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九章、國之肱骨
少年誌氣，似有萬丈光芒一般，看著楊雲飛這意氣風發的模樣，韓鞅心中一時也不由為之動容。
“楊侍郎，這件事情你還是要想明白，此去涼州凶險異常，你若是帶人入了涼州，朝廷不會為你提供援助補給，你能帶過去的，隻有一紙空文而已。”
楊雲飛似乎早已經預料到了韓鞅會有這樣的答複，所以他臉上神情如常。
“閣老，雲飛無須援助，三千人馬，足以平亂除妖！”
“那好，你既然如此有自信，老夫豈能不成全你，不過楊侍郎，有件事情老夫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下官恭聽閣老教誨。”
此時韓鞅對於麵前這個年輕的兵部侍郎，也更多了幾分好感，所以接下來他說的便也全是肺腑之言。
“楊侍郎，你如今年壽幾何啊？”
“回稟閣老，下官今年二十有七。”
“二十七歲……真是個好年歲啊，想我這般年紀的時候，還跟著先生求學，原本以為此生碌碌，到頭來隻會終老山野而已。但誰能想到會一步步走到如今這個位置呢，楊侍郎，你年紀輕輕便能入六部為官，日後前途自是不可限量。而你今日遠赴涼州，且不說性命能否保住，但就算能活著回來，你的仕途怕是難以保全啊。”
“丈夫予國，死生何懼！”
楊雲飛鐵骨錚錚，韓鞅眼中滿是讚賞，因為他不難從楊雲飛的身上，看出一絲自己年輕時的影子。
“好了，楊侍郎，這件事情我算是知曉了，不過其中關係甚大，你草擬一個方案呈上來，我奏明聖上後，再做決斷吧。”
“下官謝過閣老。”
說完，楊雲飛便從自己的袖子裏抽出了一本奏折，隨即雙手捧著地送到了韓鞅的麵前。
韓鞅有些吃驚，他沒有想到楊雲飛的心思會如此老成縝密。
“哦，你也是有備而來嘛。”
韓鞅順手接過了本折。
“敬請閣老垂閱。”
他順手翻看著這折子上寫的條文舉措，這折子上的內容條理清晰，舉措詳實可行。過了許久，他這才將自己的目光從折子上挪開。
“楊侍郎，你先回去，過一兩日，我再給你答複。”
楊雲飛見到韓鞅這般態度後，他倒也沒有多去糾纏什麽，隻見其點了點頭，隨即撤身離開了此地。
隨著楊雲飛離開，韓凝玉隨即緩步走了進來。
“爹爹，你們都聊些什麽呢？你怎麽高興成這個樣子了。”
“沒什麽，隻是爹爹發現了一個難得的人才，日後他的成就必然還要在我之上。”
聽到這番話後，韓凝玉也不由有些詫異，因為能讓自己父親高看一眼的人，可屬實不多。
“這家夥看起來，年紀好像不大唉，也遠沒有其餘那些當官的處事圓滑，他渾身上下都透露著一股子銳氣，活像是一個刺頭。”
“凝玉，這倒是你識人不明了，做個刺頭有什麽不好呢？若是朝廷上都是那些圓滑的朽木，這國之興亡，又該如何定論？我倒是覺得這小子不錯，他和為父還是有幾分相像的。”
韓凝玉倒很少懷疑楊雲飛的眼光，所以聽到這番話後，她的目光便不由得飄落到了屋外，此時她心中對於那楊雲飛也多了幾分好奇。
韓鞅做事倒也直快，晌午收了楊雲飛的折子，這一過正午，韓鞅便乘小轎，來到了空中。
雖說國內的大事小情，秦風基本都是交給了韓鞅處理，但他終究還是會過目一遍的，隻是從來不自己下決斷而已。
今日見韓鞅進宮，秦風當即令人賜座。
“韓閣老，這幾日天氣轉暖，你什麽時候來宮中陪朕小酌幾杯啊？”
“老臣謝過聖上厚意。”
“好了，好了，先不說這些了，閣老，你今日來是有什麽事情嗎？”
“回稟聖上，這是關於九州各郡縣糧草籌備，賦稅增減的相關措施。”
魏紅豹見狀，趕忙上前接過了韓鞅手中的奏折，而後轉呈到了秦風的手裏。
秦風沒有多想什麽，他順手接過奏折，而後僅僅看了兩眼，便又將奏折給直接合上了。
“好了，此事朕知曉了，還請閣老斟酌處理就是，其中細枝末節，閣老無須問我，自行處理就是。”
這倒也是秦風的一貫作風，所以韓鞅也早已經是見怪不怪了。
“聖上，臣還有一道折子。”
“還有折子？所為何事啊？拿來給朕看看。”
魏紅豹極有眼色，他此時連忙快走兩步，來到了韓鞅的麵前。
韓鞅一邊將折子遞送了出去，一邊還不忘補充道。
“啟稟聖上，這本折子是兵部侍郎楊雲飛所提關於涼州一地，如何殲滅妖族的諫言，臣以先行看過，自覺其中大有可行之處，所以特呈聖上過目。”
秦風伸手攤開了奏折。
“閣老，你對這個楊雲飛了解嗎？”
“這楊雲飛隸屬兵部，微臣與其接觸不多，但之前看過他有關浩然長城，以及其餘九州的軍備策論，由此也不難看出，他還是有些韜略的。隻是如今年紀太輕，若是讓他出去曆練幾年的話，他未必不能做出一番事情來。”
“嗯，我看這折子上的意思，是要他去涼州帶兵絞滅妖族嗎？”
“是，折子上說得分明，涼州如今亂作一團，若是沒有朝廷出麵把控局勢，這事情的走向，可能會於你我不利。”
“話是這麽說沒錯，但你都說了，這楊雲飛是個難得人才，那你就不怕這柄利劍折在了涼州？”
韓鞅搖了搖頭。
“楊雲飛是柄寶劍，但這寶劍此時還不夠鋒利，而涼州卻是一塊極好的磨刀石，若是楊雲飛能夠活著返回朝廷，他堪為國之柱石，若是這柄寶劍折了涼州，那這也是他的命數該然。”
“好吧，閣老既然都這麽說了，那朕也沒有意見，就讓他去涼州走一趟吧，不過這三千人馬著實是少了一些。這樣，讓他從朕的大甲龍騎衛裏挑選出五千人，供其調遣。還有你替朕交代他一句，涼州的事情能不能做好，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讓他保住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