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三章 錯過
吳玥樾衣不解帶地照顧了楚景颯兩天兩夜時間，不過因為吳覃鈺的存在，她總算也顧得上自己的身體。
吃喝拉撒睡，每一樣都被吳覃鈺督促著辦。
顧魏俊看到這樣的吳覃鈺，隻覺得可愛極了，哪怕吳玥樾調侃吳覃鈺是小管家婆的時候，顧魏俊也會理直氣壯地開口。
“小管家婆怎麽了，你就欠管。”
得了，吳玥樾也不好說什麽了，直到警局那邊傳來消息，說已經確認嚴擎均的罪名，吳玥樾才決定出一趟門。
“我需要去一趟警局，他若是醒了，記得給我打電話。”臨走時，吳玥樾一臉正經地囑咐著顧魏俊。
顧魏俊恨不得她出去走走，哪怕是警局也好，連連點頭道，“去吧去吧，我沒給你打電話你晚些回來也沒事。”
知道顧魏俊是想讓她散散心，吳玥樾也不好拂了他的好意，點了點頭終於還是出門了。
吳玥樾也沒有到處走，而是直接搭坐計程車到警局。
“你好，吳玥樾。”來到警局前，吳玥樾簡單地介紹一下自己的情況，才開口把自己的來意說出，“我想見一下嚴擎均。”
沒有人拒絕。
直到，隔著玻璃窗，吳玥樾看到玻璃窗內滿臉胡茬的嚴擎均，她拿起掛在玻璃窗上的電話。
對麵的嚴擎均好像反應遲鈍了點，直到吳玥樾指了指牆麵上的電話，他才伸出手把電話拿到耳邊。
“你還好吧？”吳玥樾很熟絡地開口問著，事實上她知道他不好，從見到他的第一眼她就看出來了。
尤其是剛才她還看到他的手腕上有傷痕，隻怕在牢裏這兩天沒少受罪吧。
“我沒想到你這麽心狠。”嚴擎均沒有回答她的話，反而呢呢喃喃出聲，“你居然叫了條、子……”
麵對這樣死氣沉沉的嚴擎均，吳玥樾有些不習慣，不過她不是聖母，每個人都應該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
“不是我心狠，而是你做得過分。”吳玥樾一字一句地回答，“該說你單純還是單蠢？你明明知道所做的事情是犯法的，但你還是做了。”
可不是嗎？
他明明知道自己做的事情犯法，他當作是一個遊戲玩得如此逼真。
卻以為整個遊戲裏隻會有他們幾個人，不會有其他人介入。
吳玥樾也不知道自己該怎麽說他這種心理，也許，他的心理真的是有問題吧。
“那隻是一個遊戲啊，為什麽你要當真？”嚴擎均理所當然地開口道，眸中還帶著痛意，“玥樾，難道你真的忘記我們以前在一起共事的日子了嗎？”
吳玥樾搖了搖自己的腦袋，“我當然沒有忘記，正是因為沒有忘記，所以我才會選擇報警。”
對麵的嚴擎均顯然很錯愕，他瞪大自己的雙眼，“為什麽，為什麽你要這麽做？”
他的情緒又開始有些激動，可獄卒朝著他的方向瞪了一眼，嚴擎均不敢了，瑟縮著坐回自己的位置上。
有種悲哀的感覺油然而生，吳玥樾覺得自己可能心狠，但她不覺得自己有錯。
“犯法了，
總要付出代價的。”吳玥樾低聲地說著，似是自言自語，可她的話語清晰地傳到那邊的話筒裏，“嚴擎均，為什麽我們會走到現在這種地步呢？”
曾經，他們是默契度十足的上下屬，也把對方引為自己的知己，卻也是僅僅一年的時間，他們之間的關係居然落到現在惡劣的地步。
“如果你答應跟我結婚，就不會這樣了。”嚴擎均的眸孔突然睜大，似乎在表示著自己的不滿。
然而，吳玥樾卻是搖了搖自己的腦袋，一字一句地開口道，“不，你說錯了，隻有你的控製欲在，那我們即使結婚了也會離婚的。”
看出對麵嚴擎均眼中的不相信，吳玥樾覺得有些話該攤開來說了。
“我很感激你當年的知遇之恩。”她再一次說起這句話，這一次心境格外得不同，“我也想過要嫁給你。”
嚴擎均的眼裏充滿了嘲諷，似乎不相信。
“我知道你不信，但沒關係。”吳玥樾似乎打算一下子把某些話全部吐露出來，在這個時候自然不會再停歇。
“我確實想過要嫁給你，無關愛情隻是因為感激，還有覃鈺需要一個父親。我曾經以為，你會是一個很好的父親，畢竟你對覃鈺很好，好得好像是親生女兒。”
想到嚴擎均曾經為吳覃鈺做的事情，吳玥樾的心裏更是不知道該做什麽樣的感想了。
“我是因為你才會對她好的！”嚴擎均突然怒吼出聲，情緒激動不已，“沒有你，我憑什麽對她好？！”
