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須犯規的遊戲·重啟

第3章 消失(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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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雷張口結舌,其他人的表情也跟他一樣。許久之後,雙葉驚叫起來:“天哪,這是怎麽回事?桃子的屍體呢?!”

“看起來,她好像化成一灘水了……”宋倫睜大眼睛,猛然想起了什麽。“她講的‘溶解液’這個故事,就是如此吧?”

“你是說,有人用溶解液把她的屍體化成一灘水了?”王喜難以置信地叫道,“怎麽可能?世界上哪有溶解液這種東西?這不是桃子編出來的故事嗎,還能成真呀!”

柏雷已經冷靜下來了,他走到桃子的床前,用手摸了下**尚未晾幹的水漬,又聞了一下,說道:“這就是一般的清水吧。”

“桃子講的故事中,也是如此呀!溶解液能把任何有機物或者無機物分解成清水!”宋倫恐懼地說。

“但現實中,是沒有這種東西的。我們要保持冷靜,不要被主辦者故弄玄虛的迷局唬到了。”柏雷轉過身,直視霧島。“首先,解釋一下吧,你怎麽會知道這件事的?你之前進過桃子的房間?”

“是的……就是昨天夜裏。老實說,我並不知道主辦者會對我還是陳念下手。待在自己的房間裏,始終是惴惴不安。於是,我想了一個主意——暫時躲到桃子的房間去,逃過這一劫。結果進入4號房間之後,我才發現桃子的屍體不見了……”霧島垂著頭說。

“那你為什麽現在才告訴我們?”柏雷厲聲問道。

“因為我不想讓你們知道,我為了活命,居然躲進了有屍體的房間……”

“哼,你之前大義凜然地說什麽‘該來的總會來,我會坦然麵對’,包括‘超強預感’之類的,全是為了活命而演的戲罷了。實際上,你比任何人都怕死。”柏雷鄙視地說道。

霧島一張臉漲得通紅,羞愧難當。

真琴覺得霧島有點可憐,忍不住打了個圓場:“好了,別說霧島了。還是想想,桃子的屍體為什麽會消失吧。”

“我想,隻有兩種可能。要麽是主辦者在某個夜裏,悄悄把桃子的屍體背出房間,然後打開工廠大門,讓外麵的人運走了;要麽就是這地方有一個隻有主辦者才知道的密室,屍體被放在了密室裏。”柏雷說。

“可問題是,主辦者為什麽要讓桃子的屍體消失,並讓我們聯係到‘溶解液’這個故事呢?這樣做有什麽意義嗎?”蘭小雲問。

柏雷思索著說:“也許是單純的故弄玄虛,想要增加恐怖氣氛,引發我們的猜疑,從而達到擾亂視聽、分散注意力的作用。也有可能是別的什麽原因……”

“是什麽呢?”

“我暫時沒有想到。今天很晚了,大家都疲倦了,回房睡覺吧。”柏雷說完這句話,徑自朝對麵的12號房間走去,看起來若有所思。其他人在走廊上站了一會兒,也紛紛散去了,進入各自的房間。

第二天早上,蘭小雲下樓吃早飯的時候,發現柏雷已經吃完了。他望著自己,似乎有話想說。蘭小雲會意地眨了下眼睛,在食品櫃裏拿了盒裝牛奶和袋裝麵包,便返回了自己的房間。柏雷跟在她身後,跟她一起進入10號房間。

“你有什麽發現嗎,柏雷?”蘭小雲問。

柏雷點了點頭:“經過一夜,我對於桃子消失的事,產生了一個新的假設。”

“什麽假設?”

“我們都認為,桃子死後,是被主辦者偷偷運走了屍體。但是,如果情況恰好相反呢?”

“啊?”蘭小雲沒聽懂。

“我的意思是,如果桃子就是主辦者呢?”

“什麽?!”蘭小雲捂著嘴叫了出來,“這怎麽可能?如果她是主辦者,怎麽會因為出局而死亡?”

“所以我懷疑,她是不是真的死了。”

“當時不是你親自檢查她的屍體,判斷她已經死了嗎?”

“是的,但我畢竟不是專業的法醫,判斷有可能出錯。”

“可是當時,桃子整張臉都變青了,口鼻中全是白沫,胸口徹底沒有起伏了——這不可能是裝出來的吧?”

