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做寵妾

第二章 寒梅競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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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很靜,靜的可以聽到園中梅花開放的聲音。

柳師師的聲音溫柔的像是接納她的港灣,將她緊緊包圍住,溫暖的感受不到一絲寒冷。

這種溫暖,也曾在他的環抱中感受到過呢,那樣寬闊有力的臂膀,溫暖得仿佛能將她溶化。

夜sè裏,她抿著唇抬手輕輕按住胸口,那裏,一顆心正“咚咚”得跳個不停,仿佛隨時都會跳出來一般,她喃喃道:“母親啊,原諒孩兒,孩兒的心……隻怕已經丟了……”

子矜略帶困意的聲音斷斷續續地在空氣中飄蕩,仿佛水中蕩開的圈圈漣漪,一圈一圈將柳師師的心撞得恐慌。

她急忙拍了拍子矜的肩膀問道:“矜兒,告訴娘,那人是誰,可不能是曇兒啊,矜兒……”

子矜輕輕嚶嚀一聲,微微皺眉又沉沉睡去,她嘴角帶笑,眼角旁卻掛這一顆晶瑩淚水,剔透明亮,仿佛皎月灑下的銀光。

看她睡的沉,柳師師不忍心將她叫醒,拉了被子蓋在她身上,一手在她背部輕輕打著拍子,仿佛小時候那般,子矜臉上漸漸掛起一個甜甜的笑,手無意識的緊緊攥住她的衣袖,仿佛她隨時會離開,柳師師幽幽歎了口氣,歎息著睡去。

這一夜,怎這般漫長兒煎熬……

月光皎潔,雪sè漫漫,枝蔓搖曳,落起陣陣梅花雨。

獨臥花yin,發上梅花瓣瓣,他皺起的眉頭孤寂清冷。

腕上纏繞的綠sè絲帶在月光下妖嬈翠綠,交纏的盡頭是一個係的死死的結。

他何嚐不想象她那般決絕的揮劍斬斷她在他臂上的牽絆,偏偏想起她那時調皮的笑,那時無辜的神情,劍到腕處總是不自覺地偏離,果真還是……舍不得。

他怎舍得切斷和她最後一點關聯,隻是,子矜啊,當你再看到這腕上纏繞的妖嬈時,可也會象我這般心痛麽?”

你看記得我曾說過,永遠不要背叛我,否則,我自己會做什麽,我也無法預料啊,傻子矜……

風輕輕吹來,撇落瓣瓣雪sè。

一陣腳步聲由遠及近的傳來,大步踏來,風吹衣動。

那人走近了,一襲藍sè錦袍,一張英氣勃勃的麵孔。

他怔怔站在遠處,歎了口氣說道:“三哥,你果然在這。”

安王閉目不語,晚上的碧綠隨風飄蕩,仿佛翩翩起舞的花間jing靈。

祿王向錢走了幾步,看到他的樣子,拳頭緊緊握住,別過頭道:“查到那個人的身份了,別人都叫他曇,是王城所有青樓的母後cāo縱者,其他地方的還在調查。

見安王無動於衷,急道:“三哥,他的產業已經長成一顆大樹了,他動一動,全王城都得搖一搖,倘若再不拔,留著這棵毒牙其不要漫及全身麽?”

風吹來,一朵嫩黃梅瓣悄然落到唇處,仿佛輕柔的吻。

安王伸手輕輕拂去,緩緩睜開眼睛,勾起一個冷酷的笑,淡淡道:“急什麽,會有人替咱們拔。”

祿王怔住,略帶困惑的看向他。

安王優雅起身,白衣翻飛,抖落花雨偏偏,卓然而立,枝上黃梅都為之失sè。

他看了祿王一眼,眼眸中流露些許暖sè,聲音平平的道:“很晚了,回去歇息吧。”說完大步與他擦肩而過,梅香四溢。

祿王急忙上前一步,不死心的叫道:“三哥!”

安王緩緩停住腳步,背對著他淡淡道:“一顆大樹也需要另一棵大樹的相互扶持,當另一棵大樹超過另一棵,它又豈會袖手旁觀呢?”

說完,緩步離開。

他的背影挺直寂寞,卻堅強有力,仿佛什麽都不會將他壓倒般。

祿王怔怔看著,眼中流露由衷敬佩。

他的三哥,永遠都是堅不可摧的,可是,總覺得,有什麽地方和以前不一樣了……

這些天提天氣異常的好,風和ri麗,地上的積雪也慢慢化去,院內梅花點點,清香幽幽。

子矜覺得很幸福,至少她告訴自己應該這樣,屏去心中那股莫名的失落感,每天陪著柳師師話家常,做些家事,ri子平和而寧靜。

曇天天在她麵前晃悠,有時候看著母女二人微微發呆,有時候莫名其妙的發脾氣,有時候笑得風情萬種,柳師師麵不改sè,一如平常,子矜倒有些受不了,忍不住說他幾句,他倒似乎更高興,湊上前來和子矜拌嘴,把子矜氣的臉sè通紅,然後自己捂著肚子哈哈大笑。

才開始子矜還以為他是每天都來,後來才知道,那屋子本來就有他的房間,卻是早就在這裏住過的。

院子裏的梅開的很好,學的顏sè,冰一般剔透晶瑩。

有時候她會走想念哪些金黃的黃梅,嬌羞的花蕾,嫩黃的sè澤,在清風中靜靜綻放,嬌嫩而美麗。

可是不知道,那黃梅樹下的身影,還是那樣孤寂清冷麽?

