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龍禦劍

第九章 十二寡婦(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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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十二寡婦(9)

一眾黑衣女人摘去頭巾麵紗後,竟開始動手脫身上衣服。雲遙不禁一陣耳熱心跳,暗自慶幸馬天佑不在。心中卻越覺驚奇,轉頭去看杜姑娘,也是一臉的茫然。這一眾人到底是何來曆?追到跟前卻不出手,也不說話,隻是站在原地脫衣服,世上竟然有如此荒誕的殺人招式?難道她們要脫光衣服擺出邪異的陣法來對付自己?想至此,兩人不禁同時打了個冷顫。這一帶的的邪門異術本來就多,在江湖上名氣甚盛,一旦被困住,斷難脫身。此時杜姑娘身上有傷,根本就沒有力氣打鬥,是以雲遙也不貿然向對方出手,唯有靜觀其變。

黑衣褪去,露出清一色的孝服。月亮照射之下,十一個女人身穿孝服站在樹林中,大樹底下擺放著一副棺材,棺材裏躺著一個不久前還活生生的人,聯想起來,令人覺得詭異無比。

雲遙見她們不再繼續脫衣服,竟莫名其妙的舒了一口氣,心中開始盼望馬天佑快點回來。雖然這些女人目前還沒有動手的意思,不過知道她們遲早是要出手,隻是搞不清楚她們在玩什麽把戲。

一陣淒厲的笑聲又再響起,仍是出自站在中間的女人之口。隻見她笑得前翻後仰,眼淚都流了出來。其餘女人卻沒笑,眼中露出悲憤之情。

那個女人大聲笑罷,又低聲咕咕咕的自顧自笑了一陣,突然臉色一寒,指著杜姑娘厲聲說道:“杜若雪,看看我是誰!”十一個女人帶著悲憤的目光,一齊盯住杜姑娘,如十一條冰柱同時射進她體內。

雲遙低聲問道:“她們是誰?”杜姑娘眼神變得沉重,搖了搖頭說道:“我也不知道。”雲遙不禁糊塗起來,既然不認識,這些人為什麽都跟她有血海深仇似的,而且還知道她的名字。

那個女人見杜姑娘不作聲,又說道:“你當然不知道我是誰,若是知道,我的命也不會留得到今天。你還記得飛龍山十兄弟嗎?”

杜姑娘即時想起,冷冷說道:“我當然記得,十個沒用的家夥,幾下功夫便被本姑娘解決,這點本事也敢在江湖上行走,留著有何用?”當年在苗嶺為了搶一株藥草,杜姑娘兩姐妹與飛龍山十兄弟動起手來,最後把他們殺得一個不留。這件事在江湖上曾引起過震動,因為飛龍山十兄弟在邵州一帶勢力很大,獨占一個山頭,大哥名為崔大同,手下嘍羅百餘人。十兄弟從不單獨行動,每逢打架便一擁而上,根本就不管什麽江湖規矩,所以也很少有人敢去惹他們。杜姑娘卻毫不在意,她本來就爭強好勝,從來不把別人放在眼裏,還巴不得有人上門去找她晦氣。事隔十多年,此時居然有人提起此事,可惜杜姑娘卻是非比當年,爭強好勝之心已逐漸淡去,且現在身上有傷,雖然語氣冷傲,心裏卻有些發虛。

那個女人氣得臉色鐵青,咬牙切齒的說道:“小賤人,你做夢都想不到會落入我們手中吧?”

杜姑娘被人喚作“小賤人”,居然不慍不怒,冷冷的哦了一聲,說道:“看來你們都是那十兄弟留下的寡婦,想必你就是崔夫人吧。”

那個女人說了一句“正是”,剛要說下去,杜姑娘已接著說道:“我當時殺的是十兄弟,現在卻有十一個寡婦,多出來的一個又是誰呢?”

崔夫人恨恨的說道:“不是十一個,是十二個,白天已被你殺掉一個。難道在你心裏,覺得十個男人有十二個女人很奇怪嗎?”

杜姑娘一時語塞,不禁暗笑自己糊塗,居然會問出如此愚蠢的問題。

崔夫人又說道:“我們足足等了十七年,就是為了等這一天。真是蒼天有眼,給機會我們報仇,今天你休想活著離開。”說罷仰天一陣狂笑。

杜姑娘冷笑一聲:“此話未免為時過早,你們以為能殺得了我嗎?”

崔夫人陰惻惻的笑道:“我們一路跟蹤,已經知道你受了重傷,現在又隻剩下你們兩個,真乃天賜良機,你除了死別無選擇。”目光一轉,盯著雲遙說道:“這個小賤人便是雲若冰的孽種吧,甚好甚好,大的不在,殺個小的也不錯,讓她嚐嚐失去親人的痛苦。”

雲遙見她不但侮辱自己,還侮辱母親,直氣得全身發抖,緊握毒鞭,便想衝過去殺人。

杜姑娘看了她一眼,隨即把目光放回崔夫人身上,緩緩說道:“不錯,我是受了傷,隻是我手中的‘拂塵針’卻不會受傷,若是不怕死便來試試。”

崔夫人一愣,眼中不禁猶豫了一下,對於杜姑娘的“拂塵針”,她還是有所顧忌。這時站在她旁邊的一個寡婦說道:“她們是在拖延時間,我們不要上當,趕緊把她們殺了吧。”

崔夫人頓時目露凶光,大喝一聲:“殺。”話音剛落,眾寡婦已每人手上多出一把苗刀,約五尺長,刀身略彎,寒光閃閃,端的是鋒利無比。

十一個寡婦,拿著十一把苗刀,刀尖向前,夾帶著決堤洪水般的氣勢撲向杜姑娘與雲遙。

眼前寒光閃動,雲遙與杜姑娘抵受不住這種氣勢,接連向後退去,直至背靠一棵大樹方始停下。雲遙毒鞭已然出手,在麵前舞出一團黑影,緊緊的護住自己與杜姑娘。

十一寡婦如蝴蝶翩翩,上下飛舞,十一把苗刀或劈或刺或砍或戳或撩或挑 ,刀刀不離雲遙和杜姑娘身體上下左右。

雲遙感覺自己已埋沒在一片刀光中,手中毒鞭到處受阻,越甩越慢,身上香汗淋漓,卻仍死拚不已。杜姑娘眼前全是鞭影劍光,手中拂塵根本無法舉起,即使放出毒針,恐怕也無法穿透鞭影與刀光射在對手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