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跟羅庭峰有關?
第215章
跟羅庭峰有關?
李雲輝的來臨算是解決了兩人的尷尬,為張楓和陳慧珊解了圍。
李雲輝與張楓同歲,看上去異常斯文,給人的感覺,與張楓就是完全不同的兩種人,身高約莫一米六七左右,膚色有點兒偏白,丹鳳眼,尖下巴,招風耳,帶著近視眼鏡,上身穿著黑色的皮夾克,下身是深藍的條紋褲,黑色的牛皮鞋,斯斯文文的。
見到張楓,李雲輝的臉上閃過一抹喜色,不過一閃即逝,兩人幾乎同時在對方的肩膀上擂了一拳,哈哈笑了起來,“瘋子,幾年沒見,不想你這個子還能往上竄呐,都比我高這麽多了,喲,不是吧,連女朋友都比我高出這麽多!”
張楓也是異常的高興,在李雲輝肩膀拍了拍,這才轉身跟陳慧珊介紹道:“這是我中學時最好的朋友,李雲輝,也是沙坪村的,學的專業跟你還有些相似,現在上海的一家生物製劑有限公司工作,好像還是外資公司吧。”
陳慧珊從最初的淡然終於露出一絲感興趣的樣子:“是藍光生物科技有限公司吧?”
李雲輝倒是一愣,點頭道:“你知道藍光科技公司?”
陳慧珊“嗯”了一聲,淡淡的道:“我有一項有關生物方麵的專利就是賣給藍光科技的。”
李雲輝聞言嚇了一跳,目光轉到張楓的臉上,仿佛遇到了多麽不可思議的事情似得,頓了頓才試探著道:“您,姓陳?是……”遲疑了一下才接道:“美國波士頓217生化實驗室的陳博士?”他立即想到了公司流傳已久的一個傳說,隻是一直都不大相信罷了。
這次倒是輪到陳慧珊詫異了:“你知道的不少嘛,都是你們公司資料上介紹的吧?”不等李雲輝回答,陳慧珊便道:“看來你在藍光科技混得還不錯呢,沒想到張楓還有這樣出色的同學啊,倒是沒看出來哩。”說到最後,目光卻轉到了張楓的身上。
張楓可不知道兩人說的都是什麽內容,更不曾聽說過什麽藍光生物科技公司,對於李雲輝的工作單位,他更多還是來自關於後世的一些記憶,當然也有施豔的介紹,否則也不會當麵提起李雲輝的工作情況了,隻是並不詳細罷了。
在李雲輝肩頭上拍了拍,道:“咱們出去說話,”轉過頭對陳慧珊道:“你先休息吧,不用等我,明天咱們還要去遊玩,你盡快恢複身體是正經。”說罷不容分說,拉著李雲輝便出門了,一直下了二樓,李雲輝才從驚愕中恢複過來,忍不住甩掉張楓的手,道:“你小子,什麽跟陳博士的專業有些接近,陳博士本來就是生物學方麵的天才博士。”
張楓道:“不是吧,我記得她好像是藥物學方麵的博士麽,怎麽又變成生物學博士了?”
李雲輝斜著眼睛瞪了張楓一眼:“老實交代,這個女朋友是怎麽泡上的?都睡到一塊兒了居然還搞不清人家的狀況?還有,你不是跟楊曉蘭有一腿麽,怎麽又換片子了?”
張楓道:“別說的那麽難聽行不行,啥叫有一腿?我們那時候純潔著呢。”
李雲輝撇嘴道:“純潔個屁,騾子說你們倆從小就睡一張**了,怎麽又不認賬了?”
張楓聽李雲輝提起羅庭峰,就覺得這氣不打一處來,皺眉道:“好好的提那個神經病幹什麽,沒得不夠惡心人。”自從聽羅虎說過羅庭峰的一些事兒之後,張楓就覺得那人挺惡心的,自己以前也不知道咋想的,怎麽就沒看出來,還把那玩意兒當朋友。
李雲輝明顯能感覺到張楓對羅庭峰的厭惡,不禁微微有些奇怪,要知道在學校的時候,張楓羅虎羅庭峰等人,關係可不是一般的鐵,那是從小玩到大的鐵杆,他們相互之間不管如何打生打死,別人卻是不能欺負其中的任何一個的,否則必然引來其他人的圍攻。
張楓跟施豔以及她的家人打了招呼,然後就與李雲輝一起出門了,倆人沿著村子中間的路一直出了村外,走到村頭的一片小廣場邊,坐在石碣上,張楓從兜裏掏出煙盒,抽出兩支遞給李雲輝一支,點燃後才道:“雲輝,有沒有想過回來做事兒?”