樹上幾滴雪珠洋洋灑灑的落下來,打到臉上,鑽入領口,清涼徹骨。她猛然回神,一眼瞥見頂端一簇梅開的極好,探手去折,踮起腳卻還是觸不到。

腕上的衫子順勢滑下來,露出裏麵層層窄袖,和空空如也的腕。

那人的溫柔麵容毫無預jing的闖進腦中,隻覺胸口的地方痛的厲害,怔怔的收回手腕,望著眼前梅瓣恍惚出神。

正在晾衣服的柳師師一眼掃到站在樹旁發呆的子矜,不由問道:“矜兒,怎麽了?”

子矜猛然驚醒,眼底已有濕意,抿了唇勉強笑道:“那梅長得太高了,孩兒去找曇,讓他幫我折下來。”說完也不敢看柳師師的眼睛,轉身提著裙角奔向了屋內。

身後,是柳師師複雜擔憂的眼神。

ri頭已經太高,子矜調整了心緒來到曇的房門前,卻見門緊緊閉著,裏麵一點動靜也沒有,隻怕還沒起來,不由敲了敲門,皺眉道:“起床了,懶死了!”

敲了半天,裏麵還是沒有動靜,她不想回到院中去麵對母親擔憂的目光,隻得繼續在他門前耗。

到了最後終於失了耐xing,不由吼道:“懶豬,再不起,我可要踹門了。”

話一落地,門卻果真開了。

曇肩上鬆鬆披了一件白sè衫子,胸前chun光大露,睡眼惺忪的看著她,陽光透過窗子細碎的灑進來,他的頰邊不自覺地浮著一抹自然的紅暈,體態修長,慵懶的像隻冬ri裏的妖jing。

“什麽事?”

他聲音沙啞的開口,嗓音磁xing悅耳,眼神撫媚的讓人隨時都想撲上去。

子矜直直看他,不知他打什麽主意。

曇的眼底閃過一抹得逞的笑,風情萬種的打了個嗬欠,修長的臂在陽光下發著金sè的光暈,肩上的白衫搖搖yu墜,仿佛隨時都要落下來。

子矜看他半響,困惑的蹙起眉,往裏屋看了看,淡淡問道:“你不覺得冷麽?”

曇聞言突的愣住,臉上撫媚的笑有些掛不住,似怒似笑的極是滑稽,目光在她臉上停留半響,確認她不是開玩笑,突然挫敗的斂了笑容,繃著臉咬得銀牙咯咯響:“臭丫頭,你怎麽不解風情!”天,他可是在犧牲sè相啊,怎麽這丫頭連一點臉紅的痕跡都沒有?

子矜無奈的白了他一眼,低頭找了個空襲閃進屋裏,拎了他的衣服扔給他,淡淡道:“快點,給我去折梅。”

曇冷著臉伸手去接那衣服,肩上披著的衫子卻猛地滑落,羅出纖瘦jing壯的修長身子,雙手接著子矜扔過來的衣服,卻遠遠不足夠遮住大露的chun光。

那衫子直直墜地,兩人不由都愣住了,大眼瞪小眼瞪了半響,子矜才覺尷尬,抿唇輕咳幾聲,支吾道:“我先出去了。”說完就要側身出去。

曇的臉上浮過一抹可疑暗紅,突然伸手攔住她,曉得燦爛卻帶著別樣的羞澀與尷尬,他道:“都看遍了,你就想腳底抹油麽?”

子矜猛地怔住,瞪了他一眼,困惑道:“要不然則樣?”

曇很無辜的攤開手,楚楚可憐的道:“你要對我負責!”

負責?

子矜皺眉看他,“噗嗤”笑出聲來,無奈道:“好了,快些穿上衣服出來,也該到吃午飯的時候了。”說完抿著唇要走,還未走幾步,身後的衣服就被人拉住,回頭,是眼眸中閃過黯然神sè的曇。

曇皺眉看她,說得有些賭氣:“我的清白都被你玷汙了,你必須負責!”

子矜有些哭笑不得,一眼掃到他眼底執拗的堅持,仿佛那暮靄沉沉中唯一閃爍的星光,脆弱而堅強的讓人心痛,她突然無法拒絕,怔了怔,半玩笑半認真地笑道:“那就負責好了,我該怎麽負責?”

曇的臉上這才緩緩浮起笑容,那笑璀璨絢麗,仿佛破繭而出的蝶,又仿佛瞬間綻放的魅力曇花,那一刹的真實短暫而淒美的在他臉上靜靜綻放,笑得天地都失了顏sè,他一手握住子矜的手腕,平和而滿足:“丫頭,從今天起,我就是你的人了,你可不能耍賴哦。”

我會用盡我的生命保護你,隻要,你一直陪在我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