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武獨尊

第三百零八章 撞擊

這一嗓子瞬間吸引了主薄的注意力,他目光繞過麵前眸光犀利的少年,看向前方的河道。隻見,河道有一艘急馳而來的小舟,一朵朵浪花似爆竹一般,不斷炸響在小舟的尾部。

而小舟上立著一名少年,遠遠的第一眼看上去,隻覺得少年身上的衣衫五顏六色,彰顯華貴,其他的便看不出來了。

不過,有一點是可以確定的,那便是少年此刻腳下的小舟,就如同一隻脫韁的野馬一般,左閃右避,在連續超過數艘船隻後,徑直朝著此處衝來。

乍得一看,船體上竟帶著幾分勢如破竹的衝關氣勢,以此,足以看出,船上的少年是個修行者。

主薄臉色一變,隨著距離的縮短,他看得出船上少年臉上的慌張之色,這艘速度極快,且不受控製的小船,目標正是自己所在的第一道關卡,不出片刻光陰,這艘小舟就能直接撞進關卡之中,而此刻,主薄麵前隻有一片竹筏,上麵同樣立著一個消瘦筆挺的少年,拿什麽來阻擋麵前這艘不受控製勢如脫韁野馬的船隻?

主薄當下扭頭就跑,開玩笑,這小舟畢竟是木頭製成的船,要是撞到人身上,就是不死,也得落個傷殘的下場。

可他身體已經有些發福了,扭過頭還沒走兩步,便突然想到了什麽,連忙轉身伸手去勾擺在桌上的茶壺。

他倒不是心疼這茶壺,而是心疼茶壺裏的茶葉,這可都是今年新摘的好茶,自己可是剛剛喝上一口,還沒仔細品出這茶的味道呢。

就在主薄伸手夠著桌上茶壺的時候,他突然感覺到麵前刮過了一縷勁風,令他感到奇怪的是,這股子怪風並不是朝南吹的,也不是朝著其他方位吹的,而是自下向上,平地而起。

刹那間,就連主薄的胡子都被這股怪風帶著,猛地向上掀起,直至遮住了他的視線,主薄隻隱約看到了一個身影,於竹筏之上騰空而起,手中握著一根撐船用的竹竿子。

“轟隆!”

失控的小舟徑直撞到了竹筏上,小舟上那名衣著光鮮的少年,卻並沒有順勢倒飛出去,他右腳先前邁出一步,身子瞬間做出了一個側身馬步,利用他自身那磅礴的靈力,直接止住了衝勢。

可以看出,衣著光鮮的少年,身上始終彌散著一股明黃色的能量波動,但凡是有眼力的修行者,一看便知道,這人是一名土係修行者,也難怪他能在如此劇烈的撞擊下,鞏固住自己的身軀,沒有被巨大的衝擊力,直接甩飛出去。

他沒事,可主薄就慘了,自竹筏上的少年登高一步飛離竹筏後,小舟直接碾上了竹筏,瞬間激起了千重浪,順勢淹沒主薄麵前的桌子,將上麵的茶壺連同一些筆錄,盡數一掃而空。

主薄還來不及心疼自己泡在茶壺裏的新茶,便也被撲麵而來的浪花,打濕了全身,緊接著,那艘小舟也徑直衝向了主薄那發福的身軀。

主薄可是個實打實的普通人,他也沒有想到,自己多年來積攢了一身的肥膘,竟會在此刻,成為拖累他逃生的醬油瓶,他左右躲閃不及,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那艘小舟的尖銳船首,迎麵衝著自己的大肚腩撞來。

他在腦海中勾勒著接下來的血腥一幕,心中悲憤,大喊一聲:“吾命休矣!”

小舟上的少年這才反應過來,可此時,他心有餘而力不足,實在是沒有辦法出手救下麵前這個中年胖子,他隻能一掌拍向船首,手心中蘊含著恐怖的能量波動,意圖拍碎船首,減少小舟對中年胖子的撞擊傷害。

可就在這時,有人比他搶先一步出手了,隻見,先前那個撐竹筏的少年,身影再次出現,隻不過這一次,他出現在了主薄的身後。

電光火石之間,生死存亡之際,頭戴鬥笠的少年,手中那杆撐船用的竹竿子,猛地先前一戳,就像是老兵手中的長槍,精準且有力的從“盾牌”的空隙中刺出,直接勒住了麵前失控的“馬兒”。

可那小舟上的少年,畢竟是一名土係修行者,他又用靈力加速小舟前行,全身上下都帶著一股勢不可擋的衝勁,又豈是一根竹竿子,能夠抵擋住的?

