時候銀卻看向了那巨型活雕像。
“占星使大人。”
“我回來了。”
那活雕像依舊站著，注視著瑪塔芙絲和銀。
不知道是真的認出了銀，還是隻是因為銀身上的魔女氣息而將其識別為同類，至少他沒有直接動手。
銀告訴瑪塔芙絲：“跟在我身邊，一定不能離開。”
瑪塔芙絲緊緊地貼著銀，恨不得將自己當成一個掛件掛在銀的身上，兩人就這樣朝著城內而去。
城外麵的恐怖才剛剛結束，城內的恐怖卻才剛剛開始，瑪塔芙絲一進入裏麵就感覺到似乎黑暗裏有著無數道視線正在關注著自己。
而周圍到處都是那種恐怖的詭異力場，稍微行差踏錯一步，都有可能被扭曲的力場攪成一灘爛肉。
這哪裏是什麽城市，這分明是一個巨大的砧板、磨盤，或者碎肉機。
黑暗之中，瑪塔芙絲看到了大量的雕像。
他們位於街道上，位於房子裏，在巷子的角落裏窺探。
沒錯。
是窺探。
因為瑪塔芙絲注意到那些雕像竟然在動，雖然動作慢得可憐，但是的確是在動。
而隨著他們的緩慢動作，整個城市的力場不斷地移動碰撞，就好像許多個看不見的磨盤在互相研磨著。
種種危險靠近，每一個都足以要人性命。
不過銀的身上好像有著一個護罩一樣，將所有靠近過來的隱秘力量都阻擋在外，也護住了瑪塔芙絲。
瑪塔芙絲發現了真相，忍不住說道：“他們都是可以動的？”
銀點了點頭，然後看向了瑪塔芙絲。
“他們曾經都是占星城的人，是星光苦修會的人，他們都是活生生的人。”
“瑪塔芙絲，我想要請你來看一看他們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有沒有什麽辦法拯救他們？”
瑪塔芙絲怎麽也沒有想到，她的病人竟然是這樣一群特殊存在。
瑪塔芙絲無比為難，她隻醫治過活生生的生命，而這群能動的“石頭人”能不能夠稱之為生命還得兩說。
“這些……人。”
“他們還能感受到自己的存在嗎？”
銀帶著瑪塔芙絲走向了街道上的一座雕像，然後伸出手觸碰著雕像：“我可以感覺到他們的意識還在這具雕像裏，隻是被困住了，他們被一股力量壓製住了所有的智慧，隻剩下些許本能。”
瑪塔芙絲也跟著上前她探出精神力想要感應什麽，但是精神力剛剛接觸，就被一股力量彈射了開來。
瑪塔芙絲很奇怪：“什麽東西，他們的身體好像有著一股神秘的力量？”
銀點了點頭：“是生命之血的力量，我的生命屏障張開之後，你的精神力也同樣無法深入。”
瑪塔芙絲之前聽銀說過她的力量，此刻又感受了一下。
“不，應該不止是生命之血，因為和你的力量有些不一樣。”
“我怎麽感覺，有些像是精神力的波動？”
瑪塔芙絲召喚出了自己的鬼靈精，一個紙天空使漂浮在她的身邊：“幫幫忙，掃描一下他的身體。”
說完，她又看向了銀：“銀，你幫我壓製住它的生命力場屏障。”
整個過程很漫長，直到天空慢慢泛白的時候，瑪塔芙絲才結束了她的工作。
而紙天空使也散作漫天紙張，融入到了銀的體內。
紙天空使掃描完之後，瑪塔芙絲立刻有了一些答案，這個時候的瑪塔芙絲表情無比驚訝和震撼，看向了銀。
“很奇怪。”
“他們身體裏竟然還有著一套奇特的器官在運行著，他們真的是一種生命。”
她指著活雕像，問銀。
“銀！”
“你感受到了沒有，他們的體內除了你說的重力力場之外，還在隱隱地散發出一種奇怪的力量，混亂無比的力量。”
“和我的精神力碰撞在一起，我都感覺到頭暈目眩。”
“而這種力量的源頭，仿佛是來源於……”
瑪塔芙絲看向了那座最大的活雕像：“來自它。”
瑪塔芙絲可以感覺到，那種畸變之力的源頭就是來自雕像，其他活雕像不過是被它汙染過後的產物。
體內的力量，不過是對方的輻射殘留。
銀點了點頭。
