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登高

第401章 生死未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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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1章 生死未卜

於梅與張楓終究沒能成行,兩人吃完飯,張楓又拉著於梅去做了一次足療,這些都是雲海酒店的正經生意,於梅第一次來,張楓少不了要顯擺一下,打算帶著她逐一見識一番,隻是突如其來的一個電話,徹底打亂了兩人的計劃,甚至許多原本的打算,都不得不改弦易轍了。

袁紅兵終究沒能逃過大難,於梅接到電話的時候,袁紅兵已經被專機送往北京,她自然也要立即趕往北京探望,雖然電話裏麵語焉不詳,但隨後稍微印證了一番,便已經知道情形不容樂觀,隻是稍微沉吟了片刻,於梅便對張楓道:“陪我一起回北京吧!”

張楓在於梅接聽電話的時候就已經隱隱有了不好的預感,隨後於梅打電話進行求證,他方才知道是袁紅兵出了大事兒,居然已經有了性命之憂,於梅接到的是病危電話,若非傷勢非常嚴重,也不會放著就近到省城醫治的條件而直接送往北京了,他隱隱覺得,雖然事情跟前世的記憶有了很大的出入,但軌跡卻重疊了,印象中,前世同樣是礦難,但卻是瓦斯爆炸,而且還是人為的,跟眼前卻是大相徑庭。

幾乎沒有絲毫的猶豫,張楓點頭道:“什麽時候動身?”

於梅籲了口氣,道:“我已經讓人訂了今晚的機票,咱們現在先回去準備一下,你也安排一下家裏的事情,估計這次要在北京停留一段時間,袁紅兵的傷勢非常嚴重。”

張楓並沒有在這個時候打聽袁紅兵具體發生了什麽事兒,而是寬慰了於梅幾句,然後與她一起離開雲海酒店,趕回發改委的家屬區,考慮到可能會在北京耽誤較長的時間,張楓先後給譚靖涵和徐元、洪柯以及馮春燕、李樹林等人都打了電話,又跟葉青交代了一番,幾乎是麵麵俱到。

反倒是自己產業方麵的私事兒他沒怎麽在意,有方嵐和葉清兩人盯著,采石場、磚廠以及礦業公司方麵都不會有問題,製藥廠這邊仲孫雙成早就駕輕就熟,就是張楓一直不聞不問,也不可能出現多少解決不了的問題,現在幾個股東差不多都成了甩手掌櫃的了。

其實張楓心裏有數,此時陪於梅去北京並不合適,而且去了也基本上沒有他什麽事兒,他最主要的就是充當於梅的精神支柱,要知道這個時候,於梅的精神是非常容易出問題的,與袁紅兵之間不和隻能暫時放到一邊,還得想辦法做一個妻子該做的事情,畢竟他們兩人之間的問題外人並不清楚。

袁紅兵突然出了這樣的問題,連同於梅之前所做的許多努力都要付諸流水,若是從此之後,袁紅兵躺在**動不了,於梅的日子可就更不好過了,張楓不知道袁紅兵究竟是如何受的傷,傷勢究竟如何,隻能從於梅的隻言片語當中判斷,或許,已經威脅到生命,假若袁紅兵就此死了,那可就熱鬧了。

兩人沒有幹別的事情,分別打了幾個電話之後,便依偎著靜靜的躺在**,良久都沒有說一句話。

張楓見於梅精神微微有些恍惚,便將她的頭扳倒在自己胸前,手指輕按著太陽穴,道:“先睡一會兒吧,等到了北京,恐怕就沒時間也沒精力休息了。”不管是願意還是不願意,等去了北京,麵對一大攤子亂七八糟的事情,於梅肯定是休息不成的,這會兒能小睡一會兒,也不無幫助。

於梅輕輕“嗯”了一聲,趴在張楓胸前,眯著眼睛養起神來,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睡著了。

傍晚時候,兩人換好了衣服,也沒有帶什麽行李,直接讓周勇將他們送到機場,然後乘飛機趕往北京。

接機的是於博文的警衛員,張楓以前曾經見過一次,稍微有點兒印象,但卻不曉得姓名,於梅也沒心思給兩人作介紹,隻是淡淡的說道:“我爸的警衛員薑瑜,嗯,東海軍區薑司令員的二兒子。”又對薑瑜隨口介紹道:“張楓,你應該見過的。”多餘話卻是沒有,直接拉著張楓的手鑽進車裏。

薑瑜微微怔了一下,隨即麵不改色的坐進紅旗車的副駕,打個手勢,示意司機開車,然後回過頭征詢於梅的意思:“於主任,是先去醫院還是先回家裏?”他盡管跟於梅很熟悉,但稱呼上卻非常注意,基本上都是稱呼於梅的職務,哪怕是在家裏也一樣,作為於博文身邊的服務人員,他有自己的立場。