隻聽,當那竹竿子抵住船首時,就像是用一根曬幹的麵條,戳向了一塊未進蒸籠的饅頭上,竹竿子的尖端,仿若人們用來慶祝新春時的爆竹,直接炸開,發出一連串“哢嚓哢嚓”的炸響聲。

刹那間,足足有兩丈長的竹竿子,就像是胡蘿卜鑽進了廚子手中的菜刀下一般,直接被剁成了數小截,隻剩少年手中的根部,還在苦苦支撐著。

此刻,少年頭頂的鬥笠,因為對麵巨大的衝擊力,直接被掀開,他手中隻剩下兩尺有餘的竹竿子,卻仍在苦苦支撐,直至抵在了那艘小舟的船首上。

不難看出,少年手中的竹竿上附著了一層碧綠色的熒光,也難怪這最後的兩尺竹竿沒有炸開,因為附著在上麵的,是屬於木係的靈力,而木係靈力雖然比不上土係的堅固,卻也是防禦力極強。

而此刻,立在少年保護傘之後的主薄,已經被嚇得傻了眼,他怎麽也想不到,剛才還是談笑風生,品品小茶的清閑生活,一轉眼就成了眼下這副劍拔弩張的模樣。顯然,中年胖子此刻已經忘記了轉身逃跑,仍然呆愣的站在少年的身後。

就在兩股靈力僵持不下之時,二人底下的水浪也受到他們靈力波動的影響,再次炸出一道巨浪,仿佛一隻大手一般,打破了二人的僵持不下的局麵。

隨著僵局被打破,衣著光鮮少年腳下的小舟,再也承受不住二人比拚靈力時的猛烈波動,直接炸成了無數木片,而那少年也是反應極快,當下身子一躍,直接落在了岸邊,落地時,竟然發出“咚”的一聲悶響,可見此人是個下盤功夫極高之人。

那個手持兩尺有餘竹竿子的少年,也猛然退後幾大步,他隨手丟掉了手中的竹竿子,右手順勢搭載了係在腰間的劍柄上,一雙眼睛帶著幾分淩厲,一眨不眨的看著麵前那人,隻要對方再有什麽不利周圍人安全的動作,他便能立刻出劍,並控製住對方。

在他打量那人時,那個衣著光鮮的少年,也在打量著前者。直至此時,中年主薄這才緩過神來,他意識到自己這是在鬼門關外走了一遭,瞬間渾身上下都被冷汗打濕。

他剛想出言訓斥這次以外的罪魁禍首,卻猛地發現,少年身上看似五顏六色,標新立異的打扮,實則都是布料中的上乘貨色。再看這少年雖然身子略胖,卻也算是長得魁梧,眉眼之中氣宇軒昂,但從這氣質上來看,就知道此人出身絕不簡單。

以此,足以見得,對方不是某個大富之家的子弟,便是某個權勢滔天之人的子嗣,而無論是哪一種人,都不是他這個小小的主薄能夠惹得起的。

主薄好歹也是在官場上浪跡多年的老油條,如果連這點眼力勁都沒有的話,他怎也不可能在這個肥水流油的職位做這麽長時間。

同時,中年主薄也注意到了那個眸光鋒利少年正擺出一副劍拔弩張的姿態,他上前一步,伸手摁在少年的肩頭,想要讓對方放下鬆懈之心。畢竟,這裏可是陳國的都城,有那個不要命的會在這裏尋釁滋事?

可主薄的手還未碰到少年的肩膀,那少年刀削似的箭頭微微一側,便躲過了主薄肥碩的手,與此同時,那雙鋒利中透著兩股寒芒的眼睛,帶著幾分警惕,回視主薄,令後者再次心頭一顫,冷汗又浸透了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