李雲輝吸了一口煙,道:“沙坪村的情況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一直都希望有一天能讓全家人都過上好日子,這些年拚命的工作,總算是有點眉目了,當初為了能留在上海,我已經付出了很多,我不想讓自己這幾年的努力付諸流水。”
張楓“哦”了一聲,李雲輝家裏的情況張楓還是比較清楚的,與大多數山裏的農家差不多,李雲輝家同樣也是三代同堂,兄弟姊妹好幾個,在山裏求生存不難,但要過上寬裕的日子卻不容易,接連供幾個孩子讀書的話,更是一筆相當大的負擔。
眼下這還算是好的,等再過幾年,國家鼓吹的九年義務教育實施之後,將會有更多家庭的孩子讀不起書,基本中學畢業就輟學了,真要像現在這般同時供養幾個學生,更是想都不要想,學校也完全市場化,成為一些人斂財工具。
李雲輝是家裏的老大,下麵還有三個弟弟一個妹妹,這在山外的話根本就是不可思議的事情,但在沙坪村就非常平常了,所以,壓在李雲輝肩膀上的擔子著實不輕,僅憑家裏那點兒收入,想要過上好日子真的非常難,估摸著現在,他們家還與很多人一樣,經常到西流沙去淘金,運氣好的話,一個冬天就能有不少的收入。
張楓想到這兒,隨口問道:“家裏人現在還去西流沙嗎?”
李雲輝苦笑道:“怎麽不去?那邊雖然艱苦些,也有些危險,但碰上好窩子的話,收入也是很不錯的,今年下了一場大雪,去的人比往年少了,但還是有幾十個的。”
張楓當年也是去過西流沙的,還曾經跟李雲輝的家人學過浪裏淘金,對那些回憶,隻是覺得非常的有意思,倒是不覺得西流沙有多麽危險,而實際上,那裏每年都會或多或少的吞掉幾條生命,是沙坪村非常有名的險惡之地,但因為產黃金,每年還是有不少人前往冒險。
李雲輝道:“這兩年雖然辛苦些,卻也算是在上海那邊立足了,每月還有富裕的錢供家裏花用,等過上幾年,攢夠了錢,我就在上海那邊買房,把家裏人都接到上海去住,你覺得如何?唉,就是怕家裏人都不願意呢,你說怪不怪,這窮山溝的有啥好,怎麽就不舍得離開?”
張楓笑道:“故土難離嘛,別說是去上海那樣的大都市了,就是從山裏搬到山外,估計都不容易,不過,這個問題已經不算是大問題了。”
李雲輝道:“這話怎麽說的?你有啥好辦法?對了,聽表妹說,你在縣裏當書記啦?”
張楓道:“嗯,不過是副書記,離書記還有老遠的差距呢,至於解決沙坪村的辦法,倒不是我想出來的,而是沙坪村自己的機遇,”重新掏出兩支煙,一人一支,點燃後才接著說道:“省裏有一條高速公路會途徑東玉河通往臨川,然後穿過整個北原省,與全國的公路網聯通,沙坪村隻需要修通東玉河這條路,就可以與外麵貫通了。”
李雲輝苦笑道:“你說的是交通啊,其實,我沒覺得沙坪村有多麽的交通不變,在鋼筋水泥的大城市呆慣了,反倒覺得沙坪村保持現在的這種本色沒什麽不好,真要交通便利了,或許這種淳樸天然的味道也就沒有了,這裏也就不成為世外桃源啦。”
張楓道:“那你說的啥?經濟問題?還是糧食問題?”
李雲輝琢磨了一下才道:“你這樣一問,我反倒不知道如何回答了,住在山裏的時候,總覺得這裏貧窮落後,但在外麵呆慣了之後,卻又覺得沙坪村淳樸天然,頗得養生之道的真諦,在外麵很少見到像沙坪村這麽多長壽的,但這裏的生存環境確實差了一些。”
張楓笑道:“世上哪有十全十美的事情?其實要改變大家的生活壞境,倒也不是沒有門路,完全可以發展特色經濟嘛,也可以開發一下旅遊資源,沙坪村這麽好的自然風光,搞旅遊的話,絕對沒問題,關鍵就是看如何操作了。”
李雲輝道:“打住打住,沙坪村可經不起那樣的衝擊,這裏封閉慣了,雖然不拒絕與外麵交往,但要是一下子湧來太多的人,對於沙坪村的人來說,也並非幸事,先說說前麵那條路,如何發展特色經濟?”
