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8、顏殤（1）
108、顏殤（1）
或許因為剛才看到羊肉串但不能吃的緣故，所以菜上桌以後，我看到的，就隻是那隻養，乖乖地躺在盤子裏瞪著我吃。夫元抬眼看了邊上的小二，小二明白，拿起刀宰下一隻羊腿給我。
妖孽不再說我沒吃相，隻看著我手撕，牙咬。
夫元和妖孽喝著小酒，妖孽也不說國事，夫元更加不喜歡，兩個人沉默了許久，小桂子小園子還有清雅也坐到了我邊上，滿桌子的菜，就妖孽和夫元不吃。
妖孽看我吃的開心，偶爾給我擦擦嘴，偶爾看看我的小腹。
吃了許久，我終於飽的仰在了椅子上，打了個飽嗝，妖孽輕聲一笑，伸手在我肚皮上輕輕一撫：“飽了？”我點頭，衝著妖孽笑笑，再看看夫元。
妖孽扶著我起身，窗外突然飛了進來三個人，手裏提著大刀，妖孽一驚，連忙將我護在身後，夫元哼了一聲，小桂子嚇得叫了起來。
抓住妖孽的袍子，兩個男人身子壯碩，女子纖細妖嬈，女子媚眼一拋，對著夫元道：“夫哥哥，這麽久了，也不想妹子？”
夫元咧嘴一笑，點了點頭：“你那哥哥可多了，我哪裏想的過來？”
兩個漢子手提大刀，對著夫元砍了下去：“殺我萬赦門兄弟，你罪該萬死！”夫元從掀起桌子，兩個大漢照著桌子就砍了下去，妖孽攙著我往門邊走。那女子又大聲道：“都是今天要死的人，跑不了的！”說罷，身後一陣冷風吹了過來，妖孽瞥眼，帶著我一閃，那包廂的板子上邊插進了幾根銀針，妖孽回頭，那女子已經跳了下來，要抓住妖孽的衣襟。
“小心啊！”搖了搖妖孽，妖孽點頭，伸手對著自己的胸口一掌，女子眯眼，似乎沒想到妖孽會武功，看著妖孽叫道：“好美妖怪啊！”
那女子捂著胸口，臉稍稍一紅：“你這冤家，這是在占便宜麽？”說罷，一個身子就貼了上來，手裏抽出了劍，妖孽用手肘在女子的肩頭一拐，也不知道妖孽的速度有多快，竟然從女子的手中搶過了那把劍，女子還未曾反應過來，便叫妖孽把劍插進了她的胸膛中。
哎呀，太血腥了。清雅已經躲到了我身邊，緊緊的抓著我的袖口。夫元回頭，那兩個漢子的刀已經要宰到他的身上了，妖孽冷哼一聲，將手中的劍丟了過去，夫元得瑟一笑，伸手接住了劍，小園子大喊：“來人啊，來人啊！”窗外i啊忽地又多出了許多人，小園子汗站在窗口，幾個凶神惡煞的漢子跳了上來，小園子手裏沒有武器，便抓住那窗戶要關起來，剛上來的漢子直直被推了下來，再外麵大喊一聲：“哎呀，我的媽呀，賤人！”
另外幾個漢子嘿嘿一笑，轉而麵色冷峻，提著刀對準小園子要砍。
妖孽的暗衛及時到來，幾乎是從天而降，七個人將上來的五個漢子製住，又拔出藏在手腕的匕首，將五個漢子的喉管劃破。
夫元左閃右躲，舉劍刺進一個漢子的腹部，那漢子口裏噴了血，七個暗衛上前將另一個漢子刺死。
來不及看這動作有多快，隻看到出了很多的血。
妖孽伸手捂住我的眼睛，歎口氣：“早知道回宮的，見血不好。”撲進他懷裏，點了點頭，見血確實不好。
