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2章 隻聞其聲,不見其人
第一千一百零二章 隻聞其聲，不見其人！
周翦看了看黃沙上殘留的腳印，負手眯眼道：“你們不覺得奇怪麽？什麽奸細會留下腳印給對方知道？”
“這麽多腳印，朕不信，他們撤退的時候看不到。”
“再有，你們站在這，去看沙丘的陣營，又能刺探到什麽情報？如果是你們，你們會不會更深 入一些查探？”
他的幾句話，瞬間問的眾人陷入了沉默。
“陛下，會不會是這群人太馬虎了？”
“而且他們怕打草驚蛇，才沒有選擇深 入，畢竟被發現了，他們的進攻計劃就可能暴露。”
周翦搖頭，眼神銳利：“不可能！”
“須陀身邊的人，都是敦煌帶來的，這些禿驢以及武裝力量，都不是以往我們遇到的那麽次。”
“這一點，舞陽就曾跟朕說過，你們不要把敦煌想成一個土匪窩，土匪能製霸西域百年之久麽你們覺得？”
聞言，眾人沉默，眼神嚴肅，逐漸收起了輕視之心。
從到西域來，雖然也有危險，但大體上是順風順水的，所以包括青天衛在內的所有人都放鬆了一些。
“那陛下，您覺得這是怎麽回事？”穩重的苦大師開口：“要不要卑職帶人，去北麵的溶洞，深 入刺探一下，看看須陀這幫人在搞什麽鬼。”
“怎麽回事，也說不好，但這事有所古怪，得小心一些才行。”
“北麵溶洞，就不用去了，太危險。”周翦蹙眉：“這樣，你奉朕的口諭，去把你們帶來的三千精銳，換上最快戰馬，安排在沙丘的中心一帶，如果今夜有什麽狀況，好方便快速支援。”
“陛下，那三千人可是您的近衛……”關山急著開口。
一般來說，隻要上了大將軍這個級別，出征在外，是一定會有一支精銳軍隊，什麽都不幹，天塌下來都不用，就專門保護他的。
更不要說周翦這個級別了。
周翦笑道：“朕有青天衛足矣。”
“那三千人不錯，庫爾德人和努爾哈赤人要比聯軍更善戰一些，搬出來用，說不定有意想不到的收獲，畢竟也算一隊奇兵。”
眾人對視一眼，對於周翦的話他們不敢反駁，隻能苦笑，但也習慣了他的作風。
“那好吧，卑職這就去傳令。”苦大師抱拳。
“另外，讓古狐來找朕一趟，今夜和須陀的第一次交手，朕就給足這個家夥麵子。”他睥睨中帶著謹慎，戰略上蔑視，戰術上重視，給人一種極端強大的感覺。
“是！”
就這樣，在簡單看了一下現場留下的痕跡之後，周翦心中警惕起來，又開始一番新的布置。
時間，就這樣一分一秒的流逝，沙漠的上空從刺眼到溫和，從金色到橙紅色，從驕陽到黃昏，過的非常的快！
看似平靜的沙丘，也逐漸籠罩進了夜色，驟降的氣溫，似乎藏著一股說不清的壓抑感。
周翦遵循敵不動，我不動的原則，穩坐釣魚台！
整個聯軍幾萬人分布在沙丘各地，人人莫不是捏緊了一把冷汗，緊張肅穆的等待著敵軍的進攻。
眼看著，時間越來越近了，離子時緊緊還有半炷香的時間。
“報！”
“大人，敵人來了，敵人來了！”
“大規模敵人從北麵而來，我們的斥候看到了他們的影子和火把，子時絕對可以進攻到我們的陣地！”一名胡人士兵連滾帶爬的重來。
“太好了，終於來了！”
“這次讓他們有來無回，讓須陀成為下一個黑虎，剁掉他的腦袋，送到敦煌去！”
一個個彪悍的胡人揭 竿而起，雙眼釋放出狂熱的戰意，有了上一次的經驗，再次埋伏，他們的信心也充沛了很多。
就在群情激憤的時候，周翦卻異常冷靜，宛如定海神針。
“你們親眼看到敵人的人了麽？”
那胡人一楞，被問傻了：“大人，是親眼看到的！”
“我是說真人！”周翦重複，嚴肅。
那胡人吞了一下口水，四周也安靜了下來：“大人，距離太遠，咱們也不敢貼到敵軍臉上，所以真人沒看見。”
“但地麵的顫動，還有人影，火把都是真的，幾十個弟兄都看到了。”
周翦搖頭：“那是可以作假的。”
“吩咐下去，看不到敵軍活生生的人，絕不可自亂陣腳，另外一切行動看駝背山的狼煙指示。”
“沙丘的八個區域，嚴禁打混戰，私自出擊，抗命者，殺無赦！”他無比嚴肅的警告道。
眾人一顫，不明白這個時候大人為何還這麽謹慎，直接一股腦的調兵，埋伏，包圍，不就完事了嗎？
“是！”但他們不敢反駁，隻能照做。
緊接著，周翦看向古狐：“交代你的事，辦的怎麽樣了？”
“大人，放心，人已經送走了，南邊瓜土堡三個區域已經成為空地，瓦房和帳篷裏，藏了一部分的士兵。”古狐彎腰道，對於周翦非常尊敬，他的臉上甚至還有剛愈合的刀疤。
“很好，你去準備你的事吧。”
“是！”
交代完種種事情，周翦從帳篷裏找出了一把胡琴，在駝背山上竟悠閑的彈起了胡琴，對於胡琴他並不精通，隻是比較喜歡這種音律。
這個時代，西域的胡琴質量，亦是後世人所無法企及的高度，音律曼妙，清脆，似有驚動九天，引下流光的能力。
夜色下，音律忽高忽低，他隻是隨意的彈著，就將整個駝背山緊張的氣氛撫平了不少。
就算是子時到了，他也沒有停下。
在曼妙的琴聲中，突然，天地之間一聲炸響，大批戰馬奔騰的時間開始突然爆發，伴隨著一陣陣的喊殺聲，瞬間撕破沙丘的寧靜。
“殺啊！”
“大人！”許多胡人高層驚呼，似乎按耐不住。
周翦談著胡琴，黑發隨風亂舞，沒有回答，眼神之中也沒有任何波動，但他已經確定今夜有詐！
第一，傳出喊殺的地方，隻聞其聲，不見其人，他們完全可以靠近了再偷襲的，何必虛張聲勢？
第二，魯兒花的人甚至沒有提前兵變，須陀的人就開始了。
“大人，前麵已經開戰了，快下令吧，點燃狼煙，我們一起殺過去，須陀唾手可得！”有胡人跪地請命。
“沒錯啊大人，還等什麽？！”十幾個部落的高層紛紛開口，按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