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終身癱瘓
阿諾德沉重地說：“那天是我過於樂觀了，手術很可能……沒有成功。”
陸萬霖臉色倏白。
童桑如遭雷擊。
這一消息對她的打擊不亞於從天堂掉進地獄。
難以接受！
她心亂如麻，嘴唇慌亂地囁嚅著，發出斷續不清的聲音。
“沒、沒成功是……什麽……意思……”
“不可能出這麽大差錯，你再檢查一遍，肯定是成功的……”
她不斷強調，執拗得近乎偏執。
“陸先生原本的情況就很糟糕，醫生們都說沒辦法，所以我隻能選用最冒險的方式……”
“那也不可能出現這麽大偏差！”童桑情緒失控。
“你是醫生，難道成功和失敗都分辨不出嗎？！”
阿諾德自責地低著頭，憋得臉紅，像充血一般。
他身為醫院院長，醫術了得，必然不可能出現如此大差池。
可他……被逼無奈。
童桑讓阿諾德再檢查幾次，但阿諾德一直低著頭，他的沉默不斷將她推入絕境。
她看著平躺在病**的陸萬霖，不敢想象他下半生隻能躺在**度日。
眼前忽然天旋地轉，呼吸困難。
忙扶住桌子，勉強撐住身子。
但她想到陸萬霖此刻一定更難受，隻能壓下喉嚨的酸楚。
等阿諾德離開後，寬慰他道：“他能搞錯手術結果，也許醫術並不行，我們再換一個醫生……”
“還有機會的。”
她顫抖的安慰聲，陸萬霖仿佛聽不見似的。
良久，才開口，低啞的嗓音道：“我想靜靜。”
“嗯。”
童桑默默退出房間，一滴眼淚倏然滑落。
這晚，陸萬霖沒有用餐，也沒說一句話。
童桑睡在他旁邊，不想打擾他。
望著窗外，整夜無眠。
第二天她撐著疲憊的身子來到公司。
一個女同事故意在工作上為難她。
童桑本來就心情不好，麵對她的咄咄逼人，態度也強硬了幾分。
女同事更氣惱，大聲爭執。
其他同事都幫著她。
童桑孤立無援，但並未示弱。
就在爭執的當口，她忽然感到兩道目光。
轉頭望去，時易站在公司門口，正似笑非笑地“欣賞”她和他人爭吵。
童桑心一慌，聲音立刻戛然而止。
他一出現絕無好事。
他又想幹什麽？
其他人也發現了時易的存在，忙停止爭吵。
時易信步走來，一身質感極好的黑風衣，修長挺拔，財閥感十足，走路帶風。
“我來找童老師。”時易客氣地說。
眾人眼裏流露出羨慕和對童桑的愈發不滿。
她太招男人！
她們多希望時易是自己的客戶，和他有更多接觸。
但，時易眼裏隻有童桑一個。
無奈眾目睽睽，童桑隻好將他帶進招待室。
一關門便立刻冷臉道：“我們的合作已經結束了！”
時易在沙發上落座，翹起二郎腿，長臂舒服地搭在扶手上。姿態隨意，貴氣滿滿。
他一推眼鏡，嘴角劃出笑弧，眉眼間盡是愉快。
扯唇調侃，“幾天不見，童老師的脾氣又更糟了。”
“不過還是一貫的不懂得招待上帝。”
童桑：“項已經目結束，你不是我的客戶。”
“我是來和你談新合作的，而且……是你無法拒絕的交易。”
聽到無法拒絕這幾個字，童桑猶如被厄運之繩綁住，心生恐懼。
態度強硬地拒絕：“我不會再和你合作！你也沒有任何事能再威脅我！”
“即便你告訴我丈夫，我也不怕。”
“我會報警，將你繩之於法！”
時易大方抬手，“可以，你盡管去！不過，我不能保證有用。”
他盯著她輕笑，“但我可以保證，在你踏入警局的那一刻，所有人都會欣賞到你那晚的美照。”
漆黑的眼底劃過一抹寒芒。
童桑捏緊手指，鎮定回擊，“那晚我是受害者，該感到羞恥的不是我，而是你這個罪犯！”
她絕不再向罪犯示弱！
她正氣凜然的模樣……
成功把時易逗笑了。
他笑得厲害，胸膛都在顫抖。
“嗬嗬，**，何談羞恥？而且那晚你讓我很開心……”
“既然你不在意你的丈夫、你的親戚朋友、同事欣賞到你的照片，那你現在就可以去報警。”
“要不要我幫你打這個電話？”時易拿出手機，盯著她，作勢要撥號。
童桑沒說話。
他篤定她不會報警。
沒有一個女人，會不介意那種照片流出。
如果能讓他坐牢，她願意一搏。
但結局很明顯，身敗名裂的不會是時易，反而隻會是她。
她會成為眾人口誅筆伐的，恬不知恥，婚內出軌的女人！
時易吃準了這一點！
這個權勢社會的真實麵目就是：有錢有勢的罪犯永遠正確，錯的是受害者！
所以他才如此猖狂，肆無忌憚。
男人修長的手指摁下110，停在撥通鍵上，玩味地觀察她的反應。
似乎這能給他帶來一種變態的快樂。
童桑緊咬下唇。
僵持半分鍾後。
手機屏幕暗下。
時易像是才過足癮，不再逗她，從容收起手機。
點頭說道：“也是，你老公現在還沒從手術失敗的噩耗中緩過來，你也不忍心讓他再受打擊。”
童桑想到他從一開始就篤定手術會失敗。
立刻質問他，“是你在搞鬼？”
“可不興亂冤枉人啊……”時易笑說，“我隻是跟你打賭罷了，5%的概率，失敗不是很正常麽？”
“你現在有什麽打算？不離不棄，照顧一個癱子一輩子？”
“你猜你多久會後悔？一個月？一年？”
“你信不信最初的深情會在日夜的照顧中變成深切的厭倦，最終落得互相憎惡。”
時易的話就像在預料一個必定發生的噩夢。
“與其如此，不如和我做一筆交易，如何？”
最後，他說。
童桑拒絕，“我不會和魔鬼做任何交易，也不想再和你扯上一點關係，我不想再見到你。”
她拒絕得多麽幹脆啊……
但她越是堅決，時易就越閑適。
輕鬆地點了根煙，手指夾著細長的香煙，開始吞吐。
“任何交易都能談，所以別著急拒絕，聽我把話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