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 離婚的交換條件
四目相對的一瞬間，看到她臉上的淚光，陸萬霖心疼不已。
童桑也想拋下過往，撲入他懷中，重新開始。
然而在陸萬霖上前一步時，童桑先一步恢複了理智，擦了把淚，漠然合上行李箱，就往外走。
陸萬霖高大的身影立在房門中央，她推著行李箱，過不去。
“請你讓開，謝謝。”
她的聲音如此冷淡，絞著陸萬霖的心髒。
他的臉色泛白，不是被外麵的寒風凍的，而是因為心裏的悶痛與難舍。
原來分離無異於剝離血肉那麽痛。
“讓開。”童桑重複。
可體內的力氣仿佛消失，她能發出的聲音是那麽的低。
握緊行李箱拉手，才勉強從喉嚨裏逼出聲音。
陸萬霖閉了閉眼，側身讓開。
童桑把行李箱放在門廊處，然後從旁邊櫃子的抽屜裏拿出一張銀行卡。
“這是剛結婚時你給我的，說每個月往裏麵打5000家用，我沒查過有多少。但我媽那套房子的房租，我每月1號都按時打過去了。”
“我會盡快找到房子，接她搬出去。”
陸萬霖：“她繼續住那吧，這兩套房子我都轉給你，另外還有其他補償……”
“我不會要你的房子。”童桑拒絕，“你什麽時候簽？”
陸萬霖狠不下心。
見他如此猶豫不決，童桑突然怒上心頭。
“你這樣拖著有意思麽？不說對我不公平，你就不想想對白初晚不公平？
“明明她在你心裏最重要，你還左右搖擺，兩個都不想放棄？抱歉，我不會當你的二分之一。”
甚至，她還到不了二分之一！
對這段感情，陸萬霖從來沒有左右搖擺。
他想要的，從始至終隻有童桑一個。
他隻是不想自私地讓她陪他一起承受噩運。
想到自己僅剩不多的日子，陸萬霖逼自己狠心，“一周之內，我給你。”
別說一周，童桑一天都不想拖下去。
但他既然這麽說了，那麽再逼他想必也沒有用。
“記住你的承諾，不要食言。”
在她轉身的瞬間，陸萬霖難以自控，一把拉住她的手腕。
“我還有個請求。”
請求？
他有什麽資格提出請求？
童桑覺得諷刺，冷冷看著他。
陸萬霖道：“我們去北海道看雪。”
曾經最期盼的願望，在此種情境中說出來，顯得無比可笑。
童桑不禁搖頭，“以我們現在的關係，你不覺得很諷刺？”
“而且，你要怎麽向白初晚交代？”
可陸萬霖唯一的願望，就是暫時拋下一切，和她遠離這座城市，留下最後的美好記憶。
這樣他死的時候，遺憾會少一些。
童桑覺得他自私又殘忍，渣得令她陌生，開始懷疑自己是否愛錯了人。
甩開他的手，清楚地拒絕，“我不會和你一起去北海道，我不會和你去任何地方。”
“這是我最後的請求。”陸萬霖極力爭取，這對他很重要。
童桑眼中譏諷更深，“這是你同意離婚的交換條件？”
陸萬霖沒這麽想，但他並未澄清。
隻要能讓她答應，他不惜做一次壞人。
“我不會答應。”童桑堅決拒絕，快步離開。
聽到她進電梯的聲音，陸萬霖的眼神抑鬱而痛苦，充斥著複雜。
最終所有情緒沉澱下來，變得果決。
……
隔天，童桑上班的時候，蘇菲興衝衝地走來跟她說道：“待會兒打起精神來，別有氣無力的噢。”
童桑昨晚沒睡好，總想著陸萬霖提出的交換條件，越想越氣。
氣到後麵頭痛，吃了止痛藥才勉強睡著。
她捏著眉心，疲憊地問：“一會兒有重要客戶要來？”
“不是啊，今天許總生日，我們偷偷準備了生日蛋糕，給他驚喜。你沒在群裏嗎？”
蘇菲進生日準備群裏一看，才發現沒有童桑。
有點尷尬。
“我拉你進群。”
“不用。”
童桑覺得拉了更尷尬，而且她也沒心思湊這個熱鬧。
10點半，許競回公司簽字。
“許總。”主管偷偷衝眾人使了個眼色，拿著文件迎上去。
“我不是說過你簽字就可以麽？非要我回來。”
許競一邊搖頭說著，一邊全場尋找童桑。
見她從茶水間出來，目光立刻落在她一個人身上。
眸光一深。
先是難以抑製地心動，隨即擔心她的狀況，因為她看著又瘦了些，且精神不佳。
淺米色的風衣外套罩在她身上，寬寬大大的，襯得她溫柔又消瘦，沒了最初見她時那股精氣神。
許競是心疼的，盡管他沒那個資格。
最近許氏事務繁多，根本抽不出時間過來簽字。
隻是為了見她，他才給自己找了這個借口。
許競遠遠看著她，微笑著點頭，隨手簽字。
剛收筆，一眾同事推著三層大蛋糕，唱著生日歌圍了上來。
“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
許競搖頭失笑，“我說怎麽非要我回來簽字，原來……”
“你們不說，我都忘了今天生日。”
時間飛逝，轉眼他都已經31了。
“我們就知道許總忙起來肯定忘了生日，所以特意給你慶祝。怎麽樣？驚不驚喜？”
“驚喜。”
有這麽一群好同事，好搭檔，還是很暖心的。
更重要的是，這個生日，他能和她一起過。
許競看著燭光搖曳中，童桑輕輕哼唱生日歌的笑臉，將它烙在腦海，牢牢記住這一幕，閉眼許願。
“許總生日快樂！”
“生日快樂，許總！這是生日禮物！”
大家紛紛送上生日禮物。
許競切了藍色月球蛋糕，第一塊，他先給了童桑，“謝謝你為我慶祝生日。”
有人心裏不舒服，“生日是我們準備的好麽？她都沒參與。”
“主管策劃，我們出力，她什麽都沒幹。”
“第一塊蛋糕給毫無貢獻的人，許總，你這偏愛也太明顯了吧。”
許競圓場說大家都有功勞，繼續分蛋糕。
童桑以前挺愛吃奶油蛋糕的，而且淡奶油沒那麽甜膩，但今天一聞到就反胃，忙捂唇，去洗手間。
許競擔心地望著她匆匆離去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