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紳弄鬼

第三十七-三十八章關鍵人物·非你勿擾

或許,靈異事件就像是一麵鏡子,照出葉公好龍的我們,心底最深處的‘小’來。

不知道為什麽,這一刻我居然想的是……能夠溝通陰陽的石苓人,平常過的是什麽樣的日子呢?

在我的眼前,是清晰的一個黑色的人影。那個人影的兩手放在玻璃上,額頭貼著玻璃往這邊看著。

陰陽兩隔,咫尺之遙。

心中那股越來越膨脹的恐懼感,已經瀕臨爆炸邊緣了。同手同腳倒退的我,撞上了一個溫熱的身體。

那麽,那是什麽?

我大嚷大叫,卻被捂住了嘴。喊著發不出聲音的悲鳴,“別叫,是我……”

認出他土豪手機的光芒,我這才看清楚,那是劉耀勇,正躲在咖啡館角落裏麵,不斷發抖,卻大力抓住我:“阿仁……我是說石苓人在哪裏?他是你的男朋友吧,叫他出來,要多少錢我都給你們!不夠叫我爸爸去撈錢,去找他的老戰友們想辦法!”

我被他搖來搖去,一點力氣都沒有,聽著他狂亂的叫嚷:“我受夠了,我已經道歉了,還要怎樣。自從那件事情之後,無論我走到哪兒,總覺得有人在監視著自己。如果害怕就能解決事情,那我倒還能咬牙忍一忍,反正我有周到的安保措施,可是聽說林友亞從密室中消失,而且到現在還下落不明……誰能告訴我她到底被帶到哪裏去了……?難道真如那些恐怖電影所言,她所前往的是”隻能去、不能回”的陰曹地府?她那麽有心計,還是死路一條!”

劉耀勇崩潰掉的哭叫著,一屁股坐到地上,“我不要死,我風華正茂,前程錦繡,願意陪我春風一度的女人可以從這裏排到後海,為什麽鬼迷心竅去招惹那個女人,沈同學我求求你,你需要什麽……錢?保送?500強的職位?什麽都行,你知不知道,我現在一閉眼,就浮現前陣子和於祖佳一同觀賞的那部國產恐怖電影。臉色慘白的長發女子,將害死她的人一個個帶走……

當時我還邊看邊笑,打賭約那個女主角一次的價格,想不到如今卻發生在自己身上。家裏給我請了特種兵,可是這些保鏢擋得住子彈,擋不住無孔不入的怨靈……我到底該怎麽辦才好?難不成要我每天活在女鬼索命的恐懼中,那個叫石苓人的陰陽先生呢?你們要我的什麽,無所謂,要我做什麽我都答應!”

“你放手!”呼吸一下,一股力量油然而生,我努力掙脫,劉耀勇脫力的坐到地上,像孩子一樣哇哇的哭,土豪金手機丟到一邊。我鄙視的看著他,在沒了電力、也沒了照明的情況下,咖啡館原本看起來很有情調的壁紙,以及毫無刮痕、甚至讓人遲疑該不該摸的精美壁板,現在全都看不見了。揭露出被掩蓋的逼仄和陳舊來。

同樣被揭露的還有對人的感覺。

那個意氣風發的劉耀勇、深情款款的劉耀勇、低調奢華的劉耀勇,現在像土撥鼠一樣慌不擇路,我在他身後看到了的痕跡,說明前一刻他都還是趴在地上,手掌感受著表麵不平但又柔軟的毛毯,逐步往前爬。就這樣在四下無人時,不要麵子,甚至沒有出聲叫人,摸著地板與牆壁,憑著記憶中的地圖往外爬去。

應該是這樣吧,那麽,有沒有跟在他後麵的人呢?

警官、大小姐、咖啡師都在哪裏,那樣的一本正經、雍容華貴、沉穩幹練……畢竟也是得用爬的吧。還是說,隻摸牆壁走著?

石苓人,你在哪裏?我從沒有一刻,迫切希望見到一個男子。

這時不知道從哪裏傳來男人說話的聲音。

“鬼火隱蹤”!光線幽暗的牆旮旯裏,火花一閃,勾勒出一個熟悉的臉孔,他的雙手做蓮花狀,筆直地向上一捧——下個瞬間的奏鳴聲遠超出纖細的範疇,但又最為嘹亮,如同燦然閃耀的磷火。

真的是火焰!

