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7、妖才喜歡你
157、妖才喜歡你
“我喜歡的人就隻是老君。”我站在她身後大聲道，可這話說出來，又覺得沒有了什麽底氣，真的喜歡麽？
王母在前麵輕聲一笑，回頭看著我：“看到太上老君和雪桐在一起，你有什麽反應，除了覺得傷了自己，可有覺得還有什麽其他的？”
其他的？
我不說話，王母便笑了起來：“我不想騙你，你也是個可憐人，不能和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她走上前來，在我肩上輕輕一拍：“玉帝是我的夫君，所以我說出什麽話來，並不覺得有什麽不妥，你失去了記憶，那七百多年的記憶對你來說也許沒有那麽重要，可是你甘願將自己的記憶忘記嗎？你也甘願……放棄你的幸福嗎？”
她嗬嗬地笑了笑，對著我道：“太上老君不會是你的幸福，這場婚姻本就是個錯誤，你去看看月老，看看那紅線和你配著的到底是誰？”回頭看了我一眼，輕聲道：“本不適合我說的話，今天我也開口了，雪桐和老君在一起隻會幸福，你不用傷心。”她走的悄然，我默默站在原地，不知道如何是好。
大半夜的我坐在老君府邸的門口。
也許，確實不合適在一起。
就算合適在一起，老君和雪桐已經在一起了，又有什麽辦法？不是說過嗎，他們如果在一起了，我就再不要見老君。我大半夜的去了月老那裏，人早就已經熟睡，我站在紅線房外，看著千絲萬縷的紅線。
又覺得自己愚蠢，紅線能知道什麽東西？
信它？不如相信自己。
我理順了自己的思路，我或許不該那麽相信王母娘娘，不該給自己找那麽多問題，我和老君，先冷靜冷靜，也許一切就會好的。回到老君府邸的時候已經天亮，我哆嗦了幾下身子，看著門口站著的男人。
是老君沒錯。
對著老君微微一笑，老君的俊顏在晨光裏顯得有些憔悴，他開口，又不說話，看著很是糾結，我微微點頭道：“我想回去妖林一段時間，我想去散散心，可以嗎？”
老君一愣，上前抓著我的胳膊，我已經無力抵抗，依舊對著他微笑：“老君，你讓我去看看的，我腦子好亂，思考不來任何東西。”
不見到你和她在一起，也許我不會有其他的反應，可是這一見到，我心裏的石頭落了下來，腦子卻不如心裏知道的清楚了。老君搖頭：“我和你一起去。”
我抬頭，眼神有些受傷，腦袋往屋子裏一探，看著老君的屋子，昨晚，應該是在老君屋子裏做那種事情的，可是在我屋子裏，那屋子我再也不想進去了！
“你陪我去，我隻會更亂。”呐呐道，委屈地抽出自己的胳膊：“你就先讓我出去休息休息吧，我現在真的很亂。”老君以前不會這樣的，可是現在，一點也不瀟灑了，該死的春宮圖，如果沒有它，我和老君不會成親的。
也許不成親該多好。我幾乎是哭著的，老君沒辦法，抱著我答應下來。
我連招呼也未曾打，就從天上肚子一個人回到妖林。這裏早就一起陌生了，大抵是許多年都沒有回來過了。
老君眼睛裏有些撲閃，拉著我的胳膊讓我一定早早回去，我回去之前，他一定將雪桐處理了。又是處理這個詞。雪桐已經被他睡了，還要怎麽處理？心裏有些不高興，可麵上還要做做樣子，也不說話，委屈地來到妖林。
空氣清新，老君給了我許多防身的東西，畢竟已經不再是妖精了，完事都要小心，那些小妖們該早就不認識我了。如果當時，我沒有和老君去天上，繼續在這裏做我無憂無慮的小妖精也沒有不好啊！
王母說我丟失了七百年的記憶，我不知道怎麽回事，但我至少應該把它找回來，該是我的，就都回來吧。如果沒有丟失，我和老君……也該有個了結。
心裏再多的委屈都不能發泄，畢竟沒有親人。
來到妖林的一瞬間豁然開朗，看著周圍的花草樹木，這裏可比天庭白氣繞繞的景象好看多了。
似乎聞到了我身上的仙氣許多的小妖精鑽出腦腦袋，一個個恐懼地看著我。小荷才露尖尖角……看著那些草尖上的妖精心裏一暖，以前，我也是在桃花裏探出腦袋來的呀！微微一笑，走了過去。
