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紳弄鬼

第七十二章一路向前(子夜碼字求票

"我這樣做,真的好嗎?"

石苓人用幾乎快要聽不見的微弱聲音說道。

——誰要你雞婆。

豎起耳朵的我默默在心裏低語。石苓人大概不止一次的在自問自答吧,自己用不科學手段插手案件的事,到底是不是正確的選擇——恐怕這個想法一直在石苓人心中團團轉個不停吧。

"現在不是很好嗎,案件都破解了,混混們大概也不敢登門了。"

遊以默不是在意石苓人的心情才這麽說,百忙中她是真心這麽認為的。

"即使沒有我在,光憑警察的力量總有一天也能破解案件,而且混混們見了你們也會一哄而散吧。"

幹嘛這麽自暴自棄啊。我握拳。

"跟警方進行支援的結果相比,你破局的速度快得多了。"

"問題不在這裏。"

"不,問題就在這裏。因為有你在,所以那個孕婦母子活下來了。而且要是我當時不按照你的話破門而入,如果警察不在場,手術還是受到幹擾,至少孩子一定會被耽誤的,因為有石苓人在,結果救回兩條人命。”遊以默端正了神色。

“是的,不管別人說什麽,光是這樣就夠了。”我抬手轉身鑽到石苓人懷裏,給了石苓人一個結實的擁抱,我以為他會興高采烈的歡迎我的投懷送抱,至少來個禮儀性的擁抱,卻馬上感覺到我擁抱的是一根木頭、一塊鐵、一塊冰,沒有任何溫暖,封閉了內心的他真的如同死人一般。

我很想再給石苓人的唇邊一個親吻,感覺他的真實與溫度——可是不敢。

同樣,我沒想到自己會緊張成這個樣子,不僅找不出話說,心也跳得亂了。也許輪回裏早已注定,今生就該我還給他?

就算以前兩個人的相處,他也從來沒對我客氣過,總是一付不識好歹的德行,對人死賴活挨。怎麽因為和他同行探案了一段,自已對他的感覺就完全變了?不行,一定要恢複正常,這樣別別扭扭,以後還怎麽合作?!

忽然間我想到了許多年前,我和穆彤彤在一起的時候說的玩笑話,"我討厭男人。但是,我很想要,想要一個可以像這樣緊緊擁抱的,我親生的孩子。但我一個人生不了孩子,所以,隻有在那個時候,需要借助一下某個男人的力量。"

現在,曾經照顧自己的親切的姐姐到如今依然是珍貴的回憶。但我也應該一路向前,就算這輩子注定要和你分離。我始終不相信穆彤彤死了,如果她重新出現在我麵前,一定會摸摸我的頭,在我哭泣的時候,俯身像擁抱似的摸摸我的背,說:"沒事的沒事的,一切都會讓我們恢複到從前喔。"

想到這裏,我要鬆脫石苓人,卻被一個溫暖的懷抱回抱住,這是我夢寐以求的場景,讓我心裏一陣狂跳,但隨即想到現在不是談情的時候,才想掙脫開來說點什麽,又覺得雙耳後麵被劃得癢癢的,這才明白他並不是特意擁抱我,而是攬過她在取出那些道具的殘留物而已。隻不過所觸及地方和所用的方法都有點特別,讓我產生了遐想罷了。

想到這裏,我輕輕而堅決的挪開石苓人搭在自己腰上的手臂,翻過身來想掙脫他擁抱,可才一轉過身,就看見他睜著眼睛靜靜地看著我,好像連眨眼也舍不得一樣,深邃的眼神中滿是溫柔與眷戀,讓我地眼眶驀然湧上了一層水霧。

你知道嗎,愛你並不容易,還需要很多勇氣。

好多話說不出去,就是怕你的肩膀,隻是一個暫時的港灣。還要再經過多久,時間才能衝刷掉我痛苦的記憶,讓我投入新生活呢?

“喂,你們要抱到什麽時候,在單身狗麵前放閃光彈會遭雷劈的!”我才察覺自己還在擁抱石苓人,對方也是,我們於是倏地分開。

“你們讓開!”怒吼中人影閃動!如同坦克一樣橫衝直撞過來,試圖開出一條路。

我剛看清對方是遊以默,小默姐就叫著一把抱住了石苓人。她想必隻是打算擁抱寬慰一下,但旁人再怎麽用好意的眼光看也隻像是一記絞殺。石苓人被擁抱的衝擊嗆得咳嗽了起來。

我睜大眼睛,正看見於祖佳向我走來,於是開玩笑的調侃他:“小默姐這簡直太野蠻了,你們怎麽還能合拍得下去?”

“哪裏有什麽拍什麽的,”於祖佳居然臉紅了,慌裏慌張的說道。

“可疑喔!”