夫元臉色有點蒼白，看著我，眼神抱歉：“若不是我在這裏，你也不會……”搖搖頭：“你以後要自己小心啊！”夫元點點頭：“知道了。”
妖孽帶著我回宮，晚上他竟自己求神拜佛，燒了幾柱香，請求上天保佑我和孩子。
躺在**有些感動，對著他的背影流淚，妖孽回頭看著我臉上的淚珠，眼色微微陰沉，罵道：“你這是做什麽？”搖搖頭，伸手擦了臉上的淚，坐起身子來，妖孽大步上前，坐到我腿邊給我捏腳。
清雅準備了沐浴的熱水，妖孽抱我起來到了浴桶邊上，急忙推開他：“我有清雅呢，你先出去吧。”
他笑：“你還害羞什麽？”說著，已經開始為我脫起衣裳來，到了春天身上穿的少，片刻便隻剩下肚兜，小腹凸起，妖孽彎腰在我小腹上聽。輕推他：“還小呢，你聽什麽……”
妖孽搖頭：“他肯定知道孤在聽他，孤是他爹！”他說爹的時候眼睛裏全是愛，一時間有些淚意，抱住他的腦袋：“我想和你在一起一輩子。”
妖孽身子一顫，抬頭看著我，在我屁股上輕輕一拍：“你不和孤一輩子，還能和誰一輩子。”他指著我的肚子：“你有了孤的孩子，以後若想改嫁，也是殘花敗柳了，肯定嫁不出去。”
雙手插腰看著他，努嘴：“我年輕漂亮，人見人愛，花見花開。有誰不喜歡？
他笑的嗬嗬嗬，自從有了孩子，他經常這麽笑，笑的單純切真切。“隻有孤會要你。”他搖搖頭，有些無奈，要脫我的肚兜。
我也隻要你啊。
雙手護在胸脯上，又想遮住自己的肚子，結果一樣也沒遮住，妖孽的喉結輕輕滑動，將我抱進浴桶裏，開始給我沐浴。抬頭看著他，他一個帝王，又是自傲的帝王，能給我做這些事情，說明他心裏真的有我。
他在我胸口上停留了許久，在我唇上輕輕一咬，眼睛迷離著：“都是這小家夥，要讓孤忍這麽長時間！”有些害羞，將臉低下。
沐浴過後，他將我抱到榻上，擦幹了全身，又給我搓揉著頭發，道：“頭發濕著一定不好睡。”
點了點頭，撲進他懷裏：“你為什麽對我這麽好？”
他從來沒有對我壞過啊，就算是住進冷宮，也吩咐了巧慧好好照顧我。他一直都不壞，一直都那麽好。“孤喜歡你，自然要對你好。”他輕聲說著，拉過被褥蓋著我，自己也躺了進來，看著他的麵容，輕聲文東啊：“你累嗎？”我現在身子重，他抱著我上了甘露寺，我這心還為他疼著呢！
妖孽搖頭。
一晚上睡的安穩自然。
收拾妖孽的書桌時，看到了虎符。
和去年看到的假虎符一模一樣。他放在抽屜裏，我不敢碰，隻是看著。又將抽屜關好。他為什麽不放在別處？我沒再管，坐到太陽底下曬了太陽。也許妖孽是真的放心我了，所以才講虎符放在這裏的。
中午妖孽回來，之後又走，過了許久，我還閉目養神，便聽到了腳步聲，以為是笑顏，卻沒想是七嬪。清雅站在我身邊，小桂子也趕著過來，生怕她欺負我。
七嬪擺擺手：“喲，瞧你們這樣，我哪是能欺負皇後的主兒啊？我不敢……”她嫵媚地笑，自個坐到了我對麵，手放在膝頭，看著我的肚子。坐直了身子，瞪著她：“你來，連禮也不行！”
“你馬上就要失寵，我不想！”她搖著頭，輕輕一笑，又站起身來：“姐姐，我真想看你再得意幾日，隻是，時間不允許了！”
