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武獨尊

第一百六十九章 記住這種感覺

在走廊中回**的深沉的聲,漸漸接近房間,聲音也逐漸明朗起來,那是腳步聲。柳青死死的緊盯著房門,而就在這時,那個腳步聲也在門口停了下來。

周圍再次陷入一片寂靜之中,許久沒有動靜,久到讓柳青甚至要懷疑,剛剛的那一切,是否都隻是自己的幻聽。

就在柳青飽受寂靜折磨之時,房門被緩緩推開,那是一隻蒼白的有些肥胖的手,即便是隔著重重黑暗,柳青也能看清。

因為柳青認得這隻手,或者說,就算這隻手的主人化成灰,他也能記得。

因為就是這隻手,殺死了自己的父親,同樣的,也殺害了自己的母親。他負在背後的手緊緊的握著二弟的衣袍,右手觸碰到藏著匕首的床角,隻要柳肥靠近,他便能瞬間出劍,就如同他以往那樣幹淨利落。

柳肥肥碩的身影緩緩擠進小屋內,那雙如野獸般隱約閃爍著幽光的眼睛,從進入房間後,便一直在緊盯著躺在床邊的柳青。

他看到了柳青很是“自然”的垂在床角的右手,嘴角卻緩緩勾起一個微笑的弧度,可令人詫異的是,他分明是在笑,但那雙冷漠狹長的眼眸中,卻沒有絲毫笑意。

柳肥上前走到床邊,就在這時,柳青猛的睜開了雙眼,被層層被褥緊壓著的匕首,就像是接受到指令的兵士一般,“蹭”的一聲,跳到了柳青的手心上。

柳青一雙稚氣的眼睛,突然迸射出一抹寒芒,仿佛像是剛出鞘的利劍,這眼神竟然比手中的匕首,還要鋒利幾分。

柳青暗自緊咬牙關,他豁然起身,無聲的將手中的匕首刺出。在他的視野裏,柳肥那肥碩的脖頸就在自己的眼前,近的似乎隻要一刀刺過去,就會噴出大量的血霧。

一想到想到這裏,柳青雙目中迸發出一抹殺意,就連匕首都瞬間鍍上了一層青芒,將房間內的黑暗盡數驅逐,染上一層淡淡的青色。

雖然,這是柳青第一次對一個人下殺手,但他仿佛天生知道應該怎麽做一般,手下功夫麻利,就連體內的血,都在沸騰著。

可他卻並沒有聽到,那利刃刺破血肉時,所發出的“噗嗤”聲。他隻聽到“當”的一聲細響,這聲音就像是某個極為堅硬的物質,將自己手中鋒利的匕首給夾住了。

柳青雙眼中流出一抹強烈的不甘,他絕望的看著柳肥僅用兩根手指,便將他附著靈力的刀鋒夾住。他再次緊咬牙關,試圖衝出柳肥的束縛,刀鋒上的青芒不減反增,甚至將他身後的兩個小娃娃給驚醒。

年齡較大一點的柳澄,微微眯起朦朧的雙眼,在他看清了眼前的景象時,瞬間清醒過來,他連忙抱住了年齡最小的柳墨,連連向後挪去。

柳青豁然長嘯,他手中的青色刀鋒驟然光芒大盛,青芒透過每一扇窗戶,將小樓外的黑暗盡數驅散。而柳肥的手指也漸漸有鬆動的跡象,似乎隻在下一刻,這把匕首就能當場洞穿柳肥的脖頸。

“哼!”柳肥本就狹長的眼睛,迅速眯成一條細縫,在更顯冷漠的同時,他夾住青色刀鋒的兩根手指,微微一彎。

隻聽“啪”的一聲清脆,房間內的青芒驟然消失,黑夜如蛆附骨似的,立馬重新占領了所有的失地,房間內,隻剩下那刀鋒斷裂後的幾片碎片,還帶著一抹淡淡的光輝,緩緩自空中灑落。

碎片灑落在地,發出數聲清響,上麵本就黯淡的光輝漸漸消退,就仿佛是人走茶涼般,令人深感一筆淒涼。

小屋內再次陷入一片黑暗之中,三個孩子緊抱在一起,年齡最小的柳墨臉上已經滾落了兩行熱淚,隻是柳澄的手死死的捂住了他的嘴巴,所以他才沒有哭出聲來。

柳青擋在兩名弟弟麵前,隔著黑夜也能看清的眼睛中,仍帶著兩點青芒,就仿佛在裏麵鑲嵌了兩顆青色水晶。

“你的眼睛,真漂亮。”