“雷之前和我說過，當一股龐大的生命之血融入一個強大的智慧種體內的時候。”
“二者碰撞在一起，就會形成一股可怕的力量。”
“因為智慧種和生命種，兩種力量是無法徹底相融的。”
“占星城中出現的可能就是這種情況，不過他也隻是聽說過，沒有真正見識過。”
瑪塔芙絲點了點頭，看起來這就是問題所在了。
她思考了一會：“將生命之血抽出來怎麽樣？”
但是瑪塔芙絲剛剛說出口，自己就否決了，別說這種強力混雜在一起的神血抽出的難度，就是抽出來也改變不了他們身體被扭曲的本質。
“不對，那樣也隻能將他們被困住了的靈釋放出來，他們的身體已經被破壞了，不可能再變成原樣了。”
瑪塔芙絲越想，越覺得這種問題根本沒有辦法解決。
“生命種的情況我不完全清楚，隻是聽你說過一些。”
“但是，智慧種是由身體和智慧意識組成的。”
“你想要讓他們活過來的話，也就是重新變成蛇人，一個智慧種。”
“隻是就算我們解決了生命之血的問題，清理了他們身上的汙染，我們還必須要恢複他們的身軀，重塑他們的意識。”
“這……”
“這相當於再造生命了，甚至比再造生命更難。”
瑪塔芙絲看向了銀，麵露難色。
“問題是，他們變成這樣的情況之前大部分人連權能者都不是，如果是使徒或者是三階上位者的話，或許還有一些機會。”
“身體破壞，意識被汙染，還過去了這麽多年。”
“想要把一切恢複如初，這……”
瑪塔芙絲終於明白，為什麽普通的神明對這種問題也沒有辦法了。
銀靜靜的聽著瑪塔芙絲說著話，陷入了沉默之中。
瑪塔芙絲看向了銀，忍不住說道：“他們這樣，真的還算活著嗎？”
銀說：“是的，他們還活著。”
瑪塔芙絲本來還想要說些什麽，但是看到銀的眼睛之後，卻再也沒有說出口了。
瑪塔芙絲這個時候看到了銀，湧出了一個想法。
或許是想要安慰銀，或許是真的覺得這是一個方法，她激動地說道。
“對了，既然重新變回智慧種的難度很高，那能不能和銀你一樣，直接變成一個生命種呢？”
“銀你不就成功了嗎？”
“這可是活生生的例子啊！”
銀站在死寂的活雕像之城，看向了天空之中的群星。
“那隻有找到神才可以。”
可是死星巨神早已離開了這個時候，銀也不知道對方究竟在哪裏。
瑪塔芙絲說：“如果我真的能夠見到巫醫之神的話，我會幫你問一下的。”
銀看著瑪塔芙絲，對著她說。
“嗯。”
“如果可以的話。”
“如果很勉強的話，那就不必了。”
銀站在黑暗裏，看著身旁的活雕像：“我會自己去找。”
瑪塔芙絲卻說：“如果一個人太客氣的話，總是拒絕所有人伸出的手，那樣就很難交到有朋友的。”
離開的時候，銀將瑪塔芙絲送到了遠處，一個人來到了占星城後麵的神廟。
在那裏，她好像在和那巨大的雕像說話。
不過那雕像似乎始終沒有回應，從頭到尾隻有銀一個人在自言自語。
銀回來的時候對著瑪塔芙絲說道：“謝謝。”
瑪塔芙絲連連擺手，有些不好意思：“我又沒有幫上什麽忙。”
銀：“你給了我一個答案。”
瑪塔芙絲：“但是我說的，似乎不是什麽好消息。”
銀想起了和螢一起的時候，她說起的關於托帕的故事還有對方說過的話。
“瑪塔芙絲，有答案和結局已經很好了。”
“不管是好的。”
“還是壞的。”
——
銀和瑪塔芙絲回到魔淵王城的時候。
雷和洛米爾也已經準備好了一切，他們在月塔底層量身為瑪塔芙絲打造了一場晉升儀式。
雷安排好了材料，洛米爾甚至親自出手布置這個“小小的”三階晉升儀式，生怕出現了一絲意外。
畢竟權能者的世界，突破境界總是會伴隨著一些風險。
瑪塔芙絲和銀兩人一回來，就被人帶到了這裏。
進入到了月塔之中。
洛米爾此刻正在檢查儀式術陣，看到瑪塔芙絲回來了，就和長輩關心晚輩一樣問道：“回來了。”
瑪塔芙絲上前喊道：“洛米爾叔叔。”
