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沒心沒肺
199、沒心沒肺
一個人漫無目的地走在街上，我不知道這是哪裏，但看上去不像是皇都。回頭的時候看到許多人在笑，我也跟著笑，這樣慢慢走著，心也靜了下來，這裏全是幸福的味道，和皇都不一樣！
我走了許久，在路上看了許久，吃了很多東西，最後吃了一串酸酸的糖葫蘆，坐到橋下哭了起來。
我思念的人已經很久很久沒有見到了。
你到底誤會對我有多深？
我在橋下坐了一整晚，決定去找汝沙的時候天色已經大亮，我雙腿麻木，站起身來的時候隻覺得天昏地暗，難受地很。揉揉太陽穴，看到一個個走著，我笑，都不知道在呢麽能在這裏坐這麽久。吐了幾口氣，去了怡紅院。
“喲，姑娘，這麽早？”一個龜奴站在門口，看到我變嘻嘻一笑，看著我的眼神很是溫和：“汝沙姑娘說了，讓您去二樓！”
“她吩咐了？”我問，看著他的笑容輕輕一笑：“帶我去吧。”
龜奴點頭：“好！”
跟著龜奴去了二樓，兩排齊齊的房間，我把所有的房間都打量了一遍，現在的時間對於妓院來說實際還早，所有的人都還在夢周公，也不知道汝沙……
她昨晚就住在這裏了？
我看著龜奴，見他正要敲門，連忙問道：“昨晚，汝沙一個人還是？”和那徐子慕？我問不出口，龜奴已經看出我的小心翼翼，輕笑：“是汝沙姑娘和徐公子，但一大早，徐公子就走了。現在隻剩汝沙姑娘了。”我點了點頭，擺手：“我自己來吧，你先下去。”
龜奴點頭：“是。”
龜奴走了以後，我才揚手敲門，看著裏麵透出的光線，輕聲道：“汝沙。”
她在裏麵輕嚀一聲，接著道：“進來吧。”
我推門，一進去就看到散落在地上的衣衫，汝沙一截藕臂還在簾子外麵，對著我晃了晃：“仙女，你一晚上去了哪裏？”我走過去，看到帳子裏的她滿身紅印，臉上一紅，扭臉：“他已經成親了。你怎麽能？”這話說出來我自己也覺得心虛，我又好的到哪裏去呢？
我成親了，妖孽娶人了，我又和妖孽混在一起，說到底，我和汝沙不都是一樣麽？
歎口氣走到桌邊，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喝下，腦袋暈暈的，隻想回去睡一覺。但哪裏才是我的家呢？哪裏睡下去才安心？連我自己都分不清楚了。
帳子微微晃動，汝沙探出腦袋看著我：“明珠，我們一樣，你也別說我。”
我點頭，看著她越發美好的臉，在帳子裏頭若隱若現，真是讓人喜歡死了。“你昨晚……”我不知道想問什麽，但想知道徐子慕的妻子會有什麽反應，畢竟是徐子慕的妻子，應該不會太縱容吧。
汝沙看著我微微一笑，點了點頭：“這件事情那女人同意了。”
這件事情！我笑，看著汝沙，汝沙已經穿衣，歎了口氣：“我和徐子慕原本就有了肌膚之親，昨晚……隻是情不自禁而已，他妻子是知道我和子慕指尖的感情的！”
知道，也不能這麽放任啊！
男人一放縱，心就野了。我點點頭，看著汝沙。汝沙低頭，歎口氣，忽的大哭起來。我看著她的樣子也難受，上前攬著她的肩膀小心安慰著，道：“你，你別哭啊。”
汝沙靠在我的胸口上：“我們再也沒有機會了，再也沒有了！”哭的很傷心，我胸前全是她的眼淚，拍拍她的臉：“別哭啊！”
讓人別哭的時候，其實自己最想哭的。
我害怕看見別人哭，也害怕聽見自己哭，摟著她的小腦袋小心安慰著，怎麽會沒有機會呢？兩個相愛的人，會有機會的！在心裏輕輕一笑，就好像我和諸庭啊，我們兩個未來全是機會。
我一定可以找到他，我們一定會在一起。