她眼睛一直看著我的肚子。
我抬頭看她，不解。伸手護住我的小腹。她嗬嗬一笑，揚手揮了揮：“姐姐，我不傷害你的肚子，我不會這麽笨的！”她要走，我想製止，可又說不出什麽話來，隻能定定看著她的背影。她撒潑我是不怕的，可是這樣鎮定，我還真有點害怕。
我有了身孕，妖孽對我這樣好，這樣的生活我是求之不得的，隻是為什麽要這樣說，她能進來聖安宮，就說明了她有十足的把握。那虎符，還有我不能受寵幾天的話，想必她都早有了準備。
“不要擔心，那狗嘴裏總是吐不出象牙的！”清雅安慰著，給我輕輕揉著肩。
她怎麽能進來呢？
晚上妖孽回來，我抱著雙腿坐在床邊，看著他，輕聲問道：“是你讓七嬪來看我的嗎？”
妖孽回頭，有些不解，搖搖頭：“她總是求孤，想來看看你，孤在你周邊放了許多人，不用擔心。”
我輕輕點了點頭，看他脫下龍袍，又問：“那暗衛能聽到我們說話嗎？”
妖孽再愣，搖搖頭：“聽不到。”他輕輕一笑，笑的極為好看，坐到我身邊，攬著我的腰，在我臉上輕輕一吻：“你和七嬪有什麽話瞞著孤麽？”
我和她？
我最討厭她了。
“你會寵我永遠對不對？”開口輕聲問道，揪緊了他的白衣。妖孽點頭，昏暗的燭光讓人有些疲倦，開口問道：“就算我做了什麽錯事，你也依然會寵我，對不對？”
妖孽點頭：“自然。”
伸出小手：“拉鉤。”
他點了點頭，和我拉鉤起來。一百年，不許騙。
嗬，隻有兩年了，你寵我兩年會如何？
晚上躺在榻上，我的胸口有些細微地疼痛。雙手抱住小腹，在夢裏見到了老君。
他的臉比上次還陰沉，這次我坐在秋千上，下不去，心驚膽顫地看著老君，淚汪汪地乞求：“放我下去吧，這樣會傷了孩子的。”老君不理人，一個勁地搖頭，伸手在我額上輕輕一拍：“老君不是說過，不可以要孩子麽？”
“我現在是人啊，自然可以的！”有些生氣，要不要孩子，這個身體是我自己的，難道要個孩子也不行麽？
老君搖頭：“隻有三年，三年你回來就行了。這個孩子，你懷上隻是個孽啊！你不但生不下他，還會讓自己的壽命剪短。”
“什麽？”要從秋千上下來，可偏偏下不來。一片片的桃花瓣滿天飛，我無力地看著，手裏抓著木繩，老君一字一句道：“你愛上了不該愛的，你惹怒了玉帝，會受到懲罰，老君為你好。”老君的神色有些怪異，他看著難受，且為我擔心，隻是話語，為什麽要那麽狠毒呢？
我為什麽不可以生下來？
為什麽生不下來？
抓住老君的袖口：“老君，我求求你，你一定要保佑我啊，一定要啊！”老君退後兩步，不再看我。我的心痛了起來，抬頭看著這秋千，那繩子，將要斷了，孩子，孩子！
“不要，不要！”掙紮著從深淵掉了下去……
“啊！”坐直身子，額上全是汗珠，妖孽起身，坐在我的側邊，一把抱住我顫抖的身子：“怎麽了？怎麽了？”靠進他的懷中，眼裏全是淚水，搖搖頭，我夢見我們的孩子要沒了，怎麽辦？怎麽辦？
妖孽摟著我：“做惡夢了？”