小妖精恐懼地瞪著我：“仙人來了，仙人來了，快些躲起來……”一個個將腦袋又縮了進去，我心裏覺得好笑，伸手拉住那草尖上來不及縮的小腦袋：“我以前也是妖精，不要害怕我。”
那妖精發著抖，腦袋在我手心裏哆嗦著，喊道：“怎麽，怎麽沒見到你！”
蹲在它麵前，許多小妖精也探出了腦袋癡迷地看著我。
“我啊，從這裏出來怕也有三百多年了！”眯眼看著這妖林，變化好大啊！妖精瞥眼：“騙人，我五百年前就在這裏了，怎麽可能？”
可是，我記得的時間明明就是三百多年。
“誰騙你，我是桃花。”我指了指這裏的方圓土地拍了拍膝蓋：“你不認識我也不奇怪，我現在已經是神仙了！”
幾個小妖精見我不治理它們也大著膽子問道：“神仙好玩嗎？”
不好玩，一點也不好玩，還是妖林好，眯著眼睛搖頭，坐在它們的身邊：“我要在這裏住上很長一段時間了！你們都陪陪我吧。”看著 那些小妖精的模樣心裏 一陣暖和，如果我還是妖精該有多好，如果一直沒有去天上，就好了！也不用像現在這麽煩惱了。
幾個妖精看看我，又互相看了看同伴，咳嗽一聲，並不多說。
我在她們的中間，一會摸摸這個，一會摸摸那個，慢慢地和我熟識起來，就說這妖林有兩個老大，一個是好的，一個是壞的！
看著妖林的土地，我身子一轉，將自己變成了一朵桃花，紮進了土地，站在幾株小草的中間。
我要好好睡一覺，我要在妖林睡上好一段時日。
管他什麽好的老大，壞的老大，誰也不能阻止我的睡眠。
幾株小草總是說不完的話，我耳朵根子根本不能清靜，有些懊惱地看著它們，心下有些不高興，真的好吵。
我準備挪地，將身子從土地裏扯了出來，往妖林的深處走去。
這塊清新的土地上沒有妖精，我心裏高興，猛地又紮進了土地了。
睡覺！
妖林的土壤總是清新的，我大概一直沒有變成桃花的身體，所以這樣子竟然疲倦起來，忽略身邊的一切，垂頭呼吸土壤的氣息。那天庭雖然好，可是，大抵我是妖精變成的神仙，所以那樣不適合我。
回到妖林，真好。
我朦朦朧朧地睡著了覺，也不知道睡了多久，醒來的時候是黑夜，因為有土壤的精氣，所以肚子一點也不餓，抬眼的時候正巧看到不遠處走來一個身材挺拔的男人，一身黑袍，黑夜裏顯得十分陰霾，他身上有一股王者之氣，我看不到他的容貌，那股從身體裏散發出來的戾氣卻讓我哆嗦個不停。
他跌跌撞撞，似乎很疲倦。
一滴滴血流了出來，滴答滴答，不知道從哪裏流出來的！可我還是很困，他看著雖然疲倦可一點問題也沒有，好好的人為什麽一定要將自己遮掩地那麽嚴實？連眼睛都遮起來了！
他滑到我的身邊，透著那巨大的帽子他竟然能看到我，隔著黑色的袖子，他的手指撫摸到我的花瓣上，輕笑：“又是一株臭桃花！”
你才臭，聞聞，姑娘我可是香的。
他不說話了，我也看不到他的臉，看不到他的手，看不到他的眼睛，他就躺在我的身邊，大口地呼吸，偶爾戲弄兩下我的花瓣，輕聲道：“以前沒見你在這裏。”
我閉上眼睛，不想搭理他。
似乎覺得我真是一多桃花，並且孤零零的，他便每日都來這裏安睡，以地為榻，以天為被，他睡的還很香。這個遮掩地嚴嚴實實的男人，讓我從心底裏產生一絲絲害怕。
他每日都來，我每日都藏在花朵裏，曬著溫暖的太陽，如果這樣永生，其實也不錯，不用麵對複雜的關係，真好。
我不知道過了多少年，我在這妖林睡了多長時間。
有一日那男子起身，出去很久很久。
來許久未曾見到我的此月忽然來了妖林。
她居高臨下，看著矮矮的躲在土地裏的我，嘴角浮出一絲笑意：“我是……因為雪桐來的！”
雪桐？
我躲在花朵裏，睜開眼睛看著她，她嘴角的笑意漸漸少去，輕聲道：“你已經在這裏五十多年了，也不回去看看？”
心下一驚，我離開……有五十多年了？哎呀，這日子過的真快。此月輕聲道：“雪桐有孕了，你還不回去看看嗎？你畢竟是老君的妻子，老君也想來找你！”
我都出來五十年了，雪桐這個時候懷孕，不是說明她和老君相處地很好嗎？
我搖頭：“不去。”