汝沙哭的越來越大聲：“我就是忘不了他，我一輩子也忘不了他，我不要忘記他，我不要。”我聽著也覺得傷心，小聲道：“不忘記，不忘記。”要忘記一個愛的人，還真是困難呢，你忘不了，就不要強迫自己了。在她小腦袋上撫著：“你還有我們啊，未來一定可以更好的。”我堅信我們的未來一定可以更好。
路途上她也不願意和我說什麽，眼裏含著淚，特別可憐，幾次想伸手摟摟她，都被她顫抖的肩頭阻止，昨晚沒喝成久，倒讓我們兩個大哭了一次，我不知道該怎麽安慰他，但心裏也不好受。一路和她走著，隻覺得這條路真遠，要一個人走的話，還真不知道要走到什麽時候。
輕輕歎了一口氣，小聲道：“你別再難過了。”
汝沙站住了腳，回頭看著我，輕聲笑道：“我明天就不會難過了，這是最後一天。”
她從脖子上拿下一條項鏈，雖不是最好看的，但看著很是特別，我看著她手裏的項鏈就記起了妖孽送我的明珠，我的多好看啊，隻是現在……不知道弄在哪裏了？隻見汝沙揚手，將手裏的項鏈往山林子裏丟，我看的措手不及，知道失去這樣的東西會有多麽難過，張著嘴巴發不出聲音，汝沙笑了笑，看著不遠處：“丟了，我明天什麽都好了。”她往前走，我看著她落了一滴淚，又扭臉向前走去。
我回頭看著，根本找不到東西了。
我捂著嘴巴，心裏痛極了，真想早一點找到妖孽。
和汝沙回去竹林的時候，我躺在**睡了兩天，這兩天想了很多問題，但什麽也沒想出來，有些挫敗的感覺，從榻上起來的那一刻決定去找妖孽，可出屋子的時候夫元擋在了門口，看著我的眼神有些複雜，手放在門框上問道：“你打算是幹什麽？”
搖頭：“沒打算幹什麽啊！”
夫元看著我慌張的模樣，笑了笑：“明珠，你還是沒學會撒謊。”
為什麽要撒謊，我一直不喜歡撒謊。把他的手打了下來，我出了屋子，外麵山清水秀，是個好地方，呼吸著新鮮的空氣，鼻尖香香的，很好聞。
夫元站在我的身邊，輕聲一笑：“你要去找他？”
我回頭看夫元，蹙眉。他怎麽知道？
夫元也不理我，一瞥眼：“我是神仙，你心裏那點花花腸子我怎麽會不知道。”他撇嘴，一臉的不滿意，看著我的眼神犀利了不少，上前抓著我的胳膊，笑道：“明珠，你倒說說，你憑什麽還能找到他？”
“我憑什麽不能找到他？”我討厭別人這麽說話，我還沒開始找，怎麽就找不到了！吐了口氣：“你要是閑著沒事，就幫我找啊，你要是真的對我好，就幫我找啊！”我不高興了，瞪著他的眼睛，笑了幾聲：“你不是神仙麽？怎麽連這個小忙也不幫了？”
夫元笑了笑，鬆開我的胳膊，退後一步：“明珠，這不是小忙。”
“就是。”我捂住耳朵，不想聽他囉嗦：“你若是沒有其他的話和我說，我們就這樣吧！”我要走，夫元卻不饒我，硬是抓著我的胳膊，在我耳邊大聲地說話：“你不放過你自己，也放了他吧，他還能折騰幾次，你說你為什麽不肯放了他？你到底有多恨他？”
幾乎是怒吼，我心裏一顫，我究竟有多恨他？
為什麽不放了他呢？
不就是因為我恨他嗎？想把他恨到骨髓裏去，這樣我們就有了牽掛，我們就能在一起一輩子了。
我就是不想放過他，我就是不肯。點著頭：“我不想放，我不想放。”就算想放，我也放不開了。“明珠，你清醒一點好不好？你們不會在一起的，不可能在一起的。”他像是要逼瘋我一般，在我耳邊怒吼，我覺得自己快要瘋了，身後忽然傳來汝沙的聲音：“能和自己愛的人在一起，多幸福。”
我慘淡地回頭，夫元也回頭，鬆開了我。
汝沙一臉的慘白，看著我和夫元，嘴角上揚，拍拍我的肩膀：“愛與不愛就在一瞬間，你放了他，就是放了你自己，有時候小愛，不如大愛。”她說的恍惚，似乎不是在我說話，我愣了愣，看著夫元，夫元也愣了愣，看著汝沙的臉，汝沙笑，看看我和夫元，擺頭：“你們幹什麽？不想吃飯？”
