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2章 心軟的神
“我,我冷……”童桑環著時易的脖子,尋求溫暖,往他懷裏鑽了鑽。
“冷就抱緊點。”時易低笑,聲音溫柔得就像剛剛開春,連他自己都微訝他能發出這樣的聲音。
他這輩子不知道幹過多少狠事,無數人在他手下家破人亡,雙手沾滿了血,唯獨對她溫柔。
最大的奢望,也不過隻是她能對他笑一笑。
她像隻柔軟的兔子般往時易懷裏鑽,淡淡的香味沁入時易鼻尖,眼裏的光更溫柔了。
但下一秒……
“萬霖,我好冷,老公……”
“老公……”
時易的臉色陡然由春入冬,變得極度難看。
怒意劃過心頭。
隻要他現在鬆手,她必定流產。
想到這,時易眼裏掠過一抹陰狠,手指一根一根鬆開。
但就在他全部手指都要鬆開,童桑快掉下去時,時易突然又重新一把抱住她。
他還是狠不下這個心。
沉著臉,將她放到**。
童桑咕噥了聲,背過身去睡。
想到剛才她叫著陸萬霖的名字,時易光是盯著她的後腦勺就想把她狠狠虐一頓。
這沒心肝的女人,活著礙他眼嗎?
時易越想越不痛快,未免自己被憋死,一定要出這口氣,伸手就要去把她推起來。
但手指剛要碰上她,童桑又翻了個身,白淨的小臉蜷著,像個無辜的孩子,他又心軟了。
他曾經經曆過無數次,血淋淋的人向他哀求,他無動於衷,遇見童桑才知道,原來心軟是這麽容易的一件事。
不免想到一個詞,叫克星。
舍得對全世界殘忍,卻舍不得對她硬半分。
原本要去推醒她的手,轉而輕輕幫她拉上了被子,靜靜地退出了房間。
時易下樓走到小院裏,想抽根煙。
點煙的時候忽然想到,會熏壞這些花草。
萬一蔫了壞了的,她明天又要不高興了。
時易暗笑。怕熏著她,他不在她麵前抽煙,現在連她的花草都這麽小心?
他隨性所欲慣了的,什麽時候活得這麽慫了?
時易折斷煙,扔了。
夜色依舊安靜,星光點點,蟬鳴聲聲,撫平了他心裏的煩躁。
他不知在這夜色中站了多久,回頭看了一眼她的房間,離開了。
……
早晨,童桑是被李姐推門的聲音吵醒的。
孕婦有些嗜睡,童桑半睡半醒,迷迷糊糊不願意睜眼。
困頓地問:“李姐,現在幾點了?”
“很晚了,都七點了。”
童桑有些奇怪。不是一直讓李姐七點半過來嗎?今天怎麽提前了?
她不想起床,可李姐站在她床頭,興衝衝地問道:“昨天那個帥哥是你老公吧?”
“不是。”童桑閉眼,皺了皺眉。
“哎呀,你還不承認呢,肯定是!”李姐越想越覺得帥,“你們吵架了,你賭氣才一個人搬來這吧?”
“他都來哄你了,你就原諒他唄。這麽帥的老公,哪舍得真生氣?不像我家那死鬼,我看他那一臉肥肉就想揍他。”
李姐幹脆直接坐到床邊,唧唧歪歪地犯花癡,都要把時易誇上天了。
童桑本來睡覺被打擾就有些煩躁,越聽李姐誇時易就越心煩。
睜開眼睛,嚷了一句,“說了他不是我老公,你聽不懂嗎?”
童桑平日脾氣極好,說話都很輕柔,突然發脾氣把李姐嚇得一愣。
悻悻地說道:“我也是不想你們夫妻一直鬧別扭嘛,特別你現在還是孕婦……”
“他不是我老公,我和我老公已經離婚了。你聽明白了,以後就別再問了。”童桑一字一頓,很嚴肅地告訴她。
“好好,不問不問。”李姐尷尬地起身,“我去弄早餐。”
李姐關上門出去了,童桑卻怎麽也睡不著。
有點心煩地坐起來,發呆。
隻要時易一出現,就給她添麻煩。
他昨晚還說要搬過來和她做鄰居,不會真那麽瘋吧?
童桑擔心了好幾天,好在對方一直沒有動靜,她緊懸著的心這才慢慢放下了。
時間又過去了一個月……
童桑懷孕已經四個多月,某個早晨她起床的時候,忽然發現肚子已經微微有點突出。
她伸手在下腹摸了摸,似乎還能摸到子宮的輪廓,感覺很神奇。
今天又要去找那個女醫生拿藥,童桑特意穿了一件寬鬆的大T,完全看不出肚子。
早兩天蘇菲約好了陪她,快到醫院的時候童桑打電話問她在哪,蘇菲一副沒睡醒的樣子。
“嗯?是今天嗎?我昨晚陪客戶喝到四點,暈得厲害,我現在過來。”
“那你再睡會兒吧,我一個人去就行,晚點約你吃飯。”
童桑每個月要去兩趟醫院,已經熟門熟路了。
掛了電話,童桑下車,去找醫生做檢查。
過程中童桑一直閉著眼深呼吸、祈禱,好在胎盤檢查結果基本正常,她才鬆了口氣。
童桑拿了些營養補給,剛走出醫院,就碰上白初晚從一輛勞斯萊斯放車上下來。
一身黑色香奈兒,傭人幫她拎著限量版鱷魚皮愛馬仕,豪門太太派頭十足,很有黑化版白蓮花的架勢。
童桑的目光下意識落到了她肚子上,白初晚比她晚懷孕,可肚子要更明顯一些。
她挺著肚子,趾高氣昂地走了過來,摘下墨鏡。
“嗬,這麽巧。你不會也來做孕檢吧?”白初晚掃了眼她的肚子。
童桑慶幸自己的肚子還不明顯,但如果白初晚也在家醫院做檢查,那她以後要小心點了。
“還是被野男人搞大肚子來做人流手術?”白初晚譏諷道。
“你嘴巴放幹淨點!”童桑警告她。
“是我嘴巴不幹淨還是你不幹淨啊?雖然你因為我被萬霖甩了,但也沒必要自暴自棄和別的男人亂搞嘛,萬一染上艾滋什麽的,嘖嘖……”
白初晚詛咒著,臉上還露出了看到髒東西那種嫌棄的表情。
說著,故意摸上肚子挑釁,“不像我,懷的是萬霖的孩子,現在陸家都很寶貝他呢,他一出生就是陸家的繼承人。”
童桑低低一笑。
那笑容滿是嘲弄,刺痛了白初晚。
臉色一厲,“你笑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