“未必。從她發出慘叫,到我們費力地把門撞開,移開堵在門口的重物,這中間至少有一分鍾的時間。臉色變青、口吐白沫什麽的,可以通過化妝和道具來實現;呼吸停止,胸口沒有起伏,也可以通過屏住呼吸來偽裝。況且我們意識到房間裏有毒氣,有些驚慌,沒有把注意力全部放在她身上,裝死的話,是比較容易的。”

“但你在她的房間裏,發現了殘留著VX神經毒素的膠囊呀。宋倫也聞到了毒氣,感到頭暈、想吐,差點昏倒過去。”

“對,那是因為,膠囊裏的確有少量的VX神經毒素。但是跟我之前理解的不一樣,並非大部分的毒素,都揮發在空氣中了,而是膠囊裏,本來就隻有那麽一丁點兒毒素!這是故意誤導我們的,好讓我們以為,吸入大量毒素的桃子,已經無藥可救,死定了!”

“但實際上,她是在演戲?”

“我隻能說,有這個可能。”

蘭小雲坐在單人沙發上,思索著說:“如果是這樣的話,她為什麽要假裝成自己被溶解液融掉了呢?”

“因為她不可能真的在**躺這麽多天,一直假扮屍體。那樣就失去意義了。布置自己化成一灘清水的假象,如果被人發現屍體消失——事實上的確被霧島發現了——既可以增加詭異的氣氛,也可以解釋她為什麽會消失。昨天晚上,我們每個人不是都認為,桃子的屍體是被主辦者弄走了嗎?很難想到,其實還有另一種可能性。”

“可惜的是,我們現在無法判斷,到底是哪一種情況。”

“是的,但至少我提出了這種假設,總比完全沒有想到這一點要好。後麵幾天,如果遇到什麽特殊事件,至少可以多一種思考的方向。”

蘭小雲點頭表示同意:“這個假設,你打算告訴其他人嗎?”

“不,我隻告訴了你一個人。”

“為什麽?”

柏雷詫異地望著蘭小雲,好像她不該問出這個問題:“因為我隻信任你呀。這種未經驗證的猜測,還是不要讓所有人都知道的好。要是我猜錯了,不但會誤導大家,還有可能被真正的主辦者加以利用,進一步混淆視聽。”

“嗯,說的也是。”蘭小雲的心中湧起一股暖意,隻為柏雷剛才說的那句“我隻信任你”。

柏雷沒有察覺到蘭小雲的心思,繼續分析道:“我之所以不能肯定這個猜測,還有一個原因——如果桃子是主辦者,並且沒有死的話,她現在在哪裏呢?她悄悄離開這裏,似乎不太可能;但她如果還在這個封閉空間,又會藏在哪裏?難不成這個改建過的工廠裏,真的有某個密室?亦或者,她藏在某個人的房間裏?如果是這樣,主辦者豈不是還有一個同謀……”

柏雷自言自語地分析了半天,忽然發現蘭小雲一直沒有搭腔。他望向對方,發現她一直盯著自己的臉在看,納悶道:“你盯著我看做什麽?你有認真聽我說嗎?”

“啊……我在聽啊。”蘭小雲收斂心神,臉微微有些發燙。“隻是你一下說了這麽多種可能性,我需要花時間來消化和思考。”

“我也是。那我回房間去了,昨天晚上沒怎麽睡好,今天得補個覺才行。今晚該我講故事了。”

“是啊,你一定得好好發揮才行。”蘭小雲想了想,“要不,你就在我的房間裏睡吧。”

“啊?”

“別誤會呀,我的意思是,你在這兒補個覺,我在旁邊守護著,確保你的安全。”

柏雷笑了:“你守護我?我守護你還差不多。”

“這樣理解也行啊。就當是你守護我吧。”

“好吧。”柏雷幹脆利落地躺到蘭小雲的**,脫掉鞋子,用被子的一角蓋住肚子,和衣而睡。一兩分鍾後,他就發出了均勻的鼾聲。蘭小雲坐在對麵的沙發上,望著他英俊的臉龐,心中竟然湧起幸福的感受。

僅僅看一個人的臉,或者是睡相,都是如此幸福而美好的事嗎?為什麽我之前,從來沒有通過其他人體會到這一點呢?

時間要是永遠停留在這一刻,該多好啊……

柏雷這一覺,一直睡到了下午三點。之後,他到樓下的大廳拿了些東西吃,然後就一直在大廳裏踱步,顯然是在思考今天晚上要講的故事。

晚上七點,眾人再次齊聚大廳,圍坐在圓桌旁。現在隻有12個人了,空缺了兩個座位。跟初入這裏那句簡單的“無可奉告”一樣,柏雷講故事之前,沒有一句廢話,也不對即將講述的故事做任何解釋、鋪墊,隻是酷酷地說道:

“我講的故事,名字叫做‘切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