洛米爾問她：“怎麽樣？”
瑪塔芙絲看了一眼後麵的銀，小聲地說道：“我也不知道算不算幫上忙了。”
洛米爾點了點頭：“儀式已經準備完了，明天就要開始了，你做好準備沒有？”
瑪塔芙絲看著儀式術陣。
她深吸了一口氣，走到了儀式術陣中央。
她看著洛米爾叔叔親自為自己布置好的儀式，心中突然浮現出了烏斯爺爺的畫麵，烏斯爺爺當初就是強行突破三階，最後因為身體快速枯竭而逝世。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也給瑪塔芙絲心中留下了一定的陰影。
如果是之前瑪塔芙絲估計是慌得不行，她會滿腦子胡思亂想，去擔憂各種問題。
“萬一突破失敗了怎麽辦？”
“會不會死？”
“洛米爾叔叔會不會失望？”
“啊，我要完蛋了！”
而從占星城回來之後，剛剛經曆的事情和聽到的故事仿佛給瑪塔芙絲打足了勇氣。
銀和螢麵對那樣可怕的難題都能夠勇敢麵對，甚至去戰勝它們。
自己這一點小小的難題，又算得了什麽？
瑪塔芙絲站在儀式術陣中央，想象著自己突破三階的畫麵。
想起了烏斯爺爺看著孩童時候的自己，告訴自己。
“不要等你和我一樣老了之後，整天說。”
“如果那個時候我選擇了那條道路的話。”
“我一定會和現在不一樣，我一定會更成功，我一定會做出偉大的事跡。”
而此時此刻的她，不就正站在那樣的岔路口麽？
隨後，她抬起頭無比認真且帶著笑容說道。
“是的，洛米爾叔叔。”
“我已經準備好了。”
第二天。
洛米爾、雷和銀全部都來觀禮，不過洛米爾負責主持儀式，雷和銀兩個人站在旁邊。
瑪塔芙絲站在意識中央，閉上了眼睛。
洛米爾啟動儀式，密密麻麻的陣紋和符號亮起，環繞著傳遞向周圍，直達末端。
一道道光芒升騰而起，瑪塔芙絲體內的活化精神力開始變化。
儀式連接上了夢界，通往高天之上的神國。
可以看到一個虛幻的影子浮現在了瑪塔芙絲的背後，然後一道咒印在其背後緩緩凝結而出，那是普通翼人體內就有著風之咒印的傳承。
銀感受到了屋子裏憑空刮起了風：“風。”
但是瑪塔芙絲很快就放棄了風，甚至將這一部分直接從自己的身體裏驅逐了出來。
因為這股咒印的力量或許適合大部分翼人，但是並不適合一個巫醫。
更不適合她將來要走的道路。
而這個時候，她體內密密麻麻的發光紙張飛了出來，凝結出了一個全新的咒印。
不論蛇人和翼人都無法直接溝通上神之杯，如今的這些咒印是從太古神靈那裏得到的傳承。
洛米爾點了點頭：“是紙之咒印，咒印之靈要出來了。”
之前瑪塔芙絲製作魔藥的時候，就是采取各種植物作為原料，製作出特殊的紙張融入鬼靈精中。
等到需要的時候，從鬼靈精身上取下一張紙。
經過神術燃燒之後搭配上其他的各種材料，就製造出了巫藥。
紙之咒印對於瑪塔芙絲來說，是一種非常契合也早已有著預備的力量了。
但是這個時候，儀式還沒有結束。
洛米爾皺起了眉頭，看向了儀式上空：“嗯？”
雷也看向瑪塔芙絲，發現了異常，不過他也發現這似乎並不是什麽壞事：“還有一個？”
隻看見從儀式上方，連接夢界的入口處一道白色的光芒湧出，帶著一團咒印擠壓入了瑪塔芙絲的體內。
雷立刻認出了那是什麽咒印：“是骨之咒印。”
不論是紙之咒印還是骨之咒印，都是非常特殊的咒印力量。
而洛米爾也知道，這另外一個咒印應該是巫醫之神額外賜予的，巫醫之神的確和他們預料的一樣，在等待著三階巫醫的誕生。
咒印凝結而出。
接下來便出現了更強烈的變化。
瑪塔芙絲的身形漂浮而起，原本位於儀式上方，在半空之中扭曲不輕的模糊影子漸漸變得清晰了起來。
影子裏憑空生出了一根根白骨結構，充斥在模糊虛影的內部。
“嘩啦”