獄卒上前，雙手鉗製著他，高大如嚴擎均，竟是一點反駁的力度都沒有。
直到，嚴擎均的情緒真正穩定下來，吳玥樾才繼續地開口道，“不，你說錯了，你是先認識覃鈺，然後才認識我的。”
“你當時沒認識我，可是你對覃鈺依舊很好。”吳玥樾戳破了他心裏自欺欺人的想法，“你後來變了，因為你覺得我應該是你的所有物。”
他的控製欲實在太過嚴重，嚴重得吳玥樾不願意靠近。
“不跟你結婚，就是因為你控製欲太重。”
“嚴擎均，錯過了就是錯過了，希望你以後能夠洗心革麵。”
吳玥樾作勢放下電話，對麵那頭的嚴擎均卻是突然吼叫出聲，“吳玥樾，我有家族史精神疾病！”
所有的動作都頓住了，吳玥樾驚愕不敢相信地看向嚴擎均，然而，嚴擎均卻是一本正經地開口，“我的家族史精神疾病隱藏得極深。”
“你應該會明白我的意思。”
說完這些話，嚴擎均突然起身，什麽話也沒有再說，轉身走了。
看著他的背影，吳玥樾明白，他和她之間的恩怨，在這一次的談話下，煙消雲散了。
可是她的心，依舊十分沉重，壓根輕鬆不起來。
吳玥樾出了扣押室，當天負責把嚴擎均捉拿歸案的警察朝她走了過來，並且遞上一份資料。
資料上分明寫著，關於嚴擎均身體以及精神各方麵的報告。
重度精神患者！
六個大字好像一個千斤墜狠狠砸在吳玥樾的心上。
她有想過嚴擎均是個瘋子，可當事實擺在她的眼前時，她突然不知道該去說些什麽了。
最重要的是，他的精神疾病是隱藏著的，一般情況還真的看不出來。
想到嚴擎均前前後後的變化，吳玥樾終於確認是她自己，徹底激發了那個男人心底的疾病。
“你們，打算怎麽對他？”吳玥樾咽了一口唾沫，努力地壓製著自己心底的情緒，問出聲來。
警察也不多說，“按照法律程序走。”
話都說到這種地步了，分明是不想把事情透露出來，吳玥樾也沒有多問，警局有警局的規矩，她多問也無益。
何況，在M國對待精神病患者也有一定的處理方式，與Z國還真是不同。
吳玥樾的心情並沒有因為和嚴擎均的釋懷而感到高興，相反的她的心情越發的抑鬱。
精神病患者啊！
還是重度！
她該去說些什麽？
從嚴擎均想到伊麗莎白，再想到伊麗莎白的孩子，吳玥樾不由地顫了顫自己的身子。
事情發展到這種地步，她該怎麽辦？
那是家族史遺傳精神疾病，也就是說伊麗莎白的孩子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性遺傳了……
想到這裏，吳玥樾不由地打了個冷顫，即使外麵的陽光很燦爛，她依舊感覺到心裏拔涼拔涼的。
吳玥樾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回到醫院的，隻知道當她回到醫院的時候，醫生不停地在楚景颯的病房裏走進又走出。
神思瞬間被拉扯回來，吳玥樾感覺自己渾身的溫度在下降、血液在倒流，“怎麽了？顧魏俊，他怎麽了？！”
吳玥樾匆忙地衝上前，詢問著站在一邊的顧魏俊。
顧魏俊似乎十分詫異她這麽早回來了，看著她臉上慌亂的神色，也不跟她開玩笑，“沒事，剛才感覺景颯的手指動了動，讓醫生來檢查一下。”
他說得十分認真沒有半分開玩笑的意思，吳玥樾看到這樣的顧魏俊，緊繃的弦終於斷了，差點跌落在地上。
所幸顧魏俊眼疾手快，把她撈起來扶到一邊的長椅上，看著她蒼白的臉色，眉頭更是擰了擰，“怎麽出去一趟臉色那麽難看。”
他以為她至少會好受些，沒想到她的臉色比起離開前更要難看上幾分。
也正是因為如此，顧魏俊不得不懷疑自己之前攛掇她出去的決定是不是對的。
“沒事，沒事。”吳玥樾也不知道自己剛怎麽說出那種事情，低下頭搖著示意自己沒事。
顧魏俊見她不願意多說，也沒有繼續追問下去，耐心地等待著醫生從重症監護室裏出來。
沒過一會，伊麗莎白也帶著吳覃鈺過來了，看著吳玥樾那慘白的臉色，一大一小皆是擰起了眉頭。
“玥樾（媽咪），你怎麽了？”
兩人異口同聲，話語中無一不是對吳玥樾的擔心。
吳玥樾搖了搖頭，她的思緒十分不穩定，所以，她根本無法多說些什麽，直到楚景颯的主治醫生從重症監護室裏走出來。
“病人醒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