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5章 他說，愛她
麵對他認真的眼神，童桑本能地抵觸。
“已經到這一步了，就沒必要再問……”
“你有沒有後悔和我在一起過？”陸萬霖緊盯著她的眼睛，不允許她逃避，更不允許她說謊。
“這個問題沒有意義。”童桑不想回答，目光閃躲。
但陸萬霖扶住她的肩膀，掌心握緊，暗中施壓，“回答我！”
童桑喉嚨哽動了一下。
她想說後悔了。
可是在他的目光下，所有謊言都將無所遁形。
而且她也不想欺騙自己的心，那太難了。
她並沒有掙紮太久，回答：“沒有。”
即便受了傷，她也不曾後悔愛過。
他尊貴耀眼，如果沒有遇到他，她的感情大概率將平淡且安穩，不會有這麽難忘的一段。
也不會有肚子裏這份骨肉牽掛……
聽到這個回答，陸萬霖發自內心深處地露出了滿足的笑容。
禁不住又問：“那你愛過我嗎？”
童桑更不想回答這個問題。
如果沒愛過，他怎麽可能傷她這麽深？
在傷口上撒鹽，是很殘忍的一件事情，忽然有些恨他。
“我不想回答。”
“那你想知道我的答案嗎？”
陸萬霖的情緒一時湧了上來，難以自控，更加用力地握緊她的肩膀，握得她的骨頭都疼了。
“我不想知道……”
她問過他，他的沉默已經代表了答案，她不想再傷心一次。
而且即便這時候他說愛，不是更荒唐嗎？
“桑桑，我愛……”
陸萬霖澎湃的感情還沒來得及脫口而出，就被一道女聲打斷。
“萬霖……”
幾米開外，白初晚不知何時出現的。
她穿著一條素淨的白色針織長裙，單薄的身子在寒風裏顫栗著。
蒼白的嘴唇囁嚅著，眼神苦楚地望著兩人，寫滿了受傷。
那一刹那，童桑突然有一種自己是第三者被抓住的感覺，很是荒唐。
她立刻後退了一步，拉開兩人的距離。
生疏而冷淡地說道：“剛才那個問題，你應該問她才是。”
說罷就要離開。
但陸萬霖一把拉住她的手腕，“我送你。”
“不必，你還是讓她陪你去醫院吧，我自己可以打車。”
童桑隨即甩開他的手，頭也不回地離去。
錯身而過的瞬間，她感受到了白初晚眼底放射出的怨毒之氣，死死忍著。
童桑回了個冷笑，憋死她。
待她的背影消失在轉角，陸萬霖眼中徹底沒了光，又變回了一具空****的軀殼。
白初晚忍了忍，上前，“你們不是已經離婚了？你還來找她做什麽？”
他剛才想對童桑說什麽？
他愛她？
可他從來沒對自己說過這個字。
嫉妒讓白初晚猶如被針刺。
“這個問題輪得到你來問？”陸萬霖的聲音不帶一絲情緒，卻冷沉入骨。
“……”白初晚啞然。
他沒給過她身份，她確實沒有立場。
可她仍舊不甘心。
但硬碰硬對她絕無好處，聰明的女人懂得示弱。
一雙美眸，泛起淚光。
“我不是在質問你，是擔心你。你就這麽從醫院跑出來，醫生同意了嗎？萬一你的身體出狀況怎麽辦？”
白初晚脫口而出，“你看你現在瘦得隻剩下一副骨架，跟癌症晚期似的……”
說完她的心裏“咯噔”一聲。
他不會是真得了什麽不治之症吧？
作為護士，她見過很多癌症病人的症狀都是突然暴瘦。
陸萬霖感受到了她的懷疑。
白初晚怎麽想，他無所謂，他擔心的是她會告訴童桑。
冷冷反問：“你在詛咒我？”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擔心你。”白初晚連忙否認，“我比任何人都緊張你的身體。”
“你看到了，你都已經這樣了，童桑還對你那麽冷漠。她一定是嫌棄你身體不好，將目標轉移到時易身上。”
“她貪心得很，隻要能繼續當陸家的當家主母，哥哥或者弟弟對她來說根本沒有區別！”
白初晚一個勁地抹黑童桑。
陸萬霖聽著她說完，最後隻是半低下頭，勾出一抹耐人尋味的弧度。
睨向白初晚，緩緩的語調，淡然拋出一句，“即便她真像你說的這樣又如何，我就是喜歡她！”
這話比他維護童桑對白初晚的打擊更大。
他不是因為相信童桑好而喜歡她，而是因為喜歡她，不管她是什麽樣子都喜歡。
白初晚臉上的表情由不敢置信、驚怔到憤怒、痛苦，短短幾秒鍾掠過太多。
動了動唇，許久才顫抖著發出一句完整的聲音，“你不能愛得這麽盲目，被她耍了。”
“即便被耍，我也心甘情願。”陸萬霖沉聲回答。
他很清楚什麽樣的話，能對白初晚造成致命傷害。
她的痛苦和憤怒，就是對她中傷童桑最好的報複。
白初晚都被荒唐笑了，“既然她這麽好，你還和她離婚？你為什麽不追回她？”
“追不追，與你有關係嗎？”陸萬霖看她時連眼皮都懶得抬，寡薄得仿佛和她說話都是在浪費時間。
白初晚所有的自尊在他這種冷淡的眼神中被反複踐踏殆盡。
這樣死皮賴臉，死纏爛打不是她想要的。
她感覺自己被逼到絕路，一氣之下指著車流說道：“我就算現在因為被你傷害而撞死，你也沒有一點感覺？”
“沒有。”陸萬霖答得不假思索，眼睛如一潭死水，沒有一絲波動。
“我是因為你……”
“我已經不欠你什麽。”陸萬霖有些反感地說。
“你嘴上關心我，卻一直強調我虧欠你。而我真正想彌補的人，卻不需要我彌補。這就是你和她的差距！”
白初晚像被扇了一耳光，啞然了好一會兒，才支支吾吾，“我……我關心你是真的。就因為關心你，被你傷害了才想著一死了之。”
“嗬。”陸萬霖動了動唇，“你不會死的。”
他太了解她。
而且真正想死的人，不會像她這樣歇斯底裏。
“白初晚，你隻愛自己，你不會為了任何一個人而死。”
白初晚麵上難堪，唯有硬著頭皮問：“是不是我現在死在你麵前，你才會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