點點頭：“嗯。”妖孽伸手擦去我臉上的淚痕，我抬頭看著他，那雙紫瞳，我多想我們的孩子出生，和他的爹爹一樣，是一個紫瞳美男，或是一個紫瞳美人。
“我想和你在一起一輩子。”撲在他懷裏，大口地喘息，我最害怕這樣的夢，這樣的夢太讓人恐懼了。
妖孽摟緊我的身子，輕輕點了點頭：“我們會在一起一輩子，相信孤。”在他的懷裏顫抖著點頭。
這一夜我無法安睡，妖孽起了個早，讓禦膳房給我準備補藥。我坐在窗邊，一個人看外麵的風景。那樣害怕的事情，不會發生在我身上的，不是嗎？
這樣平靜地過了幾日。笑顏來了宮中。她臉色有些不好，看著我的肚子，笑道：“身體還好麽？”給我剝了水果，我點著頭：“好著呢！”
笑顏笑道：“好就好。”她提議帶著我出去走走，我想著暗衛都在，若是遇見七嬪也不怕，就要出去，清雅搖頭，讓我不要去，小桂子也搖頭，最後拗不過我，還是陪我去了。
一路從聖安宮出去，笑顏極為小心地攙著我，我心裏自然知道她對我好。天氣也漸漸熱了，用手在脖子出扇了扇，笑顏笑道：“再過幾月，身子更重了，你就知道什麽是懷孩子的難處了。”
苦著臉看他，點頭：“我現在就知道了。”
笑顏嗬嗬笑著：“等你生完，我就把棣柯抱來，讓他叫哥哥。”
“棣柯現在多大了？”
笑顏給我比劃著，歎了口氣：“那孩子，最不省事了，每次哭都恨不得把天哭翻！”笑顏咂嘴，看著我的小腹：“希望你生下來這個啊，要乖乖的！”
點著頭：“那是自然。”撫了撫肚子。
“喲，姐姐！”抬頭一看，迎麵而來的不是七嬪是誰？
轉眼看著身邊的湖，是金蓮湖畔！是巧慧死的地方，有些暈眩，笑顏和清雅攙著我。七嬪連忙後退一步，笑道：“姐姐，你這身子……實在是沒什麽承受能力啊！這樣，怎麽為王上誕下龍嗣啊！”她笑的花枝爛顫，身邊的雪茹也跟著笑了起來。
有其主必有其仆！
這道理深深地印在了我的頭腦中，七嬪不從我身邊過，轉而從笑顏的身邊過去，笑道：“惹不起，我可躲得起呢！”她囂張地離開，完全不把人看在眼裏。
接觸的並不多，但印象一直沒有好過。笑顏攙著我，搖搖頭。我輕輕點點頭，這種小狗，我們不理就是。過了七南宮，便是一處涼亭，我和笑顏站在涼亭裏，奇怪的是下麵是長長的階梯，我心裏不怎麽好受，那邊上我根本不敢過去，指著下麵的湖，道：“我還從來不知道有這麽個地方呢！”往後退了一步，笑顏笑了笑。清雅點頭道：“下麵的湖，也是金蓮湖畔呢！”
又是金蓮湖畔，又是！
心裏疙瘩疙瘩的，坐到了圓凳上，清雅站在我邊上，輕輕歎了一口氣。和笑顏坐在這裏，小桂子去禦膳房拿糕點，我肚子餓，伸手撫著自己的肚子，笑顏回頭衝著我笑：“我們有許久沒有一起去玩了呢！如果還在雲上國，多好！”她笑的有些蒼涼，在我的手背上輕輕拍了一拍。
我點點頭，我這一輩子，最好的姐妹，怕就是笑顏了！
“以後我們可以帶著孩子去呢！”笑顏道，看看我的小腹，掩著唇笑：“我們一起出宮，去山上，孩子們一定喜歡。”
看著她憧憬的模樣，嘿嘿一笑，點了點頭。
“就在上麵，就在上麵！”是七嬪的聲音，回頭一看，不止七嬪，還有洛雲。蹙起眉頭，她們來這裏做什麽，身後還跟著雪茹和洛雲的丫頭。我心裏急，這肚子大，我根本不是她們的對手啊。