張楓笑了笑,道:“施豔曾經給我送了一些茶葉,我覺得相當的不錯。”
李雲輝聞言琢磨了一陣才道:“你說的茶葉我知道,也不是沒想過這條路,而且還帶了不少茶葉到上海送人,請人鑒定,不過,還有一些難關,比如種植采摘的技術,茶葉炒製的技術,最重要的是,資金,想要把茶葉做起來,投入將會非常的大。”
頓了頓,李雲輝接道:“即使這幾樣都解決了,還有一個難題就是市場,咱們國家的茶葉市場非常廣闊是不假,但名茶太多,想要做出特色太難了,目前沙坪村除了茶樹之外,什麽都沒有,所以啊,你的方案也就是自己意**一下罷了,沒有實際意義。”
張楓道:“那要是政府做這件事呢?”
李雲輝聞言“哧”的一聲笑了出來:“政府來做?別開玩笑了,真要讓政府來搞,不知道得有多少人家又得遭殃,咱又不是沒見過世麵的,遠的咱不說,東河鎮搞了這麽多年的項目,有成功過一項的沒有?哪一項最終不是成了糟踐老百姓的了?”
張楓不禁有些啞然,想說自己與那些人不一樣,可這話也不敢說出口啊,這種事兒也不可能自己一個人說了能算的事情,即便是做成了,不知道有多少人會把手伸進來撈好處,再好的事兒,到最後都會變成亂七八糟的,李雲輝的話倒也不是無的放矢。
至於在東河鎮推廣中草藥種植,開辟采石場,那都是有他這個冤大頭在背後運作的緣故,換別人,沒一樣最終能辦成,光是投資的資金能不能落實就是個大問題,上下其手的人可不知會有多少呢,便是現在,方嵐打著他的旗號,在東河鎮也經常遇到一些奇形怪狀的問題呢。
張楓無奈的笑了笑,道:“過兩年你在說這個話也不遲,且看看我能不能做成再說。”
李雲輝道:“你真的打算做沙坪村的茶葉?”
張楓點頭道:“當然了,有錢不賺的事兒,傻子才幹呢。”
李雲輝琢磨著道:“你給我留個通訊地址,回上海後,給你郵寄一點東西過來。”
張楓道:“沒問題,”當下把製藥廠的地址說了,又留了電話,道:“不管我在不在,打這個電話都能聯係到,東西也寄到這裏,不要往縣裏寄了,還有,我說的那件事,你還是考慮一下,沒必要守著一棵樹吊死啊。”
李雲輝怔了一下才道:“沒必要,回來的事兒不用考慮了。”
張楓笑了笑,道:“我沒說一定非要回來啊,我是說,你可以選一條更好的路子。”
李雲輝道:“有更好的路子嗎?其實我覺得現在已經非常好了,在藍光科技公司,我已經算得上中層了,順利的話,這兩年或許會去美國深造,藍光公司也有股權分紅,這在從前簡直就是難以想象的事情,人貴知足,藍光科技對我也不錯,所以,我也沒打算換東家。”
張楓暗自點了點頭,道:“誰說讓你換東家了?我的意思是,你可以去國外開開眼界,多涉及一些最先進的科技新技術,說不定會給你帶來新的突破呢。”
李雲輝笑了起來,道:“你說的不錯,其實我也早就有了這方麵的考慮,隻是現在條件不允許罷了,等再過兩年吧,公司也有意讓我去美國那邊的公司工作,順便深造一下,不過是晚點兒而已,應該沒多大的分別吧。”
張楓歎了口氣,他隻能言盡於此,說得太多的話反而不好,了李雲輝的性格很古怪,若是自己繼續勸說,還不定他會生出什麽樣的念頭,雖然他覺得提前兩年出國的話會有極大的不同,但卻沒有足夠的理由說服李雲輝,而且,最重要的是,他不認為李雲輝會在這個時候接受他的資助,前往國外深造,而憑李雲輝自己,財力多半也達不到。
晚兩年就晚兩年吧,張楓不再糾纏這個話題,點到為止,究竟能不能起作用,聽天由命。
李雲輝這時候才重提方才在屋裏說的那個話題,道:“你是不是跟騾子有矛盾了?”
張楓又被惡心了一下,籲了口氣,道:“你還跟他有聯係?”
李雲輝道:“斷斷續續吧,聯係倒是一直都有,就是不太常聯係罷了,對了,他也在縣政府啊,怎麽從來都沒聽他提起過你?要不是施豔前兩天跟我說起,我以為你還在部隊當兵呐,說起這個,我還沒問你,怎麽上大學後就失去音訊了?給你寫信也從來都沒見你回過。”
張楓苦笑道:“不是我不給你回信啊,部隊有紀律約束的,我又不想寫個信都讓人查看後才寄出去,所以慢慢的就懶得寫了,嗯,忘了跟你說,我去軍校才半年就進部隊了,而且還是比較特殊的紀律部隊,別說咱們這些同學,跟家裏也都沒有聯係。”
李雲輝“哦”了一聲,道:“難怪呢,不過,你複員這都兩年多快三年了吧?”