密密麻麻的發光紙張從瑪塔芙絲的體內飛出，覆蓋填充在骨架之上，猶如皮膚一般。
更多的紙張折疊了起來，或者裁剪成細絲。
化為了內髒、腸子、大腦，甚至是頭發。
緊接著，密密麻麻的發光紙折疊而起，化為了一根根羽毛，羽毛插了起來，化為了翅膀。
最後。
一個內裏由骨頭作為框架撐起，紙張覆蓋折成雙翼，高二十多米的奇異天空使形態咒印之靈出現了。
這是一個巨大的複合咒印之靈。
模樣看上去，有些像是烏斯年輕的時候。
那咒印之靈動了起來，好像有自己的意識一般，此刻這個咒印之靈已經和鬼靈精完全融合在了一起。
進入三階，瑪塔芙絲的鬼靈精完全蛻變了。
就好像真的變成了一個真正的完整生命體，擁有多個器官的生命體。
而不是隻有一個嘴巴，一個眼睛，一張臉龐。
原本鬼靈精是藏匿在契約者體內的一個器官，而現在藏匿在“紙天空使”內部的瑪塔芙絲，看上去更像是變成了鬼靈精體內的一個器官。
而動著動著，它突然間停了下來看向了上方，夢界的入口。
喊出了一個字節：“神！”
雷、洛米爾和銀聽那聲音，能夠聽到兩個聲音重疊在一起，其中一個屬於瑪塔芙絲。
與此同時。
一股力量降臨在了瑪塔芙絲的身上。
高大的“紙天空使”轟然崩塌，瑪塔芙絲也從天空緩緩落下。
她坐在了地上，就好像睡著了一樣。
洛米爾上前，發現她體內的鬼靈精和意識都不見了，二者已經伴隨著儀式前往了另一個世界。
銀問：“她怎麽了？”
雷告訴銀：“她去了屬於巫醫的神國。”
.
第五百三十八章 沉睡的神明將要蘇醒（謝謝妖大雞和棠伊人的打賞）
彩色的光芒拉向無盡高處，瑪塔芙絲感覺自己就好像被一個旋渦吸了進去。
等她睜開眼睛的時候，她發現自己變成了一個小小的骨人，此刻正站在一棵參天巨木之上，而背後是一扇雙開的巨門。
瑪塔芙絲目光看著那扇大門，可以看到門的兩旁寫著很多字，其中還有不少是用翼人的文字寫成的，所以她能夠認得出來。
“我想要治療好所有患上同樣疾病的人。”
“我想要一副健康的身體。”
“我想要好好地活著，努力地活著。”
“我想要說話……我想要站起來……我想要聽到聲音……”
“……”
這裏是巫醫神國的舊物之都。
而在這裏留下話語的人，是那些後於瑪塔芙絲等人到來的被選中者。
瑪塔芙絲看著那些話語，每一句話都透露著巫醫們的渴望，也是他們成為巫醫的理由。
瑪塔芙絲有些感動，也為成為一名巫醫而自豪。
轉身，往前走了幾步。
她看向大樹/虛幻的陽光穿透斑駁的樹葉，照射在台基的邊緣，同時也斜射進入城市之中。
“和小時候記憶裏的一樣。”
“我又回來了。”
這裏的一切和曾經相比有了一些變化，但是依舊能夠找回曾經的感覺。
讓她再度回想起了小時候，和小夥伴們一起經曆的奇妙幻想之夜。
立在這連接人間和神國的門扉邊緣，可以看到大樹上環繞的多重樹梯距離還有很遠，曾經她就被這一道“天塹”給攔住了，如今對於她來說卻不是任何問題。
正當瑪塔芙絲準備飛下去，這個時候一旁傳來了聲音：“瑪塔芙絲。”
瑪塔芙絲看了過去，發現是一本走路搖搖擺擺的書籍，但是走著走著，它就進化成了一個紙折成的天空使。
瑪塔芙絲笑了起來：“你也跟著過來了啊！”
“紙天空使”說：“你在哪裏我就在哪裏，沒有我照看著你，你又會犯迷糊。”
瑪塔芙絲有些不開心，但是又感覺很溫暖：“哪有你說的那樣。”
“紙天空使”安撫著孩子一樣摸了摸她的頭：“走吧，神在等著我們。”
它一躍飛下，瑪塔芙絲聽到它的話追上去激動地問道。
“真的？”
“神真的在等著我們？”
兩人飛到了
樹上多出了不少屋子，犄角旮旯裏鑲嵌著各種各樣的小門。
其中都居住著鬼靈精。
它們偶爾還會推開門，探出頭來看向路過走下階梯的瑪塔芙絲兩人，露出好奇的目光。