清雅護在了我身前。七嬪走了過來，一身淡粉的宮裝顯得粉嫩嫩的，洛雲咧嘴一笑，衝著我道：“臣妾給皇後娘娘請安。”
七嬪笑了起來，張開了嘴巴，她一副很猙獰的模樣。笑顏愣了愣，七嬪大步上前，抓住笑顏：“說，你接近皇後娘娘的目的？”
笑顏眼神疑惑，回頭看看我。我生氣起來：“你快放開笑顏，你這是做什麽？”
七嬪回頭瞥我一眼，罵道：“你接近王上是為了什麽？”說著，看看周圍的人，還有幾個太監，拉起了笑顏，從笑顏的腰間取出了……虎符！
我和笑顏清雅的眼睛瞪大，這個東西，怎麽會在笑顏身上？
猛地想起，七嬪剛才從笑顏的身邊經過呐。可是，七嬪都沒有進過聖安宮裏麵，她有如何能拿走這個東西藏在笑顏身上。我疑惑，不解，搖了搖頭。七嬪笑了笑：“皇後娘娘，您一直利用王上，你喜歡的是宵王爺，所以將這虎符藏在顏福晉身上，您要拱手送出王上的江山，是不是？”
她咄咄逼人，抓著笑顏的胳膊，笑顏輕哼一聲，一把將她推開，罵道：“是你栽贓我，是你要栽贓明珠。”笑顏眼睛紅了起來，看著七嬪手裏的虎符，想了想：“是你，你把虎符放在我身上的，是你要栽贓我！”
“明珠？”七嬪哈哈大笑起來，一張粉嫩的唇不饒人地說道：“她是皇後娘娘，你和皇後娘娘親密，從小到大，我也知道，從雲上國到月隱國，是宵王爺護送的，皇後娘娘和宵王爺有了私情，是你不顧一切地自告奮勇，做了宵王爺的福晉，你這一切都是為了皇後娘娘的醜事不敗露嘛！”
洛雲哎喲一聲，看著我：“沒想到皇後娘娘還有這等事……”
咬牙看著七嬪，手在桌上一拍：“你不得胡說八道。”
七嬪笑了起來，拍了手：“急了？”說罷，拿著虎符，對著身邊的太監宮女道：“你們都看到了，是不是從顏福晉的身上拿來的！”
太監和宮女一同點頭。我心痛地看著笑顏，眼裏熱了起來。這是栽贓嫁禍，怎麽能這樣呢？七嬪又回頭看著我，指著我的小腹道：“說不定，你身上的孩子，也是宵王爺的種……”她搖晃了手上的虎符：“你為了宵王爺連虎符也能偷，孩子自然也是騙王上的，對不對？”她湊了身子過來，一張臉逼到我的臉上，我大口大口地吸氣，小腹有些疼痛。清雅將七嬪推開：“皇後娘娘若有什麽閃失，王上不會饒了你們的。”
七嬪哈哈大笑：“若王上知道，這孩子是宵王爺的野種，不知道會饒了誰，不知道會把誰怪罪了？”我站起身來，手搭在柱子上：“一切自有王上定奪，何時有你來這裏說話，你還不快滾！”
七嬪眉眼一閃，看著我，搖搖頭：“雲明珠，你怎麽就這麽不明白呢？我要讓你不得寵，還有走的份嗎？”她咂咂嘴，伸手要來拉我，笑顏大步上前：“她有孕在身，你豈敢傷害她？”
七嬪回頭看著笑顏，咧嘴笑：“我不敢傷害她，可是敢傷害你啊！”她抓住笑顏的頭發，重重地撞在我扶住的柱子上。嘭的一聲，我回頭，看著笑顏臉上的血，那額頭……伸手要拉住笑顏，已經哭出了聲，笑顏手搭在柱子上，對著我搖頭：“明珠，不是我偷的，諸宵已經不要這江山了，你相信我！”
