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第一百五十章等我消息
王頒歎道:“恩公,這些獄卒,欺辱我們時日已久,簡直不把我們當人看,我們這些人,以前都是金尊玉貴,受他們這種侮辱,本以為此生也報不了仇了,要不是恩公,哪有這般暢快淋漓。”
“我們都商量好了,恩公的恩情,我們這輩子報不了,來生一定報答。”
韓春嘻嘻一笑:“王大哥不要說這種話,別說這點小恩小惠算不了什麽,而且我也是替天行道。就算真有幫助,也是做兄弟的本分,誰讓我們有緣,關在一起成了難兄難弟呢。再者,誰說你們出不去,不是告訴你了,我們大乾朝是最講理的嘛。”
“這,嗬嗬,隻怕就未必了。”那老者失笑。
“還沒請教老先生大名?”韓春問道。
“老夫琅琊王克,曾任南梁尚書令。”
韓春知道王克為什麽在名字前麵加上琅琊兩個字,這就是告訴別人,自己出身天下第一大族,橫行千年的琅琊王氏。
當下韓春拱了拱手,問道:“那麽,王頒大哥也是琅琊王氏嗎?”
“我是太原王氏,家父王僧辯曾經起兵擊敗侯景,不知道你有沒有聽說過?”王頒的臉上露出了黯然的神色。
韓春趕忙再次拱手:“原來是王大將軍的公子,失敬失敬。”
王頒歎道:“家父隻因錯信了陳霸先這個小人,導致功虧一簣,家人大部分都被殺了,還有一些下落不明,可惜我現在自身難保,此生怕是無法複仇了。家父一手提拔陳霸先,對他推心置腹,又結為兒女親家,沒想到這個小人居然在背後捅了一刀,我心裏實在是恨啊。”
“王大哥不要這麽絕望,至少你現在還活著,隻要活著就有希望。來,喝酒。”
韓春舉起酒杯跟大家喝酒,那些女囚剛開始隻是嚶嚶的哭泣,此時便全都爬過來,圍著他給他捶腿捏肩膀口稱恩公,殷勤的不得了。
韓春知道,她們可不是做這種事兒的人,關在這裏的人,以前都是大富大貴,眼高於頂,一句話就能斷人生死之輩,別看這個小小的舉動,足可見,這些人在心裏對他感激到什麽地步。
大約又過了兩個時辰,到了下午的時候,地牢的大門突然又被打開了。
這次進來的除了賀婁子幹,還有個手持折扇的貴公子,那人頭戴束發紫金冠,耳垂明珠,腳踏金縷鞋,腰間纏著紫色玉帶,一見到韓春就笑起來:“這位先生,在下這廂有禮了,在下是晉王世子乾文深,特來釋放先生。”
晉王世子?
眾人又是一愣。
乾文深咳嗽了一聲:“這位先生,大丞相已經看過了你的奏疏,覺得很有道理,隻是有些地方還不明白,希望先生前往大丞相府一敘,大丞相想要聽你具體說說這裏的利弊,不知道可不可以。”
韓春感覺此事有戲,頓時喜形於色。
其實剛開始的時候,他並沒有太大的把握,隻是抱著試一試的態度給乾龍護寫了那封奏疏。
如今乾龍護派乾文深過來,明顯就是在釋放一個信號,他對此感興趣了。
“大丞相英明。”韓春趕緊站起來:“在下這就前往。”
士兵們立即打開了牢門把韓春放了出來,韓春轉頭對王頒說道:“王兄,千萬不要著急,等著我的好消息。”
眾人見他要走,都有些依依不舍,王頒更是灑淚而別。
其實在他們的心裏,並沒有幾分相信韓春出去以後,會幫他們解脫,也不相信他一個贅婿能有這樣的本事。
不過韓春能夠幫他們到這個份上,他們已經感恩戴德了。
“兄弟,來生再見。”
“……”韓春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等來到地牢外麵,乾文深趕緊苦笑著賠不是:“哎呀,韓師,這是怎麽話兒說的呢,怎麽把你老人家給抓起來了呢。這個該死的縣令和府尹真是瞎了眼了,隻殺他們一個真是太便宜他們了。”
見韓春板著臉不說話,乾文深趕緊苦笑:“先生,父王聽說此事之後,異常的震怒,隻是公務繁忙,實在脫不開身啊。”
韓春心想,脫得開身他也不能來,以乾龍護的為人,不管幹啥事兒,立牌坊還是第一位的。
“我那封奏疏,大丞相真的看過了嗎?”
“的確是看過了。”賀婁子幹說道:“大丞相也覺得恩師說的有些道理,隻是這些南梁餘孽如果放出去,又怕他們聚集在一起造反,所以很有些顧慮。”
韓春點頭:“帶我去見大丞相吧。”
過了一會兒,乾文深和賀婁子幹帶著韓春來到了大丞相府,見到了乾龍護。
乾龍護正在發愁呢,因為最近的戰事非常不利,玉璧方麵還好一點,最主要的就是汾水關,賀蘭祥一敗再敗,根本就不是糧草的事兒。
更讓他鬧心的是這幾天各地紛紛上書,說關中隴西久旱無雨,莊家都要旱死了,請朝廷趕緊疏浚河道,組織百姓抗旱。
乾龍護嗤之以鼻,目前大戰已經開始,百姓都被征調去做了民夫,哪有人去疏浚河道,再說也根本來不及呀,這不是扯淡嘛。
可這件事情的確非同小可,大乾朝的糧食本就捉襟見肘,多虧了韓春的計策才能挺過這一關。若是今年再減產,明年可如何是好啊。
隻怕到時世家大族都沒糧食,想什麽辦法也沒用了。所以他有些焦頭爛額,甚至愁的整夜整夜睡不著覺。
剛剛在路上韓春也詢問了賀婁子幹最近的戰事,賀婁子幹和乾文深也沒瞞著,一五一十的說了。
乾文深一邊走一邊擦汗:“這鬼天氣也太熱了,自打春天到現在也沒下過雨,真是把人愁死了。”
賀婁子幹穿著一身鎧甲更加熱的難受,隻不過更讓他難受的還是乾文深身上的香味兒,這廝跟大乾朝的其他貴族一樣,平時有穿女裝的習慣,總是往臉上塗脂抹粉,做女人打扮,以此做為風尚。
天氣一熱,身上便不自覺的向外散發一種濃鬱的香氣,混合了男人的汗味兒之後,特別令人惡心,害的他一個勁兒皺眉頭。
賀婁子幹不耐煩的說:“看這意思,這旱情還會持續一段時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