有一些古董寶石類型的鬼靈精，例如胸針、耳墜、戒指等等。
瑪塔芙絲甚至還看到了一個最近才逐漸興起的物品變化成的鬼靈精，眼鏡鬼靈精。
不過對方似乎眼神不怎麽好，瞅了半天他們兩個。
結果說：“嘿，你們四個是從外麵來的？”
沿著鬼靈精之都的大街朝著外麵走，越來越多的鬼靈精走出，在街道上看著他們，歡迎著他們。
而當他們從城門口走出的那一刻，瑪塔芙絲身上發生了變化。
她和紙天空使融合為一體，體型不斷地變大。
那些鬼靈精在城內看著這一幕，發出了歡呼聲。
“哇，他們變得好大。”
“那是三階的巫醫。”
“好利害。”
契約者和鬼靈精一起，才是真正的巫醫。
瑪塔芙絲回過頭，就看到原本的舊物之都變得格外矮小了起來。
她穿過叢林，看到了那玻璃罩穹頂。
推開一扇精致華麗的玻璃門扇，她終於走出了植物園來到了外麵。
她看到了那片紅色的花海，也看到了神國之城。
而瑪塔芙絲看到花海的一瞬間，就忍不住朝著那邊走了過去，似乎是想要撲入其中。
“花！”
“是花，神之花啊！”
這個時代人間是很難看到花的，花對於凡人來說就象征著神明，也是世界上最美麗的植物。
然而她還沒有真正靠近，立刻體內鬼靈精的聲音阻攔住了她。
“危險。”
瑪塔芙絲立刻止步。
然後就看到那美麗豔紅的花朵之上流淌著血色的力量，危險且致命。
瑪塔芙絲立刻後退了兩步：“生命種的力量？”
鬼靈精叮囑道：“瑪塔芙絲這裏是神的國度，不要隨便亂看亂碰。”
瑪塔芙絲不敢亂走了，也不敢穿過那片花海。
但是立刻她的目光就被另一樣東西給吸引住了。
吸引她的不是那座神國之城，不是那美輪美奐灑出彩虹的瀑布水渠，而是懸崖盡頭的場景。
“那是？”
瑪塔芙絲表情呆滯，沿著植物園的玻璃罩小心翼翼地上前，一點點地朝著懸崖邊緣靠近。
最後，她扶著玻璃壁目光看向了神國之外。
看向那無盡幽暗的星空，還有星空下方的世界。
星空是一片黑暗不見盡頭，但是星空之下還有著一個蔚藍色的星球。
雲層像是海浪泡沫一般在星球上移動，陽光在星球表麵化為一層淺淺的光暈。
那是瑪塔芙絲見過的，最美的光與影。
如果是幾十年前，就算有人來到這裏，估計也不明白自己看到了什麽。
但是隨著雷抵達光明之地，隨著世界的輪廓日複一日地清晰，所有人都知道了他們腳下的大地是一個巨大的球。
因此，瑪塔芙絲看到那星球的一瞬間就明白那是什麽。
那就是他們所在的世界。
隻是知道和真正看到是不一樣的。
此刻如此清晰地看到他們所居住的世界，孕育萬物生靈的大地，瑪塔芙絲震撼無比地說道。
“原來世界……”
“真的是圓形的。”
瑪塔芙絲抬頭看向無盡的宇宙，瞳孔倒映著那無盡的幽深之淵，又突然感覺到無比的失落。
“我們看起來仿若沒有邊際的世界，孕育著億萬生靈的世界，隻是無垠星海的一角。”
而這個時候，一道聲音從瑪塔芙絲的身後傳來。
“生命的過程就是認識到自己的渺小，認識到生命的弱小認識到世界的狹小。”
“隻有知道自己的有限和未知的無限，才能夠知道自己將會走向何處，能夠抵達何處。”
瑪塔芙絲回過頭來，就看到六位偉岸的神明站在紅色的花海之中。
她立刻跪在地上，向她的神明行禮。
“偉大的巫醫之神。”
“您的仆從瑪塔芙絲，蒙您召見而來。”
六位巫醫之神注視著瑪塔芙絲，異口同聲地說道。
“瑪塔芙絲。”
“我們已經等了你很久了。”
瑪塔芙絲非常驚訝：“等我？”
花海裏，巫醫之神們同時回答。
“當然，從你成為巫醫的那一天開始，我們就等待著你再次歸來。”
“你將會成為我們的眷者。”
“然後，成為我們的使徒。”
瑪塔芙絲瞬間感覺到壓力降臨在了身體上，說話都有些顫抖，不知道是興奮，還是害怕。
