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05：輕度數百年
兩百年間，李長源替代莫離神君管理著這個神壇，七處神屬座下的神奴更迭換代到第三輪，那些神奴的壽元遠遠沒有李長源的長久。
在神壇神屬座下之外的地方，神壇邊緣處，李長源早在百年前就發現了還有一些小村莊一類的群居地。
那裏有房屋，隻是一些簡陋的房屋，周圍還種著靈田藥草。
那些神人算是那些村莊裏的‘農民’，靠著種植靈田過活。
李長源很少去到那裏，但每次去閑逛的時候，都會受到非常的敬畏。
經過一些了解，李長源才知道，這神屬座下的那些神奴，都是從這些簡陋散落在神壇周圍的小村莊裏選出來的神人。
他們對於這個神界來說，都是一些被遺棄的人兒。
因為血脈不純，過於駁雜，這些神人從一誕生開始，位階的頂點就止步神人而已，再無提升可能。
所以，莫離神君圈養他們唯一的價值，就是為了補充神奴職位的消耗。
平均，每五十年左右，一處神屬座下就會換掉一個神奴。
被換下來的神奴不是老了退休了，而是全身心已經消耗枯竭，命終壽寢。
李長源靠著神屬的資源，恍惚歲月一度，又是百年接百年。
神界的歲月，都是漫長而輕悄，縱使五百年的時光流過，給李長源帶來的是有位階的提升，還有性情的成長。
臉上、身上，完全沒有歲月留下的皺紋，連痕跡都沒有。
李長源依舊沒有長高。
五百三十二年時光過去，今夕是何夕？
終於是在某一天，李長源感悟神界法則，悟出了一些勉強理解的東西。
隱約摸到了天神位階的門檻，但久久捉摸不透。
如今的李長源，已經是地神，且已經在地神位階停留了兩百多年的時間，最近幾天，感覺自己的領悟，有了些遠超以往的預想。
神人掌控著自己的生命，於神界之中，沒有外來因素影響的話，神人自我生存幾乎是可以不死不滅的狀態。
而地神位階的重要之處在，腳下尚有立足之地，地神權限可設計無限，掌控一方世界，或是一方規則。
天神……
天神位階的法則，是與天道有關麽？
還是說，單純與仙帝類似，能掌控天地之間的變化，一念之間瞬息萬變，皆可隨心？
李長源疑惑不解。
這些天久久沒有新的感悟，且在今日某時，李長源正居坐在靈韻水池旁，感知到一個久違的、熟悉的氣息——
莫離神君終於從外麵回來了，
李長源激動不已，頓時忘完了自己上一秒還在冥思苦想琢磨著的東西，立馬起身前往莫離的神庭，與莫離會見。
幾息功夫，李長源瞬身而至，但莫離早一步進入到神庭之中，恕不見客的態度，將李長源拒之門外。
“莫離神君，你這是怎麽了？”
李長源好奇的問道，神庭外，大門緊閉，沒有外泄半點兒氣息，神庭內，莫離神君不漏言語，神識無法探查。
莫離好像是在隱瞞什麽。
明顯就是有什麽重要的事情，總不可能說是莫離這家夥習慣性的陰晴不定吧。
外麵到底發生什麽了？
李長源上前，禮貌的叩門，
咚咚咚。
沒有回應。
之後在門外等了一段時間，這一等就是半月，莫離在神庭裏久久未見出來，李長源知會了一句，隨後轉身離去：
“不知道你是遇到了什麽麻煩，若是調整好了的話，我在靈韻神屬座旁靜候。”
“……”
莫離依舊是沒有回應。
不待見，不是莫離的脾性，至少對李長源這般態度，肯定是有什麽緊張的原因，
李長源大抵能理解，現在的莫離可能陷入了某種緊張的局麵，或是……
唔，算了，那種糟糕的結果還是不想也罷。
李長源回到已經枯竭的水池旁，盤坐著冥想入定，等待莫離出神庭。
這一等就是五十載。
神奴們又一次更迭換代，李長源需要去麵見一下，見見那些神奴，好讓他們知道當下的神壇管理者是誰，再有就是簡單教導一下、或是指正一下成為神奴需要顧全的職責。
去往凶神銅像的神屬座旁的時候，李長源前半隻腳才踏入門檻，身後傳來一陣磅礴的氣息。
嗡！——
雖然有些離譜，甚至有些不太像了的感覺，但這神壇的神靈結界內，唯有莫離的氣息最是相似，
也隻可能是莫離的氣息。
他出來了！
李長源隨即轉身飛去。
去到莫離所處的神庭大門外，正好是遇到莫離走出神庭不久。
李長源落地上前去，才看到莫離走到神庭外的長廊處，李長源開口大聲叫道：
“莫離神君！”
莫離側身轉過來，看向李長源聲音傳來的這個方向。
眼見雙方的成長是有些，但這莫離的位階，……似乎有些過於誇張。
完全出乎李長源的預料。
要說這莫離現在已經壽元將近，但李長源看著這莫離的眼神，依舊是炯炯有神狀，但這莫離的身板……
怎麽變得這般蒼老，似是凡俗界的百歲老頭子，彎腰駝背、滿頭白斑霜鬢，皺紋更是爬滿了身軀每一寸肌膚。
李長源焦慮的看著莫離這身子，緊皺眉眼關切的問道：
“莫離，你這是……怎麽了？怎麽變成這副模樣？”
可莫離卻是鉚足了勁兒的展現出一股笑意，似是非常滿足，眼神中得見的意思，是絲毫看不出可惜，和遺憾。
“嗬嗬嗬嗬~”
“莫離，到底是怎麽回事？”
李長源可焦急的不行，莫離乃是一派神君，坐擁神壇的神君，是李長源迄今而止在神界最大的靠山。
可現今，眼見自己的這座靠山，好像是要傾倒了一樣。
李長源出於本能的關心，上前伸出雙手攙扶住莫離。
但才伸手觸摸到莫離的臂膀時，卻被莫離的身軀猛地汲取能量。
這一刹那，嚇得李長源立刻撒開手，這時的李長源，被嚇了一跳。
“嗬嗬嗬，現在你明白了沒有？”
莫離笑著試問道。
李長源仍是不理解：
“怎麽回事？”
莫離滿足的笑意仰天望去，頂天之上是第六層天，上方的空間亂流……
李長源往上看去，看到的隻有籠罩著這神壇的神靈結界。
“你是看不到的，暫且還看不到，說真的，這次能有這般成就，我還要好好謝謝你才是。”
莫離這番話，聽得李長源雲裏霧裏。
先不說其他，單看莫離的身體狀態，已經是半死不活的人，半隻腳都踏進棺材板的、隨時準備入土的糟老頭子了，怎麽還有要謝自己的理由。
這不純粹是……
‘唔，等等，不對，好像……’
李長源憂愁著的時候，忽而想起方才自己伸手接觸到莫離臂膀時，莫離身軀傳來的震懾。
那絕對不可能是一個將死神君會有的恐怖力量。
那種感覺，怎麽說呢……
李長源當時要是再慢個半秒，恐怕自己的意識都會直接被控製，或是被直接破壞。
可能是意識，也可能是……神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