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3章 等了她2年
沈宴的心髒驟停了幾秒。
然後才微微屏息,克製著情緒問:“她在哪?”
聽到回答,眉頭蹙緊。
“我知道了。”
沈宴掛了電話,立刻開了500多公裏趕到毗鄰Y市的一個鳥不拉屎的小縣城。
越接近縣城,道路越泥濘,中間還陷進了一段杳無人煙的泥地。
沈宴推了半個多小時才把車推出來,臉色難看得要命,而且愈發心急如焚。
趕到偏僻的G縣時,已經是深夜11點。
長途跋涉已經讓沈宴的身體極為疲憊,卻格外精神。黑暗中,眼睛亮得如狼一般。
終於,卡宴停在殘破的街道上。
靜寂破敗的長街,黑漆漆的,隻有一間小小的超市還亮著燈。
燈泡一閃一閃,似乎隨時可能熄滅。
過去2年,她就是這樣過的?
她不該和這樣的環境聯係到一起。
沈宴的眉毛擰得緊緊的。
胸膛裏悶著一口氣,不知道是憤怒,還是……心疼。
一個身材高瘦的女人吃力地搬著一箱貨物從後間出來。
沈宴幾乎立刻就要衝上前幫忙。
但,他忍住了。
為了克製這股衝動,他點了一根煙。在昏暗的夜色中吞雲吐霧,隔著煙霧,深深地遠遠望著她。
貨物很重,她搬得很吃力。
走不了幾步,就得放下休息,然後繼續。
小小的一間破超市,她至少休息了3次,才把箱子拿到一個貨架前,把裏麵的瓶裝水一瓶一瓶拿出來上架。
她上架的動作非常利索,看來已經做慣了這種事情。
可這根本不是她該做的!
她的手,不應該用來上架。
沈宴腦子裏浮現出她這雙細長柔軟的手臂緊緊環住他的場景,疼的時候,指甲掐進他肉裏……
身體迅速繃緊。
她的衣著很樸素,簡簡單單的針織衫和看上去很寬鬆的棉麻長褲,但氣質就是和這兒的人完全不一樣。
光落在她背上的時候,透過針織衫,隱隱能看到她的腰,不盈一握,像芭蕾舞女郎那般輕盈。
她這樸素的打扮,比那些場合暴露的女人勾人多了。
沈宴的喉嚨又開始發癢了。
不僅喉嚨癢,手也癢。不,哪一處都癢得厲害。
畢竟這幾年除她外,他沒碰過其他女人。
而她離開後,更是空窗了2年之久。
怎能,不難耐。
沈宴急躁地扔了煙,瞬即又重新點了一根,送入唇中,煩躁地吞吐。
一個剛喝完酒的,醉醺醺的工人來買煙。
喬瑩回到收銀台,遞給他一包幾塊錢的香煙。
工人接煙的時候,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喬瑩掙紮,“放開!”
工人滿臉通紅,用酒氣熏天的嘴說著一些不堪入耳的話。
仗著四處無人,竟然還膽大包天地撲上去要強吻她。
喬瑩拚命推搡,伸手卻夠不到那根防身用的木棍。
男人臭烘烘的嘴拱得她難受。
她剛要喊救命,男人被人從身後一把揪住衣領,迎麵挨了一拳。踉蹌著後退幾步,就撞上了貨架,東西灑落一地。
“哪個兔崽子敢壞老子好——”
男人的聲音戛然而止。
麵前握拳的,是一個西裝革履,衣冠楚楚的男人,根本不是他平時能夠接觸到的上等人。
看著,惹不起。
男人不敢多言,落荒而逃。
沈宴。
他還是來了……
喬瑩怔在原地,剛才慌亂間抓起的木棍,此刻被她死死地握在身前。
那一次決裂後,她離開了C市,來到G縣。最初擔心他會來找她,然而3個月過去,他始終沒有出現。
她的心放下的同時,也感到了自己的可笑。
她高估了自己在她心中的分量。
殊不知,沈宴一直在等她回來。
他等著她後悔,以為她一定會比他先低頭,他甚至幻想過當她回頭找他時,他該如何嘲諷她。
但先受不了這種發狂的思念的人反倒是他!
派人找到她隻花了1天,而他等她,卻等了漫長的2年。
彼此,好一會都不說話。
空氣中隻聽見此起彼伏的心跳,以及微微紊亂卻拚命控製的呼吸。
最後是喬瑩先移開視線,很平靜地蹲下去,撿起地上的貨物。
下一秒,她的手腕被抓住,人被沈宴一把拽起。
向來不把任何事放在眼裏的他,此刻失了鎮定,眼底隱隱閃著怒氣。
“這不是你該幹的!”
“你不該在這種地方!”
他咬牙。
就好像自己精心培育的一朵名貴的花,突然被移植到某個爛地方。
簡直無法忍受!
這種地方?
喬瑩勾唇,輕笑,“我原本就是從山村裏出去的。”
沈宴慍惱,“那你以前是陪酒的,現在怎麽不陪?”
話一出口,有些後悔。
他不願侮辱他。
然而喬瑩異常平靜,沒有一點情緒。
他不是第一次這樣諷刺她,她隻覺得不痛不癢。
沈宴到底還是壓下了怒氣,情緒比他所以為的,更快地得到控製。
“我花錢讓你去讀MBA,不是讓你來這種七八線小縣城開小超市。”
喬瑩覺得沒什麽不好。
這地方是偏僻落後,但生活簡單。
她也曾經懷疑過自己的選擇,也曾惋惜,但打拚了幾年,落得身心俱疲,得允許自己偶爾放空。
說不定她哪天想通了,就回大城市了。但,她不會回有他的地方。
“跟我回去。”沈宴說。
她看著他,嘴角似有淡淡的嘲弄:回哪?
“回公司,回我身邊。”
“沈宴,你訂婚前我說得很清楚,我不會當第三者。”
現在他已經訂婚2年,她更加不會。
“除了沈太太,你想要什麽我都可以給!”
喬瑩平靜地看他幾秒,忽然就笑了,搖頭,“你還停留在過去。”
這套話術,和2年前如出一轍。
“但我不是。”
“那你想做什麽?”沈宴語氣逼人,“找個差勁的男人嫁了,然後一起開超市?”
喬瑩淡淡地笑:“我覺得挺不錯的。”
沈宴惱,“那你一開始何必從山裏走出去?就待在山裏嫁人生孩子不就好了?”
“我出去之前,也並不知道會遇人不淑啊。”喬瑩搖頭,輕歎一聲。
遇人不淑?
他就是那個不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