“可是，神，我還沒有做好這樣的準備。”
巫醫之神告訴瑪塔芙絲：“這個世界沒有誰能夠做好準備，再去迎接一切。”
“可是當命運降臨的時候，還是得做出選擇。”
“瑪塔芙絲。”
“你可以選擇接受考驗，也可以選擇拒絕。”
瑪塔芙絲沉默了良久，她還是終於抬起頭來：“偉大的巫醫之神，瑪塔芙絲選擇接受考驗。”
瑪塔芙絲握緊了拳頭，有些緊張地問道：“可是，考驗是什麽？”
巫醫之神看著跪在地上的信徒，開口問道。
“我們隻有一個問題。”
“智慧種究竟是什麽？”
瑪塔芙絲愣住了，這個問題似乎也太過於簡單了：“智慧種是什麽？”
瑪塔芙絲：“我們就是智慧種啊！”
巫醫之神們又問：“那我們是什麽？”
她思考了一會，然後回答：“擁有智慧的種族？擁有智慧之血的存在？”
巫醫之神們點了點頭，但是又搖了搖頭。
“可以這麽說，但這並不是我們想要的答案。”
“瑪塔芙絲，巫醫是追尋智慧種族最終形態的存在。”
“我們去解開種族軀體的奧秘，去了解每一個智慧種的秘密，便是想要知道，最終智慧種能夠抵達的盡頭到底是什麽。”
“但是想要抵達終點，就必須先知道起點。”
星辰的世界，無垠的黑暗天幕之下。
巫醫們的聲音整齊劃一，如同鍾聲一般響徹在神國之中。
“三葉人、魔淵之民、魔怪、魔靈、翼人、蛇人蜥蜴人深淵種等等等等，我們擁有如此多的外相。”
“但是我們都被稱之為智慧種，你覺得我們真正的麵貌是什麽？”
“如果褪去一切外相，追尋我們真正的起源和終點，我們到底是什麽樣的存在？”
瑪塔芙絲從來沒有思考過這樣的問題，她思考得太深，以至於讓目光都在一瞬間失去了焦距。
她突然發現，自己從來沒有知曉過自己到底是什麽。
是啊！
智慧種是什麽？
她們的本質又是什麽？
這樣一個看似簡單的問題，此刻卻突然壓得瑪塔芙絲喘不過氣來。
知曉了起點，便能夠看到盡頭，那是連諸神都在探索和尋找的秘密，也是所有智慧種最大的秘密。
這下，她連回答都不敢回答了。
這個問題實在是太過於沉重。
她隻能緊張地說道：“我，我不知道。”
巫醫之神從一開始就沒有想要從瑪塔芙絲這裏得到真正的回答，祂們這下才開始給予瑪塔芙絲真正的考驗。
“所以，瑪塔芙絲。”
“我們要你去見那些正在奔向智慧盡頭的存在，那些智慧種族的源頭。”
“不論是魔靈的神，巫靈的主人，魔獸的締造者，還是食屍鬼以及深淵種的起源。”
“去見識每一個智慧種族群的秘密，去詢問每一個種族的起源和主人。”
“最後。”
“將你找到的答案告訴我們，這就是對你的考驗。”
瑪塔芙絲聽得一驚：“食屍鬼，深淵種？”
“那些邪惡的存在？”
巫醫之神整齊劃一的說道，告訴瑪塔芙絲。
“不論是正義還是邪惡，不論是神還是凡人，在至高神的麵前，他們隻有一個身份。”
“智慧之王的血脈。”
“不論他們現在是什麽，不論他們曾經是什麽。”
“不管他們曾經做過什麽，未來又會做些什麽。”
“當一切的外相褪去，所有的恩怨糾葛被歲月淹沒，他們和其他人一樣，都隻是一個智慧種。”
“而在通往智慧盡頭的這條道路上，這些外在的身份，還有所謂的邪惡還是正義，也都變得不重要了。”
“抵達那最後的盡頭，才是最重要的。”
“那是所有智慧種的命運，也是我們的終點和歸宿。”
瑪塔芙絲想說，她這樣弱小去問那些強大無比的存在這樣的問題，能夠得到回應嗎？
然而還沒有等到她開口，巫醫之神們就知道她想要問些什麽。
“祂們想要知道前往高天之上的秘密。”
“祂們想要知道誓約的秘密。”
“想要知道天上之石的秘密。”
“但是這一切都隻是通往最終道路的階梯，所有的所有，最後都是為了成為真神，為了看到智慧種最終的形態。”
