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7 談判與和解
兩天後，安寧學院。電競社大樓。夏日裏難得的一個清爽的早晨，這樣的天氣，適合訪友敘舊。
明俊、吳青陽兩人並肩站著，麵色凝重。牛總站在屋簷下，陰沉著臉，似乎還在生明俊的氣。
“他們會來嗎？”明俊低聲喃喃著。
“……”吳青陽聳了聳肩，這對於縱橫頂級聯賽十餘年的傲雷來說，是黑暗的一天。
前所未有的被逼迫著向一個尚未踏足頂級聯賽半步的俱樂部低頭。
他寧肯他們不來，那樣就可以名正言順的開戰。先不管他們掌握了什麽驚世駭俗的大秘密，先把他們在棋盤世界的一切發展前途掐死再說。
傲雷已經有數年時間，沒有與其他俱樂部開戰了。數十個忠誠的擁躉組成的外圍組織以及遍布全國的分部，這龐大的體量讓每一個與他們發生爭端的俱樂部在開戰之前都要好好的掂量一下。
但是戰爭真的能解決一切問題嗎？樂錚掌握的東西，足以讓俱樂部聲名狼藉。為了自保，引發一切的明俊將會永遠離開他。
而離別，是一個老將最不願看到的事情。他已見過了太多的離別，今天難道要送別最親愛的戰友嗎？
不！決不能讓這件事在他麵前發生。哪怕為之付出沉重的代價。
“令狐東陽是個信人，他說來談判就一定會來的。”牛總沉聲回答了明俊的問題。“哦，對了。說起來，你們對他比我對他的了解要多得多。是吧，青陽？”
“是。”吳青陽簡短的應了一句。
牛總似乎笑了一聲，然後又重重歎了一口氣，似是自我安慰。“我們傲雷在全國擁有數百萬擁躉，影響力不容小覷。再說還有你們兩個大神，國競聯盟多少也要考慮一下的。”
“但願如此吧。”吳青陽低聲喃喃著，心中感到一陣難以言語的憋屈。
一輛黑色長城轎車緩緩駛來，停在電競社大樓門前。車門打開，令狐東陽父女和楊衝三人從車上下來。牛總臉上頓時堆滿了笑容，大步迎了上來。
“令狐先生，歡迎之至。”
令狐東陽打量著這位叱吒頂級聯賽多年的俱樂部經理，臉上露出微不可察的笑容。他伸出手與牛總相握。“你好，牛總。”
兩人寒暄著向談判地點走去，令狐嬌和楊衝以及吳青陽和明俊四人分列兩人身後，緩緩走去。四人互望了幾眼，便各自保持沉默。
與此同時，燕京，國競聯盟總部。
成立於三年前的國競聯盟，已經超過了格鬥9運營三頭犬遊戲公司，成為世界第一的遊戲運營商。坐落於燕京市西部的“T”型大廈內，數萬名員工為新近開始運營的《超級競技》日夜操勞，殫精竭慮。
“T”型大廈的旋轉頂層會議室內，一場秘密會議正在進行之中。
“好。情況已經通報完畢。現在……開始表決吧。”會議主持人雙手攥著話筒，目視著聯盟最高層的十三位理事。
理事們相繼按下手中的投票器，代表讚同的綠色和代表反對的紅色以懸殊的差距呈現在大屏幕上。他們互望了一眼，了然點點頭。
同情的目光落到唯一一個投反對票的理事身上。他站起身來，臉上露出遺憾的表情。
“很抱歉，我代表……”
“滴——”一聲長鳴打斷了理事的發言，一麵巨屏從會議室內升起。機械的電子音響起。
“秘密董事M先生已經介入此事，正在聯絡其他兩位秘密董事。投票表決會議暫停，等候最新通知。”
會議主持人驚訝的站起身來，話筒失手掉落也沒有察覺。秘密董事直接介入表決會議，這是國競聯盟自成立以來第一次。
理事們竊竊私語著，那位投了反對票的理事似是鬆了一口大氣，掏出手帕擦拭著額上的冷汗。
五分鍾後，電子合成女聲再次在會議室中響起。
“M先生已經使用了否決權，已經生效的第1043號決議即時取消。”
全場一片大嘩，會議主持人雙手撐桌，望著巨屏上投射出來的黑影沉聲問道：“請說明理由！”
“沒有必要。”電子女聲冰冷的拒絕了主持人的請求，大屏熄滅，又緩緩落回地麵，仿佛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那位理事已經坐了下來，似乎並沒有注意到周圍投來的異樣目光。他恢複了從容，雙手交叉放在桌上。抬眼與會議主持人對視了一眼。
“你知道這樣做的後果會是什麽。”
“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可以散會了吧？”
…… ……
安寧市，安寧學院電競社大樓。
沒有想象中的劍拔弩張，兩個俱樂部之間交換了備忘錄和一份影像拷貝。整個談判過程持續了不到十分鍾，一團和氣。
主導談判的兩個人都知道，主戰場並沒有在這裏。塵埃落定的情況下，拿到自己的報酬才是最為重要的事情。
這個世界上是非黑白不一定要涇渭分明，正義和邪惡也不要決一雌雄。
“喝杯茶再走吧。”牛總盛情挽留著。“你們也好久沒見了。”
“說得也是。”令狐東陽微笑，“奪走了你最心愛的瑰寶，真的不好意思。”
“說笑說笑。”牛總笑得輕鬆寫意。“傲雷在全國擁有二十六個青訓營，，每一個能走進一線隊的隊員，哪個不是身經百戰？一個種子選手而已，實在沒放在心上。再說又不是永遠都不能回來了，明年他們還是要跟我們征戰的。”
“是嗎？”令狐東陽追問著。
而牛總隻是笑而不語，端起茶壺給他倒了一杯茶。
傲雷電競俱樂部，預備隊宿舍。
清涼的風吹進窗，窗前的風鈴發出“叮咚叮咚”清脆悅耳的聲音。窗前學習桌上擺著一摞音像帶。音像帶的頂端，立著一張六寸的電子相簿。相簿上的少女一頭張揚的銀色短發，英姿颯爽。
孔維怔忡了半晌，終於鬱鬱的歎了口氣，把那張電子相簿收起來，塞進旅行箱裏。他提起滿當當的箱子，最後環望了一眼這住了半年之久的宿舍。
“準備好了嗎？小子！”白水倚在門框上，抱著膀子問道。
“準備好了。”孔維想笑，可笑不出來。
“別擔心，”白水輕輕拍著他的肩膀。“租借不是世界末日，明年見。”
“嗯。明年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