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四十章潑婦
“嗯——”這次吳迪的態度好了不少,還點了點頭,像是聽進去了。
“你真的輸了嗎?”
“一敗塗地呀,我勸你也別去了,免得自取其辱啊,我這老臉都被人給打腫了,我可不想看著師弟你也步我後塵,铩羽而歸,含恨而終——”雲古鬆咽了口唾沫:“不是,我就是提醒你一下,那廝的風格,我感覺十分像是失傳了三百年的丹陽草廬……”
“你說什麽?”吳迪全身一震:“丹陽草廬還有後人?”
“這個可不好說啊,鐵樹還開花呢,六月還下雪呢,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麽是不可能的,師弟也不要太執著了。”
“如此說來,我還真要去會一會這個人了。”吳迪的表情凝重起來,不管怎麽樣,他也不能看著竹林書院宣告破產呀。
韓春回到家裏的時候,剛好是黃昏十分,晚霞末梢,天色呈現出溫柔的昏黃,守門的侍衛還是一如既往的把臉轉到一旁,韓春就當沒這回事兒,穿著粗布衣衫,穩步的走入了大宅門裏麵。
當他經過一重院落的時候,看到梧桐樹下站著幾名穿著各色薄紗的女子,手裏拿著團扇撲蝴蝶玩。
這四五名女子,全都身材窈窕,長相美貌,姹紫嫣紅,衣香鬢影,吵吵嚷嚷,互相打鬧嬉笑,鬧騰的要命。
韓春一點也不奇怪,這座府邸裏麵住了幾千口人,光是老丈人的侍妾就有幾百,加上他七個兒子的家眷那就更多了,但看她們的做派,估計應該是幾個侍妾。
這時候,一個小丫鬟剛好從那扇門裏走出來,韓春一看頓時想起來了,這不是三姐江虞美的院子嘛。這小丫頭,就是那天帶他躲雨的丫頭彩霞。
彩霞不耐煩的說:“你們幹嘛呀,吵死了,還讓不讓人休息呀,宅子裏那麽多蝴蝶你們不撲,非跑到這兒來撲啊。”
“什麽意思呀,我們撲蝴蝶礙著你什麽事兒了啊,你誰呀?”
彩霞不悅的說:“我是三小姐的丫鬟,怎麽啦,這是我們小姐的院子,你們回你們的院子玩不行嘛,我們三小姐喜歡清淨。”
“切!”那其中有個穿著大紅長服的女子,蛇精臉,大眼睛,頭上挽著宮髻,一看就不是個善茬兒頓時就飛了個白眼兒:“什麽三小姐呀,不就是那個喪門星,望門寡嘛,有本事你讓她出來。”
“哎呀,你誰呀,居然敢這麽說話?”小丫頭都蒙了,現在的侍妾都這麽囂張了嘛,再說沒準也就是老爺買來的歌姬,還不一定是侍妾呢,這幾個意思啊。
“你不認識我?”
“不認識。”彩霞絲毫也不買賬。
那些扇著團扇的女子,全都嘴角翹起,滿臉譏笑的看熱鬧,仿佛彩霞已經犯下了什麽大錯。
隻見那紅衣女子忽然踏前一步,照著彩霞的臉上就是一巴掌:“那我就讓你認識認識,去,把你的主子給我叫出來,我倒要看看這個不吉利的女人有什麽三頭六臂,居然敢在我麵前造次。”
“啪。”彩霞的臉上結結實實的挨了一巴掌,這才知道來者不善,捂著臉轉身逃回了院子裏。
“哈哈,活該。”那些女子捂著嘴笑了起來。
韓春也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頓時就停下了腳步,這時候,江虞美一陣風般的走了出來。
“誰打人,你們憑什麽打人?”
江虞美也是色厲內荏,剛開始她以為可能就是下人之間的爭鬥,可是出來一看,這幾位花紅柳綠,姹紫嫣紅,明顯不是普通下人,可是這府裏侍妾多如牛毛,她也認識不過來,所以一時之間蒙了。
“你就是江虞美呀,乾家的望門寡,克夫的賤女人?”
“你,你怎麽說話呢?”俗話說打人不打臉揭人不揭短,這件事情可說是江虞美一生中最大的痛,別人不提,她都難受的要死,更何況是當麵戳穿呢。
頓時江虞美臉上的血色盡褪,煞白煞白,下意識向後倒退一步,但她搞不清這群人的身份,隻得顫聲說道:“你,你們到底是誰,怎麽能這樣講話,出口傷人,難道說這個府裏沒有規矩了嗎?”
“規矩,真有規矩的話,你克死自己的丈夫,又該當何罪呀?”
江虞美的丈夫,叫做乾文訓,是當朝第一權臣,大丞相乾龍護的兒子,這個人死的時候,已經三十二歲了,當時江虞美才十八歲,兩人本不般配,全因為江風夫婦想要巴結乾龍護,趕上乾文訓死了老婆,於是就主動要求嫁過去做個填房。
可是還沒成親,乾文訓就因為酒色過度掛掉了,這件事情很多人都知道,但是沒人敢說出來。
乾家反過來指責江虞美克夫,絕不同意取消婚約,一定要讓她為乾文訓從一而終,從此以後,江虞美就成了長安城裏家喻戶曉的不祥之人。
你還別說外人,就算是她的父母兄弟都躲她遠遠的。江慕翎兩年了,沒來看過這個姐姐一眼。
“你胡說,你,你憑什麽打人?”江虞美努力平抑著自己的呼吸,並試圖想要轉移話題。
“因為我就喜歡打她啊。”那紅衣女子忽然把大眼睛豎了起來:“我不但打她,我還敢打你這個賤女人你信嗎?”
那女人說完,忽然一巴掌直接甩在了江虞美的臉上。
“你——”江虞美本來就是個老實人,再加上這兩年受了不少精神虐待,早已被打壓的不知反抗,可這女子未免有些太過分了,兔子急了還咬人,她下意識的就想還手,可那女子速度很快,一抬腿又把她踹倒在了地上。
“賤人,跪下,叫我女王大人。”
眼看那女人伸手向江虞美的頭發抓了過來,江虞美又是屈辱又是恐懼,可又完全無計可施。
“住手!”這時候,紅衣女子的手腕兒忽然被人抓住,並被推到了一旁。
“你是誰,敢管我的閑事兒,你知道我是誰嗎?”紅衣女子愣了一下,但等她看清楚韓春一副窮酸相,頓時露出了輕蔑的眼神。
“正要請教。”韓春心裏非常納悶,這女人到底是什麽身份,怎麽敢掌摑江家的三小姐呢。這簡直匪夷所思。
而且江虞美居然還不認識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