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處特工皇妃

第067章:點點溫存1

字體:16+-

第067章:點點溫存1

綠柳走上前來,為燕洵披上大裘,燕洵帶著幾名下人,就出了鶯歌院。

整整一個下午,楚喬都坐立不安,總是覺得會有事生。傍晚的時候,阿精突然回來,楚喬大喜,疾步跑上前去,沉聲問道:“世子呢?怎麽樣?怎麽現還不回來?”

阿精麵色有些尷尬,但還是緩緩說道:“世子沒事,現正前殿赴宴。”

楚喬長籲了一口氣,放心的說道:“沒事就好,皇帝傳召他有什麽事?”

阿精左右看了一眼,見幾名小丫鬟跟楚喬周圍,全都一臉疑惑的望著他,一時間竟有些語塞。

楚喬眉頭緩緩皺起,隱約感覺到事情有些不同尋常,沉聲說道:“到底是怎麽回事?”

“皇上……”阿精欲言又止,終於還是沉聲說道:“皇上剛剛傳召世子殿下,是要……是要給殿下賜婚,已經指給剛剛過了及竿之禮的淳公主了。”

少女登時一愣,想說什麽,卻張開了嘴說不出來,她左右望了一眼,雙眉漸漸緊鎖如川,終於緊皺眉頭,聲音很低的反問道:“賜婚?”

“姑娘……”阿精擔憂的叫道。

楚喬卻點了點頭,喃喃說道:“賜婚。”

“姑娘,世子怕你擔心,叫我回來告訴你一聲,他說……”

“我沒事,”楚喬搖了搖頭說道:“皇家飲宴鋒芒太多,你快回他身邊保護他,切莫出了差錯。我隻是有點擔心,害怕皇帝對他不利,哦,賜婚,我知道了。”

阿精麵露不忍之色,低聲輕呼:“姑娘……”

“我先回房,你快去。”楚喬轉過身去,背脊挺直,毫無悲傷之色,隻是喃喃說道:“我還有很多事情要做,綠柳,把花房的書信都送到我房裏來,我要批複。”

白雪茫茫,女子今日穿了一身鵝黃色的衣衫,披著一件同色的披風,少見的露出一絲女兒家的嫵媚,遠處的風吹來,卷起地上的積雪,打她的背上,披風翻動,顯得有幾絲淒冷。

遠處夕陽緩緩西下,天邊火紅,但再是多彩,也終要落下去了。

燭台燈火,紅淚點點。

三的鼓已經敲過,燕洵仍舊沒有回來。小丫鬟捧著火盆小心的推開房門,隻見屋子裏一燈如豆,女子的身影單薄纖細,仍舊伏案頭,聽見響聲也沒有抬起頭來,眉頭輕蹙,似乎思什麽。

“姑娘,”小丫鬟麵露不忍之色,雖然隻有十二三歲的年紀,但是也懵懂的明白點什麽,她小心翼翼的對著這個平日裏嚴肅寡言的主子輕聲說道:“時間不早了,您還是早點睡。”

楚喬沒有說話,隻是略略豎起手來,示意讓她出去。

道:“世子若是回來了,奴婢來叫您。”

纖瘦的女子緩緩抬起頭來,眼神微挑,淡淡的看著道:“你是不是很閑?”

小丫鬟一愣,頓時噗通一聲跪地上,連忙說道:“奴婢多事了,請姑娘責罰。”

“下去。”

清冽的聲音陡然傳出,少女沒再說話,隻是低下頭去繼續看著手裏的信函,綠柳戰戰兢兢的低著頭退出去,房門關上,屋子裏頓時就安靜了下來。

燭火輕燃,不時的爆出一絲火花,燭光將少女的影子拖得很長,纖細的一條,朦朧的看不清輪廓。

並沒有什麽別樣的舉動,照常忙碌,照常思,就連回話的語氣,也沒有一絲一毫的改變。隻是那一張張潔白的宣紙上,墨跡深深,力透紙背。

冬夜漫長,五時分,前院傳來了開門的聲音,書寫的毛筆登時一頓,楚喬側耳傾聽了半晌,就站起身來,將房間裏所有的燈火通通點燃。

光線頓時大盛,隔得再遠也能夠看到,楚喬站窗前,抬起窗子的一角,夜風順著窗棱吹來,吹起她墨色的長,少女的眼神沉靜,靜靜的沉默著。

她等一個結果,隻需一眼,就會知道她還沒有睡,知道她等他。如果走過來,就說明事情還有轉圜的餘地,如若不然,那就是他已經打定主意,不會再改。

時間緩緩流逝,前院的燈火始終沒有移動,男子身披一襲銀狐裘鬥篷,風帽半掩,青衫磊落。阿精站他的身後,打著一隻青竹碧傘,遮於他的頭上,白雪紛紛,飄飄灑灑的落傘頂。有細小的風從遠處吹來,卷起地上的積雪,角落裏轉著圈,形成一個個細小的漩渦,掃過他潔白的靴子和大裘的衣角。