火焰燃燒得比他的人還高,石苓人似乎快被火焰吞噬了。我驚恐萬分,情不自禁地驚叫起來。

“不要緊的,”火焰隱沒,露出了石苓人的麵孔,隻是不再是憊懶的神情,他手裏托著火焰,仔細一看,是個燭台。燭台閃耀著金黃色澤,應該是黃銅做的吧?或是鍍上去的呢?與這複古又新潮的裝飾一樣,燭台上亮著的不是火焰,而是火焰狀的燈泡。

光和熱散發開來,驅散了黑暗,還有……那些東西!

點點磷火飄忽晃動,繼而向處飄去,試圖從包間門縫處逃走。但光焰轉眼間向外擴散,咖啡館內煙霧彌漫。

煙塵吹散後,陰陽先生石苓人已佇立在我們麵前。

“好了,這些隻是打前站的孤魂野鬼,我用‘火光燭天’之術,強化了人心的驅逐情感,把她們驅散了就好了。世上可沒有火焰不能淨化的東西哪。就算是‘那家夥’也不敢隨意進犯,否則萬一被這所老房子裏人類的記憶情感所束縛逃走不了,隻要把房子燒掉就好了。”

重歸寂靜的咖啡館裏,隻有石苓人在說話,他的雙眸宛若猛烈燃燒的火焰,掃視著重新現身的諸人,有看向門外。

曾幾何時,咖啡館外,雨倏地下過去了。風靜悄悄的停了。

似乎是感應到石苓人的眼神,大門好像是誰放開了手似的,輕輕彈回,嘩啦一聲關了起來。

門的毛玻璃那邊的人影,一時還站在那裏。

過不久,隱約聽到了一個聲音。

我好像是聽見了一個女聲。

"……我會回來的!再見。"

“石苓人你沒事吧?”

“劉公子你沒事吧?”

我和石苓人幾乎同時開口,我狠狠地看了了一眼,閃到一邊,露出了躲在我身後的劉耀勇,其他人也鄙視的看過來。

訕訕的,劉耀勇搖搖頭;現在的他,怎麽看都不像沒事。

“不瞞劉公子你說,我有一件事想告訴你。”石苓人語氣沉穩地說道。“那就是……”

“對不起”男人說道。他在那一瞬間,真的露出了抱歉般的,悲傷的神情。但是,在抬起頭的時候,那個表情已經無影無蹤了。

“阿仁,不,石大師太客氣了……您有事盡管吩咐……”劉耀勇顫聲地答道。

“石苓人。不是什麽大師,隻是區區一介陰陽先生。初次見麵”

以比說的話嚴肅的神情和語氣,石苓人高聲說道。然後轉過頭去無奈地看著於祖佳。

“於隊長,可以不要以看可疑東西的眼神看著我嗎。果然在你們警察眼力,‘陰陽先生’這職業很可疑?但是話先說在前頭,你們才是更怪異的人呢,目前來說……”

叫做石苓人的男人在自我介紹、隆重登場後,用仿佛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過的神情,看著聚集著站在離石苓人有點距離地方的我、劉耀勇、於祖佳、貝杜蘭她們,四人說道。

對了,女咖啡師哪兒去了?

“職業的說法隨便怎樣都行。比起那事情來……”

“比起你剛才做的那事情來,你覺得我們會覺得陰陽先生這種人還算正常人類嗎?”犀利發言的是貝杜蘭,其他人用眼神追加了致命一擊。

“別用正常這詞呀。而且要說的話,你們曾經去過筒子樓的這些人,更加的,遠離正常人類哦。不對,說是人類也行,但是有點微妙的不同……”

“這是什麽意思啊”短發英氣的貝杜蘭挑著眉。

“你們,一年前和筒子樓地下的‘那東西’接觸過了吧”!

“那東西?”我們異口同聲。

“都看過恐怖電影吧,一言以蔽之,就是鬼魂啦、附體邪魔啦這類的東西吧。或者是遊魂啦鬼啦妖怪啦,把它歸類為那一類東西也可以。……懂了吧?”

