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敵庶子

第29章 第二十九章竹子

“這個——”韓春心想,總不能在眾多弟子麵前說自己不會騎馬吧,雖然說是個書生,但他肋下也挎著寶劍,這個時代的書生講究的就是一手持劍,一手捧書,雲遊天下,縱酒狂歌,雖然不一定真會武,但會騎馬卻是生存必備的技能啊。

可他偏偏就不會。

哪還有臉說啊。

這時候,楊素眼珠轉動了一下:“花姑姐姐,恩師給我等授課異常辛苦,我看他老人家昨日似乎有些傷風了,不宜騎馬,不如你金絲細雨樓出一輛馬車來吧。再說,騎馬也不符合老師的身份啊。”

林月白一拍腦門:“哎呀,我怎麽沒想到,真是罪過罪過。”

花姑聽罷,趕緊回到金絲細雨樓,還好兩棟樓挨著,沒有多大一會兒功夫,就調來了一輛華麗的馬車。

“老師請上車,弟子們騎馬隨行。”眾人拱手。

韓春也沒說話,直接登車,他也沒什麽好說的,隻覺的騎馬這個弱項,必須要趕緊惡補一下才行,不然老是在這方麵出事兒。

他現在坐的是金絲細雨樓價格最為昂貴的一輛豪車,平時做接待用的,一般都是接送不太方便出入高級娛樂場所的達官顯貴,當時打造這輛車的時候,足足花費了上萬兩銀子,折合rmb四百多萬。

當然這輛車放在長安的上流社會,也不是最頂流的,但也足以彰顯身份了。

馬車由兩匹全身上下沒有一根雜毛的白馬拖拽,白馬神俊異常,曲線完美,瀟灑如龍,豪車通體用紫檀木打造,寬三米,長五米,外部鑲嵌著明珠玉璧,蜀錦做的門簾,裏麵等寬的座椅,上麵鋪著軟墊靠枕,熏著檀香,異常舒適平穩。

大約半個時辰之後,馬車停了下來,韓春就知道可能到地方了,林月白在外麵低聲說道:“恩師,請下車。”

韓春邁步下車,舉目看到一片蒼勁的竹林,而在竹林之中卻又夾雜著爛漫的桃花,竹林搖**,花香四溢,令人心為之動。

弟子們也有人小聲讚歎,說這位詩仙的品味倒是不差,這個環境雅致絢麗,令人有些心馳神往。

也有人說竹林書院馳名數十年,果然不是蓋的。

而韓春則忽然冷哼了一聲:“竹有四德,虛心,有節,根固,堅貞,譬如君子,千難萬險,高風亮節,其誌不改,若是配上梅蘭菊,則可讓人神清氣爽,熏陶的一身傲骨,可是配上這桃之夭夭,媚俗之氣,蠱惑人心,難以清淨,立即落入魔道,正像是世人,有真君子也有偽君子。”

襄平美目連閃,問道:“恩師,偽君子怎麽說?”

韓春背著手說:“竹若孤傲便有四德,若貪戀紅塵便有四損,外堅中空,根細鑽營,腰柔鞠躬,結黨則能蔽日,獨立則弱不禁風。可見君子與小人,有時候也隻是一念之差,不在其表,隻在其心。”

“此間主人,與桃花為鄰,名利之心不死,沽名釣譽而已。”韓春邁步向前:“走,我們進去看看。”

書院裏傳來了郎朗的讀書聲,他們推開柴扉,守門人也沒攔著,而是走過來說:“諸位也是來拜謁詩仙的吧,鄭公子已經打過招呼了,你們進去吧。大批的學子已經進去聆聽詩仙教誨了,你們來的有點晚,豈不是遺憾。”

這守門人是個穿著長袍的幹瘦老頭,看他的表情頗為驕傲,林月白趕緊掏出一錠銀子道了一聲辛苦。

守門人也不推辭,直接揣入袖中。

“請吧。”

“一身市井之氣。”裴矩不屑小聲嘀咕了一句。

整座書院占地麵積頗大,比韓春的白鹿學宮要大的多了,到處錯落著房屋,亭台樓閣,小橋流水,一應俱全。

剛進院子,是一座三層高的竹樓,從竹樓旁邊繞過去,眾人便看到一片清澈的池塘,池塘設有釣台,釣台盡頭是一座圓形的花廳。

再往前走,又是一處五間房的院落,房子都是用竹子搭建而成,一大片白衣士子,跪坐在院子裏等候。

韓春帶著人走過去的時候,聽到屋子裏有吟詩的聲音傳出來:

“饑餓得粗食,不嫌。”

“徒行得劣馬,不嫌。”

“行久得座位,不嫌。”

“久貧得薄酒,不嫌。”

“口渴喝涼水,不嫌。”

“趕路乘小船,不嫌。”

“遇雨進小屋,不嫌。”

接著屋子裏又傳出大笑的聲音:“能得一日三餐,竹屋高臥,一覺睡到自然醒,人生至此,夫複何求。”

眾位學子先是聽到裏麵傳來有人打哈欠的聲音,跟著一個髫齡童子出來說道:“鄭師兄,各位學子,老師剛剛睡醒,各位既然是慕名而來,老師說了,今天衝著鄭師兄的麵子,就與你們見一麵,請各位進來吧。”

眾人聽他吟詩,都覺得此人淡泊名利,心無牽掛,正符合名士的形象,頓時打心底升起一股崇敬之心,全都膝行向前,走進了竹屋。

竹屋裏擺設簡單空曠,所有的桌椅也都是竹子做的,地上還鋪著幾十個軟墊,看來是平時給學生上課用的。

一名身穿白衣,白發白須的老者,就在裏屋一張竹子做的香妃塌上側臥著,隻見他手裏搖著羽毛扇,嘴裏打著哈欠,也沒有起來迎客的意思,那些學子倒也知趣兒,紛紛的跪坐在了軟墊上。

“我本世外之人,閑來吟詩作對,與世無擾,不知道各位貴客突然駕臨,對老朽有何指教啊?”那老者紅潤的臉上似笑非笑,淡然說道。

鄭譯趕緊跪地膜拜:“恩師,啟稟恩師,這些人全都是弟子帶來的,他們看到恩師在承天街寫了一首小詩,心懷崇敬,特地來請恩師指教。”

“你這徒兒實在不肖,為師既然以筆名寫詩,那自然就是不想讓人知道,你又何必把他拆穿了呢?”

“詩人作詩,托物抒懷,本沒有什麽好稀奇的,我年輕時心中也有名利,每有佳作,唯恐他人不知,現在想來可笑之極,人生百年,空無一物,不提也罷。你等還是速速退去了吧。”詩仙雲古鬆擺動了兩下折扇,頗為不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