“世子,”小李子躬身走上前來,順著燕洵的目光向長廊的頭望去,那裏,梅林掩映之間,假山盤踞之後,有明亮的燈火遠遠的傾灑開來。

“姑娘應該還沒睡。”

燕洵恍若未聞,隻是靜靜的站著,他知道,那重重屋舍之後,青竹窗帳之前,也一定有一個身影默默而立。他們之間,隔了三條回廊、兩扇朱門、一池清泉、滿園梅枝,走過去,隻是眨眼之間。

可是,沉重的無力感卻漸漸的心頭升起,為何,這看似短短的一段路,卻顯得這般遙遠?

他的眼神寧靜,悠然如水,並不說話,隻是靜靜的望著,目光穿透了這七年的寸寸光陰,穿越了似水流年的悲歡離合,往事如飛,如幻似夢,患難與共,禍福相依。

長風陡起,阿精手的竹傘一掀,就被吹飛。年輕的護衛一驚,就轉身去追竹傘,遍天的大雪簌簌灑燕洵的肩頭,管穿著厚厚的大裘,仍舊覺得是那般的寒冷。

“走。”

短促的一個字從男子的口吐出,小李子一喜,頓時就前麵引路,邊走邊說著:“姑娘肯定還沒睡,世子……”

話還沒說完,就見燕洵帶著阿精竟向著完全相反的方向而去,小李子微微一愣,提著燈籠,長大嘴巴,一時間就茫然無措,不知該何去何從。

“噗”的一聲輕響,楚喬將窗子輕輕的放下,緩緩脫下外袍,隻穿著一身單衣,走到四角的燈籠前逐一吹滅,動作緩慢,麵色平靜。

終於輕輕一聲響,書案上的燭火也被吹滅,屋子裏霎時間陷入一片混沌的黑暗之。

摸的來到床前,拉開被子,躺了進去。風聲靜謐,異常安靜,黑暗之,少女的眼睛睜得很大,冷月將清輝傾泄滿地,朦朧,清冷的雙眸並無淚光,隻是,卻有一些說不清明的東西,漸漸的沉了下去,一層一層,好似綿綿的細沙和海浪。

第二日一早,楚喬照例來到前院吃早點,今日的鶯歌院別樣安靜,似乎每個人都小心謹慎的克製自己不要出聲音。楚喬和燕洵相對而坐,仍舊和平日一樣各自吃飯,偶爾抬起頭來說上一句閑話。

主子們毫無異常,平靜的就像什麽事都沒有生一樣。阿精和綠柳等下人疑惑胡望,終卻通通無奈的歎息:也許,真的是自己想錯了。

早飯過後,一切趨於平靜,大家各司其職,神色間,似乎還透出幾分喜氣來。

畢竟,從此以後這座偌大的皇宮裏,鶯歌院再也不用看別人的臉色行事了。

午的時候,燕洵打開花房的門,隻見楚喬靜靜的靠花架欄杆上,一副等了許久的模樣。

“我的血緹蘭!”燕洵哀呼一聲,急忙跑上前來,楚喬一愣,回過頭去,隻見自己的背後,燕洵捧著一株斷了一段根莖的蘭草,麵色懊惱的叫道:“我的血緹蘭!”

“不是我弄的。”

少女頓時舉起雙手想要置身事外:“我沒靠著那。”

“你沒看到這花架之間有絲繩嗎?”

楚喬一愣,細細看去還果然如此,聳了聳肩:“就算是我好了,大不了再賠你一盆。”

燕洵搖了搖頭,將花盆放置一旁,坐椅子上,正色說道:“這件事,你怎麽看?”

楚喬默想了半晌,然後說道:“皇帝是對你動了殺意了。”

燕洵淡淡一笑,嘴角輕扯:“他對我動殺心也不是一日兩日了。”

“這一次不同,”楚喬搖了搖頭,沉聲說道:“他並非真心想要同你冰釋前嫌,隻是要堵天下人的悠悠之口,為自己找一個緩步的台階,既要除掉你,又要置身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