誰都沒回答。

石苓人臉上殘存著的些許微笑消失了。

“從何說起呢?一周多前,我從沈同學那裏接了一份溝通陰陽的工作。我,原來以為是類似於人類的遊魂那樣的小case,所謂的遊魂一類的東西不是我的對手。隻是後來,在我發現擁有一半肉體的那樣的思念集合體,甚至是其他的陰陽先生也不是對手的成型物質化時候,已經沒辦法了。畢竟我是個紳士,才接下美女的工作,怎麽看也無法置之不理。”

“集合體,物質的,東西?”我一邊斷斷續續地反問著,一邊回想起在筒子樓裏遭遇過的事情。其他人也低聲交流著。

“是的,”石苓人麵沉似水,“那家夥正體不明,也不知道在筒子樓地下呆了多久,唯一可以確認的是,它是被穆彤彤的死亡喚醒,類似於血祭一類的……他來到人世間,依附穆彤彤的怨靈活動,其實是打算用最後的力量吃掉你們而複活,掀起腥風血雨。

要是當初在那筒子樓現場的隻有一個人的話,真的就被吃掉了,就算沒有也大概會變成附身狀態。但是,不知是幸還是不幸的是你們有四個人。那家夥沒有停止吃掉你們的打算,隻是怨念被分成了四份,或者是準備逐一把你們吸收掉了更好。

我在那筒子樓探險逃掉了之後,立刻就通過其他的陰陽先生搜索起那東西的行蹤,可惜年深日久、來曆不明。然後,我考慮到那東西也有可能僅僅是打算附身,試著抓住你們和你們溝通,但因為林友亞的失蹤……最後僅存和平共處的希望也破滅了。”

“就以眼下的情況看來,這片漆黑也不是單純的停電,除非使用術法,用心火照明,否則休想弄出一點光亮來,而這些心裏有鬼的人待在絕對的黑暗中,隻會加深他們的恐懼,負麵的情緒愈強烈,那東西借助了女鬼怨念的力量就愈可怕,就這樣惡性循環下去,不堪設想。所以,唯一的辦法,就是你們自救了……劉公子,你就是關鍵人物!”

最近發生了太多事情。

包括但不限於筒子樓下的凶邪怪物?

石苓人魔術般的手段?

關鍵人物……劉耀勇?

包括我,所有人都把目光轉向他,讓劉耀勇壓力山大。

“別緊張……”石苓人仔細地看著那個慫包,歎了口氣,說:“劉公子,我隻是想盡可能地幫助你,既是自救也是幫我們。”

“幫助我?”劉耀勇慌亂的回應,“石老師、石大師……這個陰陽先生,您想幫我躲過那個女鬼的危害?那真是求之不得!多少錢我都願意……不過,為什麽我是關鍵人物?”

“因為這女鬼複仇的順序,第一個是情敵餘宮音、第二個雖然是林友亞,但一直以來我不太確定……而第三個人,依照我的推算,假如再這樣下去……很遺憾,下一個犧牲者就是你。”

石苓人嘴唇撇得緊緊的,好半天才鬆開,嚴肅地說道。

“……什麽……不要鬧了!”一線希望變成了絕望,劉耀勇崩潰掉的大吵大鬧,“計劃是林友亞製定的,執行是貝杜蘭,我什麽都不知道、什麽壞事都沒做!”

不,是穆彤彤,是她害了我。”劉耀勇很懊惱,“她不該這樣。當初她主動跟我接近,是她燒起了我的感情,後來又隨心所欲地對待我,不負責任!不要,我不要死!我絕對不要!對了……我還有、還有……”他把手伸向腰間。

“這麽說,你為了追她,一心跟餘宮音那個傻姑娘跟分手並不是件壞事了。”貝杜蘭冷笑著說。

什麽?我難以置信的望著他,原來她們一直在騙我,製定計劃陷害穆彤彤的不是上一次不在場的貝杜蘭,而是表現得更為不堪回首的林友亞嗎?我早就該想到了。她這個人太自私,隻顧設計自己,根本不顧別人的感情,不惜利用和欺騙別人。

這個心機婊!

“是啊,女人比起仇敵,更痛恨的是平常圍著自己願意為你赴湯蹈火,大難臨頭卻無能為力的男人啊……背叛總是最傷人!所以我才說要幫助你嘛。”

“你沒騙我?”

