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飛機失事
但童桑話說到一半,就被陸萬霖的手機鈴聲打斷。
她頓時有種不好的預感,但沒有搶著說完,而是等他先接電話。
陸萬霖聽到對方的聲音後,臉色驟變,“我現在過來!”
“有點事,我先過去。”
他匆匆起身。
“是白初晚嗎?”
陸萬霖沒回答。
但童桑又問了一次,“是白初晚嗎?”
這次,她的語氣更逼迫。
陸萬霖隻好答道:“她的飛機發生了爆炸,現在很可能已經有多人遇難……”
“可這和你有什麽關係?”童桑反問,“既然你已經和她斷了,那她的婚喪嫁娶,一切都與你無關!”
“可是是我把她送上那架飛機。我已經害她流過一個孩子,如果她再出事,我……”
聽到這句話,童桑瞳孔中的光終於徹底熄滅,不再和他爭論。
一切,於她,已變得毫無意義。
“隻要確定她沒事,我立刻回來……”陸萬霖去握她的手,但童桑一把避開。
“你不用再回來了。”她的語氣冷靜得出奇。
是徹底失望後的絕望。
白初晚說對了,他沒法不管她。
即便這次他回來了,再有下次,隻要白初晚出事,他依然會不顧一切趕過去。
她的眼神冷得讓陸萬霖心慌。
他忽然後悔了,不想再管白初晚,急促的腳步停了下來。
“桑桑……”
“你去吧。”
“我……”陸萬霖想說讓莫遠去調查,他不過去了。
他怕他一走,兩人的關係將無法挽回。
童桑看出他後悔,但已經太遲了。
當他第一時間選擇去找白初晚時,就已經做出了選擇。
她認輸,不再纏溺。
“你走。”
“桑桑……”
陸萬霖所有想說的話,全被她的冷漠徹底阻隔。
見她已不欲再談,他隻得先趕往飛機失事地。
飛機剛起飛不到半小時,突然在半空發生爆炸,整架飛機墜海。
搜救隊正在抓緊時間打撈,目前傷亡人數不明。
陸萬霖加派人手施救,一個多小時後,終於有了白初晚的消息。
她被打撈上來時已經沒了呼吸,經過現場急救,才活了過來,和其他幸存者一起被送往最近的醫院。
陸萬霖也跟了過去,坐著,等在病房門口。
“叮——”
深夜,黑暗的屏幕亮起,進來一條信息。
陸萬霖看完後,目光驟深。
一向倨傲地挺得筆直的身體,彎了下去。
就這麽保持同一姿勢,在病房外坐了一整夜。
周圍的醫生護士、家屬來來往往,腳步匆匆,唯他獨陷在黑暗中。
孤獨的剪影,被燈光拉得很長。
……
天亮了。
陸萬霖枯坐整晚,憔悴了許多,目光呆滯。
“陸先生,白小姐醒了。”醫生提醒道。
“陸先生?”
醫生叫了幾句,陸萬霖不應。
直到醫生輕輕推了推他,他才如夢初醒,恍惚回神。
醫生關心地問他是不是不舒服。
陸萬霖斂眸,“沒有。”
嗓音啞沉得厲害。
坐了一晚,他全身僵硬,起身時身體因為支撐不住而搖晃。
醫生忙托住他的手臂。
陸萬霖抽手,拄著拐杖,進了病房。
白初晚剛醒來,蒼白的臉上寫滿恐慌,一見到他就委屈地嗚咽。
“飛機突然爆炸,那麽大的火球,就在我麵前,好嚇人,我以為我要死了……”
“我好怕我再也見不到你……”
那一幕讓白初晚恐懼不已,整個人抖得比篩糠還厲害,一個勁地哭。
她不顧身上的傷,撲入陸萬霖懷中,緊緊抱著他的腰,淚流不止。
“我答應你要走,可我差點死掉,我不敢走了……”
“別再把我趕走好不好?求求你……”
她的哀求聲聽得醫生護士都充滿同情。
陸萬霖沒有推開她。
他隻是沉默地望著窗外,似乎完全不在這個世界,對白初晚的哭求充耳不聞。
眉心,深鎖,滿是濃的化不開的憂愁。
……
童桑也坐了一夜。
時易勾著保溫瓶,帶著幾許興味之色,信步走進病房。
隻見她目光呆滯,就像一塊僵化了幾千年的望夫石。
時易勾唇,推了推眼鏡,淡漠的瞳孔中帶著殘忍的玩味。
伸手在她眼前揮了揮。
童桑不為所動,瞳孔依然呆呆的。
時易也不著急,長腿一伸,勾了張椅子過來,落座後熟練地掏出一盒細煙。
抽出一根,薄唇含著,歪頭用打火機點燃煙頭。
他麵前繚繞開一層薄霧,襯得那張臉性感又無情。
他極有耐心,冷漠地吞吐著煙霧,抽完了一根又一根。
地上四五個煙頭。
“哢擦——”打火機燃起。
又點了一根,他深深吸了一口,隨即俗張地衝她臉上噴了一個煙圈。
一股刺鼻的煙味侵入童桑鼻息。
她呆滯的臉這才有了一絲神色變化,渙散的瞳孔生出一點焦距。
眼珠轉動了一下,視線落在他身上。
“病房,不許抽煙。”
時易抬起眼皮,沉沉地笑,“原來你還有知覺。”
“我隻是不想理你,不是死了。”童桑波瀾不興地說道。
時易笑起來,露出一口異常漂亮的白牙。
說起來他也挺欠的,不然怎麽被她懟也覺得有趣。
總比她一副死人臉強。
“昨天不是還很恩愛嗎?還喂蘋果,今天人呢?”時易故意問,語氣顯得特別輕賤。
童桑習慣了他幸災樂禍的嘴臉。
他的快樂,莫不是都建立在她的痛苦上?
不過這種快樂持續不了多久了,很快,她就不再有利用價值。
能擺脫這樣一個心理極度扭曲的男人,她該高興。
時易自問自答道:“忘了,他在白初晚那呢。聽說在病房外守了她一整晚,擔心得很。”
“同時在兩個女人之間周旋,一會兒哄這個,一會兒陪那個,體力真不錯,時間管理能力也可以,你說是不是?”
他不斷用調侃的口吻說著傷人的話,每個字都像刀子一樣鋒利。
然而這些現在對童桑而言已經構不成傷害。
她對感情很執著,但一旦徹底死心,斷得也幹脆。
她無視他的刺激,“我和他結束,你是不是就能從此在我眼前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