“哎呀,”於祖佳心理素質大有提高的樣子,“沈同學你不是不知道,現在的女人流行野蠻,前兩天媒體還在報道,有個校花打了追求者兩計耳光,就因為他遲到了半小時。路人都看不過眼了,可那個人高馬大的追求者,臉上帶著五個煞白的指頭印低頭給校花揉手,你說這什麽鬼新時代的愛情。

我們的女警官就更不得了,性如烈火,嫉惡如仇,每次一生氣就要拿槍斃了犯罪嫌疑人,每個想要追求她的同行一聽說這個,再怎麽樣的美麗在他們眼裏立即就打了折扣。所以沈同學,這種人就是叫做刑警的野蠻笨蛋。”

“胡說八道,姑奶奶我才不是隻熟悉案件的粗魯警官,而是失去了青蔥歲月的纖細少女!”

眼看著場麵即將陷入錯亂,被無視很久的“別人”開口了,"我真的非常感謝你們,我可以像這樣平安無事站在這裏,那個產婦能夠把健健康康的孩子抱在懷裏,都是托了你們的幫忙。"

“你的感謝,我們警方代替這家夥收下了,馬大夫!”遊以默差不多是下了逐客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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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出現並揭穿石苓人魔術手法的,正是一直對他不假辭色的馬大夫。

“您客氣了,這裏畢竟是講究現代科學的醫院,您不喜歡我也是情有可原。現在塵埃落定,您也不必再說這些廢話。我知道您做台手術也很累,回家好好歇歇吧。”石苓人更是直接下了逐客令,他的語氣和態度生硬地讓人難以接受。我卻覺得這樣比較好。因為我已經厭倦了那些人掛在嘴邊的彬彬有禮和滿臉假笑,卻不知道他們究竟在想什麽。

不等回答,他給我們一個眼神,賭氣起身就走,我目送他大步走出樓道口,然後把全部精力再次放到對話上。

我的耳邊有粗魯而直率的聲音,“這小子脾氣還不小呢。”遊以默嘻嘻笑著小聲說,“他就是特叫真,要不馬大夫還是告訴他吧。----我知道遊老三跟你無關。如果你是為了息事寧人而故意隱瞞,真地沒必要。畢竟每個人自己也有些私事不希望旁人過問。別說你不認識什麽遊老三,也別說,你什麽都不知道!”

馬大夫長歎一聲,頹然地坐下:"不光是我的私事,也是我們醫院的秘密,所以希望幾位警官聽完後能保密……我要不是太虧欠你們,也不會和你說這些的。"

石苓人不知何時已經回轉來,聚精會神聽著。

“我和遊老三,曾經是通家之好。當時還是小屁孩的他和其他的‘狗崽子’一樣沉默寡言,因為家庭的緣故,父母都被批鬥,所以養成了沒事就到鄰居我家吃晚餐的習慣。我也曾因為時間太晚而留下吃了好幾次晚餐。等年紀大點,撥亂反正開始了,我們這些黑五類的家境改善了,遊老三表現出來了他天生的能言善辯,長袖善舞,經常處於眾人環繞之中。他交遊廣闊,行過之處,不止和其他學院的人能互相交談詩歌、理想,和走街串巷之輩、雞鳴狗盜之流也可以勾肩搭背。

他的笑容展現了他喜歡和人在一起,主動和人搭話,與他人之間似乎沒有隔閡。而我那時候被家裏要求傳承杏林世家的衣缽,天天死讀書,偶爾出去看診,自然而然就疏遠了。現在想起來,其實我們性格本來就是南轅北轍。就算原本沒有差別,一旦受到歧視,就會產生隔閡。遊老三之所以會和我變得要好,不是因為兩個人性情投合,而是因為我們家裏的狀況類似。在建國前都是下三濫的江湖中人。”馬大夫一聲歎息,大有深意的看著我們,“我還以為皮門什麽的早就該是老黃曆了,想不到還有人記得。”

“老黃曆裏頭也有解決新問題的線索啊”,於祖佳同意的打著啞謎。“再說了,過去的江湖郎中都可以自稱為皮門中人,可不是所有皮門中人等能看穿石苓人的花樣翻新,慚愧慚愧,我們身為警務人員也被蒙混過去了啊!”

馬大夫同樣假笑一聲,才正視他,“我和遊老三認識二十年了,以我的了解,過去的他不會做出這樣的事。但這個時代,一母同胞都會分道揚鑣,何況是朋友!

“改革開放的大時代到來了,在吊兒郎當地換了好幾個工作後,曾經是風雲人物的遊老三發現,要在首都出人頭地,要麽有錢,要麽有地位,要麽有背景門路,而這些他自己都沒有。但是遊老三也發現,一些外地來的打工仔也一無所有卻發了大財,靠著撈偏門從乞丐做成百萬富翁,有了錢什麽都有了,小蜜也是好幾個。原來,處處充滿商機和賺錢之道,隻是我們沒有發覺罷了,或者我們不屑於去嚐試。

一夜之間,遊老三所認識的世界坍塌了。最後,他走上了祖輩訓誡萬萬不能走的老路……坑蒙拐騙,無所不為。最初他還知道兔子不吃窩邊草,但隨著製度越來越嚴明,歪門邪道逐漸被堵死,他就打起了我們這些一塊長大小夥伴們的主意,第一個找到的就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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