劉耀勇不住地歎氣,突然爆發的跪下,攀著石苓人大腿,舍棄自尊地懇求他。我看隻要能留住這條命,就算要他磕頭也甘之如飴。

“請你冷靜一點。剛才我也說了,就算你不求我,我也會幫你的。”石苓人循循善誘。

“真的嗎?”

“沒錯,是真的……但是,有一個條件……”石苓人欲言又止,眼裏現出難言的酸楚和迷惘,他在猶豫什麽?

我突然說:"如果穆彤彤是自殺的,為什麽餘宮音惶惶不可終日,為什麽她一定要向你們每一個人複仇?或許我和死去餘宮音的觀點一致,認為是你們中有人謀殺了穆彤彤呢!因為雖然穆彤彤很怕黑,但她更怕痛!我想她再怎麽恐懼到歇斯底裏,也不會有勇氣拿著一塊木片刺穿自己的心髒吧!"

"這也是我最懷疑的地方。但穆彤彤當時是被鎖在房裏,我們誰都沒有進去過,她怎麽可能是被我們謀殺的呢?!"劉耀勇把手從腰間挪開,老老實實的說,看來他不是沒有懷疑過。所以人看得出,這已經是一個被生活磨蝕得沒了**的男人。

我沉思著,如果是謀殺,很可能就是一起典型的密室謀殺案,這件事等石苓人驅除出了怨靈,還要請石苓人和遊姐仔細地推敲一下。

"除非……"自始至終冷眼旁觀的貝杜蘭頓了頓,說:"有人事先藏在那個房間裏。"

"就算是這樣,知道這場遊戲的隻有你們幾個,而且殺人動機最符合的也隻有你們幾個!其他人憑什麽要殺穆彤彤!"我反唇相譏。

貝杜蘭的臉冷了下來:"是,你說得對!那現在餘宮音死了、林友亞離開了,你是不是想從我們二個幸存者中二選一,找出你所謂的凶手,是不是要報警來抓怨靈呢?"

我咬咬嘴唇,知道自己剛才的話太不合時宜了:"等明天太陽出來,我……"

我們兩人都沉默了一會兒,貝杜蘭先開口:"我也很想知道,穆彤彤死了,那是誰寄這恐怖的血影給我們,還有其他許多事情。都說,如果你不相信你遇到的是鬼魂,那就想辦法證明'他們'不存在!現在我相信世上真有鬼,在陽世東遊西逛。但鬼怎麽可能懂得那麽多人世間的事情,設計一連串詭計……我想是不是穆彤彤她附身在生人身上來報複了?身為穆彤彤好朋友的你,是不是嫌疑最大呢?"她把藏在心中很久的秘密說出來後,大概是終於有點解脫的感覺。

我想到自己的遭遇,也不禁迷茫起來,難道他猜錯了?

但我隨即又想到石苓人告訴別人我的話……我的腦電波,有成為陰陽先生的潛質,不知道為什麽,明明才認識半月,這個時候我居然第一時間想到他、相信他,相信……相信著我的他。

大概是我的表情都寫在臉上,石苓人鼓勵的對我笑了笑,朗聲道:“我擔保沈水月同學沒有被附身或者是別的什麽,而且,之前我們都猜錯了,貝杜蘭你也說錯了,現場的幸存者可不是兩個,而是……三個!下麵,第三人馬上就會出場了,還忘了告訴你們,這個人你們都認識。有請林友亞小姐!”

一片嘩然。我的思路幾乎中斷。

有人在黑暗中現身,她的神情非常憤怒,也十分狼狽。但我覺得她藏在心底最深處的情緒其實是憂慮跟恐懼——林友亞。

沒想到如同鬼蜮的咖啡館裏居然有個人有意識的藏身其中,而且是一個本該被穆彤彤的鬼魂拖到了陰曹地府的女子。

非常不舒服的感覺,我環顧四方,所有人都無法再往前踏出一步,因為我們一點也不想靠近那個燭台的光幾乎照不到的陰暗角落。

隻有石苓人不慌不忙的說:“林友亞小姐是如何‘死而複生’的,在此容我賣個關子,我猜你是藏在了廁所裏。畢竟有廁所一麵的走廊完全是視線的死角。直到方才的大亂,因為某種理由,她不能從右側回廊逃跑,想要從左側逃跑卻又遇到了我變戲法,被我聽到了她的腳步聲,許多一直以來都是想不通的地方也豁然開朗。

她當然不是長期藏身在這裏,那麽,為什麽她要冒著被發現的風險藏身於此呢?為什麽要選在這裏隱匿起來?我猜是要從這裏得到什麽?那麽,她要得到什麽呢?”