於梅瞥了張楓一眼,道:“先去醫院吧。”兩人在路上的時候其實已經想過這個問題了,張楓當時就建議於梅,兩人先去醫院探望袁紅兵,然後再做其他安排,既是人之常情,也能做到有的放矢,心中有數,其實兩人心裏也都非常想知道袁紅兵到底在榆關市發生了什麽事情,傷勢究竟如何。

薑瑜多少有點兒意外,不過還是非常微微側過頭,對司機道:“解放軍總醫院,”然後對於梅道:“首長讓您晚上回家一趟的,也已經為張先生準備了休息處。”

回北京之前,於梅自然少不了要通知家裏一趟,自然說了會與張楓一起回來的事情,卻是想不到家裏已經準備了張楓的房間,有心不讓張楓住到家裏吧,卻不知道父親打的是什麽主意,但自己家是個什麽情況,於梅遠比任何人都了解的清楚,一旦張楓今天住進中南海,以後不知道還會有多少明槍暗箭。

心裏略微琢磨了片刻,於梅搖頭道:“到醫院後你自己回去吧,張楓晚上在駐京辦住,已經安排好了。”

省市縣幾乎都在北京有接待辦,幹的就是接待這種差事,重生後張楓到北京來過幾次,但一次也沒有去接待辦,不管是縣駐京辦還是市駐京辦,但於梅這麽說了,他自然也不能否認,不過周安縣在北京的辦事處是個什麽樣子,具體在什麽地方,他心裏還是一抹黑,連誰是負責人都搞不清。

薑瑜隻是負責傳話,具體怎麽做,還輪不到他說話,於梅不回去或者不讓張楓住到中南海家裏去,薑瑜自然無話可說,最多就是匯報回去,然後聽命行事,所以,隻是微笑著點了點頭,沒有說什麽,等到車子抵達解放軍總醫院門口,於梅與張楓下車進去之後,薑瑜方才掏出電話打了回去請示。

張楓陪著於梅進了醫院,這裏雖然很少來,但兩人都不陌生,很快就打聽到了袁紅兵的病房。

袁紅兵此時已經不在手術室了,轉到了重症監護室,隔著玻璃窗子,可以清晰的看到躺在**的袁紅兵,渾身上下包得嚴嚴實實,跟個粽子差不多,而且還插滿了管子,已經從外型上無法分辨出絲毫本來的模樣了,張楓和於梅都有些愕然,如果不是親眼看到,怎麽也無法想象,袁紅兵會成為這個樣子。

會客室裏麵擠滿了人,烏煙瘴氣的,於梅隻是在裏麵打了個轉就出來了,然後靜靜的站在監護室外麵,看著裏麵病**的袁紅兵微微發呆,也不知道心裏在想些什麽,張楓卻在這裏遇到一個熟人,省委***楊柏康的兒子楊寶亮,不禁有些微微詫異,不知道他是如何提前趕回來的。

楊寶亮對於張楓陪於梅一起回來卻一點兒也不意外,還主動過來招呼張楓:“張***是乘傍晚的飛機過來的?早知道就跟你一起了,是不是飛機票不好搞啊?”他是乘坐午後的飛機回北京的,買機票自然是用了特權手段的,於梅在發改委工作,不是說走就能走的,趕到晚上回來倒是沒有出大家的預料。

張楓微微點了點頭,然後努了努嘴,道:“究竟是怎麽回事兒?我都還沒弄清楚呢?”

楊寶亮苦笑了一聲,道:“跟大哥在一起的幾個人都受傷了,一個比一個重,那個軍分區的政委,榆關市委的常委秦業,現在還沒有清醒,若非是他身上帶著槍,恐怕倆人連個全屍都留不下來,”頓了頓,隨後咬牙切齒的罵道:“什麽玩意兒,連我們楊家的人都敢陷害,簡直是活得不耐煩了!”

張楓聽得滿頭霧水,皺眉道:“被人陷害的?怎麽還會弄成這個樣子,而且還帶著槍?”

袁紅兵以前是做什麽的,並沒有隱瞞張楓,倆人在一起喝酒的時候,有時也會扯一些部隊的老黃曆當下酒菜,而秦業,同樣也是純粹的軍人出身,雖然從政了,但軍人的本色卻未曾放下,也不知道兩人遇到了什麽事情,居然差點兒連全屍都沒能留下,想一想都讓人覺得恐怖。

楊寶亮扯著張楓走到走廊盡頭的拐角處,掏了一支煙遞給張楓,點燃後才道:“一行四個人開著軍用吉普到發生礦難的煤礦上暗查,結果也不知道怎麽泄露了消息,居然被礦上的地痞流氓裹挾著礦工以及遇難工人的家屬,將他們給圍攻了,吉普車被推到了山下,大哥和秦業被人用凶器圍毆,若非救援的部隊趕到,恐怕他們當場就得完蛋大吉,不過,現在雖然盡力搶救了回來,結果也不容樂觀。”

張楓有些古怪的看了楊寶亮一眼,卻沒有說什麽,他感覺到,楊寶亮對袁紅兵的態度,似乎有些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