我不會回去天庭的，看到雪桐和老君的模樣，說不定我會傷心的！此月歎口氣：“你不在，老君幾次煉仙丹都出了錯，沒少挨玉帝的罵，最近老君生病，你去看看吧！”
“不去。”我口氣堅決，我不會回去的，回去我會難受，在這裏，我一個人真的好過！抬眼看著此月：“你要是來勸我的，就回去吧，如果想和我說說話，我倒是情願！”此月是我的好姐妹，她慢慢蹲下來，看著我，在我花蕊上一點，戳到了我的心，我蹙眉，不高興地看著她。
“你起來，和我說說話！”她道，已經看是拔我的根，哈哈大笑：“哪有你這樣單獨的一朵，你怎麽不去樹上？”
“不去。”我高興在哪裏就在哪裏，我就喜歡這個地方，我就喜歡一朵花在這裏，沒有什麽不好的！
此月一愣：“你今日就隻會說不去，我千山萬水找到你，你就這樣和我說話？你是不是不要我這個朋友了？”
“誰說的，要！”我緊張起來，立即變成人，一把抓住此月的胳膊：“說吧，我們好好說說話！”
此月笑，沾了起來，在我鼻尖上輕輕一點，道：“你來這裏這麽久，有沒有想我？”
想啊！隻是這裏舒服。
搖搖頭：“我這裏好好的，想你做什麽？”
此月變了臉，一張俏臉現在變得更加好看了，身子風韻不少，我問：“你孩子如何？”
此月點頭：“你再不回去，我家孩子要娶親了！”她得意地笑：“我兒子是出了名的帥哥，天上許多仙家的女娃子都喜歡我家兒子！”
她拍了拍胸脯，惹得我大笑，抿唇：“讓你兒子等著雪桐生的孩子，若是個小女孩子，嫁給你兒子！”老君和雪桐都是天人之姿，和她兒子準陪。
此月大吃一驚，長大了嘴巴，連忙在我屁股上輕輕一拍：“你這說的是什麽話？”她不高興了：“我兒子要娶親，也娶你生的！”她挑眉，不客氣道：“你就回去從了老君，我還想要個兒媳婦。”
“去死。”把她的話當玩笑，掐著她的脖子搖頭：“我不回去，不回去。”
此月在妖林陪了我很長時間，說天上的事情給我聽，我漸漸安定了心思，點了點頭：“等時機成熟，我再上去吧！”此月點頭稱是：“王母現在把那雪桐保護地可好了！”
她不保護雪桐，還能保護誰啊！輕輕歎了一口氣：“行，我知道了。”將此月送到水潭邊，目送雪桐離去。站在水潭邊上看看四周無人，鑽進水潭裏洗了一個澡。
時間過得真快，我都五十多年沒有洗過了……
回去那塊小小土地的時候已經天黑，那奇怪的蒙麵人還沒有回來，我又變成一朵花，鑽進了土壤裏麵。
過了許久，身邊有了動靜，一股子冷氣噴灑在我的花瓣上，他道：“今天不見你，你去了哪裏？”他伸手來抓我的根，輕笑：“原來你可以出來？”當然可以出來，我可是神仙！嫌惡地扭動身子：“別碰我，讓我睡一覺。”
他笑了起來，語氣很陰冷，手裏的動作也停了下來，趴在我身邊睡著。
我也跟著睡了過去，大半夜的覺得身子很暖，醒來的時候看到那蒙麵人已經張開懷抱，將我的花朵抱進懷抱裏。一時間錯愕，這男人怎麽能這樣？
他的身子極冷，可是擁抱著我，又讓我覺得很暖和。
唉！反正不是我人的身子，你愛抱著就抱著吧，我要好好睡覺。
時間一天一年地過去，我幾乎想將我所有的時間都拿來睡覺，每晚看著蒙麵男人沉沉睡去，倒在我的身邊，有一種莫名的心疼，伸手想將他臉上的麵紗拿去，可又覺得很是不禮貌，想了想又停下動作。麵目很醜麽？為什麽總是要將自己的臉龐藏了去。
終有一天，他似乎終是忍不住了，開口道：“再過不少日子，我就能出去了。”
出去？去哪裏？
“你這桃花，要不要我帶你出去。”他又；來扯我的根，這下我可疼了，委屈地看著他，使勁搖頭。
“你上次怎麽出來的？你出來讓我看看？”他擠出扯著我的根，我張開花瓣狠狠地吸住他用手套蓋著的手，他笑：“你弄地我癢癢的！”他無聊地抖動兩下身體，發出一聲輕侯：“莫要這樣，我要衝動了。”
那聲音低啞，似乎很難受，他低頭看著自己的胯間。
我也跟著去看，不害羞……竟然……鼓起來了！忙用花瓣鬆開他的手指，他也不害臊，竟將他的下體送過來，道：“幫我！”
去死。
花瓣挪動，再也不理會他！
過了許久，他也累了，歎口氣，又抱著我的花朵藏在他的胸口裏，輕聲道：“睡覺吧！”
不害臊，不害羞！