我相信你！
“笑顏！”點著頭，剛要碰到笑顏，胳膊就讓人抓住了，回頭，是雪茹，她冷著一張臉，又帶著壞笑，要推我往樓梯上滾下去，清雅喊了我一聲，我的鞋底滑，覺得就要掉下去了，猛地被人抓住手腕，往上一拽，清雅抱住我的身子，小心翼翼將我扶住：“娘娘！”她語氣裏帶了些欣喜。
“啊！”我聽到笑顏的慘叫聲。低下頭看，笑顏已經跌了下去，長長的階梯，好似滾不完一般，她的額頭不停地磕碰在堅硬的樓梯上，那身子原來越單薄，越來越瘦弱。
“笑顏！”抓緊了清雅的袖子，看著笑顏的身子不停地滾落。
我眼前全是在雲上國的畫麵，那時候她不愛聽笛子，常去上課，給我頂了不少罪。儀容太後從前不喜歡我，還喜歡責罰，挨手板子都是笑顏挨的，每次看著她手裏的淤青都疼惜地要命。
她離不開我，我離不開她。
我這一生，最最疼愛的人，最最割舍不了的人，就是笑顏了。
就算曾經你因為諸宵而不理我，我也從來從來沒有責怪過你呢！就算我住冷宮半年，你從沒來看過我，我也沒有恨過你呢！
那日你跪下說你和諸宵情投意合，讓妖孽給你們賜婚，我何嚐不知道，你有一半的私心，你就是喜歡諸宵，我明白。可是，你要的幸福，我全部都願意給你呢！
你是我生命裏不可缺少的人，你不知道麽？
心痛的打顫，洛雲捂著嘴，回頭看著雪茹，罵道：“你……”雪茹得意地看著已經跌落在湖中的笑顏，拍了拍手。七嬪回頭，看著我，輕哼一聲。
這就是殺了人以後，該有的平靜麽？
“來人啊，來人啊！”我腿軟地站不住，對著四周喊，我要瘋了，我再也忍受不了了。這所有的一切，罪在誰？是七嬪？是雪茹？抑或是妖孽？
那虎符，到底為什麽會在七嬪手裏。
我嘴角揚起，裏麵溢出一股血腥味，張口吐了一口鮮血，紅紅地散落在地上，看著湖裏的笑顏，她還在漂浮著，我的身子癱軟下去，清雅盡力托著我的身子，讓我輕輕落在地上，雙膝跪在地上。
若你今天不來，該有多好。
你有沒有無助到想要殺了所有人，陪著你最心愛的人呢？
有沒有無助到，想殺了自己，陪著她呢？
“娘娘，娘娘。”清雅抱著我的身子，眼淚落在我的臉上，我的手裏，不知道什麽時候多了血，是誰的血？笑顏的，我的？“笑顏！”終是沒有忍住內心的悲愴，哭了出來。
笑顏躺在水裏，沒有掙紮。睡著了嗎？用手擦了擦臉上的淚珠，要站起身來，我要去叫醒她，她睡在水裏，該有多冷啊！那湖水髒，以前死過人呢！
清雅攙著我起身，我扶著柱子要下去，清雅搖頭：“娘娘，不要去了。”
笑著搖頭：“她睡的這麽香，生病了怎麽辦？棣柯還等著她呢！”我的神經開始錯亂，我忍受不了她和巧慧一樣，躺在那麽冰涼的湖水裏，那裏真髒。
一步步走下了階梯，清雅小心翼翼地攙扶著我。
這階梯怎麽這麽長？笑顏，你痛嗎？我有最好的金創藥，給你塗一塗，馬上就會好哦！一邊走一邊笑：“笑顏，我很快就要生孩子了呢，我們一起去山上，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