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龍禦劍

第十六章 應天教(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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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應天教(21)

應天教內愁雲密布,馬天佑已經昏迷了四天,連眼睛都沒有動過一下,看著一天天憔悴下去的浣兒,誰能不焦急?

時至晌午,門外突然傳來打鬥之聲,一個教眾神色慌張的跑進來報道:“外麵有人托著一副棺材,說是來見教主,大家要他放下棺材,他不肯,還用棺材撞傷了好幾個兄弟……”

話未說完,突然聽到一聲大吼:“二哥,你在哪裏?”周彥風心中一動,快步向外走去。棺材鮮紅奪目,被健壯少年托在手上變成了武器,一路揮舞,已闖入應天教內。

十多個教眾手執武器,想把他攔住,卻被飛舞的棺材撞得東倒西歪,根本近身不得。周彥風淩空躍起,身形一旋,用掌按住轉動的棺材,大聲叫道:“三弟休得無禮!”

少年正是武尚文,此時心急如焚,連來者是何人也無暇去看,隻顧一路急闖。聽到周彥風的聲音,心中一陣狂喜,篷的一聲把棺材扔在地上,急忙問道:“大哥,你在就好了,我二哥呢?”

又是篷的一聲,棺蓋突然飛了起來,從棺材裏跳出一個幹瘦老頭,指著武尚文罵道:“你王八羔子,方才轉得我頭昏眼花也就罷了,現在還想摔死我不成?”

周彥風急忙向他施禮,說道:“這位想必便是湘陰活屍前輩,我們與馬教主乃結義兄弟,情同手足,因馬教主身受重傷,三弟急於見他,所以方才多有得罪,請前輩原諒。”

湘陰活屍哼了一聲,冷冷的說道:“什麽馬教主牛教主的,我在跟徒弟說話,他受不受傷,關我屁事。”緊跟而來的韓星聞言臉色一沉,冷哼一聲說道:“雖然我們教主受了傷,但也容不得有人在此放肆,閣下不要倚老賣老,說出對我們教主不敬的話,否則……”

“否則怎樣?想吃了我老頭兒嗎?”湘陰活屍哈哈大笑打斷他的話,身形掠起,十指箕張,如一隻大鳥般向韓星撲去。站在一旁的黃戟潑風刀已經出手,呼的一聲,向那伸出的鳥爪劈去。

湘陰活屍人在半空,手腕急旋,避過刀鋒,中指疾然伸出,彈在刀身之上。隻聽當的一聲,潑風刀竟被他彈得顫動不已。黃戟心中一凜,自己臂力過人,竟然禁不住他輕輕一彈,刀鋒陡轉,橫削而去。湘陰活屍雙袖一拂,倏然倒縱,一落地便哈哈大笑道:“好,好,好,不愧為名震鳳翔的潑風大俠,若你晚生十年,老夫便殺了那個不聽話的小猴兒,轉收你為徒。”

武尚文展開猿臂,攔在兩人中間,說道:“師傅不要在此胡鬧,待我看完二哥,以後你說什麽,我都聽你的便是了。”湘陰活屍哼了一聲,輕輕躍入棺材,陰惻惻的說道:“給你一柱香功夫,快叫人把最上等的酒給我拿來。”

武尚文跟著眾人進得房間,見馬天佑躺在**,雙目緊閉氣若遊絲,臉色蒼白得不見一絲血色,想起數日前見他還如同一頭猛虎,不禁悲從中來,失聲痛哭。浣兒仿似雕像般坐在床邊,呆呆的看著馬天佑,一眾人進來,她亦仿如不覺,直到武尚文的哭聲響起,她才茫然的轉臉看了他一眼。

武尚文一抹眼淚,向周彥風問道:“誰把我二哥打成這樣?”周彥風亦是兩眼濕潤,輕輕歎息一聲,說道:“是黃河幫的青龍堂堂主薛忠。”武尚文並不知道雲遙便是薛忠的女兒,也不了解這其中的恩怨,所以不懂這一聲歎息的含義,虎目圓睜,怒聲說道:“管他什麽幫,我現在就去殺了薛忠為二哥報仇。”

周彥風急忙攔住他說道:“三弟休得魯莽,教主身受重傷,當務之急,要先把他的傷治好,日後我們三兄弟再一起去找薛忠出這口氣。”

正說話之間,房間被推開,一條瘦削身影快速而入,大聲說道:“時間已到,小猴兒還不走?”武尚文怒氣衝衝的看了他一眼,沒好氣的說道:“我二哥傷成這樣,除非你幫我殺了薛忠,否則我不會跟你走。”

周彥風見是湘陰活屍,心中一動,說道:“馬教主被薛忠用毒砂掌打傷,至今昏迷不醒,前輩武功蓋世,且見多識廣,必定懂得醫治之道,還望指點迷津,應天教上下感激不盡。”

湘陰活屍嘿嘿幹笑幾聲,語氣轉而柔和得多,說道:“你少來拍老夫馬屁。”走到床前,伸手去探馬天佑脈門。少頃,臉色大變,連呼“怪哉”。

武尚文急忙問道:“如何?我二哥還能救活嗎?”湘陰活屍把按在馬天佑脈門上的手拿開,麵色凝重,搖了搖頭說道:“老夫一生人當中,死人活人見過無數,但象他這種不死不活的還是第一次見,脈象雖亂,卻亂而不敗,傷得如此重仍不死,當真是世間罕見。非是老夫刻薄,活屍之稱,他比我更適合。”

眾人聽得莫名其妙,武尚文更是焦急,問道:“到底能不能救活?”湘陰活屍又是嘿嘿幹笑兩聲,說道:“老夫自問無此能力,若要救他,天下間隻有一人。”

眾人眼神刷的一下變得明亮,連一直坐著不言不語也不動的浣兒,聽到這句話,亦不禁動容,即時轉身仰麵,滿懷期待的看著這個幹瘦的老頭。

湘陰活屍環視眾人,眼神變得有些怪異,說道:“此人便是有神醫之稱的太叔包生,無論你受了多重的傷,隻要一息尚存,經他的手,包你生還,隻不過他與薛忠交情甚深,斷不會為了一個不認識的人去得罪薛忠,所以我說了等於沒說,大家還是死了這條心,趁早另選教主吧。”