柳肥於黑暗中伸出一隻手,柳青頓時覺得麵頰上緩緩浮上一層冷意,他不但驚訝於自己竟然不能動彈,更驚訝於,柳肥的手竟然毫無溫度,冷的如同一塊寒冰。

“柳青,你恨我嗎。”

柳肥伸手摩挲著柳青的臉,他感受著從對方身體上傳來的顫栗感,開口問道,雖然是問句,可話音的最後卻沒有一絲起伏的聲調。

柳青雖然渾身抖得如同篩糠一樣,但他那雙眼睛卻依舊鋒利如處,他雙眼中的若隱若現的青芒漸漸沉澱下來,隻聽他咬牙切齒,一字一句的說道:“我恨你!”

柳肥緩緩收回了自己的手,他於黑夜中點了點頭道:“很好,記住這種感覺,它會讓你活的…更努力些…”

柳肥說完,緩緩退去,他是倒退著離開的,所以那雙泛著幽光的眼眸,直到他退出房門,都沒有消失過。

夜深如墨,又漸漸稀薄,當新一天的太陽緩緩爬上地平線上時,柳宸也於修行中,緩緩睜開了雙眼。

他吐出一口渾濁的氣息,隻要是人,每天就會不斷在體內累積一些“雜質”,而修行的好處之一便是,修行者可以通過各類心法秘訣,來排出對身體不利的雜質。

而位於柳宸心中的深藍,也緩緩張開了兩片薄如蟬翼的葉辦,它竟學起了柳宸,先靜神片刻,隨後緩緩伸展花枝,打著“哈欠”。

“早上好。”柳宸今天心情不錯,便主動對深藍打招呼。

深藍一愣,它呆愣半響,回應柳宸:“你也是。”

柳宸看了看另外一張軟塌上的兩個小丫頭,這倆人昨晚沒有睡好,所以此刻仍在蒙頭大睡。不然,就以馮舟舟那準時咕咕叫,比打鳴的公雞還要準的肚子,她早就起來,收拾好自己,準備吃朝食了。

昨晚,柳宸已經與張伯仁敲定,自己將於後天正式啟程。而今天與明天,整整兩天的時間,足夠柳宸與熟人道別,外加好好飽餐一頓,以迎接即將到來的,為期一個月的路途。

想到這裏,柳宸連忙起身,眼下,時間對他來說,仍然緊的很,兩天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也就是幾個懶覺的功夫,時間就過去了。

柳宸連忙製定了一份活動計劃,他打算利用上午的時間,帶上兩個小丫頭,好好出去遊玩一番。眼下,雖然春遊的最佳五天已經過去,但遊客們已經耍膩了西子湖,剛好會空出大量遊舫,而且,最重要的則是,費用也會隨之降低。

但柳宸又想起了一件大事,他依舊身無分文!

冥思苦想的柳宸,突然想起,母親似乎從柳家離開之後,從來沒有為生計發愁過。雖然他們母子二人,過得算是比較清淡,但起碼三餐不愁,頓頓有肉吃,有湯喝。

而上次柳宸離家時,隻在母親放錢的匣子裏,找到並拿走了為數不多的銀兩。柳宸突然想到了什麽,他隱約覺得,母親如此厲害的人物,怎麽可能會隻有這點家當?

這麽想著,他稚氣的臉上突然閃過一抹羞紅,“我這是在幹啥,竟然打起了自家銀兩的主意!”

不過,這個念頭一但升起,柳宸便再也無法將它撲滅了。他心中安慰自己,這是自己家的銀兩,而且,如果母親還在青雲縣,也斷然不會看著自己陷入窘境的。

他心中暗自決定,準備先回到郊外的小家裏,找一找母親的其他財產。順便,打掃一下吃了一個月灰的小家。

柳宸早就覺得,自己似乎有某種潔癖,他一想到自己曾經住過的房間,已經一個月沒有打掃,便渾身難受,恨不得立馬拿起掃把,發泄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