他身上雖有股陰鬱的氣味，可是，那味道很香，我好似很熟悉這種味道。
他畢竟是個男人，就算我現在是一朵花，也難以抗拒他身上的氣味，不免有些掙紮起來，幾次他都開口喝道：“不許亂動。”狠狠地擰我的花瓣，再怎麽說，也是我身上的肉變得，疼得我總是淚汪汪。
我在妖林一生活，就是一百年。
那男人竟還在我身邊。
這一百年，我都是和那男人生活在一起的，他偶爾也很好，用袖子捧著幹淨的水來給我擦擦，偶爾還拿些山珍海味來，可我在土壤裏，一點也不需要。
他看上去有些笨拙，有時候歪斜著身子，讓人很是心疼。
偶爾也是個犯了情緒的臭男人，湊過來道：“你的花瓣很舒服，幫我。”我每次都不理他，他也覺得無趣，每次都拔我的根，變成花朵我的話自然少了許多，一次也不理他，他的話也很少，隻是月亮升起的時候，總在我耳邊說些情話。
“我以前，也喜歡過一朵桃花。”
聲音沙啞，我覺得他難受極了，幾次想安慰，可他又開口：“可她負了我。”
可惡！
其實，他除了色病犯了的時候，其他時候都是個好人。
不過，對於他是個什麽東西，我還真的不知道，妖精？人？怪物？
一次也沒見過他變成東西，倒是有些好奇。
“我恨死她了！”他繼續道，歎口氣，整個身子被包裹地緊緊地，他看看自己的身體：“我英俊瀟灑，她竟然跟了別人。”
我這才知道，什麽叫做自戀。
“她竟然聯合那個男人，害了我。”他扯扯腦袋上的帽子：“我現在不能見人，就是那個男人害的，若是有機會，我會將那男人吃的骨頭都不剩。”
陰冷的語氣，我嚇了一跳，看著他看不見的容貌，吞了一口口水，輕聲道：“你吃人？”
他搖頭：“我吸血而已。”
心提到了嗓子眼，吸……吸血？吸血狂魔？和，和蛇精同類？
“你是蛇精？”我問，花朵顫抖。
他嘿嘿一笑，搖頭：“不是。”
“你怎麽會喜歡一朵花？”有些好奇地問，他能對我笑，應該不會傷害我的。
他搖頭：“不知道。”他指指自己的心髒位置，輕聲道：“我還把自己的心髒送給了她。”
“你好傻啊！”有些心疼地看著他，將自己的花朵靠攏他，用花瓣輕輕拍拍他的胸口：“你也別傷心了！”他笑：“我隻恨她！”
恨吧，人家都把心給你了，你還背叛人家，這樣可惡的女人，是該恨！我點著頭：“你別傷心，乖！”
他慢慢擁抱我的花朵，柔情地在我花瓣上輕輕撫弄：“我要出去了，你跟我嗎？”
“我是朵花，不出去。”衝著他甜甜一笑：“你若在外麵，偶爾回來看看我就好！”
“你還沒有修煉成人？”他有些納悶地緊緊盯著我的花朵看，語氣有些嘲笑：“已經一百年了！”
一百年，哇，好快的生活。我就是還沒有睡夠，睡夠，我就要出去了。要臨近這麽親切，我暫時還不想出去。硬著頭皮點了點頭：“對啊。”
“可憐。”他輕聲嘲笑，站起了身子：“你不是可以變成人嗎？”
搖頭：“我可以移動，所以那天離開了。”說罷，我用自己的根在土地裏一動，一步一步，有點辛苦，但為了讓男人相信，辛苦一點又算得了什麽！
他看著我稍稍點頭，起身。
男人的背影有些孤寂，難忍地看著他的背影，其實離開這裏也好，妖林女人都沒有，他毛病犯了的時候，也不會再厚著臉皮和我說幫我了！
你走了，真好！
我以為他走的那日，居然還沒有走。正在我要變成人形的時候，他猛地出來，依舊包裹這一層黑袍，根本看不到他，怒目瞪著他，他輕笑：“當真不和我去嗎？”
不耐煩地點著頭：“嗯，不去。”
他笑了笑：“這回我真要走了，你別舍不得。”
“舍得。”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拍著自己的胸膛。
“我沒有心，記不住你的！”他道，語氣卻有意思溫柔。
沒有心？
對啊，他說自己的心給了別人的。
輕聲一笑：“那就不要記得了。”
“你不會是喜歡上了我吧？”他哈哈大笑起來，在我花蕊上一觸，觸到了我的心口。
“不。”妖才喜歡你，我是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