張楓自然知道李雲輝的意思,他不禁有些難以接口,按說,回來兩年多的時間,真想要聯係李雲輝的話,辦法太多了,他又不是不知道李雲輝的家,可實際上呢,當了幾年兵,仿佛腦袋也有些當傻了,複員後幾乎沒有聯係過任何同學,包括當年對他極好的於梅。
若非那個神奇的夢境,張楓恐怕永遠都不會想起李雲輝,也想不起於梅,正是從夢境重生之後,他才在第一時間就想到了於梅,隨後又想起很多從前早已忘記甚或刻意忽略的記憶來,張楓有時候也在想,若是沒有那個夢境,也沒有周曉筠的災難的話,或許他就那麽渾渾噩噩的過一輩子了,難道真是當兵當傻了?
笑了笑,張楓道:“這幾年混的不如意啊,實在無顏見人,整天忙忙碌碌的給人跑腿,連自己的三餐飯都顧不到嘴,自然也沒心情聯係親朋故舊了,也就是最近這半年,情形才有些好轉,但也說不上是福是禍了,”想起這半年來發生在自己身上的種種,張楓恍若隔世。
將半年前發生的那起突如其來的無妄之災跟李雲輝講了,道:“我也是最近才知道,那起無妄之災之所以會降臨到我的頭上,居然是因為騾子那個王八蛋,那貨處心積慮的算計我,所投謀的,竟然是我的未婚妻,你說那玩意兒是不是腦子被驢踢了?”
李雲輝眸子裏卻閃過一抹恍然,道:“難怪呢,原來你複員回來後就跟楊曉蘭訂婚了?”
張楓“嗯”了一聲,道:“羅庭峰以前在學校的時候就喜歡曉蘭,那時候大家都還小,懵懵懂懂的,隻是沒想到這廝這麽下流,我這都馬上要結婚了,他硬是玩出這種把戲想將我置於死地,你知道吧,若是真的讓他陰謀得逞,我百分之百要被判死刑的。”
李雲輝歎息了一聲,道:“美色害人啊,要不咋說紅顏禍水呢,要怪就怪楊曉蘭長得太禍國殃民了,不要說羅庭峰啊,當年兄弟我也是五道三迷的呢,要不是知道你跟楊曉蘭早就有了一腿,我也是要當仁不讓,跟你競爭一番的。”
張楓翻了一下眼睛,道:“胡說什麽呐,什麽早就有了一腿,有也是訂婚之後了。”
李雲輝哈哈一笑,道:“不錯,沒想到騾子倒是工於心計,這種小手段都用上了。”
張楓也是有幾分感歎,道:“可惜這廝的心思沒有用在正經事兒上。”
李雲輝道:“從這裏也看得出來,騾子對楊曉蘭可不是普通的癡迷啊,有心計有手段,可惜沒運道,終究讓你給禍害了,對了,既然都那樣了,你咋又弄了一個極品妞,還帶到沙坪村來了?莫非你們這些當官的,都是這麽一副德行啊?”
張楓搖搖頭,道:“你誤會啦,”沉吟了一會兒,才把那件事之後,與楊曉蘭之間的波折說了,對於李雲輝,張楓一下子就放開了心防,說的又都是大家熟悉的人,自然也就沒有了顧忌,道:“那邊就這樣莫名其妙的退了婚,我到現在還沒怎麽搞明白,到底哪兒出了毛病。”
李雲輝琢磨了一陣子,惋惜的歎了口氣,道:“可惜了!”也不知道他究竟可惜的是什麽,隨即接道:“有件事你恐怕還不知道,你上大學失去音訊這些年,騾子一直都在追求楊曉蘭,沒少到楊家去泡蘑菇,這事兒他倒是跟我提起過多次,隻是最近兩年才不說了,原本我還以為他們都結婚了呢,所以,我估摸著,這事兒怕是還跟那家夥有關。”
張楓已經從羅虎那裏聽說過這件事兒了,倒是沒有想過自己被退婚的事情會跟羅庭峰有關,稍一琢磨,覺得李雲輝的判斷還真有幾分譜,若是真像李雲輝說的那樣,羅庭峰不依不饒的追了楊曉蘭這麽多年,又經常去楊家,偏偏楊曉蘭還真把他當朋友對待,羅庭峰怕是極有機會知道楊曉蘭老家的情況,再仔細琢磨了一下楊曉蘭的母親裴綺打的兩個電話,張楓心裏隱隱約約的覺得,自己似乎又被人給陰了。
原本因為羅庭峰跟錢慶誌去了清泉縣,跟自己就沒有多少交集了,即便要報仇,也得再等幾年,重新找個機會再說,卻不料這玩意兒竟然如此的陰魂不散,逼著自己動粗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