這時候小香的腦袋從涼棚裏探了出來，小手指著夫元：“哥哥，你也太凶了。”
我看著小香無辜的臉，一時間覺得客氣，指著他的臉：“你這小兔崽子，聽到他凶我也不出來幫我，你找打？”小香扁嘴：“結界，你跟哥哥在一起以後，真的好凶哦！”說罷，又把腦袋縮了進去，我要上前抓他，汝沙拉著我的胳膊：“你別這麽凶行不行？”回頭看了看夫元，朝著我和夫元曖昧一笑，我愣了愣，這些人是怎麽了？
我和夫元一點關係也沒有。
小香準備了烤魚，我一個人抱了一條啃了起來，滋味不如妖孽做的，我吃不下，吃了幾口，我們幾個坐在涼亭裏聊天，聊了許久，一個個也昏睡過去了。
到了晚上，也不知道是誰準備的美酒和佳肴，就放在麵前，篝火燃燒，亮堂堂的，火光閃爍，身子暖暖的，正巧我也餓了，看著他們三個已經站了起來，我要去拿烤雞，汝沙卻抓著我的手，笑道：“來，跳舞。”我跟著進去，四個人圍在篝火的邊上，被汝沙抓著手，勾緊了夫元的臂彎，汝沙跟在我的身後，小香跟在夫元的前麵，四個人跳了起來。
很亂，可是很開心。
笑聲不斷，雖是人少，卻開心地很。
我跳的累了，趴在躺椅上，小香給我遞來一串燒烤，笑道：“姐姐，餓了吧？”
點頭：“早就餓了。”我吃了兩串，汝沙給我遞來一瓶酒，我看了看，接了過來，灌進嘴裏，嘻嘻一笑：“今天真呀真開心。”
夫元坐到我的身邊，二話不說就從我手裏搶過酒壺：“你喝什麽酒？”
我不高興了，呆呆看著他，眯眼一笑：“對，我喝什麽酒。”從地上抱起兩壇子酒遞給他笑道：“來，您喝，這多著呢。”我看看地上的酒，看著烤雞，眯眼道：“你喝死了不用擔心，我埋你，埋的好好的。”
夫元一聽，臉都綠了，看著我半天，總算把酒壺給我，笑道：“你喝，喝死了我給你埋。”
“行，我能埋你！”我不甘示弱，把臉扭到天上去。
夫元又到我的麵前：“你這個小丫頭片子，怎麽，存心氣我？”
“你多大啊，你多大一個夥子啊？”我喝了幾口，壯了膽子，指著他的胸口罵道：“你別看我小，就欺負我，我告訴你，沒……門！”我就是年輕，我這個模樣嫩著呢！
夫元笑，將我上下打量一遍：“我欺負你了嗎？不是你整天欺負我的嗎？”
“你別逮著個閑工夫就和我吵，我告訴你，我今天高興著呢，你別打擾我的興致。”說罷，上前摟住汝沙的脖子，墊了墊腳，輕聲道：“汝沙，你說我今天怎麽就這麽高興呢？”
汝沙笑了笑，揮手，彎了彎腰笑道：“我今天怎麽也這麽開心呢？”
小香上前抓著我們兩個人的袖子，笑道：“小香也開心，小香也開心。”夫元上來，劈頭蓋臉對著我大聲吼叫：“老子今天怎麽就這麽……”我正要發怒，他又伸手在我左臉上一捏，笑道：“這麽開心呢？明珠，你果真很嫩！”
我怒，對著他大罵：“你滾！”聲音大的要死，什麽時候這麽潑婦了！
夫元嘿嘿一笑，躲了過去，我們四個人拿著酒壺，一個哼歌，一人玩泥土，一人看月亮，一人吃東西，地上的酒很多，我以為不能喝完，但到最後我也沒醉，看著不剩的酒，眯眼笑道：“怎麽就沒有了？”
汝沙看著我的手，從屁股底下抽出一個酒壺：“你看看這裏有沒有？”
“沒有。”拿著酒壺搖晃，裏麵確實沒有！
汝沙看了看，笑了笑：“沒有不喝了，反正我醉了。”
我沒醉。
我躺在沙地上看著漫天的星星，心裏說不出的滋味，這天氣也太好了，好的讓我有些難受了，明明該高興的！呼呼地吐了兩口氣，隻聽夫元呢喃：“明珠，你沒心沒肺，你就是天底下最笨的豬！”
我低頭看著他，你才沒心沒肺，你才是天底下最笨的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