“既然想要走上真神這條道路，如果連自己的本來麵貌都找尋不到的話。”
“那我們踏上這條道路的準備就還不夠充分。”
此時此刻。
巫醫之神身上散發著光，透過那光瑪塔芙絲看到了一個影子。
那是一個巨大的神之形輪廓，輪廓之中有著六個巨大的旋渦，仿佛在吞噬著星空之中的力量。
“告訴祂們。”
“當你正式通過考驗，成為神眷者的那一刻。”
“你將成為我們在人間的錨點和坐標，我們也會降臨在你的身上，解答他們所有的問題。”
說完這句話之後，巫醫們齊齊地看著瑪塔芙絲。
“瑪塔芙絲。”
“我們會在星界之中，等著你找到這個問題的答案。”
瑪塔芙絲聽完所有的對話，正準備想要說些什麽。
就感覺一股巨大的力量從人間傳來，那力量來自她的身體。
一瞬間，她就從高天之上墜落。
跌入人間。
——
魔淵王城的月塔之中。
洛米爾、雷和銀都圍繞著儀式術陣外麵，看著陷入沉睡之中的瑪塔芙絲。
突然之間連通夢界的儀式術陣綻放出強烈的光芒。
隨後，完全熄滅。
“哈！”
瑪塔芙絲一瞬間睜開了眼睛，背後再度出現了那高大的“紙天空使”的影子，不過此時此刻瑪塔芙絲醒來後，卻身體十分緊張僵硬地大喘著氣。
良久之後，她才終於緩過神來。
銀扶著瑪塔芙絲的肩膀，看向了洛米爾，搖了搖頭，意思是沒事。
洛米爾也熄滅了手上的神術之光。
而這個時候，瑪塔芙絲起身看向了雷：“我想要見魔靈之神。”
雷看著瑪塔芙絲說道：“老師也想要見你。”
很快。
瑪塔芙絲跟隨著雷朝著魔淵王城的中央走去。
半路上她突然開口說道：“您寫的那些內容全部都是真的，我看到了。”
雷立刻明白了什麽，對方說的是地圓說：“你在高天之上看到了這個世界的模樣？”
瑪塔芙絲點了點頭，哪怕現在回想起來，依舊感覺震撼莫名：“嗯，我看到了，世界如同巨輪和星辰一般旋轉，偏於無盡黑暗的一角。”
雷笑著望著瑪塔芙絲：“有人說，能夠看到世界真正的麵貌，就是看到自己的命運，也是生命的開始。”
瑪塔芙絲問：“真的嗎？”
雷說：“我願意相信那是真的。”
不知不覺之間兩人已經走到了倒金字塔的斜坡上。
雷帶著瑪塔芙絲穿過一道漣漪，然後周圍的一切發生劇變，整個世界就好像翻轉了過來一樣。
這是瑪塔芙絲第一次踏入魔靈金字塔演化的神國之中，她打量著周圍的一切，最後目光匯聚在了高處的古老神殿之中。
“噠……噠……噠……”
上方傳來了腳步聲。
很快一個影子從神殿之中走出，位於階梯上方看向了她和雷。
她也抬起頭看向對方，就看到了一個披著粗布鬥篷高大英武的身影。
對方一隻手按著一柄寶劍，瑪塔芙絲看著那柄寶劍，就感覺到了一種強烈的危險。
似乎曾經有著不知道多少邪徒死在那劍下，時隔億萬年依舊在發出哀鳴。
她不受控製地喊出：“魔靈之神！”
一天之內，瑪塔芙絲就見到了多位神明。
那古老的神話沒有什麽架子，隻是回答：“我就是愛蓮娜。”
對方沒有說話，隻是靜靜的等待著瑪塔芙絲說出為什麽想要見祂。
瑪塔芙絲仰著頭看著神殿之前的魔靈之神愛蓮娜，終於開口問道。
“魔靈一族的神明啊，我想要問您一個問題。”
“智慧種到底是什麽？”
“魔靈一族是如何變成智慧種的，我能夠知曉其中的秘密嗎？”
愛蓮娜問瑪塔芙絲：“是你想要知道，還是巫醫之神想要知道？”
瑪塔芙絲立刻將自己之前在巫醫神國的部分經曆說了出來，有關巫醫對她的考驗和問題，還有巫醫讓她告訴別人，隻要她完成考驗巫醫之神就會降臨在她的身上，告訴祂們想要的秘密。
不論是天上之石，還是誓約的秘密。
不過說完了這些之後，瑪塔芙絲換回了自己平常的語氣，對著魔靈之神愛蓮娜說道。
“不過，其實我也非常好奇。”
“智慧種到底是什麽？”
“我們到底是什麽？”
有些問題紮根於心底，便再也拔不出來了。