林友亞一言不發,承受著眾人的實現質疑和責難。

石苓人繼續說著:“其實一開始她就知道,咖啡館並不是個好的藏身之地,因為那裏是曾鬧鬼的地方,感覺更讓人覺得是被圈起來的獵物,每個人都可能是下一個靶子!可是當我提出要求,咖啡館就是唯一可以聚起眾人的地方,她大概是希望,我們是在那裏研究出基本的對策,她才好坐觀成敗。這裏她唯一漏算的一點在於,劉耀勇等人進入咖啡館後,直到外麵下大雨之前,我們都言不盡意,而且外麵還有針宮。她正束手無策時,突然發現了大雨和停電的機會。

伸手不見五指,後麵的人看不到前麵。隻要躲在黑暗裏麵,就能在我們都注意不到的情況下逃出去……。她看準這個瞬間靠近大門,想要藏身到雨底。當然,現在我們都知道,此路不通。之前的一些異響,還有尖叫聲,也應該有部分是出於林友亞小姐本人。”

“我說的沒錯吧?”

“是又怎麽樣?”不同於上次和我見麵,林友亞氣勢洶洶,“我喜歡玩失蹤,我爸爸都沒管我,你們管得著嗎?這咖啡館又不是你家開的,我願意進來上廁所犯哪門子天條了?有本事別開門!”她轉頭就走,卻被劉耀勇和貝杜蘭一左一右堵住,兩人都是臉色鐵青,一言不發。

"你們這是幹嗎?非法拘禁嗎?"林友亞見狀,索性不走了,她把包包甩在桌上,氣憤地望著她們。

"我找大家來,的確是為穆彤彤的事,但林友亞小姐你也是當事人之一,請放心,我並不是想指責你,或是讓你承認什麽,我隻是想知道這整件事的始末緣由,好化解這一次的大劫難。"石苓人誠懇地說。

"林友亞,事情雖然過去了,但我們並不能逃避。盡管穆彤彤家放棄追究責任,警方也因為壓力不再調查,可我們還要過自己良心這關!你難道就沒有被午夜的噩夢驚醒過?把一切說出來,大家還是朋友!"貝杜蘭也幸災樂禍的勸說道,

"哼!"林友亞別過頭,隔了一會兒,她才說,"我知道的事,貝杜蘭你全都知道,你們還想從我嘴裏套出什麽?"

"我今天找你們,就是希望你們能幫我,再把當時的情況好好回憶一下……你們確定當時穆彤彤真的死了?"石苓人望著她們,我心中一頓。

"廢話!"貝杜蘭看來還是很反感她,指桑罵槐的說:"她若沒死,我們何必這麽麻煩!難道……還是你搞的鬼?"

“也說不定”,接著她略微躊躇,斷斷續續地說:“事件之所以看起來奇怪,是因為執著於穆彤彤凶手說。尤其是這次餘宮音的命案,可如果不把穆彤彤放進來,反倒讓人迷糊了。大家不這麽認為嗎?”貝杜蘭有些狐疑地看著林友亞。

林友亞從貝杜蘭的態度感覺到一種氣概,仿佛異於她平素身為“好朋友”時的態度,質問道:“什麽意思?”貝杜蘭再次露出有些難為情的表情後,恢複一本正經,像是要挑戰看不見的什麽人似地對著大家說:“現在想想,斷定穆彤彤是凶手的依據,實在非常薄弱。像一點一點的既成事實累積起來,總覺得非常草率隨便……”

石苓人把玩著空掉的玻璃杯,看著她的側臉。貝杜蘭接著說:“……第一個被害人餘宮音,生前與穆彤彤確實有著不算淺的競爭關係。而且她是在穆彤彤死後第一個被殺害,事先也是收到穆彤彤的持有物。現場證物也有推測,據信是穆彤彤的鬼魂複仇,而且還沒有目擊者。”

“於隊長?平常依法辦事的話,這樣就可以定罪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