愛蓮娜則在聽完之後，嘴中默念著。
“想要走上真神這條道路，想要看到智慧的最終道路。”
“就先要知道我們到底是什麽，知曉智慧種是什麽。”
良久之後，她又說了一句。
“說得真好啊！”
說完，愛蓮娜一點點走下來，摘下了頭上的兜帽。
祂一邊走，一邊說著。
“這就是魔靈的秘密。”
瑪塔芙絲這才看到，對方的兜帽遮蓋下有著真實和虛幻兩副麵孔。
很快，對方走到了瑪塔芙絲的麵前，此刻金屬古代魔靈人偶和金字塔靈二者重疊在一起同時看著瑪塔芙絲。
一位神靈如此貼近的看著瑪塔芙絲，讓瑪塔芙絲背脊僵直一動不動。
她看著那個靈體的愛蓮娜，似乎從對方的眼睛和麵龐之上，感受到了太古神明種族的高貴和強大。
愛蓮娜告訴瑪塔芙絲：“源自於魔怪的軀殼，來自於太古時代的幽魂。”
“二者合二為一，這便是我們，也就是魔靈。”
魔靈之神一根手指頭點在了瑪塔芙絲的額頭上，讓她看到了魔靈一族誕生的畫麵。
而這個時候。
瑪塔芙絲身體內的鬼靈精也化為了“紙天空使”飛了出來。
很快它的天空使外形迅速融化，密密麻麻的紙張飛舞在半空之中，朝著另一個模樣變化。
它竟然開始朝著魔靈一族的形態變化。
——
愛維爾半島。
天空雲海掠過一道影子，跟隨著光影不斷地推移，隨著雲霧閃爍跳躍。
這是一座非常奇特的神國，其他的神國有的是融合城市，有的是融合山巒，而祂是和人間的雲霧水汽融合在一起。
真理與知識之神的神國。
這個時候，一個身影被召喚到了神國之中。
穿透迷霧，一座座幻象圖書館坐落在神國的道路兩側，密密麻麻的靈體坐在巫靈之書上看向來者，紛紛朝著對方行禮。
來人是正在踏上契約與法典之神神位的蘇科布。
蘇科布一路前行，來到了真理之門前。
很快，一個統禦神國的強大靈體出現在了真理之門下。
雖然無實際名分，但是實際上差不多是神國副君的波裏克看著蘇科布：“蘇科布，讓你調查的事情查得怎麽樣了？”
蘇科布回答：“魔靈之神愛蓮娜找到了巫醫之神選中的人，正在想辦法溝通上巫醫之神，她應該是想要知道如何建立天上之國的方法。”
波裏克卻說：“我覺得不僅僅隻這樣，巫醫之神是至高神明的仆從，祂們每一次進入人間都有著絕對不同尋常的意義。”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祂們就代表著至高神明的意誌。”
波裏克告訴蘇科布：“蘇科布，你就在魯赫巨島上，所有就由你密切關注魔靈一族的所有動靜，還有那個被巫醫之神選中的凡人。”
蘇科布點頭：“我會持續關注的。”
談話結束，但是蘇科布並沒有馬上離開。
他看著那扇巨大的真理之門，可以看到這扇原本殘破得快要碎成一團渣的神話之門，如今上麵已經基本看不到什麽裂縫和破損的痕跡了。
不過這種問題，從表麵上當然是看不出來的。
情況到底怎麽樣，隻有如今執掌神國和真理之門的波裏克知道。
而波裏克看著蘇科布的眼神，也知道他想要問什麽，這一次他也沒有再遮遮掩掩，而是直接告訴蘇科布：“我可以感覺到，神就快醒了。”
蘇科布臉上露出了狂喜：“真的？”
波裏克對蘇科布點了點頭：“我們必須得加快一些進度了。”
“第二條真神之路開啟，巫醫之神離開造物神國。”
“接下來，一定會有更大的變化出現。”
蘇科布不知道波裏克預感到了什麽，但是他的確有一種壓迫感。
因為當真理與知識之神蘇醒過來的時候，和祂同期陷入沉睡的原罪邪神應該也差不多要醒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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